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勋──"已经从地上爬起的郁言心惊的向他靠过去,看到北齐洛没有收势的迹象,她哭喊了出来。
"不要再打他了,不要──"
觉得她叫得很烦,北齐洛蓦地转头残暴地瞪她,狠狠的指著她道:"我不打女人,但你不要逼我!"
"可是你再打下去,勋会死的!"她痛心地看著脸肿起,连声音都快喊不出来的邵勋,再畏惧地看北齐洛,对他苦苦哀求,"不要再打了,放过他──"
冷酷地瞪著她,他绝对、不容置喙地对她说:"他是我的人,是我的!敢背叛我,就要接受处罚!"
转过身,看著已经被他打得全身无力的邵勋,他目光森狠地撕开他身上的衣服,扯住他的头发迫他抬起头,然後低头用力吻上他,发狂一样咬著他沾满血腥的口腔。手更是狂乱的他在身上摸著,每一处每一寸,宣示他是他的人一样的激烈而疯狂。
郁言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地看著眼前的这一幕。
郁言就在身边,邵勋害怕她见到他这麽不堪的模样,使出全身仅剩的力量,拼命挣扎──
"不......北齐......不......"
每一次挣扎得到的空隙,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挣扎的结果,是北齐洛更疯狂地压住他、占据他──
当北齐洛的手摸到他双腿间的部位,他眼睛瞪大,惊怵地仰头叫了出来,"不──"
他的这一声悲哀的叫喊惊醒了郁言,难以置信看著眼前两个男人的纠缠,看到被压地上的邵勋眼睛的痛苦与黑暗,她害怕地捂住了嘴,然後不顾一切的爬过去,向北齐洛哀求。
"放了勋......放了他啊......他会死的,求你快点放了他......"
抬起一只手,北齐洛一巴掌把她甩到一边,然後指著她,狠声说:"别再逼我出手打你!"
"不......"她捂住被打到的脸,哭著摇头。
"要麽滚,要麽好好看我是怎麽处罚他的!"撇起嘴,北齐洛笑得狰狞,"他是我的,懂吗?我要惩罚不听话的他,好好给他一个教训,免得他下一次还会不听话──"
他的模样让她惊悚,她觉得他疯了,发疯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在人前自信满满、不可一世的北齐洛,他化身变成了一个被激怒的恶魔,疯狂地要吞噬,背叛者!
见他又低下头,继续折磨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邵勋,害怕他真的会杀了邵勋,郁言再也忍不住说了出来:"──没有──我们什麽都没有做!我们是清白的,邵勋什麽都没有做啊──放过他吧,求你,放了他──邵勋什麽都没做啊──"
就像是按中了停止的开关,北齐洛一下子停住手,呆呆地看著倒在地上,不知道是醒著还是昏了过去的邵勋。
"......真的,什麽都没做......"
他不安地小声问,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却慢慢地笑了,喜悦的笑,尽管泪水也涌了出来。
郁言再一次看呆,她没想到,在人们的心目中,冷酷近乎无情的北齐洛,居然会哭──只因为知道,邵勋没有背叛他──
"勋......勋......"不断地呼唤闭著眼的人,当看到他幽幽张开眼,北齐洛闪著泪光的笑容更是浓郁,一滴泪自他脸颊落到邵勋脸上的同时,他埋脸到邵勋的肩膀中。
他没有再说什麽,脑子被方才的重击打得昏沈,但邵勋仍然能感受到他高兴得颤抖的身体。
他滴在他脸上的泪渐渐冷却,难以理解的,他对居然因为知道他没有背叛他,而高兴成这样的北齐洛,感到心疼。然後,不由自主的抬起双手,抱住他。
回到北齐洛的屋子里,邵勋用毛巾垫著冰块捂在自己被掴肿的脸上。
他就坐在沙发上,目光呆呆地看著白色地毯上碎了一地的花瓶,还有醒目的血渍。
到楼上把药箱拿下来的北齐洛取出消肿的药水,倒在棉花棒上,蹲到沈默的邵勋面前,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
注意到他呆滞地望著地上血渍的目光,北齐洛向他解释:"那是蓝景彦的血。"
他的目光收回,对上北齐洛的眼睛,知道他在等待他的回答,於是北齐洛继续说:"我让他告诉我你在哪里,他不肯回答,我就砸了花瓶用碎片伤他,他的血就这样流了一地──你放心,那点伤还要不了他的命。"
视线在北齐洛为他抹药的手上看著,之後,邵勋慢慢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掌摊开,看到了他手上的伤。
"被花瓶的碎片割伤的。"他说得轻描淡写。
邵勋放开了他的手,视线落在了别处,继续沈默。
"你怪我就这样把你从郁言身边拉走,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对她说?"抹药的动作仍然轻柔,声音透露出不以为然。
"反正你们也没什麽可说的了,不是吗?她已经知道我跟你的真正关系,如果她识相,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
"别把小言说成这种不顾廉耻的女人。"邵勋不能沈默了。
他的反应让北齐洛冷眼看他:"刚才我说什麽你都不应声,只要说到这个女人你就紧张,怎麽,你还对她余情未了?"
看著他,邵勋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挫败地撇开脸,却扯痛了伤处。
"别乱动,不然肿伤会很难消去。"伸手按在他的头上固定住,让他不能乱动,然而继续为他上药的动作却在凝视著他时,慢慢停下。
看著北齐洛的脸渐渐靠近自己,在他的唇贴上他的前一刻,邵勋说:"你让我自己觉察的答案,我知道了。"
动作停下,他睁眼凝视他漆黑的眼睛,就著只差几公分距离的姿势问:"是什麽?"
这样的姿势让邵勋有些呼吸困难,他向後挪动身体,却被北齐洛伸手环上他的腰身,拦住他的退却。
"回答啊。"平静的声音透露不易觉察的急切。
喉咙耸动,他不自在地把眼睛移向一边──"看著我回答。"
被他洞悉他的念头,脸被按住,视线不得不移回他脸上。
犹豫了片刻,他才终於开口:"......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喜、喜......"
喜字的後面,卡住了什麽一样,他怎麽也说不下去。
北齐洛对他说:"不是喜欢。"
"啊?"
"是爱。"
"......"邵勋无言。
"说吧,把你想要说的话都说完,我听你说。"
看著深邃的眼睛,邵勋张开嘴巴,却什麽都说不出来,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他才不确定地问:"为什麽......为什麽......是我呢?"
北齐洛耸耸肩,回答他:"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如果硬要一个答案的话,那麽是你所以我才会爱上吧。"
他自信而肯定的态度,让他不能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如此坚决的回答,让邵勋的胸口窒了一下。
过了好久,平缓了心中对他如此绝对的震撼後,他才再次问:"......你用手段把我留下,不怕,我会恨你,离你更远吗?"
捧起他的脸,看进他眼底的不安定,北齐洛冷静的笑著。
他说:"就像我在做生意,从来都没有百分百的胜算,前提是你要有争取机会的自信,然後看准时机,果断出手。犹豫或许就会被赶上,迟疑就会被别人抢占先机。──说句老实话,开始我是很没自信的,因为你甚至已经等於是别人的人了,但是我不甘心放弃。有一句话说得好,努力不一定成功,放弃就一定失败。所以我要努力看看。"
收起笑容,安静而深沈地看他,他问:"现在,我可以相信我的努力,成功了吗?"
凝视著北齐洛精致完美的脸,邵勋不由自主地伸手覆上他捧住他的脸的手,然後用力闭上眼睛。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但他的这一行为,让北齐洛欣喜若狂地拥他入怀。
北齐洛清楚的知道,他给他的答案不是肯定或是否定,而是犹豫,犹豫到底爱或是不爱?
但他的犹豫让他知道,他还是有机会的,他於他的心里,终究占了一席之地。
从不爱到犹豫,那麽从犹豫到爱,应该不远了。
北齐洛满意而自信的期待著。
郁言一直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夜景发呆,她在想很多事情,与邵勋相识相爱,与他分离相聚再分离──
想了好久,她发觉事情到此,她没有权利去怪任何一个人。
因为如果一开始,她能坚决地舍弃工作留在邵勋身边的话,或许一切根本不会如此发展了。
也许,她已经跟邵勋结婚了,可能还在找工作,或是找到一份她不喜欢的工作,可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可能过著不富裕却很充实的生活。
但那个时候,她选择了工作,而让他留下。
她一开始是想过放弃工作,但最终她仍未能舍弃她珍爱的这份工作,一个人要想找到合适自己又能赚足够的钱的工作,就像找一个完美的伴侣一样困难,她当时坚信邵勋一定会等她回来而选择了工作。
可是她错了,於是她受到了惩罚,邵勋被别人抢走了,他已经成为了北齐洛的人。这就是她的惩罚,她能怪谁?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任它响了好久,才幽幽拿起接听。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的那一刻,她一直噙在眼眶中的泪流下。
"勋......对不起......"
邵勋面色黯然地放下电话,一直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的北齐洛看著他沈默。
"她都对你说了什麽?"
因为邵勋除了开头的问话後,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聆听,因而任是北齐洛也猜不出来她都说了些什麽话。
邵勋看向他,然後回答:"她说,她明天就回国外去,工作不能就这麽放著。她还说对不起,当日选择的是工作,离开了我。她最後说,或许我们并不适合才会遇上这麽多事,她提出,分手。"
北齐洛一直抱在胸前的手放下,再次向他确认:"她真这麽说。"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悲哀的垂下头,"我当初能不顾一切跟她走就好了。"
"不可能。"北齐洛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因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
不由抬头看他,当看到他眼中的绝对,邵勋哑然。
"如果我没爱上你,郁言不会去国外工作,接下来的一切自然不会发生。"北齐洛转身走了几步,坐到他身边。
"可是你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爱上了你。所以才发生了这一切。"
"......你是什麽时候,对我──有了感觉的──"
北齐洛深思,并回答:"尽管第一次遇到你时,对你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但如果之後我没有再遇上你,与你相处,就不会有爱。"
"你说的第一次遇见我,是你差点撞上我,然後昏倒的那次?"
"嗯。"
"......其实,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迟疑著,邵勋还是说了出来。
"什麽?"
"更早之前,我有见过你。在一届聚集了商业各位精英的舞会上,我跟佳惠在舞厅中看到你站在一旁,像其它人一样看了你好久。当时的你,就算跟我共处一个场所,但你仍然是那麽的遥不可及──你当然不会注意到我,因为我在当时的你心里,根本不屑一顾──"
"你一定没想到过了不久,我们会相遇,并且有了这麽深的接触吧?"北齐洛不禁笑了。
邵勋笑不出来,他依然满脸深沈:"就像你刚刚所说,如果你昏倒那次之後我们没有再相遇的话,仍然会错过。"
北齐洛收起了笑容,他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如果不能再相见,过不久他就会淡忘他,他也会结婚生子──
"知道吗?当初,是小言让我参加管家培训,走上管家这一行业的。"
"这麽说,我应该感谢她了,居然把这麽好的人,送到我面前。"顿了片刻,北齐洛又道,"我也应该感谢我妈呢,是她把你送给我当管家的啊──"
北齐洛说起了北齐夫人,让邵勋眼睛瞪大,蓦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麽了?"北齐洛感到奇怪的也站了起来。
"完了。"邵勋眼神惨淡。
"出了什麽事了?"
慢慢摇头,邵勋无力地倒回沙发上,闭上眼捂住脸悲哀地想著:
完了完了,真的彻底完了,他记得北齐夫人交给他的任务是,不要让北齐洛成为同性恋,想办法使他真心爱上一个女性的......
居然会忘记雇主的吩咐,看来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管家,唉。
郁言主动提出分手并且回到国外,他与邵勋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後,北齐洛以为他与邵勋之间的关系会更进一步。但事实上,之後的一段时间里,邵勋比之前还要想尽办法躲他。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邵勋其实要躲也躲不到哪里去,不得不与北齐洛面对的时间里,他客气得近乎生疏,对北齐洛所说的话永远都是那麽几句:"欢迎您回来;晚餐已经准备好,您是在书房还是在餐厅吃;您还需要什麽服务吗;休息时间已经到了,我去休息了,请您也早点休息──"
听著他这些礼貌却机制的话,北齐洛就一肚子气,他原以为,邵勋是在责怪他当日在酒店里,在郁言面前那麽对他。但事隔这麽久,他仍然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北齐洛就再也忍不下去了。
"邵勋!"
吃过晚餐,北齐洛没有同往常一样上楼处理事情,而是对著正收拾餐桌的邵勋生硬地喊道。
邵勋动作一停,恭敬地站在他面前,轻声问:"有什麽需要我帮您的?"
斜眼冷睇他,北齐洛静了几秒後,才开口:"为什麽你要这麽对我?"
邵勋愣了一阵,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麽。
"您是主人我是管家,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
北齐洛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之中似乎有一簇愤怒的小火焰在燃烧,他盯了邵勋好久,才怒声道:"好,既然你是管家我是主人,那麽我可以命令你吧?"
"是的。"邵勋向他点头。
"我让你吻我!"
邵勋微挑眉,退後一步,道:"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北齐洛蹬地一下站了起来,"这是我的命令!"
"恕我不能从命。"
自态度强硬的北齐洛身上感觉到危险的邵勋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眼睛眯起看著他欲要逃跑,北齐洛更快一步地上前展开双臂把他抱住,在邵勋震惊的反抗中,他们失重双双倒在地板上。
"放开!"被压在下面的邵勋脸已经涨红。
"不放!"瞪著他的北齐洛更是用力抓住他。
"我不要这样!"
"我要!"
气势没北齐洛强,也没他吼得大声,不一会儿,邵勋就败下阵来,无力的躺在地上,任北齐洛对他上下其手。
"勋......"北齐洛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低沈,他低喃著,抬起头吻上邵勋的唇。
全身都被他压制,邵勋只能任他把他的唇占据,然後舌头潜进他的嘴里,对他进行挑逗玩弄。
接著他的吻的同时,邵勋还要承受他带著热度的手於他身体上的爱抚,忽重忽轻的力度,在他身上每一个敏感的地方不停的揉搓──从纤细的颈动脉到锁骨,然後是胸前那脆弱的突起点──
"唔......"身体被熟悉它的人尽情爱抚,身为主人的邵勋情不自禁逸出难抑的声音,轻轻缓缓,勾引一般让北齐洛受诱惑地加重吻他的力道,试图让他一样,产生这种急切而热烈的,欲望。
激情而缠绵的吻终止,北齐洛稍稍抬头,看著眼睛已经裹上一层薄雾的人,目光不由变得更沈,然後他俯下身,吻上他胸前引诱他的皮肤,引来他的身体一阵阵微弱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