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那家伙他的样子..."禾扬颇有同感的附和。"真的是...怎么说呢?他应该是不战而胜型的人...一看到他笑就投降了。"
"就是啊!以前我都被他..."我倏地闭上嘴巴,怎么提起以前来了?
禾珞见了我懊恼的模样微微叹息,"好吧,你若真不想见就算了。"他说。"只是宫堡主会一直等你。"这敢情好!我暗地想着。
"反正他也找了地方安定下来了..."
"这么快?!"我吃了一惊,漱水打算在这住了下来?!
"是啊,连工作都找好了。"禾扬对我呶呶嘴。
"工作?"疑惑。
"是啊,就是昨天那个风华楼嘛。"
"......风华楼?"
"是啊。"禾扬对我笑得奸诈。"小倌嘛!"
"什........."
36
给我带来大礼的连家兄弟走了,因为他们还要去北城的港口城处理生意,说好了等事情办完了会再回来看我,而他们一离开,另一个麻烦人物也接着过来。
五天后皇刑业一大早就跑过来,抓过我一副紧张兮兮的,让我感到莫名奇妙。
"干麻?"
"你干麻去风华楼啊?"皇刑业说,"我以为你不想让皇兄知道你的下落!现在可好了,到处都知道寻欢公子重出风尘啦。"
我拍开他的手,"我好端端的再当小倌做什么?"
"我昨夜去看了,你又易容吗?"
"你去风华楼?小心清风睹气不理你啊......"
"我是听到风声才去的!"皇刑业翻翻白眼,我咋舌,这王府消息真灵通。"那不是你,那是谁啊?"
"呃..."还真难解释,应该是说真正的寻欢公子吗?不...也只有那张脸是真的。
"那个人,是宫漱水吧?"皇刑业问,我一怔。
"你怎么知道?"
"你别小看了皇家人,"皇刑业说,"总之呢,这风声很快就会传到皇城,到时皇兄找上来...恐怕你这里也会不得安宁了..."
唉,一个宫漱水就够我伤恼筋了,这下再来个皇刑天,二个男人相见要不眼红才怪!这样不就越来越乱?我咬咬唇,平静的日子可真没几天,我不找麻烦,麻烦倒是自己寻了上来,还接二连三。
"只是宫漱水再用你的名号做什么..."皇刑业古怪的看着我。"怎么,他找上你吗?"我无奈的点点头。
"那可好,我能顺便告诉皇兄吗?"他笑嬉嬉的说,我给了他个大白眼,告诉皇刑天做什么?我才不想再演出再逢戏码,更何况还可能演变成火并。
"要是你告诉皇刑天,我就收清风当我的男妾!"
"你!"
"要不要试试?看清风会选你还选我?"
"算你狠..."皇刑业恨恨的看着我,我得意扬扬的仰起头,因为他知道清风放不下我。"那如果皇兄自己知道寻来呢?"
"一样算你头上!"
我知道皇刑业很快就会去缠着清风哭诉,所以我没有理会他在我身后哀怨抗议,一边叹气一边踏出沉重的步伐回到我房里。
真不晓得,漱水这么执着是为了什么?
毕业当初是他亲手推开我,给了我断梦,是他让我伤心欲绝跳下断崖的,现在想挽回什么吗?我嗤笑一声,对我的想法满是不屑。漱水怎么可能会爱上我...我不过是长得像我父亲,只是一个漱水长久以来的藉慰。
仅此而己。
一这么想,我发觉自己是越来越无力,推开房门,随意将鞋一扔就扑倒在羊毛皮上一动也不动。
小倌...的确,以漱水的美貌,我想会有很多人为他惊艳的,他那淡雅瑰丽的笑容让人心驰神醉,比起当年冒牌的我,更加性感动人。
一想到青楼里全是色眯眯的男人,用充满淫欲的眼光看着漱水,在他白皙娇嫩的胴体上游走...呸呸呸,我想到那里啦?!脸上有些微红,我轻叹。
漱水,漱水...
我明明决定了,此生之后我不会再挂念你的名字,但现在你却又占满了我的脑海,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我在心里骂着自己,真是没用。
"漱水..."我喃喃道。
"什么事?"
"......"脸埋在羊毛里,开始怀疑是不是幻听。
"玉儿,别把自己给闷坏了。"一声轻笑,有人将我翻了过来,我目瞪口呆的望那张颜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漱、漱...漱水?!"我吞吞口水,他...他是那时候进来的?!我居然都没发现!"你...你怎么进来的?!"
"这嘛...我想是走进来的。"漱水对我笑了笑,"我看你一直闷着动也不动,还以为你睡了。"
"我......"这清风跟宛月人呢?!居然让人进来了也不知道?看来我还必需请个护院来了...
漱水低下头来,我可以清楚的感觉他的气息喷撒在我脸上,他身上惯有的清香,是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怔怔的看着轻柔的吻住我,温柔辗转,轻尝缠绵,那热度彷佛要将我融化了,漱水托住我的头,要将我揉进他身体似的。
37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大脑出现了三秒当机,一时间不知道是要把他推开还是抱紧他来个更火热的深吻。漱水是那样轻柔,吻着我又是相当坚定。
"你这样..."好不容易漱水放开了,我轻喘着说。"我可以喊人的。"
"喊吧,"漱水温柔的看着我,"那样我就可以把你掳走私奔。"
这什么话!我瞪着他,"你来做什么?"
"你这么不愿见我吗?"漱水睑下眼睫。我闭上眼睛翻过身不看他。
"...有什么好见的,越见越难过。"
"玉儿,你是怨我吗?"漱水的声音从我背后平静的传来。"你是有理由怨我的。"
我轻笑一声,"怨你?不...我没怨过你,我只是累了,不想再牵扯那么多了,以前的宫漱玉是个傻子,到死之前都是那么笨,但那是过去了,现在的云寻欢只想平静过日子。"
"那么...以前的宫漱玉爱着宫漱水,现在的云寻欢呢?"
这一句话,刺进了我的心里,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我跳了起来瞪着漱水。
"爱?你跟我说这个?以前爱得那么多,然后呢?还不是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现在的云寻欢是有尊严的,就算我爱你又如何?不代表我就该活该当个替身!"
"玉儿..."
"别叫我那个名字!宫漱玉死了,死了!我欠你的也还清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想看我变得多可怜吗?告诉你,我不可怜,现在的我过得好好的,非常快乐!"我对他大吼。
漱水伸出手蓦地将我拉向他,不顾我的挣扎抱紧我,我挣不开,只能任他抱着。有好一阵子我们二个都沉默着没说话。
"玉儿...我从来没爱过你父亲..."漱水静静的说,"他对我而言...只是如同兄长的存在,我的保护不了的亲人。你长得是和悠云很像,你小时候我曾在你身上看见他的影子...那时我是将你当成他来弥补..."他摸着我的脸,仔细而爱怜。
"但是你越大,我越发现你和他越来不同...水悠云沉稳成熟多了,而你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漱水轻笑一声。"你看着我的眼神全是崇拜和依赖...而悠云不会这样。我越是看着你一点点成长,我就越来越在乎你的一言一举...当我知道你被皇刑天囚起来时,煞那间我就明白了,你在我心里的成份...早不是单单水琤玉那么简单。"
"骗子..."我哽咽着,伸手抗拒他。"你骗我...你骗我......你分明喜欢我爹的..."
"不是的,玉儿。"漱水抓住我的手,"水悠云之于我,已经是永远成为过去一个我挽救不了的回忆,我救不了你的父亲...我对他是愧疚,不是爱。玉儿,我敬仰水悠云,但不代表我爱他,他只是我心里的一个憧憬。"
"骗人!"我大吼,"你给了我断梦......你明明丢下我不管的!"我愤怒的推着他,不断用手捶着抗拒,漱水抓住我的手,将我的脸埋进他的胸膛,而我发狠着咬了他。
"...因为我救不了你。"我听见漱水这么说,声音极为轻淡,却又深涵着无力和痛苦。
"我不能让护水堡的人因为我的自私赔上性命...我看着你,看着你满身是伤,眼里带着是对我的失望和绝望时...我却不能抱紧你。"
"我只能让你免于落到皇刑天的手里受苦..."漱水说,"却不能紧紧抱住你...跟你一起跳下断崖。"
我大大一震,漱水他...知道。
"他们告诉我,你跳下崖..."我看着漱水,他的眼里有着盈盈的银色水光,眉宇间难以形容的忧愁,那双眼睛是如此脆弱,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漱水,以前的漱水,无论如何都保持着气度超然的。
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亲手将心爱的人推开?
怎么才能把再见说得淡然?
那时候我绝望欲死,漱水呢?
漱水给我那一吻,渡给我断梦,不是要我以死换来护水堡的宁静,而是...他不愿看到我在皇刑天身边一辈子消极心碎失落的逝去。
"每天梦里我都会梦见你,梦见你甜笑撒娇的样子...醒来之后,就问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世界对我而言就在你跳下崖那刻毁灭了...而为什么我没去找你呢?我将护水堡给烧了..."漱水说,"但安公公来找我..."
那个老人家说:水皇子牺牲了自己,如果宫堡主就这样去见了水皇子,水皇子可会开心?
他离开时,就和他来时一样无声,只留下那句话和漱水。安公公说得没错,如果漱水就这样死了,我若在黄泉之下,是绝对不会原谅他和自己的。
"禾珞告诉我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直到我看你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玉儿...我的玉儿。"漱水抓紧我,在我脸上留下一个个轻吻,生怕我突然消失似的。
我伸手擦去漱水的泪水,疯狂的回应他。其实我想念漱水,很想念,只是我一直说服自己,但我心里明白,我只是自欺欺人。
清风和宛月都说过,我的笑容,是含着寂寞沧凉多些。
漱水吻着我,我主动将手攀上他的颈子,褪去漱水的外衣,从以前到现在,我没有不幻想过他这样抱着我的。漱水深沉的望着我,他的眼里,清楚而鲜明的映出我的模样,和强烈的渴望,我知道我心软了,我的弱点,一直是这双柔情似水的眼睛。
二人不知何时将对方的衣服脱去,我赤裸地在漱水眼前茫然的喘息着,身体微微发抖着。虽然曾和人欢好,但都是难以正视的痛苦经验,而且全不是我自愿的。但是漱水他,就这样的在我眼前,温柔和充满爱怜的抚平我的不安,从喉咙里发出像猫似的轻软呻吟,我微微仰起头,漱水深深的进入我。
整个屋里弥漫着情欲的味道,我和漱水疯狂似的交缠着,谁也不愿先放开对方,像要把彼此紧紧的揉进体内,直到沉沦的那一刻,我忘情的呻吟娇喘,漱水每一个深入,炽热又满足的像是要把我们多年来的空虚填补起来。
38
当我从漱水温暖的怀抱里醒来的时候,曾怀疑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场梦,或是另一个会让我掉入无底深渊的假象?但是看着漱水放松的睡脸,我突然也觉得无所谓,就算这一切会让我再走上毁灭一途,也没关系了。
反正,我本来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一直没变过。
我轻摸着漱水的脸,轻轻划过他的五官,漱水的睫毛如同蝴蝶展翅般抖了抖,缓缓的睁开,他看着我,对我露出微笑。
"...疼吗?"他说,轻按我的腰际,我微微一颤。"我弄痛你了吗?"
"不会..."脸一红,我嚅声说,我们二个赤裸裸的躺在羊毛皮上,就这样相拥着凝视对方,在对方的体温里平稳的呼吸着。
"真讨厌...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眼前呢...真讨厌,让我看了就心烦。"我喃喃的念着,一手搭上漱水温雅如玉的脸颊揉捏,他正对我温柔的笑着,一点也不介我的话和我欺压他的行为。
"就是你烦了,我也要陪着你..."他美丽的眼睛闪了闪。"...直到你不再爱我的那天。"
我看着他,心里是又酸又甜。"我是笨蛋...你也是个傻瓜,若我说不爱你呢?"
"那我就缠着你,直到你再正视我的那天!"我噗嗤笑了出来,眼角带着眼,漱水轻柔的为我吻去。
漱水,温柔的漱水,柔情蜜意的漱水...抱着我的漱水。
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不是我只能在忆里无可触及的漱水,活生生的他,每一个表情轮廓,都是那么真实。
我的心是温暖的,纵使那些伤痕并没有因此而消失,断梦的苦,坠崖时的伤心欲绝,思念灰飞烟灭时的早生华发,被我狠狠抹去的爱情。
转眼间,那些竟然已成往事云烟,当时的痛苦都逐一消失远去,留下的只有回首往事的一丝酸涩,在我心里发酵沉淀,澎涨成满溢的幸福。
越爱越痛,越痛越爱。
我真的,一辈子也逃不开这样的轮回吧。
可是我愿意。
在羊毛上做固然是别有风情,但是当宛月不知情的掀开帘子尖叫那刻开始我就知道要把羊毛皮撤掉了,或许该换成手工针织的地毯会比较好,毕竟羊毛...嗯,不太好清理。
漱水在第一时间抄起衣服遮住我,自己则是裸着上身,微笑的要求宛月帮忙弄热水过来,宛月也不晓得说些什么,头晕脑涨的出去让清风在药室里准备。我红着一张脸让漱水帮我清洗身体,老觉得对不起宛月,让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撞见这样的画面还真是不好意思。
在浴桶里我和漱水又纠缠了一会儿,狭小的空间碰得我不舒服,暗里决定要叫人过来在房后的小院里弄个大一点的浴池,在红色牡丹围绕的池子里泡澡,想必漱水也会喜欢。红花映美人啊...怎么都觉得会美如诗画。
那整天后来我都没见到宛月,也不太好意思去找她说说,倒是清风一脸好奇的望着漱水,揪着我问漱水的来头。这倒是个好问题了,我该怎么解释呢?养父?手下?朋友...爱人?我还没想好怎么个说法,倒是漱水一脸泰然的自我介绍。
"我是宫漱水。"他对清风露出一个微笑,乖乖,红颜祸水就是指这种人了,微笑都如此让人心醉,就算是死在他怀里也觉得甘愿了吧。
清风被漱水的笑容给迷昏了头,一时也忘了要追问漱水的来历,红着小脸就傻傻的给漱水倒茶,这下可是对他全无疑虑了。第二天看到宛月时,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对漱水必恭必敬了起来,对漱水比对我这个正主子还尊重。
我闷,这算什么?
当我发出抗议时,漱水仅是淡淡笑着,而宛月回过头来给了我一个大白眼,她说:"漱水先生比公子可靠多了!总不会整天疯疯癫癫的。"这话可是贬了我一身啊...委屈的皱皱小脸,我不满的扑到漱水怀里寻求安慰。
"宛月你怎么这么说?"清风在旁边说,"公子也是很可靠的啊。"清风不愧是好孩子,真不枉我疼他了,看着清风义正词严的说,我心里煞是安慰。
却不料第二天清风都将家里的帐全转给了漱水打理!我吐血...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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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白天漱水都会看帐,而我没事做赖在一边欣赏漱水的美貌,那如同暖玉一般的细致脸庞,羽睫垂下在眼睛周围画出一丝黑影,丰润的唇轻抿着,我撑在下巴歪着头看他,真是怎么看都不会厌的一张脸,简直像画里走出来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