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小叔你对他用情之深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你不怕他以后恨你么?”“恨?那也好,我本不能和他相伴一生,这样反而可以叫他记住我一辈子。”凌云飞神情暗淡,微微垂下头。
谢莲看他这样,也不由轻轻摇头:“好吧。不过,小叔,你也不要怪我多事。毕竟天天对着钟情之人,总难免会有些差错。我这里有粒连心散,也不是什么剧毒之物。只要小叔每天来我这吃粒解药,四四一十六天就可解毒。不知小叔意下如何?”“秦韦知道,这不怪4嫂,做大事之人总难免要细心些。秦韦这就服下。”说罢,接过药丸就着茶水喝了下去。
“好,小叔,你此行不仅帮了父亲,更帮了我无极门。等他日事成之后,我必定帮小叔置下宅院,让小叔安享一生。”谢莲微微笑道。“不,秦韦不求安享一生,秦韦只希望他日,4嫂可以放萧无涯一马。”凌云飞恳切地说。
谢莲故作叹息道:“小叔,你这是何苦阿。好,我谢莲答应你,他日我无极门决不找萧无涯麻烦。今天,我就先走了。小叔,你也好好休息吧,明早,就要送你过去。”“多谢4嫂,秦韦就不远送了。”凌云飞恭敬的站在门口,看着谢莲走出回廊,才慢慢转身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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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想来,当日在大厅上,他对着萧无涯淡淡的一笑,秦国焘那老狐狸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今早又发现无极门真正的掌位之人谢莲对他深恶而痛决之。
想无极门与云薛山庄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云薛山庄的赵云薛又是秦国焘称霸武林的一大障碍。凌云飞那时便猜想秦国焘和谢莲会拿他和萧无涯做文章,而谢莲也可以借机除去他。这次给他吃的连心散,怕是不会给解药的。不过,要是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秦韦而且还百毒不侵,那一老一少两只狐狸怕是要咬舌自尽了。凌云飞愉快地想着倒头睡去。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秦国焘便以感谢萧无涯为由,带着凌云飞去到了云薛山庄一干人等的驻地——蝶园。这些园与园之间没有太大差别,不过是布局稍有不同。听闻是朱正为了武林大会,匆忙赶建的。
或许是昨天就已经约好,他们刚到门口就有一个下人领着向客厅走去。凌云飞略略看了看,很多人并不认识,想必是跟着赵云薛先到杭州的门人。进了大厅,凌云飞就看到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人坐在主座上。那人国字型脸,天庭饱满,浓眉虎目,神采自现,还有高挺的鼻梁,坚毅的钢唇,不怒而自威。其实,秦国焘也算长的一幅大侠的样子,可是缺少了坚毅的目光,使他看起来总有点猥琐。
“秦兄,好久不见。”赵云薛热情的请秦国焘坐入上位。“这位是秦兄的哪位公子阿?”“这是末子秦韦。韦儿快来见过赵云薛赵庄主。”凌云飞拱手道:“秦韦见过赵庄主。”赵云薛点头作答:“秦公子真是一表人才,秦兄有福气啊。”
“哪里,哪里,赵兄过奖了。我这末子哪比的上萧无涯萧少侠。想他俩也不过相差几岁,这江湖功业确实在不可同日而语。想来还是赵兄教导有方。”这赵云薛早把萧无涯当作自己的半个儿,秦国焘的马屁拍得又准又好。
果然,赵云薛开怀的笑道:“秦兄过谦了。这次无涯神拳门遇险,还多亏令公子妙手回春,解了那无情天。说来,令公子还算得上是我女儿和女婿的救命恩人。”秦国焘听到这不由一愣,不过随即接到:“那不过是小儿误打误撞,不是什么真本事。”
其实,这些天来秦国焘一直不提他解了无情天的事,凌云飞就觉得纳闷,起先还怀疑他是故作不知,现在看来是真不知情。为什么他在神拳门的消息传回来了,这件事倒反而遥无声息?哪里出了问题呢?凌云飞不由疑惑起来。“对了,我此次来正是要当面向萧少侠道谢,感谢他一路照顾韦儿。想韦儿没有什么江湖阅历,这次要是没有萧少侠全程护送,我怕是很难再见韦儿一面了。”秦国焘说的伤感之极,凌云飞忙扶住他的手臂,略带哭腔的应道:“爹。”
“师傅,师弟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外侯着。”萧无涯走进厅内,看到凌云飞微微一愣,便对着秦国焘拱手道:“秦大侠,早。秦兄弟,早。”“萧大哥,早。”几日不见,萧无涯眼眉处微显憔悴。
只见他又从容的对赵云薛说道:“师傅我先叫他们下去休息。”“慢。秦兄听说你对古玩字画很有研究。我前日偶得一幅字画,疑是前朝之作,能否请秦兄今日帮我鉴别一二?”赵云薛唤住萧无涯,转头对秦国焘说道。“赵兄的字画必是精品,鉴别不敢,观赏的话,秦某是求之不得。”
“那好。不过关于字画恐怕令公子未必感兴趣,不如就让无涯带着令公子四处逛逛?”赵云薛又提议道。“也好,那韦儿就拜托萧少侠代为照顾了。”秦国焘欣然同意。于是,凌云飞跟着萧无涯走出大厅。
20
萧无涯带着他在蝶园中四处闲逛,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直走到花园中央,凌云飞才轻轻拉住萧无涯的袖子:“萧大哥,你别生我的气。”“岂敢,秦公子。”萧无涯冷冷得说道,眼睛直望着前方。
凌云飞微微垂头,凄凉的说道:“萧大哥,有些事,我是身不由己。”萧无涯一听他的语气,心头一颤,哎,对他终究是狠不下心啊。萧无涯心里长叹一声,慢慢转身,轻轻得说道:“人在江湖,我明白。只是……”
“只是?”凌云飞抬头,直直的望进萧无涯的眼内。“只是,你不据实相告?难道你怕我会因此而嫌弃你?还是真的如师弟所说,你只是在利用我?”萧无涯在心中默默喊到,但是问还是不问?如果他说是,我会受不了的,说不定会杀了他。韦儿,韦儿,你到底是还不是?你我共患难都是假的么?萧无涯内心挣扎不已。
凌云飞看着他闪烁的眼神,心中一片清明。他轻轻拉住萧无涯的手,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萧大哥,信
我。”萧无涯看着凌云飞坚定的眼神,听着那两个字“信我”,那些顾虑一扫而空。
信他,为什么不呢?当初两人都以性命相托,才逃出地府。难道就因为他的身份怀疑他?不,韦儿就是韦儿,过往的一切他都是身不由己。想到这,萧无涯不竟又悔恨起来“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遇到他,如果早点,他或许就不用……”
凌云飞一眼就看出了萧无涯的想法,不竟也开始怀疑这个人是怎么混到今天的。不过眼下还是正事要紧。凌云飞立马打断萧无涯无谓的悔恨,对他说道:“萧大哥,我这次来有要事相商,这里可有合适的地方?”
“去我房里好了。”萧无涯没有料到凌云飞会有事,稍稍吃惊了一下,随即便带着他去到房中。萧无涯小心得用内功感知了一下四周,确信没有人了,才走回桌边,和凌云飞坐在一起。凌云飞立刻掏出令牌,放在萧无涯面前:“萧大哥,你可见过这块令牌?”萧无涯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这是钱掌门的随身令牌。怎么会在你那里?”“这是我昨日游西湖,偶得之物。你我走后,钱掌门可曾出现?”“玄空道长和胡少侠寻了3日仍没有任何音讯。我刚到那天,师傅又遣了几个师弟回去帮助搜寻,今天他们正好回来,不过也没有任何消息。”
“那他们回去这几日,可发现神拳门有何异常之处?”凌云飞略微思索又问道。“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胡翡天一直在找一块令牌,想来就是这块吧。”
“萧大哥为什么以为是这块令牌呢?”萧无涯轻轻一笑:“我也是猜得。毕竟神拳门并没有掌门令牌,而这块,钱掌门总是随身携带,必定另有深意。”凌云飞不以为意地说:“萧大哥怎么这么肯定神拳门没有掌门令牌阿?而且你看这哪是令牌,就刻着这么几个字,看起来反倒像庙里求的信物。”
萧无涯笑道:“你是不了解钱忠义,他生性最讨厌那些神神鬼鬼的。这必定不是什么庙里的东西。令牌却比较像。现在有不少门派的令牌都不刻本门字样。至于掌门令牌,我师傅和钱掌门相识多年从未听他提过,我想应该不是了。”“那这块令牌有什么用么?”凌云飞微微皱眉。“这我也不大清楚,从来只是看钱掌门戴在身上,要说有什么用处的话,恐怕只有他门中弟子清楚了。”
“那尊师呢?听你说的,他们相识以久,或许……”“也好,那是我安排你和家师见面,还是由我代为询问?”萧无涯看着凌云飞认真的样子,宠溺地问道。“还是给你好了。想我和钱掌门不过一面之缘,如果是他差人给我的,必定是想通过我把此令牌交给熟悉之人。倘若只是无意偶得,反正小弟我也不想掺和武林中事,还是辛苦萧大哥好了。”凌云飞眨了眨眼,笑着说。
萧无涯轻轻摇了摇头:“秦弟,想你这般奇巧玲珑心,还有当日临危不惧的气魄,如果假以时日必当成为武林一杰。要不秦弟来我云薛庄,我师傅必当收你为徒,好生对待。”“萧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小弟对江湖早已无欲无求,如果有朝一日,小弟可以脱去这身枷锁,定当隐姓埋名,做个逍遥自在的人。”凌云飞面带凄凉之色静静说道。
萧无涯听得此言也不由黯然,但他随即执起凌云飞的手说:“如有那日,为兄定当与弟一同逍遥于山水之间,不过问江湖之事。”“萧大哥,万不可这般说。要是被那些仰慕你的姑娘们听到了,我就不用隐姓埋名了。”萧无涯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凌云飞顽皮的一笑:“那我早就被打得满头包,谁也认不出来了。那还隐什么姓埋什么名阿?”言罢,两人都笑起来。
后来萧无涯又仔细询问了凌云飞得到此令牌的经过。凌云飞略去了古琴一段,只说是楚郁风悄悄塞给他的,并且提到楚郁风分别时的话,猜想他必定已经不在西湖了。
当天中午,秦国焘便带着凌云飞回去了。吃过午饭,和赵云薛回到书房,关上门,萧无涯才提起令牌之事。赵云薛一边听一边细细察看令牌。听到萧无涯说起楚郁风,他立即仔细的问了问楚郁风的长相。萧无涯照着凌云飞的话重复了一次,看到师傅脸上了然的神色,萧无涯认定这楚郁风必是师傅和钱掌门熟悉的一位世外高人。
萧无涯细细说完,便问道:“师傅可清楚这令牌的由来?”赵云薛点点头:“这确是钱掌门差人送来的。”萧无涯听罢,皱眉道:“看来,弟子猜得没错,这神拳门出了叛徒。对了,师傅,这块令牌您可知有何用处?”
赵云薛摇了摇头,却问道:“无涯,你和秦韦很熟阿?”萧无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和秦弟算是生死之交。”“那你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真的和江湖传闻一样么?”萧无涯面带疑惑说道:“弟子只能说他绝不像江湖传闻的那般。”
“噢~~”赵云薛示意他继续说。“初见时,我觉得他并非池中之物。定力很好,面对陌生的环境泰然处之。遇事不乱,沉稳谨慎。考虑事情全面周到,做事很有分寸。但是,来到杭州之后,特别是他和秦大侠相处时,总觉得他变了个人一般。”赵云薛听完,也不由皱了皱眉。
“无涯,你说秦韦是直接叫你将此令牌交给我,是么?”“是,师傅。”“好,现在你派几个人去嘉兴,要他们注意神拳门总舵的动静,这边陇远他们,你继续派人盯着。至于,神拳门整体的变动,你就亲自负责监视好了。对了,你还同什么人提起过神拳门之事?”“这毕竟是我的猜测,而且神拳门又是我庄的盟友,无涯不敢和其他人说起,只同师傅您说过。我想现在只有您知道。”
赵云薛满意的笑了笑,不过轻轻说道:“无涯,你算漏了一个人。”萧无涯不解的看着他。“无涯,秦韦这个人你以后要小心点,如果为师猜得不错的话,他才是秦家最厉害的人。好了,你下去吧。”“是,师傅。”看着萧无涯转身下去,赵云薛又慢慢的叹道:“秦韦,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边,凌云飞随秦国焘一回到鹤园,秦国焘就命令他去书房。关上房门,秦国焘脸色阴沉的问到:“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居然可以解开无情天。你这3年到底在什么地方?还是说…...”秦国焘脸色变得更加凶狠,“你到底是谁?”他一把抓过凌云飞,死死的盯着他,仿佛他说错一个字,就马上让他血溅当场。
凌云飞马上抖成一团,面色煞白,战抖着对秦国焘说道:“爹爹,好痛,放手。爹爹……”“哼,你这个贱人,说!你到底是谁?”秦国焘咬牙切齿得说道。“爹爹,我是韦儿啊,爹爹……”秦国焘看他楚楚可怜的样子,熟悉的怯懦的眼神,瑟瑟发抖的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把他一把甩在地上。
凌云飞马上爬过去,死死抱住秦国焘的腿说道:“爹爹,你要信我,我真的是韦儿。”说罢,还哭起来。“好,你说,你怎么会解无情天的?”倒霉,早知道是这么有名的毒药,我才不会承认是自己解的呢。
凌云飞继续装出可怜的样子,战抖地说道:“爹爹,我哪里会解无情天啊。”“噢~那是他们都冤枉你了?”秦国焘冷冷得说。“不,不是,其实,那根本就不是无情天。”“噢?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下毒的人,他手中拿的瓶子和我在碧瑶宫看到的一样。而且后来看那些人的症状也相差无几。”先躲过这关再说,凌云飞心里快速的盘算起来。
“这也不能认定那不是无情天吧?”“不过,爹爹您知道,无情天是天下奇毒,无药可解也是众人皆知的。我一个身在碧瑶宫的小小官人怎么会解呢?要不是多亏这并非无情天,而我又一时多手,从冷秋禅那里偷了解药,只怕这会,爹爹也看不到我了。”凌云飞说罢,又轻轻哭起来。
秦国焘的表情渐渐的缓和下来,不过仍旧冷冷得说:“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的,居然敢偷碧瑶宫主的东西?”“本来是不敢的,不过,我亲眼看到冷秋禅让那些失宠的官人吃这种药。而我那时也……我担心冷秋禅哪天厌了我,也要我吃哪药,那我真是生不如死。所以,我在一次欢愉之后,悄悄的偷了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