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下+番外————天堂的欢愉

郭树跟踪了我，当我打开家门的瞬间，他突然扑上来把我推进黑暗的屋中。平日萧拓这个时间都会在家，可是那晚他去参加活动了。根本反抗不过的我被郭树粗鲁强暴了。硬物插进来的时候我有些后悔，觉得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自作自受，于是我干脆放弃了挣扎。就在这时萧拓回来了，他看到了我最不想让他看到的一幕。萧拓怒不可遏，当即把郭树踹倒在地狠狠教训。椅子打在肉上发出的闷声让我心慌，我费力爬起来阻止，因为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但惨剧还是发生了，郭树死了，被萧拓打死了。

男人死不瞑目的样子把我们吓傻了，顷刻之间，萧拓为了我成了杀人犯。我不敢告诉他实情，我怕他知道后会大发雷霆，会觉得替一个活该的人杀人冤。

我悔恨自责！我宁愿被郭树强暴，也不想萧拓为我杀人，如果当初不去什么酒吧，不和这些杂七杂八的人厮混根本发生不了这种事。可面对郭树的尸体，一切都晚了。看着萧拓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心都碎了，他哭了，我抱着他却比他哭的还凶，因为是我亲手毁了他未来的前途。

我们没有投案自首，而是匆匆准备了抛尸工具在远郊埋掉尸体。从那天起，郭树的阴魂便开始对我们纠缠不休。之后我再也没有享受过夜生活，那些奢华的生活貌似离我越来越远。一晃两个月过去了，一切比我们预想的平静得多，什么都没有发生。至于怎么毕业的，我记不清了，天天陪在萧拓身边的我只想让日渐消沉的他早日振作。年后在外租房的我们手头越来越紧，必须要找工作赚钱。

萧拓还被杀人的阴影深深笼罩，足不出户。每当看到他低落的样子，我都心痛难忍。在为我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后，我发誓要好好补偿他。

投出的简历不久有了回应，经过几轮面试，我顺利进入一家大型广告公司。初入社会让我耳目一新，干劲十足的氛围很快感染了我，不知不觉这股新鲜气息压过了心底隐藏的腐臭。很快我的能力得到了上级认可，不到半年时间我融进了他们所谓的人脉圈。圈子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不是有来头的老总，就是有背景的商人，大学见识的市面也派上用场，时而能对某一话题侃侃而谈。看的出来，他们都很喜欢我。于是我和他们接触的机会多了起来，我的眼界更加开阔，曾一度远去的奢华生活又回来了，让我沉睡的野心逐渐复苏。

物质、享乐把我迷惑得晕头转向，陪在上级人物身边的风光让我一时失了心。有一阵子，我甚至不愿回家，那个昏暗的小屋子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我知道不该忘恩负义，不该忘记萧拓为我做出的牺牲，所以我不忍心伤害他。每次即使在外面吃的很饱，我还是会吃他为我准备的饭菜；虽然工作后和他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但我还是努力创造其他话题让他开心。

我每天接触各式各样的人，他却独自守在家里；我经常外出见识各种场面，他却只活动在不过十几平米的房间；我被邀请享受着山珍海味，他一天天吃着粗茶淡饭。我能感觉到，我们的距离在慢慢拉远。

萧拓并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和我的上级关系暧昧，就是他带我进了他们的圈子。终有一天，在无人的办公室里男人吻了我。他比以前我在酒吧见过的那些男人出色了不知道多少倍。试图解放长久以来和萧拓在一起的压抑，我没有推开他，当晚跟他去了酒店疯狂做爱。后来虽然知道他有妻室，但我们的关系没有断开，我们双双享受着偷情的刺激，在外面约会。

萧拓的存在始终让我有着抹之不去的负罪感，为了弥补这种不适，我给他买了很多东西。在不和上级做爱的日子里，和他做爱。

但偷情的新鲜感很快没了，我知道和上级在一起的感觉和萧拓不一样，我只是想利用他为我今后的前途铺路。

我不想放弃萧拓，我想让他重新和我站在一起，但没有共同语言是可怕的，于是通过圈子里的人脉关系，我认识了新锐报社的社长闻向赭，他是个很有气质的精明男人。在一次和上级与闻向赭的饭局中，我向他引荐了萧拓。社长听说他是我的青梅竹马，随后果断答应了。

就这样，萧拓终于走出那个憋了他一年多的屋子去报社上班。看他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我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同时应对两个男人是件很累的事，偶尔还会惹来麻烦。有一次我和上级调情的短信不小心被萧拓看到了。「你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和那穷鬼分手」是男人对我之前发的「你要拖到什么时候和你老婆离婚」的“报复”。其实我跟上级只是开了个玩笑，我知道他不可能和老婆离婚，而我也不会离开萧拓。

后来萧拓兴冲冲地带我买了戒指，看着他毫不顾忌店员的惊讶为我戴上的刹那，我忽然想哭。

并不是因为戒指昂贵高兴得想哭，而是被他的一片真心感动。如果是别人买的，我会兴奋一阵，但那种愉悦感来的快，去的也快，但萧拓不一样，在我心底瞬间涌上的是幸福。

背负上杀人的罪名后他还是爱着我的，而我自始至终深爱的，也只有他一个。

大概那条短信一直影响着萧拓，他对我起了疑心，年末的时候，我和上级在一起的事终于被他发现了。我没想到那晚他在餐厅会看到我们亲热的场面，更没想到他后来一路跟踪我。回家后我们发生了争执，开始还是心平气和的谈话，但当他质问我「你是不是有别人」的时候，我害怕了，我害怕会失去萧拓。

我不想和他吵，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不该背着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但私欲膨胀的我还不想放弃利用上级的机会。「我对他和对你不一样」的话虽然发自肺腑，但也伤害了萧拓。

就在我们冷战的时候，有人来了。当我看到他亮出的警员证时，一下想起了死不瞑目的郭树，谁想幻觉突然变成了现实，郭树竟然歪歪斜斜，像刚从土里爬出来一样出现了。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惨叫着跌倒在地。

刑警觉察了我的异样，开始怀疑我们。但他并没有证据，所以只是简单问了些问题便离开了。本以为雨过天晴的天空又阴云密布，那晚我和萧拓都失眠了。罪恶感始终折磨着萧拓，他想去自首。我拼命制止，我不想他进监狱，我不想我们的未来有任何阴影。

出轨的事自警察来过后便再未被提起，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提心吊胆的生活。就在烦恼着怎么躲避警察调查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啊勾鸣，还记得我么？咱们见过几次面。我知道你最近遇上点麻烦，想找个时间和你谈谈。」

来电的人是新锐报社社长闻向赭，在这之前因为上级的关系，我和他确实见过几次面，对他的印象也不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也不知道到他所谓的「麻烦」到底指的是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当晚我去了他所在的N酒店。

（下）

我知道圈子里的人际关系复杂，当我进到房间看到除了他还有两个彪形大汉时，有点害怕。闻向赭看上去和蔼，他让我坐下还给我倒了水，但之后出口的话却把我推进深渊。我不知道他从哪听说警察最近在调查我的事，本想保持的镇定，在他平静说出有人看到我和萧拓抛尸后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他说的整个经过分毫不差。我慌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有第三个人知道。再看那两个彪形大汉时，我突然觉得他们是为郭树报仇来的，不是要把这件事告发给警察，就是要把我碎尸万段。太久的压抑快让我崩溃，于是我的眼泪不听使唤掉出来。但他们只看见我们抛尸，并不知道谁杀了郭树，为了减轻萧拓的罪行，我哭着告诉闻向赭那晚郭树强暴了我，出于自卫我才失手杀了他。

谁想闻向赭却笑了，他温柔拍着我说一直很赏识我，如果因为郭树那个人毁了前途未免太可惜，他说可以试着帮我，但要我好好回报他。

从N酒店出来我还觉得是在梦里，他让我回去考虑考虑，想好答案再告诉他。

一切来的太突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回家后萧拓告诉我几个小时前警察又找他问话。警察步步紧逼，让我没有时间再仔细考虑，只要闻向赭能帮我们洗脱罪名，回报什么我都愿意。可惜，还没来得及给男人答复，警察就把我和萧拓带回局里。

那个叫于凡的警察狡猾得可怕，长时间的精神压迫和言语刺激让我喘不上气，当我知道郭树曾是政府公务员时，更是大脑缺氧的没办法仔细思考，意识混乱中不知不觉顺着于凡的话说走了嘴。被精明的警察抓住把柄，麻烦可大了。他那得意的笑容告诉我要用同样的手段诱供萧拓，我抓狂地喊叫、拍打审讯室的门。我害怕萧拓会自首，如果他承认杀人的事实，我们就完了。

就在我懊恼、后悔、焦躁地在屋子里绕圈时，于凡又出现了。这一次不再是审讯，而是给了我和萧拓自由。当我们彼此庆幸着对方平安无事，猜测于凡放了我们的原因时，我接到了闻向赭的电话，他告诉我已经没事了，让我晚上去酒店找他。闻向赭开始要他的回报了。挂断电话，我再一次骗了萧拓，说负责的文案出了问题需要回公司修改。

就是那一夜，彻底改变了我和萧拓的未来。

闻向赭穿着浴衣在房间等我，他问我自由的感觉如何，恐怕谁都不想去监狱度过余生。他说郭树死了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我这样的人才被他毁了才可惜，他说帮我就是想让我留在他身边。当他搂住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所谓的“留”是什么意思。他笑着说知道我和萧拓的关系，也知道我和上级偷情，但三个人里我只能选一个。我浑身僵硬，觉得眼前神秘的男人很可怕。他说他虽是新锐报社的社长，但人脉圈子很广，只要我跟着他就能飞黄腾达，那是很多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奋斗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他还说，任何事都可以重新开始，就看你选择优柔寡断还是当机立断。他说即使我和萧拓分手了，也会好好照顾萧拓，保证我们两个日后会平安无事。我木讷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如何决断。闻向赭继续诱惑着我，他一面说着我梦想的辉煌未来，一面把我压倒在床，进入我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男人兴奋做着，而我想的却只有萧拓。

最终我答应了交易，但这要在我确信平安无事之后。和闻向赭见面后的第三天，广告公司的上级意外被调职到外城，我们也失去了联系。于是我和萧拓过了最后一段没有猜忌、没有争吵的快乐时光。可越是临近分手的时候，我越不忍心。每晚都会心痛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他，眼泪流个不停。

于凡的再次出现加速了我和萧拓分手，虽说是刑警，但从始至终我对这个男人都没什么好印象，而他不甘心被钱收买向我勒索更让我厌恶到极点。他说看着我和萧拓坐享其成就恨得牙痒痒，他要我对他表示感谢。当他塞给我酒店门卡的时候，讽刺得让我想哭。当年痛骂郭树不至于为钱卖肉的我，如今已沦落到这般田地。反正早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我心灰意冷地赴了约。不就是想要这个身体么，我给你。

和于凡经历的一夜远比包括萧拓在内的任何人都激烈，男人强盛的欲望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几次晕过去，又几次被操弄醒来。我以为只有一晚而已，没想到那才是开始。他说我一个人的感谢还不够，只有收到萧拓的才算完整。我知道他又要对萧拓做和我一样的事，但萧拓和我不一样，我绝不允许他被这种人渣糟蹋。我告诉于凡他有需求的时候就来找我，不要碰萧拓。就这样，我和他一次次上了床。

我记得和萧拓分手的那个春节很冷。我们的罪名被一条新闻洗清了，闻向赭答应我和萧拓平安无事的保证做到了。分手的理由我想了很久，有实话也有谎言，看着萧拓被我那些话伤害的样子，真的于心不忍。萧拓说「你心里早该清楚，你喜欢的不是我，是钱。对我，只不过是一种内疚和偿还」时，我哑口无言。我是真的喜欢着萧拓，可我不否认，我也爱钱。当浮华虚荣的生活摆在我面前时，我选择了后者。

和萧拓分手后，我也要开始履行承诺陪在闻向赭身边。他见我还戴着萧拓送的戒指时，笑着说年轻人优柔寡断不是件好事，而后当着我的面把它寄回给萧拓，他说他会送一个比那个好上千倍的。我一笑了之，因为那真的不一样。没过几天，闻向赭就给我戴上了他买的戒指，还送了我一套豪宅。我和他就在那幢他送我的礼物里，荒淫地过了三天。男人喜欢情趣，做爱的手段千变万化，常常把我刺激得数次高潮。没有性的日子里，我随意挥霍着他的钱，我想去的地方，我想买的东西，一切应有尽有。

看着大房子里慢慢堆满我爱的奢侈品，我开心、得意。但物质生活日渐充实的我，总忍不住去留意心底某个角落，不知道萧拓现在生活得如何，我觉得他需要照料。可我和萧拓共同的朋友向来不多，想了半天才想到岳征这个人。他是S医院的妇产科医生，为人忠厚老实，我想他一定能好好安抚萧拓，于是安排了三个人的见面。

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我不知该怎么面对，看着萧拓颓废的样子，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岳征来了后，萧拓很快察觉我的意图，在我借口离开时，他怒气冲冲追出来骂了我。我知道他对我失望透顶，于是一狠心干脆绝情到底。两个人里总有一个要充当坏人，既然由我开始，也由我结束吧。

之后在萧拓结婚前的一年里，我们没再见面，每天都享受着我奢侈梦寐以求的生活，白天研究奢侈品，偶尔学习学习经营，晚上在疯狂刺激的性爱中度过。只有这样我才能填补心底那块空虚。可当接到萧拓婚宴请帖的时候，我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我想，就算我和他没有分手，也许这一天也会到来。每次想起他有了新爱的人后，心脏便忍不住一阵抽痛。但当看到萧拓漂亮的妻子时，我却有了一丝慰藉，因为我觉得他的妻子和我长得很像，像我的妹妹一样。我不敢流露太多心底想法，我不想让萧拓知道，也不想让另一桌的闻向赭看到。

只要萧拓生活幸福了，我的内疚也少一些。不久从岳征那听说萧拓妻子怀孕的消息，我为他感到高兴。我觉得我想看到孩子的急迫心情不差于他们夫妻，和我长得相像的女人和萧拓结合生下的宝宝会像谁多一点呢。与此同时，我的经营学习也告一段落，闻向赭痛快地投资为我开了间酒吧。开业当天我没有通知萧拓，我知道他不喜欢那种场面。

在一次和岳征电话聊天中，他知道我开了酒吧，说要带萧拓过来玩玩。那是萧拓婚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包间里灯光不太充足。虽说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从言谈上不难听出他现在的生活很安定美满。为他高兴的同时，心里还是免不了小有失落。简单地聊了聊近况，当着岳征的面，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要能和萧拓见上一面，看他幸福就好。

谁想我的祝福没能实现。两个月后我接到萧拓妻子和宝宝意外死在手术台上的消息，而主治医生是岳征。我大为震惊，绝对没有一丝因为萧拓回到单身而窃喜。看着萧拓躺在家里日渐颓废的样子，我哭了好几次。我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折磨他。萧拓不愿看我，对我冷言冷语的态度深深刺痛了我，我觉得他是从心底怨恨我的。是我拖累他背负上杀人的阴影，是我结束了他光明的未来，是我介绍的朋友害他家破人亡。

我是最大的罪人。

就这样我落寞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辞去了广告公司的工作，直到某天萧拓突然来酒吧找我。他带来了犀利的问题，问我认不认识马大强。虽说在闻向赭的介绍下我的人脉关系已经很广，但这个人确实不认识。而后我们撇开这个话题转到私生活上。萧拓好像很在意背后一直支持我的人，我有点动心，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旧情复燃，但我最终没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他的社长闻向赭，因为我觉得，每当第三个人插进来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一团糟。

然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真就变得一塌糊涂。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闻向赭对我的态度变了。就好像什么冲击到他的生活，危及到他重要的东西。我的生活被他一手掌控，但他的生活我却一无所知，他给我看的总是表面。我有自知之明，毕竟好奇心太强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就够了。我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或男人，但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还是我。然而那段日子开始，他几乎不怎么来看我，而且变得吝啬许多，也不再给我身上花任何钱了。每当我需要钱的时候，他总是带其他男人回来，让我当着他的面和他们做爱。这简直是对我的羞辱，可反抗的下场就是被他们强暴。大概觉得对我出手太狠，或冤枉了我什么，事后闻向赭总会温柔安抚我。那段日子我真觉得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