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宠 上————凤溪

我，不是我，我不是春儿，不是……”

叶子的眼泛起潮湿，这声音，不是春儿是谁？

顾不上春儿的激动躲避，叶子冲上去一把将春儿抱在怀里：“春儿，我是叶子，你看看我，我是叶子

啊。”

叶子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春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春儿身上还有好多伤，春儿受了好多苦。叶子

的心揪起来。可爱又善良的春儿，她现在就像一个绝望而无助的孤儿一般在自己的怀里哭起来。那是

一种伤心到极点的哭泣，那是一种又见光亮的欣喜。春儿认出自己了。

很久，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下来，周围的街灯也渐渐明亮，车灯也亮了。余粟站在叶子身后，背对着

光，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

“春儿，好了，现在都好了，叶子就在这里，叶子会保护你。别哭了，啊。”叶子一遍又一遍的哄着

春儿。那种气氛，就好像谁也插不进一足。

春儿终于停止了哭泣，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好了叶子，你该找个地方安顿好这个女孩。她需要热水和食物。”余粟终于发话，拉回了叶子的神

智。

“对，对，春儿需要照顾，对。”叶子吸了口气，混乱道。

“叶子，你家方便吗？”余粟问。

还没等叶子开口，春儿突然哭叫：“我不要去，我不要见到任何人。叶子，我不要。”春儿的手紧紧

抓住叶子的手臂。就好像要掐进叶子的身体里。

“好，好，不去，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不好？”叶子马上安慰。

春儿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平静下来。又伏在叶子怀里一动不动。

叶子不敢乱动，怕又惊动了怀里的春儿。艰难的回头，叶子问余粟：“余粟，帮我个忙好吗？”

“她是谁？”余粟没有回答，反而问。

叶子垂下眼睑，低低的缓缓道：“她是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非常，重要？有多重要，和我比起来呢？”余粟的脑子是混乱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

表达什么意思。

“余粟，别闹了，这怎么比？”叶子看着春儿，慌乱道。春儿好憔悴，春儿需要休息，得赶快找地方

。

“好吧，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家以前的一个老房子，不过有点旧。”余粟叹口气道。

“没关系，我们快走吧，还是，拦一辆车比较好？”叶子边说边为春儿顺着头发。

“有点远，拦车吧。”

一路上，叶子一直都是把春儿搂在怀里，不住的安慰。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人的表情和脸色。

“到了。”余粟推开门。

这是一间不大但非常雅致的小公寓。墙壁上有许多照片，但是都被人用白色的油纸给蒙上了。窗台上

还有一些盆花，只是好久没人打理而变得无精打采。淡淡的橘色风格，显示了主人的雍容气质。只能

说，这是一件充满故事的小公寓。

“我放了水，等会就可以洗了。”余粟走出浴室道。

紧接着，他又走进一间房。

叶子心疼的拍打着春儿的背脊，企图抚平春儿那不住颤抖的小小身体。

“春儿，来，去浴室，我帮你洗头好吗？”叶子小心的问了。然后轻轻的扶起春儿，走进浴室。

“你连澡都要帮她洗？”余粟的话音有些低沉。

“可是春儿她……”

“你不知道男女有别？”余粟的脸色很难看。

一时间，三个人周围笼罩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春儿的声音适时响起：“叶，叶子，我，我自己，自己可以的。”

浴室的门轻轻阖上。叶子就那么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镶着磨砂玻璃的门。

“是你的爱人？还真是看不出来啊。”余粟嘲讽道。

叶子尴尬不已：“别，别乱说。春儿是个好女孩。”

“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嘲讽之意更加明显。

“看她那样来找你，是不是你们……”

“没，没有。”叶子吞吞吐吐的打断余粟。像叶子这样的抢词，让余粟觉得这分明是心虚的表现。

叶子当然不知道如何解释了，那是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往。对于一个女孩来说，那更是不堪回首的悲惨

过去。叶子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春儿的过去。发生在春儿身上的事，对于生长在正常家庭的人来说，

那简直就是不耻的行为。这些叶子都知道，所以叶子闭口不谈。

“算了，我也懒得管，这个换洗的衣物，不知道合不合身。”余粟递给叶子一套女式睡服。

叶子一愣：“这是你母亲的吧？”

余粟显得及不耐烦：“少罗嗦。”

叶子不再说话。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浴室里才隐隐传来春儿小小的声音：“叶，叶子，我，我……”

叶子一听，立刻跳起来，飞奔过去，道：“没事，我知道的，你把门打开一点点，我把衣服递进去，

好不好？”

“嗯，好。”仍是怯怯的声音。

门分开一个小缝，叶子忙把衣物塞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开了。春儿走出来，娇小的身材，稍显瘦弱，与刚才的邋遢摸样完全不同。

可以看出，春儿其实是个挺漂亮的女孩。

余粟在看到春儿的时候一愣。没想到，母亲的衣物穿在那女孩的身上犹如贴身一般契合。

“春儿比班上那些女生漂亮吧？”叶子笑道。

余粟嗤了一声，移开目光。鬼才懒得理。

叶子把春儿拉到沙发旁坐下。拿起刚才烧好的热水递给春儿。春儿接过茶杯，又要哭了。

叶子又没辙的使劲哄啊哄。

终于，春儿一下就笑了：“叶子，你一点都没变，这样真好。”

叶子又是憨笑着挠头。

见春儿好多了。叶子又和春儿聊起了各自的遭遇。余粟在一旁原本就很差的脸色变得更差，他没有想

到，叶子和这个女孩竟都是被卖来这里的山村孩子。

他们的遭遇让余粟难以想象。为什么叶子遭遇了这么多事情以后，还能每天开心快乐的在学校努力学

习？不是该伤心自卑吗？可一转，想到叶子的善解人意，似乎又不难理解。想起自己，余粟苦笑。自

己的所作所为又怎么比得上叶子的分毫？

其实多半时候，都是叶子在听着春儿诉苦。听了春儿的诉说，叶子更是心痛不已。只是他知道，春儿

的惨痛遭遇不仅仅是这些，更多的事情，春儿都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没有告诉呢？叶子完全忽略

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快到一点了。叶子这时才突然想起还在等待自己回家吃饭的哥哥。糟了，

哥哥会担心的。自己的手机也没带。

不过是宠 正文 第十五章 停不下来的绝望(上)

跳起来，叶子就往外冲。

“喂，都现在了，你想去哪？”余粟赶过去拉住叶子。

叶子急急道：“我得赶快回家，哥哥会担心死。”

“现在？你脑子是不是有坏掉了？看看现在几点，这里离你家很远，现在肯定是没车了，你想就用你

这双短腿走回去，傻啊，等明天吧。”

叶子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余粟硬是把他拉进屋。

“那，余粟，你的手机带了没有，我我打个电话。”叶子仍然焦急。

“你傻啊，考试我还带手机？我想死啊。”余粟现在特别火大。

“好吧，那就算了，明天一早回去吧。”

夜已经很深了，陶飞扬的眼在月光中，深远而阴沉。站在窗前，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进口袋。陶飞

扬一动不动。一切都静悄悄，只有那不断飘扬的丝般窗帘，随着风，来回不断的翻滚。

夜风带着丝丝凉爽，只是这房间里的气氛却是异常诡异。隐隐的飘荡着一丝不和谐的肃杀气氛。风是

流动的，但此时却更添了整个房间的凝重。

黑暗处，最终飘来思韩低沉的声音：“飞扬……”

一瞬间，就像膨胀到极致的气球一般，这一声低沉刺破了沉重的气氛。

啪的一声，陶飞扬手中的玻璃酒杯硬生生被捏碎。猩红的液体飞溅出来，又慢慢沿着陶飞扬的手背手

心清脆的落下。分不清是酒还是血液。有的只是那一片刺眼的猩红。

薄薄的唇轻启：“如果让我知道了是谁要伤害他，我会叫那人死的痛苦无比。”

“飞扬，别这样，也许也许只是叶子有什么事耽搁了，说不定明天早上，他就会……”

“他能有什么事？他从来都很乖的，从来不会这么晚了还不回家。”陶飞扬看看手中的碎片，血流的

更多了，牵出一个残忍的笑：“如果真是他的原因，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打断他的腿。”

思韩猛地一怔：“不，飞扬，别这样，你会后悔。”

“不打一个电话回家，没有任何音讯，他其实就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不是吗？哼，我又何必呢？

何必为了他如此的压抑自己呢？”

“也许他是找不到电话……”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电话响起，显得异常突兀。

“喂，没有消息？继续找，掘地三尺，不然也就别回来了。”陶飞扬的声音很平静，只是抓着电话的

手青筋暴露。

叶子从睡梦中惊醒，他梦见了很多恐怖的画面。还有一张恐怖的冷冰冰的脸，熟悉又陌生。

叶子擦擦冷汗，原来是场梦，只是个梦而已。天蒙蒙亮，大概块五点了吧。

悄悄地整理好衣物，叶子轻轻的打开门，走出这间屋子。

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叶子焦急的道出地址。司机在叶子焦急的恳求中加大了速度。叶子想找司

机要来手机打个电话，最后被那司机一瞟而不了了之。

慌忙的付了车费。叶子冲进漂亮的别墅大门。

远远的，叶子看见了站在道中央的陶飞扬。扭曲的脸，紧拧在一起的眉，抿成一线的唇。

叶子突然间有一种想逃的冲动，但他仍然没有丝毫停滞的冲向陶飞扬。

就在叶子冲到陶飞扬面前的一瞬间，叶子重重的摔倒在地，嘴边流下樱红的鲜血。有那么一会，叶子

完全的看不清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白嫩的半边脸瞬时红肿青紫。

冷冷的声音幽灵般响起：“带他去吃东西，然后关进地下室让他反思。”

闪出两个人来，拉着叶子拖到屋内。

“我叫你们拖了吗？给我抱着！”陶飞扬的声音又响起。两人连忙抱了叶子进屋。

思韩偷偷松了口气，毕竟飞扬还是心痛叶子，不会真的伤害他。

揉揉酸痛的眉角：“飞扬，既然叶子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陶飞扬丝毫没有听见思韩的话一般走进屋内。看着那背影，应该稍微轻松了些。

“哥哥。”叶子在陶飞扬进屋的时候立马站起来。显得无比可怜。

陶飞扬径直上了楼梯，丝毫没有理会叶子。

“对不起。”

走上楼梯的陶飞扬猛地一怔，抓紧了栏杆，又继续上楼。

只是在他转弯的最后一刻，仆人们分明听到：“把饭菜热一热。”

就在那一刻，叶子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不是不知道哥哥把自己看得有多么重要，不是不知道哥

哥此时的心中有多么的疼痛，不是不知道昨晚的哥哥有多么的憔悴。哥哥的眼中，满是的焦虑仍然还

未散去。

叶子的心就好像被塞进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盒子里，闷痛的厉害。不自觉的纠紧胸口的衣物，叶子无

法呼吸。

地下室里很暗，灯光也很暗。昏黄昏黄。叶子呆呆的坐在角落，这里让他觉得很恐怖，这里有奇怪的

味道。这里还有奇怪的东西，是叶子从未见过的东西。这里还有铁链，各种各样的铁链，而叶子被栓

在了其中的一根上。好冷，叶子一阵瑟缩。

脚步声响起，唴，唴，唴，唴……

叶子抬头，陶飞扬慢慢走到叶子面前。两人一个俯视，一个仰视。陶飞扬的身影完全遮住了叶子小小

的身躯。

“昨晚去哪了？”陶飞扬冷冷开口，不带丝毫感情，却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叶子默不作声，该告诉哥哥吗？如果让哥哥知道了春儿是一个那样的女孩，哥哥还会答应自己让自己

来照顾春儿吗？不，哥哥不会答应的。

“给你第二次机会，昨晚，你去哪了？”语气更冷更沉重了。

叶子还是没有做声。如果叶子知道这个哥哥到底有多厉害，那么他一定不会什么都不说。很可惜，叶

子还是沉默。

陶飞扬的眼变得毫无温情可言，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阴狠无情。

叶子的行为，冲破了陶飞扬的底线。让陶飞扬在疯狂与理智的边缘暴走。

转身，陶飞扬又渐渐离去。只剩下孤零零的叶子。

走出地下室，陶飞扬吩咐身后的人道：“去查，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哪也没有去，陶飞扬就坐在地下室门边的桌旁，冷淡的喝着咖啡。（如果你想问他，这咖啡到底什么

味道的话，他一定说不上来。不过前提是，你敢不敢现在问。）

陶飞扬端着咖啡，直直的坐了一天。连眨眼睛的次数都数的清楚。（陶总，你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一天

，累不累啊。）

铃声响起，陶飞扬拿出电话：“喂~，找到一个……”陶飞扬的眉紧皱起来，这是自叶子昨晚没回以

来，陶飞扬第一次有了表情。

“带过来。”

电话忙音了好久，陶飞扬的手终于松开了。啪，电话掉到了地上。陶飞扬毫无察觉的站起身，踩碎了

那只手机。我的小叶子，你可真是可以啊。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叶子昏昏沉沉的把头埋在臂间，也是一动不动。

阴黑的影子再一次遮住了叶子。

陶飞扬抓起了叶子的细密头发，迫使叶子不得不扬起头。

“叶子，我的好弟弟，你怎么不告诉哥哥，你在外面藏了个女人？”

叶子颤抖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个哥哥竟然能知道这些，仅仅是在昨天发生的事。叶子一阵恐惧。

“抖什么呢？不是不愿意告诉哥哥吗？那哥哥就只有自己找答案了，叶子总知道坦白从宽这句话吧，

可是哥哥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把握。”

陶飞扬用的劲很大，叶子的头皮被抓的生疼。

“很快，那个女孩就会来了。叶子想不想见到她？”

叶子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露出这样恐怖的表情，简直要吃了自己一般。现在的陶飞扬，在叶子眼里简

直就像地狱来的修罗。

“不~”叶子无意识的道。

“不？不什么？不想看到那女孩？”陶飞扬冷冷的笑了。

地下室外响起了挣扎吵闹的声响。叶子听见，那是春儿的声音。叶子睁大眼，真的是春儿！

“哥哥，春儿是个好女孩。”叶子颤抖道。叶子的眼中满是哀求。

“好女孩？什么样的好女孩呢？哥哥觉得检查一下比较稳妥，叶子说是吗？”陶飞扬说的温柔。

很快，春儿被推搡着走进地下室。在她看见叶子和地下室的一切时，她惊恐的冲向叶子。如果说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