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该打个电话啊……」
「电话里说什么?说你的好朋友可能感染了细菌,所以我提前喂解药给你?说起这个我就生气,你居然会怀疑我,怀疑我会害你!还挂断我的电话!」说完气鼓鼓地看着我。
「难道……我的怀疑,没有理由吗?」明明就是他亲手递了杯掺了细菌的果汁给我喝,差点害死我,我又不是白痴,难道连怀疑一下都不行?
「理由?什么见了鬼的理由?你说,凭你对我的了解,我会害你的吗?」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心里惭愧极了……邓肯很大度地把我重新拥进怀里,很霸道地说:「今后不准再怀疑我,知道吗?」
「噢。」我傻傻地点头,过了很久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那个,差点死掉的那一个是我吧,害我变成那样的那个,是他吧,怎么现在他理直气壮,我却内疚心虚呢?
「吃饭了吃饭了,火鸡烤好了!吃饭了!」文思高声喊着从厨房跑进来。随着他声音进来的还有一股极香的味道。
文思跑进来叫:「你们两个还真够罗嗦的,我们这么大的火鸡都烤好了,居然还没谈完。不管了,先吃饭了。圆心,你都不饿吗?」
怎么会不饿?那火鸡的香味一飘进来,我舌头下面就变尼亚加拉大瀑布了。可是……我求助地看着邓肯,他哥哥做的啊,会不会……
邓肯在我头上又敲一下,说:「小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刚给你看的已经是17年前的事了,乔什早就已经不吃腐肉,也很少吃生食,文思更是完全不再吃生食了。」
说完起身进了厨房,跟着是一阵杯盘玲玲琅琅,更浓更香的味道飘了进来,我伸长了脖子看向厨房,不停地咽口水。片刻后邓肯重新进来,一把抱起我,说:「吃饭了,多吃点,瞧你瘦的,风都吹得跑。」
他还敢嫌我,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
桌上已经摆好了南瓜派,土豆泥,布丁,熏火腿,色拉,桌子正中间的托盘上放了个金灿灿热腾腾香喷喷的足有一头小羊羔大小的火鸡。大邓肯又拿出来秘方配置的烧烤酱料,只吃得我差点连舌头也咽了下去。
晚上邓肯兄弟往圣诞树上挂彩灯彩球和小天使,其实应该早两天干的,因为邓肯一直在医院陪我,就耽搁了,所以今天才挂。然后大家开始在圣诞树下放礼物,这个也本应该昨天做的,而且我两手空空的什么都没准备,还真是挺尴尬的。
文思趴在我耳朵边小声说:「你就把自己给了我叔叔做礼物吧……」
我忍不住敲了他一记,这小色狼,小小年纪不学好,一肚子花花肠子。
***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邓肯又收拾出一间客房,我刚洗过澡,文思突然抱着枕头跑进来非要跟我一起睡,脚后还跟着拉姆斯基。两人躺床上,狗狗卧床下,小东西扒在我身上,攀着我的脖子贴着我的耳朵问:「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叔叔啊?」
「他那么害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什么害你,他那是为了救你好不好!不识好歹!」文思哼了一声背转过身,用小屁屁狠狠撅着拱我,身体几乎折成四十五度。
我笑笑,不理他。过了一会儿,文思大概撅累了,翻过身用手支着头说:「说真的了,我叔叔人很好的。」
「怎么个好法?」
「怎么都好啊,他风度翩翩,事业有成,人又聪明能干,幽默风趣……」文思开始细数他叔叔的种种优点,从头数到脚,连「喜欢小动物」都数到了。我忍笑问他:「他那么好怎么至今还光棍一条没人要?」
「才不是没人要!想要嫁给我叔叔的男男女女绕着M大学能排两大圈!不过我叔叔看不上眼!好容易这次……哼!那你到说说看我叔叔有什么不好的?」
「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太老了点。」
「你多大了?」
「二十二。你叔叔呢?」
「大概三十岁吧,你看,才比你大八岁,不是很大啊!」
「大概三十岁?」邓肯不会这么年轻的吧,「这么说吧,我二十二岁过三个月,你叔叔三十岁过几个月啊?」
「他三十岁过了……四十二个月。」文思数数手指小小声回答。
还有这么算的?
「废话少说了,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他?如果不喜欢,我明天就告诉他死了这条心,找别人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我拿出我妈经常对我说的说辞,「闭嘴,睡觉了!」我把文思很努力地往被子里塞。文思抗议地往地下爬:「不说算了。我去问叔叔!」
「不行!」我拉住他的腿,「太晚了,睡觉睡觉!」
「放手放手!我要听叔叔讲Bed Time Stories!」小坏蛋手蹬脚刨,我不得不整个压上去:「我我,我也会讲故事啊,那个从前有只小白兔……」
「你当我三岁大啊!讲个恐怖的!就说说肖恩吧,他怎么吓到你了?叔叔说你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发抖。」
「肖恩?真的好恐怖的,他的嘴变成黑色的,眼睛也变成黑色的……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打了个冷战,没必要吓唬小孩子。「我给你讲Thinner」吧……(我其实已经很厚道了,我还没给他讲「Shinning」呢!)(注六)
***
我靠在床头,小鬼爬在我肚子上……十分钟后,文思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大大哈欠,问:「你见过吉普赛人吗?」
「没有。」
「我见过。」
「真的?有没有被下咒?……啊!干吗咬我?」
「吉普赛人会不会下咒我不知道,不过,有一年啊,我跟我爸爸在一个印第安部落,那里的人都会做法,最厉害的是那个老酋长,他随便画一些奇怪的花纹,你都不用仔细看,只要不小心瞄到,他就有本事控制你了,能让你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据说有一个人……」
「还有那年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有一个老头,会做布偶,布偶上写上人的名字,就是那个人的替身了,那老头如果把布偶放进水里,那人就会被淹死,扔进火里,人就会被烧死,在布偶手里放把刀,那人就会去杀人……」
***
大概两小时后邓肯包好了礼物进来查房,看到文思躺在床上已经入睡,我却趴在床脚,蒙着被单,抱着拉姆斯基抖呀抖——那个,是拉姆斯基在抖了,我不过看狗狗吓得可怜好心安慰他而已……
邓肯好笑地把我拉出来,问道:「怎么了这是?床上没有狗窝舒服?」
「文思跑来挤我嘛……」
「噢……」邓肯很理解地点点头,「可是文思那么小,占不了多大地方了,还是上床睡吧。」
跟小恶魔一张床?我赶紧摇头。
「要不要来跟我挤一晚上?」
结果……那天晚上……我乖乖上了邓肯的床……
***
「嗨……Merry Christmas。」头顶上有个声音在打招呼。
「唔……嗨……」我闭着眼睛半梦半醒,吸吸,很好闻的阳光的味道,蹭蹭,怀中的抱枕软软又硬硬,手感好极了。我手脚并用扒紧再扒紧,抱枕发出很不纯洁的呻吟声,小腹更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着我,哦欧……
我迟疑着慢慢抬起头,果然,邓肯正满眼欲火看着我呢。他身上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开,露出壮硕的长满了柔柔软软胸毛的胸膛,我连忙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爬开,红着脸把被子拉到下巴下面,粉纯洁粉纯洁地问了声早。
「真是不巧,一定要起来,今天好多事要做!」邓肯叹口气有点恨恨地说,「今天晚上……嗯?」挑挑眉毛看着我。
我没听懂没听懂就是没听懂!
***
那天真的发生了好多的事,先是大家假装是圣诞节一起拆礼物,然后去教堂,回来后又一起准备耶诞晚餐,吃饭,看橄榄球赛……
可是不论做什么,甚至在教堂里,我都很明显地感觉到邓肯的存在,他好像会发光发电,每次他碰我一下,或许有意或许无心,我都要费尽力气才能不惊跳起来。
不管怎么样晚上还是到了,大邓肯父子先后回房去睡了,我的屁股死死贴着沙发,双眼紧盯着对于我来书已经毫无意义的电视,邓肯不停拿眼睛瞄我,我很努力地无视他,正襟端坐目不斜视。终于邓肯说:「走了,去睡觉了!」说完闭了电视,伸手拉我。
「不要,电视……挺好看的。」
「是吗?那你告诉我过去的半小时电视在演什么?」
「在演……球赛!」我记得有看球赛。
「球赛两小时前就结束了,你说说那个队赢了?」
「……赢的那个队赢了嘛……」
邓肯白了我一眼:「是!赢的那个队赢了,输的那个队输了,等于没说!还有你已经看了半个多小时的妇科常识……而且还是西班牙语的妇科常识,噗……我都不知道你懂西班牙语呢。」邓肯笑场了。
「哼!」我恼羞成怒地跳起来,跑进客房,把门紧紧关上。可是,洗过澡出来,却看到邓肯大马金刀的样子坐在我的床上。「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了门的!
邓肯笑,不回答我的问题反倒说:「原来你喜欢这间,好吧,过了节我就找人把这间改成主卧室。」
我推他:「我要睡觉了,你快走了!」邓肯顺手把我拉进怀里。两人拉拉扯扯的我的睡袍很快被扯开了,露出大半个肩头,那个不要Face的居然把我压在下面乱亲一气,我一边怕痒反抗一边叫:「你脏死了,都没洗澡,不准碰我了!」
「好好好,我去洗澡,洗得干干净净的再『碰』你,乖乖等着我。」说完起身进了浴室。
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了!
***
浴室响起水声。我不知道吉尼斯世界纪录洗澡最快的记录是多久了,反正床头的石英钟显示,二分三十七秒之后,水声停了,接着门一开,邓肯腰间围着大毛巾从里面跨出来。
咕噜咕噜咕噜。我拼命咽口水。
邓肯赤裸着上身,宽阔的胸怀,上面长满了黑密的胸毛,紧绷的小腹,完美得象太阳神。他就那么随随便便地靠在浴室的门口,腰间围着大毛巾,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性感得就像……就像……刚出炉的椰奶蛋糕!
然后他轻轻扯开腰间的毛巾,我眼睛直直地看着,张大了嘴,再然后,我清醒过来跳下地往外面跑。他那个尺寸,会死人的!
邓肯冲过来,从身后抱住我,我挣扎,还是被捉回床上,邓肯压在我身上,「不要!放开了,放开……」
「嘘……别怕,我保证不会弄痛你,我保证,你说停,我就停下来。好不好?」邓肯吻住我。
「唔……嗯……」只不过是一个吻,我的脚都蜷了起来,一股热气从肚子里升起,迅速向下面蔓延……
邓肯的呼吸也变得很沉,他不停地在我的脖子,后背上吻,点燃一簇簇的火焰,燃烧尽我最后的一丝理智……
(**马赛克**马赛克**马赛克**马赛克**马赛克**)
「唔……嗯……」我在床上动动,腰酸背痛的,还有那个部位,也酸酸涨涨的,身后有人紧紧扒着我,睁开眼,两只粗粗壮壮的胳膊横在我的胸口,扭扭身子,身后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我的屁屁上,邓肯!混蛋!王八蛋!气势汹汹地翻过身抓了他一大把胸毛,狠狠扯!邓肯叫痛,睁开眼睛,「怎么了?宝贝?一大早就气冲冲的?啊哟!你能不能别扯我的胸毛!」
「还说!你昨晚……哼!你说不会弄痛我,还说我叫停你就会马上停!结果呢?」
邓肯苦笑:「小东西,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又不是电动的,哪能说停一时三刻都不等的?再说,」他很邪恶地笑笑,「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叫得好大声的,开始的时候还不是你不准我停……啊!都说不准扯我的胸毛了!」
「再说,再说就扯你下面的毛!」
「呃!」邓肯缩缩脖终于闭上嘴。
「去洗澡了。」我踢踢他,「去洗干净让我咬!」昨天晚上出了好多的汗——表说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汗哦。
「昨晚洗过了,」邓肯收紧手臂,满足得得象偷吃了整罐蜜糖的大熊,「你睡得象小猪的时候,我抱你洗干净的——等等……」
「真滴?」我没等他说出来要等什么,推倒他,爬上他胸口,嗅嗅,果然,很太阳的味道。张开嘴巴,「吭」的一口啃在他的奶头上。
「啊——」邓肯叫痛,顺手在我屁屁上狠狠一巴掌。「呜啊!」这下轮到我叫痛,那个位置现在不能打的啦!
「不准咬!」邓肯吼,我松开嘴巴,粉委屈地在上面蹭蹭。邓肯喘着粗气在我屁股上轻轻揉着:「小坏,你刚说什么?嗯?如果我理解的不错,你刚才是说,要我自己去洗干净?」
「对呀!」舔舔啃啃,这回没有挨打。
「好让你能咬我?」邓肯稀奇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是!你真是教授吗?」我歪着头怀疑地看他,「怎么理解能力那么差?」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只有一点搞不明白……」邓肯苦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你不想我坏肚子,拜你所赐,我现在要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坏肚子!所以吃之前一定要洗干净!」我边说边用手指戳着「不干净的东西」
邓肯老年痴呆样看着我,张着大嘴说不出话了。我笑咪咪地张嘴吸住他的乳珠狠狠地吮,嗯!果然没看错,真的很好吃!邓肯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突然翻身压住我,张嘴咬我的脖子。「啊!」我叫,怎么可以这样?人家的脖子是死穴了,不能碰的了!
「最后问一次,」邓肯喘得声音都在打颤,「要不要我停下来?现在不说停……就迟了……」
「不要,呼,呼,不要停!唔哇……嗯嗯……呀……呼呼……啊啊啊……」
***
跟邓肯有了苟且的男男关系之后,我理所当然地住了下来,邓肯催过几次让我把东西搬过来,我都不肯回家,他没办法只好亲自去帮我取了些换洗衣物。
这些天我象鸵鸟一样躲在他的羽翼下,什么都不想。不想今后怎么样,不想元旦后再开学要怎样面对小唐,林亚蒙,还有可怕的肖恩。我甚至不想跟邓肯谈论这些。
在心底,我担心惶恐,为亚蒙和小唐惶恐,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们也会口黑眼黑地对着我。
「去把东西搬过来吧。」邓肯又一次说。
我摇头。「我不想回去,我怕看到小唐,还有……林亚蒙。」往他的怀里挤了挤,邓肯很大,很强壮,让我觉得很安全。
「你担心他们会出事?」邓肯拥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蹭。
「什么叫会出事?已经出了好不好!」我抬起头叫,「我真的很怕小唐也嘴黑黑眼黑黑,变成肖恩那个样子。」
「应该不会了,具体肖恩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食生肉应该是最初级的阶段,小唐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身体在发生变化。」邓肯告诉我小唐应该只是初期带菌者,因为在他给我喝那个「疫苗」之前我跟小唐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都没有被感染,所以小唐的情况应该不是很严重,只要他能控制自己的「口腹之欲」不再食生肉,无名细菌停止繁衍,很快就会被平衡掉。
马上给小唐打了个电话,问他后来又没有又吃生肉,他马上说没有。
我觉得他否认得太快了,于是我告诉他马上停止吃生肉,因为那是一种细菌感染的征兆,然后逼着他发誓不再吃生肉,不然,「哼!就告诉亚萱!」小唐满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