青衫更在青山外 第二卷————阿弥野

“那个游艇杀人案的死者呢？”陈昊问。

“这个被忽视了。”李诚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绝对应该有人看到。”司空贤说。

“可能会有人看到，但是如果想找到这个人，可能要发动大规模搜索才行。”路虎严肃地说。

“但我觉得还是有一个关键问题没解决啊，就是如何在没有迷药和麻药的情况下控制这些高大健壮的男人不反抗？”姬曌问。

李诚双手一摊无奈道：“这一点目前为止确实不知道。”

外面有人敲门，五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宋飞扬。

“头儿，你怎么过来了？”五人齐声问。

“是不是遇到困难啦？”宋飞扬笑问。

五人点头。

“那就把案子先放下，跟我去唱K吧。”

“头儿你请客？”五人又问。

“行，我请。”

“那好吧，我们走。”姬曌笑道：“师兄，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鉴证科的人正在查找指纹库呢，如果指纹库里找不到那就麻烦了。”

“行了，行了，先把脑袋瓜子清一清，明天再说吧。”宋飞扬说。

一行六人去唱K，桑拿，按摩，最后喝夜茶，宋飞扬才说出这次请他们的目的。原来不是想要慰劳他们，而是想让他们放弃这个案子。

“为什么？”路虎不解地问。

“政治部那边接到情报，说是有恐怖组织要来刺杀来访的外国元首，政治部的乔处长想叫你们过去。”宋飞扬说。

“不去。”姬曌把手一挥懒懒地说。

“头儿，上次昆龙的事乔处长不知道吗？人都被我们保护死了，他还敢让我们去啊。”陈昊哈哈笑道。

“你们真不去啊？”宋飞扬倒也是无所谓的笑问。

“头儿，你帮我们搪塞过去不就行了吗？你和乔处长不是老相识吗？”李诚摇头道。

“那好吧，就这么定了，继续喝茶。”宋飞扬哈哈一笑道。

“头儿，这次我们不能分心，这个案子再查不出来，我们特科的牌子就砸掉了。”司空贤神情有些严肃地说。

“说得这么严重？好吧，明天举行一个会议，我们一起好好分析一下。”宋飞扬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分析的。”姬曌说。

“为什么？”宋飞扬问。

“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魔法令到这些男人这么听话，任由凶手将他们勒死也不反抗，头儿，你说如何分析？”

“但至少凶手是女人，这一点是走不了的，如果是两个男人在沙滩，会很碍眼，一定有人印象深刻。”陈昊笑道。

“而且应该是那种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有人注意的那种女人，身上没有什么特点，无声无息。”宋飞扬说。

“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死者当中的二个人都是有婚外情的男人，如果不出所料，这第三个死者也会是如此。凶手如果是女性的话，我个人认为不可能只有一个凶手。”路虎缓声道。

“为什么？”司空贤坐正看着路虎问。

“这三个男人个个体型都很健壮，要移动尸体的话，一个女人肯定是办不到的。”

“那倒不一定，这个结论是在男人已经死亡的基础上做出的，如果男人是在没有死亡的前提下与凶手相见，那么凶手完全可以是一个女人。”司空贤说。

“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发生一个普通女人同时与三个男人做婚外交往的情况，除非这个女人是妓女。”陈昊笑着分析完，自己又推翻了自己的分析：“可是如果是做妓女的，做到让男人根本对她视而不见，也可算失败，这样的女人又如何能近身杀掉三个男人？我们对凶手的分析很自相矛盾啊。”

“就先假设这个女人是魔女吧，我们要重新找出这三个死者的社交关系，看看有没有相同的地方。神贤，你再去找找老虎的姐姐吧，老虎明天去问一下杨浦的老婆，我去找第一个死者的女友。陈昊，麻烦你，查查资料，找一找魔女到底使了什么魔法吧。师兄，能在尸检中找到杨浦和二名死者的其他共同点吗？”姬曌问。

李诚一笑：“我今天晚上和尸体共眠，看看能不能寻找到突破。”

宋飞扬想了想说：“尸体里面没有麻药，不等于没有使用过麻药。沙滩上人多眼杂看不到情有可原，但是在情人旅馆没有人看到二个人进来是有点说不过去的，所以还是要注意有没有帮凶。情人旅馆的工作人员还是要重点监控，我明天向总警司申请调派一些CID过来协助你们进行监视和调查。”

宋飞扬话音刚落，李诚的电话就响了，看他接电话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死者是一等良民，没有犯罪记录，所以也查不到是谁，头儿，现在的看来只有在报纸或者电视台刊登播放寻人启事了。”李诚说。

宋飞扬点头：“可以。”

“会不会打草惊蛇？”司空贤问。

“我们现在连蛇在那都不知道，可能播出去之后还会有人提供线索呢。”姬曌也赞成这个提议。

一行六人喝完夜茶，从茶楼出来的时候，居然看到周SIR带着女伴也走出了茶楼。

宋飞扬轻声道：“那是周太太。真难得看到这样的场面。”

“头儿，周SIR真的是那么花心的一个人吗？”司空贤有点不能置信的问。

宋飞扬叹息而笑：“这个家伙啊，也只有他的太太能容忍他。”

“可是头儿，为什么他的太太会容忍他？”姬曌问。

“可能保密工作做得好吧，他太太很信任他的。”

“你们说，凶手会不会已经有了下一个目标？”陈昊突然笑问。

李诚白了他一眼：“你不会想说凶手下一个目标是周SIR吧？”

“咦？”司空贤突然现出一丝恍悟的表情说：“你们说三个死者之间会不会有关联？”

“不都说三个可能都是花花肠子吗？”路虎回答。

“不是，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杨浦曾经在第一个死者的死亡现场出现过？而今天这个在沙滩上的死者也曾经在杨浦的死亡现场出现过？”司空贤说。

“神贤，你这样奇思妙想，总不会就是想说凶手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周SIR吧。周SIR可是在杨浦的死亡现场出现过呢。”李诚有些不满的问。

“从结果往后推论也是一个破案的方法。”宋飞扬倒是认可了司空贤的想法。

李诚看了宋飞扬一眼：“头儿，你也这样说？那周SIR岂不是很危险？”

“我会提醒一下他的，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第95章

姬曌回到宿舍，洗完澡正想上床睡觉就听到有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司空贤。

“神贤，有事吗？”姬曌让神贤进来问。

“睡不着。”

“想着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让我的脑子很混乱。”

“怎么混乱？”

“能说得出来就不是混乱了。”司空贤笑道。

“是不是昆龙的案子有点影响你啦？”

“你没有受影响吗？”

姬曌一笑：“没有。李秀凡有些话说的也是对的，这世上总有比我们更强的人。”

“如果这一次的案子我们又没有破，我会觉得很受打击，我选择做警察可不是为了过这样窝囊的生活。”司空贤说。

“神贤，你这个人很奇怪哦。”姬曌从冰箱里拿了二罐啤酒，扔了一罐给司空贤笑道：“你不贪名，不贪利，也不坠人间情爱色相，却偏偏执着于刑警的荣耀。”

司空贤一笑倒在沙发上道：“人人都有执念的。”

“那你说这个凶手的执念是什么？”

司空贤想了想，站起来打开了收音机箱，里面正传出一个爱情倾诉的节目。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煽情的声音令人感动不已。

“要不要试试打电话进去？”姬曌笑问。

“等一下吧，好像有人打进去了。”

二人不由得静了声，细听主持人与听众的交谈。打电话来的是个女子，听着声音二人互望一眼皆道：“这声音是不是很熟悉啊？”

“是老虎的姐姐。”司空贤肯定地说。

二人不由得更醒神，想听听路鹿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是二人并没有听到路鹿说到什么有用的话，路鹿只是不停地哭泣着，对二位主持人说好后悔诅咒男友要他死，她真的不是想他死的，真的不想。

二位主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路鹿，直到广告时间快到了，路鹿才放下了电话，便听得女主持人感叹道：“哎，真是好可怜，怎么会有这么多失恋伤心的女人？”

“哎，你觉不觉得好奇怪，上个星期也是今天晚上，也是同样的时间有个女子打电话来，说好后悔诅咒老公死，还说想不到真的有人打电话来说会帮她杀了老公呢，所以特意打电话来澄清她并不是真的想老公死的。”男主持人随口接道。

“神贤！”

“姬曌！”

司空贤和姬曌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地叫着蹦了起来，二人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马上去这个电台所在地。

在电台，姬曌和司空贤查到了上一周同样时间打进来的电话，同时他们也让电台帮他们查一下半年前有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结果也查到半年前有一个电话曾经在同样的时间打进来三次。

眼看着夜色流逝，也睡不着了，干脆二人齐齐回到东警区，果然，李诚还在验尸房工作着。

二人站在门外看着没有打扰李诚，姬曌笑道：“神贤，人家常说做鉴证啊，做殡殓的人都很迷信，都很相信鬼神的，但是师兄好像从来不会拜神弄鬼的。倒是你经常神神怪怪的，其实在你的刑警生涯里，有没有试过由鬼操纵的案子啊？”

“李诚信天主的，当然不会拜神弄鬼啊。”司空贤笑道：“你不是想说这个案子是由鬼引起的吧？”

“你们俩个在外边嘀嘀咕咕的吵死人了，快去帮我冲杯热咖啡来。”李诚突然拉开门冲着两人说。

“神贤你去吧，你晚上没有咖啡提神可不行呢。”姬曌一笑闪身而进：“怎么样，师兄，有什么新线索吗？”

“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清楚明白，就是被慢慢勒死的，其他的，要靠你们去挖证据了。”

“一根头发，一根纱都没找到？”

“没有。是我这么多年验过的最干净的凶杀案的尸体了。”

“幸好，我们查到一个电话号码，明天让电讯公司查一下地址就知道是谁了。”姬曌笑道。

“咖啡来了。”司空贤拿来三杯热腾腾的咖啡，三个人便就在二具尸体旁边喝起了咖啡。

姬曌端着咖啡杯围着二名死者转来转去，喃喃自语：“你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啊，为什么会死得这么乖呢？”

“身体里没有迷药，也没有麻药，难道是被鬼迷？”李诚笑道。

“我还正想问神贤呢，上次楚捷的案子是神贤感觉到的，但是那次不算真的和鬼打交道，这一次，真是出了个大难题，不会真的是鬼门关大开，艳鬼上来阳间勾人了吧？要是这样，这两人死的也不冤。”姬曌边喝咖啡边笑着说。

“要真是艳鬼勾人，我们也省事，请个师父做法镇鬼就行了。”司空贤亦笑。

“哎，对了，姬曌，你不是说找了师父帮你找女朋友的吗？现在还要不要找啊？干脆先叫师父来看看有没有艳鬼好了。”李诚说。

“你还真信有艳鬼啊。”姬曌摇头道：“若这世间所有迷案都推为鬼做的，不知道会放过多少心狠手辣的歹徒。让一个人慢慢的死二天二夜，那是一颗怎么样残忍的心啊？”

李诚，司空贤叹息。

“这个凶手一定要绳之以法！”姬曌坚定地说。

司空贤和李诚都点头。

姬曌喝完咖啡道：“师兄，把第一个案子的档案给我看看。”

“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份档案吧。”李诚道。

正在这时，姬曌的手机响了，居然是路虎打过来的。原来路虎也听到姐姐打给电台的电话，一再逼问之下，路鹿说出有人打电话给她，说会帮她杀掉杨浦。

路鹿一直不敢讲，因为害怕自己也会像杨浦那样死去。

“打电话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姬曌急问。

“男人。”

“男人？”姬曌愣了一下：“真的是男人？”

“说什么呢？”司空贤问。

“老虎的电话，一时也说不清，老虎，你姐姐有存下电话吗？”

“没有，她没敢存。不过她虽然说听声音像男人，但是感觉有点像是电视画面上那些做过变音处理的声音。所以还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老虎，你明天还是去问一下杨浦的老婆吧，注意问一下她有没有往电台打过电话骂自己老公。我们可能找到第三个死者的家人啦，明天下午我们在办公室碰碰面。”姬曌说。

路虎答应了，姬曌关了电话陷入沉思。

“怎么啦，姬曌？”李诚看着他问。

“你们说凶手会不会是他们当中的朋友啊？”

“不会吧，什么人瞎了眼，会认识这样的朋友？”司空贤本能的否定。

“找吧，找到三个死者之间的共同点。”姬曌若有所思地缓缓说着说着，忽然抬头道：“不对，我们应该找活着的人之间的共同点。她们之间有没有共同的朋友，有没有共同的话题，有没有去过共同的地方。”

第二天下午，特科重案组聚在一起开会，负责讲解的是姬曌和司空贤。可是姬曌站在黑板前半天，只是叹了口气说：“这个案子给我的感觉好简单，但是由于太简单了，以致于找不到缺口，我们就先把这几天找到的资料全部拿出来核对一下吧。神贤，帮一下。”

司空贤在黑板上挂了三个人名，分别是钱升，杨浦，罗福。

“钱升今年四十五岁，半年前在海边游艇里遇害，同样是被勒死，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身高177厘米，体重77公斤，有多角恋情史，有一个相恋十年的女友，警方曾经怀疑过是女友因爱生恨而杀人。但是没有证据证明。我今天上午去找过钱升的女友，她承认当初确实打过电话去电台倾诉苦恼，但是她确实没有想过要杀死钱升。我问她为什么，她给了我一个很意外的答案，她说钱升是个对女人相当体贴的男人，床上功夫也非常棒。”姬曌说。

“哎，这个女人是这样说的吗？”路虎插嘴问。

“是啊。”姬曌回答。

“杨浦的老婆也是这样说的，而且她似乎一点也不怪杨浦另外有女友。我听她这样说就追问她是不是见过杨浦的女友，她说没有面对面见到，但是曾经无意间碰到过，是个很清秀文静的女孩子。而且她说她也从来没有要求过杨浦与别的女人绝交。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自己身体不好，但是杨浦却一直对她很好，所以算是夫妻间的一种妥协吧。”

“罗福今年四十四岁，是一位码头的货运工人，他的妻子对他的风流看来已经麻木，听到我说他的死讯，只是愣了一会，然后说想不到那个人真的把他杀了。她倒是保留了那个电话号码，但是陈昊在电讯公司查过之后发现是一个公共电话。我还问她有没有见过罗福的女友，她说没有见过，只是说罗福偏爱柔弱文静的女孩子。她的性子太爆，经常跟罗福吵架，所以罗福也经常不回家，但是她也说她们两夫妻合好的方式就是上床做爱，在这一点上，罗福很令她满意。”司空贤一边写板书，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