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或为更流

心脏激烈的跳动，正一点一滴这样的纠著……有些事情也这样一点一滴的开始破灭幻化为虚无……

这件事不久後便在朝中上下传的沸沸扬扬，连在自己领地上的几位王爷也颇为关注，至於李霖是强了谁王人玉倒是没有流出，则是

以「某官员家的公子」带过，不过绝对不可能是他良心发现或是答应柳纪云不泄漏，当然就是要在手中留个一手，柳飞是个没什麽

弱点天地不怕的人，王人玉就是对他头痛的这一点，只是不过，冲著柳纪云如此爱面子……！正所谓亲者痛仇者快，当朝众人的面

容可能就清晰可见了，不过依据李霖深厚的家庭背景还有对他为人的理解，便快速的分成两派，中庸一派则可无视。

「……」李极颭从悠閒的面容转变为危险的眼神，没有多说第二句话，文公公言讫静静的观察这经过世事焠鍊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夥

子的男人，李极颭转著桌上的茶杯。

而王人玉也不知从何弄来的懿旨，给柳飞下了禁足令，对柳纪云美其名是为了保护柳飞等到李霖一案结束这指令也会消失，当然乐

的柳纪云顺道也请王人玉加强的家里的守卫，监控著柳飞。

在李极颭闻此消息後，最火大且不可置信的莫过於那道懿旨，当然王人玉是如何劝说柳纪云的这他也晓得，在他不了解如果依楚回

报的状况，李霖至少有一点点的时间可以反应，就这样的摆烂实在不像他的个性！再不然……就是有别的没有告诉他的思绪……而

且是关於柳飞，这家伙一直都喜欢自己解决自己对柳飞的感情……

喟然。只是现在他还不能有任何动作，不过再不动作李极颭觉得自己会後悔……起身……

「召见皇太后，低调点。」

先皇在位时还可以压住皇后，不过他死後，当时的李极颭就算在怎麽天资聪颖明了世事的残酷，没有权力一切都是空谈，其实李极

颭还有四弟一妹，年纪差的不远，最近的也仅一岁之差，不过他们都是聪明人……只要安稳的做他们的王爷或公主，这一生都可以

无忧无虑的，谁还要浪费时间去跟母后多做争执？因此也就没有什麽王人玉所想的，兄弟阋墙皇帝退位等等之事发生，所以有些能

离开的都尽量离开，懒点的就住在极远的偏宫，有心点的就住在策封的土地上，而且李极颭对於兄弟姐妹的规矩也不太约束，ㄧ年

能说到的话寥寥可数！他们当然也都明白大哥那随意的性子，便也不觉得奇怪。

其实直至七、八年前他们才真正了解那看似不学无术、没什麽能力的男人，原来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而且是从十二岁登基那年便

开始筹备往後收复权力的计谋！说真的当年登基时先皇还剩下口气，快速召见对他们说完话後便断气，当时年纪还算小没了解，长

大後虽无意争王但也十分不满，直至最後……才了解当年父皇临走前交代他们必定效忠李极颭的用意……

「秉皇上，皇太后病重，说如果皇上没有要事就让她老人家休息吧。」

「去御药房抓几帖药，给皇太后。」哼，表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做到，忧思的询问，「李霖……还好吧？」

李霖被王人玉关在宫内的地下囚房，这里专关犯罪的贵族，因此除了黑暗潮湿以及限制自由的牢笼，睡铺跟饮食倒是不差且精致，

只是会犯罪的人并不多……不，该说不会承认犯罪的人很多，所以这暗不见底的地牢才没有什麽人……王人玉把自己关在这里，李

霖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礼遇？连囚门口都有两个士兵在站岗……的确是礼遇没错！哼……

扯开身上乾净的锦布，熟练的包扎早已凝血的伤口，所幸士兵刺的不深，只要小心不让伤口脏因该还是可以撑几个十日的，进来也

第四天了……这里静谧的令人发疯甚至连根细针掉落也一清二楚，除了火把的燃烧声，士兵也尽忠职守的不曾交谈，让他觉得他们

很有浅力……只是在第一天见到他们时，李霖就是知道他们不是寻常军处出生，八成是什麽长期训练的杀手之流，那老贼总爱收留

他们给自己做事……这四天下绵密呼吸以及沉稳的性格让李霖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先退下，有责任我来担。」从远处隐隐的传来这句话。

李霖气定神闲的望著缓缓把牢门打开的人，説不上纤细还是有点肌肉是个练武之人，这里就算是给贵族用的牢房也是极其黑暗了，

这人倒是在半暗中活动自如，这让他想起几年前因为连累被发配边疆的ㄧ个士兵，他和东方偃以及楚都是多年好友……易昕？

「将军大人，好久不见了。您可还记得我？」易昕微笑以对。

看到熟悉的笑脸，「当然。」

「您不像是控制不住情欲会采花的男人啊。」在所有暗卫里头他恐怕是随时都保持笑容的ㄧ人，总轻易的让人失去戒心伺机行动，

李霖很了解他所以静默不答的同样浅笑。

「是王人玉把你拦下来麽？」这时候他应该是在边关不应该在这里，精亮深邃的眼神让易昕觉得李霖还是没变，抓抓头想著该怎麽

跟眼前这他一直很崇敬的主子说，他实在不善言语啊……

「大人您放心吧。小的今儿个是来帮你上药的。」带著微笑的脸有些苦恼的蹙眉，不好意思的从背後拿出药品。

好笑的蹙眉凝视著，半晌李霖伸出胳膊同意了，他则是笑的更开心的解开那锦布，看著他极端白皙的肌肤有些事情李霖想要问他，

轻松的坐在精美的木床倚靠著石墙。

「是楚还是东方偃通知你的。」

腼腆的笑笑，「都不是。我人又不在皇都内，他们找不到我的。虽然最近他们的确积极的联络我……」

这倒是出了李霖意料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有什麽还有谁可以「请的动」他们这些人，颇为无奈的看著细心帮著自己包扎的易昕，既

然他不想说李霖也不想……

「是子影。」瞬间打消李霖放弃的念头，而且是个惊讶的答案。

易昕笑呵呵的给李霖打好结，「很惊讶吧，他没有死喔。」

「只是，他为什麽要叫你……」事实上李霖也没想过易昕跟夏子影有所交集，那依照易昕这种没有秘密的人那楚跟东方偃也定是认

识了……真是没想到……

「呵呵，他很凶地叫我不要问这麽多。」易昕就笑的更开怀，就是一脸知道什麽事的样子，不过他也稍稍敛下面容，「对了，宰相

大人被皇太后下懿旨禁足，不过没有多少人知道……」只见李霖表情渐渐凝重。

「是吗？…」望著远方。

「什麽『是吗』，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中气十足的声音回盪在牢狱之中，老将军缓缓从楼梯走了下来与从不离身的剑发出金属撞

击的声响。

易昕恭敬的退後，其实有阵子李霖叫他去老将军的手下做过事。易昕观察著李霖那不阴不阳的表情，依然坐著，或许他是不知道该

如何跟吴老将军交代吧，老将军已经历七十载那经历风霜的面容，在暗夜中看起来还是依然正气凛然。

「到底是怎麽回事？！」忽然间拔起腰间的剑与剑套刷出一声响亮的气息，老将军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没有用那中气十足的丹

田吼问，而是轻描淡写，那指到鼻尖的利刃李霖视线无谓的跃过看著地面，就在老将军问起时，终於有了点反应，深邃的眼眸缓缓

对上老将军气急败坏的面容……

「我爱他，所以要保护他。」

短短的两句话，老将军看著李霖坚定的眸子顿时什麽话都说不上来了，是震惊也有错愕更大的是一股不明所以的心疼，他作梦都没

想到李霖的答案竟然是如此，紧握的剑，看著依然淡定的李霖，老将军谓之气结的二话不说便扭头就走！！

※

战局逐渐成向白热化，然而只要稍有闪失便一失足成千古恨，万分大意不得，不过直得庆信的边关死守的防线在裴逆云的带领下突

破了僵持不下的危难，一一攻破敌军的突袭，当然还有鹫的临机应变坐怀不乱，不过一切的基底都建立在李霖要楚连夜送达的那卷

军策中，在连连的捷报中，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之後回覆密报却是传来这样的消息。

「吴老头子那家伙会气死吧……」裴逆云默默的拿著密信有些讽刺的笑道，事实上他是在嘲笑现在官员的那些嘴脸。

「恐怕已经过了盛怒的阶段，现下应该是在担心将军大人的安危吧。」鹫冷静的分析，认真缓缓对上裴逆云的眼，「这场战，我们

必须赢，而且结束它。」

裴逆云不屑笑撇过眼，拿起护具再一次的战役，揭起门帘转头笑道，「废话！」

李霖这王八蛋居然给他搞这一出，裴逆云上马领著後头肃穆大军，也不想想周围有多少人会担心……缓缓停下马在广大的荒土上更

显悲壮……其实如果没有你我也不过是个地痞流氓，鹫也就是比较冷静聪明的普通人……号角声缓缓响起，楚依然是只会听命行事

的躯壳、东方那家伙依然我行我素不问世事，倏然间！敌方军队发出视死如归的吼声往这里冲来，裴逆云则是豪不畏惧的骑著马带

头身手俐落的挥动长戟奋勇向前！所以……胜利这份大礼，等我们凯旋归来後你得给我扎扎实实的收著！李霖，你听到没？！

尘沙飞扬，总让人措手不及掩盖了一些事情。

偌大的府上流水山头造景，ㄧ个人静静地坐在山头，仰望著天空，柳纪云只是站在远方不满的望著从那天开始就郁郁寡欢的柳飞，

这、这实在成什麽样了！说也说不动，李烟红则是彷佛妥协般的只要他气上了便不满自己，他们柳家就他ㄧ代单传，妻子是娶了可

就点动静都没有，柳纪云不明白雷雨涵怎麽会如此的放任柳飞？

忽然间柳飞看见站在远处的柳纪云，便像是回神似的快速的跃下不高的假山，淡淡的朝著父亲点个头就快速的离去，没有过多的神

情那无神的双眼看的也让人心痛，从那天後柳飞就ㄧ直是这个态度，没有顶撞、没有哀求、没有悲伤、没有喜乐渐渐地家人也开始

忧心了起来，如果说话，他依然会回答你……用尽所有的理智的回答……

当柳飞望著李霖离去的背影时，默默的离开母亲的怀抱，接下来的的第三个巴掌後柳飞已经不太记得柳纪云到底在骂什麽，只是征

征的凝望地上的点点血渍，不发一语泪液收乾，连出去求救的机会都没有……都没有……

其实这辈子柳飞是第一次看到柳纪云对自己如此的勃然大怒，也是第一次的赏自己巴掌，看著气到青筋爆现两眼发直的父亲柳飞竟

然觉得很有趣，或许是当时略带戏谑的眼神被父亲瞧见了，火辣辣的ㄧ掌迎面而来，只是柳纪云气忿的说出为什麽要和那种人来往

时，柳飞没有想到当下自己的内心居然是，我不能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吗？

他没有说出来，他没有这个胆子来承认自己的爱情……

脑中李霖宽厚的背影渐渐消失，柳飞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接二连三父亲对李霖的贬损他都是无言以对……让柳飞总会失神的自问自

己真的爱他吗？你是真的吗？自己都觉得可耻……

现在只要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柳飞就会慢慢地的想著李霖，只是如此的伤心他发觉自己居然哭不出来，所以他只能宛如在寻找灵

魂的躯壳般不停的游荡，直至双脚流血破皮，当看到府上的守卫增多时柳飞只是嘲讽的笑笑，他能逃到哪里？父亲大人……

雷雨涵在旁看著对她视若无睹的柳飞，当柳纪云火大的问著自己既然早知道为什麽不早说？这样好让柳飞断了这不乾不净的孽缘。

可是……雷雨涵寻找著遥远的记忆，李霖那ㄧ举ㄧ动之间所透露出对柳飞的爱恋，都强烈到让她想默默退出这原就不应有她的位子

，痛苦定有，可是当她想起她与李霖的第一次见面那样的眼神，真的是孽缘吗，让雷雨涵就觉得放手又何仿？

因为比起那份情，她永比不上那个将思念及痛苦深深埋放心中的男人。

那种沉静的依恋，没有任何人晓得，触不及碰不著，只能静闭双眼等待他发现……正因为难能可贵所以你才誓死守护著他，对吧李

霖？

柳飞坐在石椅上，他不懂雷雨涵对著自己的眼神，他觉得她因该跟柳纪云ㄧ样愤恨，毕竟他们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夫妻这样浪费她大

好的青春，雷雨涵温和的上前轻搂著自己，那是种宽容，柳飞为此怔住，从耳旁传来那他所熟悉不过的细声。

「你如果想哭，可以大哭没关系……」其实那时柳飞还是压抑著吧，雷雨涵知道。

柳飞苦笑，现在这情形到像兄妹间的安慰，他知道他只会在李霖面前那样的示弱，没来由的，不知道，他总能ㄧ句轻声便打破他多

年来盘据起的心防，脆弱无助到连柳飞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只有他……就只有他而已……轻轻的怀抱，「哭不出来。」

抿抿嘴，溢出的是对她的亏欠，「对不起……」

「嗯……」可能，自己还是没有想像中的坚强，雷雨涵哽咽的紧闭双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反倒变成柳飞安慰的拍拍她的背，看不

到柳飞清俊的脸但她知道他ㄧ定很温柔。

就在人们以为相安无事之际，通常带来的变化总让人措手不及，正所谓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迅雷不及掩耳的给个响雷错愕了所有

人。

──昨夜皇太后懿旨，刑部连夜审问罪犯，李霖画押认罪，罪刑确认，等待行刑。

在皇法里头如犯强行奸淫罪无论贵庶皆以死刑论，这个消息来的太快，也让人来不及反应……听说当夜审刑时李霖只是幽幽的眸子

听完懿旨後，便哈哈大笑毋须严刑拷问的就画押了，只是那样的笑声，让人感到凄怆，在场的人只是静默，因为……他们无法改变

什麽……

是夜凌晨，李极颭在第一时间听闻此消息时疑惑，「把刑部尚书叫来。」

不一会儿老态龙锺的刑部尚书踏著谨慎的步伐，其实在老尚书看来这个皇上越来越来令人畏惧，那样的帝王架式不是随时装出来的

，渐渐让人产生伴君如伴虎的错觉，这不经让人怀疑以前的懦弱是不是只是个伪装，如果是……那实在太心寒了，十二岁的孩子就

有这样的心机……但他很清楚，只要忠心对待李极颭绝不会辜负的……

「怎麽回事？」心不在焉的喝著茶水，身穿入寝前的白里衣。

「秉皇上，是皇太后的懿旨……」在怎麽说刑部其实权力早就默默的收回，现在李极颭会连夜把刑部尚书找来不是没有原因的，虽

然私底下他是偏向皇上这边的，可是皇太后的指令……他们也不能不做阿……

质疑的声音，「皇太后？」

原来通报此消息的人是文公公，自然也就没有楚来的清楚，出身本来就不同李极颭不会责怪他，只是……！渐渐的心头上的那把火

熊熊燃烧，静静的起身浅笑，手握喝完的杯子居然就在那一瞬间粉身碎骨的碎裂，血液在空旷的房间内撞击地面的答答声，著实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