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 上————宁小白

作者:宁小白  录入:09-02

“哥,我不想再回到从前了。”

聂川很平静地说:“我知道,我也不想。陈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更加确认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

陈方猛地抬起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聂川深邃的目光中有着无比的坚定:“是的,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世人的眼光会如何看我们,不管我们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困难。这一次,我都要坚持自己内心的选择。我不能再骗自己了,这些年我一直以为我能把你忘掉,以为我终究能够适应没有你的生活。但实际上,从开始,从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你开始,我就是一直在欺骗自己。事实上,我聂川——是个彻彻底底的同性恋。”

陈方惊呆了,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聂川之口。

“你,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我非常确认的知道。陈方,这些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不知道你在哪儿,又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有没有人在身边。我,我的心都碎了。

陈方,在得知你的消息后,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从今以后,我要让你在我身边,我要尽自己全部力量保护你,再不会像当年一样。”说到此处聂川眼中一片悔恨的神情。

“当年我让你走,是因为我以为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但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得不到你的任何消息,那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知道你遭受了,遭受那样痛苦之后。”停了一下,“那时我就不应该让你走,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应该把你紧紧地护在身边。至少,至少你就不会遭遇一那些了。”

一想到那噩梦一般的痛苦经历,陈方不能抑制的颤抖起来。此时他脑中乱极了,他无法确信自己此时听到的都是真实的,哑声道:“那,你为什么会那么对我,为什么会派那些人对我……”

这时聂川的眼中也露出无比的悲痛,他一下子抢过去紧紧地搂往陈方:“对不起,陈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到那些,我,我真是该死了。如果我当初没有赶走你,你就不会被他们抓住了。就不会……对不起。”想到后来他抓住了那伙人里的其中一个,逼问出他们对陈方所做的事,那心中的巨痛简直要把他撕碎了。

陈方在聂川怀里直挺挺的颤抖着:“不是你吗?不是你派的吗?”

“不是。那些人想让你离开我之后对我死心,所以……他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哥,你知道,他们说是你。我,我真的只想死,那之后的很多年里我都一直想死。”

聂川后怕得把陈川搂得更紧,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陈方,我的陈方,幸亏你的坚强,幸亏你没有放弃。谢谢你!如果你真的……我,我可怎么办!”

聂川再也忍不住侧过头吻着陈方的耳朵,“陈方,我的陈方”吻到他的脸颊、他的眉毛;“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再不会。”然后是他长长的睫毛,他的眼泪,鼻尖。最后抬起头:“陈方,我可找到你了。”深深地吻到他微微颤动的红唇上,伸入那思念已久的齿舌间,忘情的狂吻起来。

陈方推开聂川低头喘着气。面对这张令自己心动不已的通红的脸庞,聂川再不能克制,低下头狂热地吻在他的鼻上、唇上、下巴、耳垂。陈方一哆嗦,聂川狂乱地吻到他颈间、锁骨。双手不受控制地解着他的衬衫扣子。

陈方吃了一惊吓得清醒过来,“哥,别这样!哥!”双手使劲抓拄聂川的双手,制止他了的行动。

这时的陈方真是惊喜交集。喜的是他知道了并且也相信,那些强暴自己的人不是聂川派来的。而惊的则是这样热情的聂川是他从未见过的。

从前和聂川最亲热的举动,也就是自己厚着脸皮主动吻了他几次。可聂川却从没对自己主动热情过,这样的聂川真的让陈方感到即陌生又害怕,更有些不适应。

聂川的脸埋在陈方的颈间喘息着不愿离开,呼出的热气让陈方浑身发热,心脏如雷鼓般狂跳不止。

半晌聂川抬起头,轻轻抚着陈方额前的刘海,他深情的目光让陈方觉得喝醉酒一样眩晕。

“陈方,回到哥身边吧。到现在,我是绝不可能再放你走了。”

陈方傻了一样只会痴痴的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这是他从没见过的聂川,这样的热情坦白,让他怎么可能抵挡得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再见到你我要对你说——陈方,对不起!还有就是——陈方,我爱你!”

又是深深的一吻,只是这一次更加温柔更加缠绵。

刹那间陈方的脑中似有烟花炸开,只剩一片五彩斑斓的光芒。

突然的门响使两人骤然分开,是陈方的两个同事出来到垃圾。

两人惊奇的看着满脸通红的两个人,其中一人说:“陈方,你在这儿干嘛?静姐还问你哪去了呢。”

陈方对着聂川说:“糟了,你的几个客人还饿着呢吧。”说着就要往里走,聂川一把拽住他,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微笑着帮陈方系好衬衫衣领的扣子,掩盖住那脖间微紫的吻痕。

两人绝对暧昧的动作和表情使陈方的同事们瞪大了眼睛。陈方更加脸红,心虚地解释到:“这是我哥。”

聂川笑着说:“对,我是陈方的哥哥,你们好!”

同事才恍然大悟:“噢——,这样啊!呵呵,吓我一跳。”

“就是。”

陈方不好意思地扒开聂川还停留在自己的脖子上的双手:“快去看看你的客人吧,搞不好这会儿都饿跑了。”

聂川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两点钟来接你。”

陈方红着脸点点头。

聂川笑意更浓,揉了揉陈方的头发走进了店里。

同事看着聂川的背影,不禁对陈方产生羡慕:“陈方,你哥对你可真好啊。”

陈方心虚的挠挠头。

18.从那时爱上了你

陈方回到大厅,只见聂川对那几个客人说了些什么,又嘱咐了王经理几句话后站起身朝这边走来。

聂川走过来拉起陈方的手走到静姐面前,面露真诚的笑容:“老板真对不起,我要给我弟弟请一下午假,我们实在有事需要解决,您看行吗?”

相信在聂川如此英俊迷人的笑容面前,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了的。

“呃,行,当然行。”

聂川笑意更浓,任谁看了都会怦然心动。

“谢谢,忘了告诉你,小姐,你今天真是太美了。”

这下连一向自持冷静大方的静姐也红了脸不知所措起来,竟也露出了鲜见的娇羞神态。

陈方一旁暗暗摇头,经过了这么多年,聂川这花花大少爷的泡妞手段倒还是不减当年的所向披靡。

聂川跟着陈方到了咖啡店的员工更衣室外,靠着墙上等着陈方进去换衣服。

不觉间,聂川感到一阵恍惚:我真的找到我的陈方了?依稀记得那个像个小花猫一样满脸鼻涕的小不点儿,哭着找妈妈的模样;那个为了救自己不顾一切跳下湖,捞出来后奄奄一息,张开眼却发出灿然一笑的少年;那个不知疲倦的给自己和女友无数次当特快专递员的小弟弟;那个为了保护自己,甘愿受尽委屈也不吭一声的陈方。

陈方换好衣服后刚一出更衣室,就一把被聂川紧紧抱住了。

“陈方,找到你真好!”

而此时陈方的心里也同样被幸福涨得满满的,虽然这感觉还是那样的患得患失,可却已多年未曾有过,终究还是只有这个人能给自己。

聂川就当着陈方的同事及正在用餐的王经理和客人的面,和陈方手拉着手旁若无人地走出了咖啡店。

门外停着一辆林肯轿车,司机跑下来为他们打开车门。

陈方说:“哥,我想去医院看看舒颜那边专家汇诊的结果怎么样。”

聂川点点头,吩咐司机把车开向医院。其实上午他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知道那女孩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不过想来陈方还是要亲口问过医生才会甘心的。

上车以后聂川拉着陈方的手依然没有松开,陈方感到司机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自己,于是不好意思地想缩回手。可聂川的手却反而攥得更紧了,陈方抽了几下都没抽出来。只能任他握着,放在他的膝上,以拇指一下一下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掌心。

这个动作让陈方的心里甜丝丝的。

聂川低下头看着陈方细长的手指,又把着他的手合在自己的手掌上比量着。

“好像没怎么长还这么瘦,手指也还这么细。”也不用陈方回答,“还弹吉他吗?”说着抬起头笑了:“听说你这次惹祸又是因为当众表演了?看来你这手才艺还是少露为好。”

随后聂川收起笑容目光灼灼地望着陈方:“你走的时候竟然没带走我送的那把吉他。”

陈方心里一颤脸色暗淡下来,默默地用另一只手把聂川的手指一个个扒开,收回手。头抵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向后的景物。

从聂川注视陈方的角度看来,陈方的外表和身型与八年前相比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只是他瘦尖的脸上更加淡寞的神情,以及那削薄肩膀和更加沉寂的气息。都在提醒着他当年那个阳光一样的少年已经很难再找回了。这些年不知道他都是怎么回过来的。

聂川一阵心酸,伸出手将陈方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闻着他发间的清香味。

那些或幸福或不堪的往事一幕幕不停地在眼前浮现。

聂川会永远记得陈方第一次当众表演时的情景。

那年陈方高中三年级,聂川送给他一把非常漂亮的吉他做为生日礼物。

后来陈方听萧山说,那是一把出自世界著名古典吉他制作大师,马奴埃维拉兹盖兹之手的作品,非常名贵。萧山还说他跟聂川要了几次聂川都没给他。

陈方对那把吉他自然是更加的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了。

聂川教给陈方一些吉他弹奏基本的指法和常用的和弦处理方式,以及一些吉他乐谱。那之后陈方每天都在家里埋头苦练,把十个指头都磨烂了。终于练得技艺娴熟了陈方找到聂川,请他参加自己的毕业演出。

那时陈方十八岁,而聂川已经开始进入自己家族企业利扬集团里工作了。

毕业典礼那天,聂川带着自己的女友和萧山等一帮好友去看陈方的演出。

众多节目过后陈方上台了,表演的是一首改编自西城男孩演唱的歌曲——Soledad(孤独)。

陈方以完美的演唱倾倒了场在所有观众,表演结束在观众热烈掌声中陈方抬起头,目光在观众席的前排找到了聂川,然后朝着他作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同时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聂川只觉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心中颤动感觉使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恍惚地看着陈方从台上跳下来一直跑到面前,叫了一声“哥!”然后突然弯下腰在他的额上快速的吻了一下,抬起头那笑容让人心醉且令人心碎。

那一刻聂川觉得自己剧烈的心跳让他胸口都疼。

就在这时,聂川的女友突然抢上去一把搂住陈方,照着他脸上就亲了一口。聂川心里咯噔一下,极是难受。

陈方通红着脸,发现聂川脸色不对,吓得赶紧推开那女孩儿。聂川沉着脸站起身扭头就往外走,陈方和那女孩儿都赶紧追了出来。

到了剧场外面陈方拽住聂川:“哥!你别生气,你等等……”

还没等他说完,聂川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是又快又狠,陈方雪白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红手指印。

陈方傻了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眼看着聂川气呼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当时聂川的心里也非常难受,回家的路上他的眼前一直在浮现着陈方被打后,那惊讶和不敢置信的表情。这还是他和陈方认识以来第一次对陈方发火。

聂川非常明白自己这火发得没道理。事实上他生气的真正原因,却不是因为陈方接受了那女孩儿的吻。而是因为他发觉自己竟不能忍受别人对陈方亲密的举动。

那女孩子亲吻陈方的时候,自己心里竟会充满醋意,非常非常难受。

就是从那一刻起,聂川发现了自己不正常的性倾向。而这一发现,实在让他感到非常的惶恐不安和心慌意乱,甚至还有些害怕。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堂堂的利扬集团继承人,竟是个同性恋,那还了得!他还有什么脸见父亲,聂家的颜面和声誉又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聂川凡是不正确的就应该立刻纠正。可要纠正感情上的问题,谈何容易。

聂川和那女孩儿分手了,同时以此为借口绝情地警告陈方不许再来找他,也不许再叫他哥,他也不再认陈方这个亲戚。

无论陈方怎么哀求他,请求他原谅,他都一概是狠着心见到陈方扭头就走。

虽然陈方是一直很依赖于聂川,但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他最害怕的就是引起别人的厌烦。

所以后来陈方真的不再出现了。

可是明明已经习惯了的身边一直存在的人,突然不见了,那种深深的失落和孤独感,以及那无时无刻的想念,都是那么难以忍受。聂川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陈方已经有了多么深厚的感情。

走在街上他经常会看到身型和陈方很像的男孩,可加快脚步走近一看却发现根本不是。

二十二岁的聂川开始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失恋的感觉。

正当此时聂川的父亲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是父亲最得力的助手利扬集团的总经理梁总的女儿梁苏菲。父亲希望他们好好相处,因为如果两家的好事能够促成,对于家族企业的未来发展,将是非常有利了。

从那时起聂川开始有了固定的女朋友,并且认认真真的与之相处起来。在相处的过程中,聂川发觉梁苏菲真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孩儿。无论是外貌、学历、还是性格真的都是没得挑。

更难得的是对外梁苏菲不但为人处事落落大方,对聂川她更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从不给他找一点麻烦。可以说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点富家小姐们常有的娇纵和任性。

可问题是聂川心里总是惦记着那个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小尾巴——陈方。

聂川能够想象出没有自己在身边,陈方会有多难受多孤独。回忆着陈方以前的种种行为,他觉得陈方对自己也绝不仅仅是弟弟对哥哥的感情。虽然不知道陈方自己是否意识到这一点,可这一想法却阻止了他一次又一次想要去找陈方的冲动。

让聂川没想到的是陈方竟真的如他所愿的消失掉了。他竟一连好几个月没见着陈方的影子。算算时间那小家伙也该上大学了,也不知道他考上了哪所学校。陈方学习很用功,考个师范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因为陈方的理想就是要当一名人民教师,虽然自己所在的城市最西头就有所全国著名的师范学院,聂川还是狠下心没去那里打听陈方消息。

要说缘分这东西,真是非常奇怪又气人。就在聂川和梁苏菲关系发展渐渐进入状态的时候,陈方却偏偏又出现了。

19.曾经这样说过

那天聂川开着车出去办事,因为塞车他只能跟在一条看不见头的车龙后面,老牛拉破车似地慢慢向前挪着。

正当这时,他看到一辆和他并行的公交车的车窗内,有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虽然一再克制,可聂川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向他,因为那是陈方。

到了下一个站点,聂川看到陈方下了车,他也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陈方背对他跑到一颗大树下,躬着腰不知在看什么。见他扶着树老半天也没直起腰来,聂川实在忍不住下了车。走到跟前一看才知道,原来陈方是在呕吐,看来是晕车晕得不轻。

推书 20234-09-01 :狱卒 上(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