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薄嫩的皮肤撑起,那一层薄皮很快就撑不住,似要裂开一般。春儿心知肚明,伤成这样
恐怕以后再难走路。
“春儿,痛死我了,我不想活啦!”温诗仙在床榻扭滚一团,痛得眼泪直流。
“小公子,乖一点,不要乱动,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罢将元朗推出门外,噗通跪地:“元大哥,我这里只有二十两碎银,是我一年多的积蓄,
我全部拿了出来,可我知道这些钱医好小仙的腿根本不可能,求元大哥借我一些银子,我一
定要给小仙找郎中医治,否则小仙就算不痛死,这双腿也废了,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元朗身强力壮,一把将春儿扶起来,满是为难地道:“春儿,借你银子倒不是难事,我追随
大人多年大人打赏我不少。可是如果不跟大人打个招呼就贸然请大夫,让大人知道了,恐怕
又要生气。”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我知道大人在气头上不会去管小仙死活,可是小仙的腿再不医治就真
的来不及了。做错事的是我,大人日后要惩罚只罚我一人便是。”春儿说得梨花带泪,元朗
也不忍心看她这般痛心,便答应下来。不但借她银两,还替她找大夫,这一切让春儿感激涕
零。大夫给温诗仙伤口敷了麻药,取出碎骨,将骨棒接合。温诗仙这几日虽然不能走路,却
不像原来那般疼痛难忍了。
温流袖命春儿看紧温诗仙,不准让他离开偏院,更不准到正房来打扰自己。温流袖忙起公事
也就忘了他,便让他自生自灭。
忽而有一日李靖远来到府上来访,定要带温诗仙离开。温流袖断然不会向他说的那般决绝―
―真的把茶水泼到他的脸上,却也没什么好脸色,更别说让他和温诗仙见面了。温流袖紧绷
着脸道:“小仙在我府上很好,小侯爷大可以放心,不过想让我将他拱手相送是不可能的。
”
李靖远不再强硬,放下姿态,近乎恳求道:“请大人网开一面,让我见他一见,只要知道他
在这里很好,以后我便不再纠缠。”温流袖见他殷殷切切十分渴求,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
看,便答应了他。
两人一同来到偏房,不见院内有人,便一同朝屋内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听到阵阵呻吟,时
而急促,时而轻缓,时而压抑,时而放荡。温流袖眉头一紧便觉大事不好。两人从窗户远远
望进去,温诗仙抱着春儿在床上一阵热滚。两具裸体缠绵悱恻,内中风光旖旎无限。温流袖
看了半天嗤鼻冷笑,李靖远则俯首低眉满面含羞。
见李靖远气得满脸涨红,温流袖心中好不痛快。“咿,小侯爷,你一个大男人倒是脸红什么
,难道你从未……呵呵,想也不会,小侯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应该很多姑娘倒追你才是。
”
李靖远被揶揄两句更是脸红得无地自容,他本来就皮薄肉白,此刻一羞便满脸醉人的桃红,
配上温和水眸,卷翘的睫毛,更显俊逸动人了。他低下头避开温流袖挑衅的目光,急急拉着
他的衣袖往外走,沉声道:“莫要吓到他们两个,我们快走吧。”
温流袖离开偏院便笑道:“这个畜牲艳福倒是不浅,总算是懂了人事。”
李靖远满脸臊红,低着头急急离开。
温流袖笑道:“如何小侯爷,你还抱怨我待小仙不好吗?给他吃给他用不说,还给他女人,
恐怕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主子了吧。”
李靖远皱着眉头斥责道:“怎可如此!春儿以后是要嫁人的,现在这样和小仙厮混在一起,
以后如何面对夫家?”
“呵呵,小侯爷莫不是忌妒春儿,她可以抱着小仙睡,小侯爷却抱不得。”
“大人,你莫要出言侮辱,看在我一片好心的份上,请让我带小仙走……”
温流袖毫不客气地打断道:“难道小侯爷将来不娶妻?小侯爷将来也是要成家的,若是在下
只顾自己清静,而将小仙这个拖油瓶推给小侯爷,让我于心何忍?”
见李靖远气得闷不出声,温流袖继续得意道:“呵呵,我看不如这样,反正春儿将来要嫁,
小侯爷将来要娶,你便娶了春儿,我买一送一将小仙一起送给你,这么大便宜,小侯爷要是
不要?”
温流袖捏了一把汗,还真怕李靖远一时意气应了下来。
“太侮辱人了!”李靖远几乎带着哭腔说出来,愤愤然甩袖走开。
温流袖穷追不舍道:“你可是还没有看到你的小仙哦?下次再来我可就闭门谢客了。”
“罢了,罢了,知道他好,不看也罢。”
李靖远太过单纯,心思从来藏掖不住。心中难受,脸色也即刻露出失落的神色。即便看了又
如何?终究不是属于他的。
温流袖摸准了他的心思,字字讥讽,如钉子一般钉进他的心坎。温流袖见李靖远脸色越发难
看,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
李靖远眉头紧皱,仍是一副书生意气的模样,一板一眼道:“小仙虽不是人,却也不是物件
随手可弃,大人既然收留他便好好待他。”
“如何待他还不是我说了算!”温流袖说得面无表情,像是没心没肺似的。
心中暗想:这个李靖远,动不动就摔破脸,为官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做人当然要善于隐
藏自己的情绪了,就像他一样――天知道他看见两具交缠的身子之后愤怒得直想揍人!而表
面上却装作风清云淡,只为气一气李靖远罢了。
李靖远想开口再说什么,却发现和此人竟然无话可说,拂了拂袖叹气离去。
这几日春儿坐在池边魂不守舍,时而微笑,时而羞赧。面色红润,泛起胭脂之色。少女思春
藏不住,尽显在脸上。
温流袖手持书卷缓缓走过来,脚步轻得常人难以觉察。他打断了春儿的深思,笑得满面春风
无比柔和:“喜欢小仙吗?”
春儿错愕地回过神来,甜甜一笑道:“小公子憨厚可爱,不谙世事,却又有常人难以企及的
聪明伶俐,谁不喜欢呢。”
“我问的不是这个。”温流袖立即恢复了惯常的严肃。
“奴婢不明白大人何意。”
温流袖不语,摇头叹气。随即递给她一个锦盒,道:“这些黄白之物给你,就当你答谢你这
么多年来为府上尽心尽力。收拾东西去一里之外的灵泉庵削发为尼吧。”
春儿一听噗通跪倒在地,缠在温流袖的膝上哭得梨花带雨:“大人,奴婢做错了什么,你要
赶我走,奴婢不走,死也不走。”
温流袖见她哭得不能自已,心中更加厌恶,丝毫不心软:“哭什么,又不是叫你去死!现在
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灵泉庵为我日夜祈福,你不是该高兴才对吗?”
春儿见他铁石心肠,打定了心思将自己送走,便不再乞求。她是个通透的女子,心知定时因
为自己与温诗仙走得太近,遭了温流袖的嫌隙。自己孑身一人无牵无挂去尼姑庵静修倒是无
所谓,只怕自己离开以后这全府上下都看温流袖的脸色做事,没有人敢待小仙好。想到这里
春儿不自觉地眼睛又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道:“奴婢做了事求大人惩罚我一人
,千万不要拿不相干的人出气。”这不相干的人当然意有所指,温流袖也早就听出来。他瞅
了春儿一眼,也不点破。
温流袖柔声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继而在心中叹道:许是我错了吧。
春儿心灰意冷,一字一顿道:“我这就去收拾东西,立即赶至灵泉庵,日日夜夜为大人祈福
。大人以后……保重!”双眼圆滚而睁,直勾勾地看着温流袖,像是恶毒的诅咒。
温流袖惊了一下,随即转身唤来元朗:“元朗,一会儿送春儿去灵泉庵吧。”
元朗木然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府上人来人往他见得多了,任何人的去留对他来说毫不相
干,丝毫没有什么离情别绪。只是温流袖命他送走春儿的时候,他心中竟然泛起一丝不舍。
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既然他有不舍,那么大人呢?他就舍得吗?
温流袖走进温诗仙的屋子,缓缓走到近处看着他的脸。见温诗仙倒在床榻睡得天昏地暗,胸
脯此起彼伏,一张天真的脸埋在自己蓬松的尾巴里,只露出一只小耳朵。温流袖出手拨弄着
他的耳朵,温诗仙耳朵连带着整个脑袋一起抖了抖。温流袖露出一丝凉薄之笑,自言自语道
:“小畜生,你活到现在,也够本了。”
第 14 章
这日早朝,皇帝身体抱恙。坐在龙椅上身体一缩,两眼惺忪,根本听不进任何奏章。实际上
他已经不问朝事多日,若不是首辅大臣韩千岁盯着朝政,朝堂之上恐怕早就乱作一团。
皇上直愣愣坐在那里也不好看,总要表现得体察民情一些,于是韩千岁递给他一张字条,让
皇上照本宣科地读。他读了一句,韩千岁必然有下一句应付。权当是做戏给底下人看嘛。
皇上睁开惺忪双眼,看了眼字条问道:“东北方雪灾情况如何啊?咳咳……”
刚说了一句便连连咳嗽不止,俯下身便呕出一口鲜血!这一咳嗽可非同小可,可谓牵动众人
之心呐。众大臣当然不是关心皇上的生死,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皇上生死已经无关紧要。
众人嘴上不说,心里纷纷嘀咕着:怕是皇帝老子不行了吧?早就听御医说皇帝玉体抱恙,拖
了那么久,现在也该是时候寿终正寝了。
皇帝驾崩之后,不知道未来局势如何变化?
若是八王得位,势必左将军、李太尉当权。若是太子继位,势力必然朝向韩丞相、王御史、
温尚书倾倒。
两方势力持衡,似乎哪一方也占不了上风。所以大家都不动声色隔岸观火,准备押准了注再
投筹码。
太子年岁不大,不甚董事,躲在一旁幸灾乐祸,心里还做着春秋大梦:皇帝老子一死,他的
出头之日就到了。到时候,他登基做了皇帝,温流袖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太子窃笑起来,兴奋地用脚踢了踢前方的温流袖,笑道:“一会儿退朝来我府上一
趟。”
太子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望穿秋水,不见心上人温流袖,却等来了最不愿见的韩千岁。
他对韩千岁可是又畏又恨。因为他不论做什么,韩千岁总要插手过问,就连太子养一只猫都
逃不过他的眼睛。太子养了什么宠物被他看见,他总要将其没收,并一脸道貌岸然的教训他
。那些个三纲五常儒道理论他简直听得耳朵生茧,恨不能将其毒哑而后快。
韩千岁一脸温和笑意迎上太子冷冰冰的脸。
韩千岁笑容很好看,嘴边总带着两个小酒窝,看似天真无邪――呃,这个词或许有些不恰当
,韩千岁毕竟已经人到中年了。总之他的笑犹如春风拂面,温厚可亲。他的笑恭敬谦和,怎
么也说不出个不好来。可就是这打太极的手法让人受不了,明明是绵软之力,却压得你翻不
了身。
“太子殿下,微臣见你踱来踱去,想必是在心中背书吧。”
太子不耐烦地敷衍道:“正是。”
“背的是什么书,给我听听可好?”
“《孟子》的《万章》。”
韩千岁笑道:“不对哦,这是前日太子背给我听。”
“《庄子》的《大宗师》。”
“不对吧,难道是我糊涂了?这篇明明是太子昨日背给我听的啊。”
“老子的《道德经》。”
韩千岁拍了拍巴掌道:“太子殿下真是英明神武、智慧不凡,连《道德经》都背得出来,这
就背给我听听吧。”
太子脸上微变,硬着头皮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
万物之母。 故常无……常有……“
韩千岁故作吃惊道:“怎么,太子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怎么会只记得一句呢,这样可不行。
太子将来可是要主持朝政管理万民的,每日都要勤奋好学才是。”
“我要做的是纵横捭阖持家治国之大事,你整日要我读这些四书五经有什么用!”
“太子所言差矣,太子读过《大学》,应该知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相辅相成的呀
,现在是要太子修身养性,将来才能治理好整个国家嘛。好了好了,太子不要生气了,不喜
欢读四书五经,读孙子兵法吧,这可是实战性的东西,不能说一无是处了吧?”
“你……”太子咬牙切齿,心道:若是将你的牙全打碎能阻止你啰嗦,我早就动手了。
韩千岁轻笑道:“太子殿下莫要咬牙切齿,咬到自己舌头就不好了嘛。”
话音刚落太子只觉舌尖刺痛,继而感到一阵咸腥滑落喉咙――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太子皱着眉,食指轻轻碰了碰舌尖,以减缓疼痛。
韩千岁温润一笑道:“太子若是对微臣有何不满,直接说出来,微臣必定改正。但是请不要
一个人生闷气,太子千金之体,犯不着用微臣的错误惩罚自己嘛。来,快让我看看伤到哪里
了。”
韩千岁不容分说地撑开太子的双唇,还不得太子所有反映,自己的双唇就覆了上去,用里的
舌头在太子口中一阵搅合,纠缠着太子粉嫩的软舌,太子浑身一热,惊讶之下整个身子站不
稳,正好软在了韩千岁怀中。韩千岁便顺势欺身上去,一只温厚大手揉擦着太子胸口。
太子猛地推开韩千岁,站直了身子,气得口齿不灵:“你、你老不正经!你、为老不尊!你
……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你、你去死!”
韩千岁依旧眉眼含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咳咳,太子这样说可就言之过重了。想到昔
日太子襁褓之中重病晕厥,御医无法救治,眼见太子气息衰弱命在旦夕,臣不顾众人阻拦,
每日在太子唇边渡气,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太子在我的照顾之下得以存活。如今臣心系太
子安慰才一时失态,太子怎么说臣不将太子放在眼里呢?哦,或许这句话是对的,臣从未将
太子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韩千岁故意顿了顿,道:“臣将太子放到心坎上,臣实在是爱之切啊。”
韩千岁说得是殷殷切切,太子听得是一阵作呕。小声道:“希望爱卿勿要对我太关爱才好。
”
心中愤然: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你年纪直追我父皇,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黄牛想
要嚼嫩草了。
正在此时来人通报:“温尚书在偏厅等候。”
太子一愣立即把韩千岁推到屏风后面,慌张道:“你先回避一下,千万不要出来,不要让温
流袖看到你。”
韩千岁一脸不解之色:“回避个什么?我与温大人又不是宿敌,他来访我拜见就是,怎么能
让我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起来呢?”
太子不耐烦道:“他那个人小心眼,若是让他知道我们在一起,必是以为你我二人合伙算计
他呢。到时候他胡思乱想不听我的话怎么办?你听我的话躲一阵便是。”韩千岁听罢苦笑着
摇摇头,心道:你这是怕温流袖吃醋吗?温流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当是我整日把你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