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突然的攥住我解衣服的手,阻止我接下去的动作。
难道说您又要撕我的衣服?我盯着他的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现在我的睡衣只剩这一件了您能不能小抬下贵手?
正想着,他的手已经伸出来了。
不要啊——啊?怎么朝着我脸来的,难道说昨天没打过瘾,现在想补回来?不是吧我都说了您滚下去不是我的错啊——啊,手下来了下来了。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可想象中的巴掌却没落在脸上。
而是在鼻梁上。
他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鼻尖,微微蹙着眉头,怎么看也不像要打我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他哑着嗓子,似乎是在艰难的控制声音的大小,问我:「还疼吗?」
疼?
哦我想起来了,我的鼻子差点被这大少爷的拳头打断了。抬起手摸了下,傻笑:「早没事了。」
他似乎安心的吁了口气,但立即又扳起脸,说:「你找死啊,连打架也敢去掺和。」
那我怎么着,难道找张板凳坐那里嗑瓜子看你们两只公牛角斗?
我继续傻笑着看他,不让他知道我脑海里此时正浮现着顶了两只犄角的他在那里尥蹶子喷白气。
他也继续瞪着眼睛看我,有点任性、有点无奈的忽然把横在我腰上的手收紧。
「你以后就跟着我,我去哪你去哪,不许跟丢了。」
「啥?」我忍不住挖耳朵,这是个什么奇怪的要求,又想到:「要是您去厕所了我怎么办?」
他像是忽然泄气了一般把头垂下去,过了两秒才抬起来狠狠瞪我:「那也得给我跟进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郑佟已经不见了。
我腰酸背痛腿抽筋的起床,看着僵硬的身体有点莫名其妙。昨天晚上我跟他似乎没做什么耗费「精」力的事,那身体的痛楚从哪来的?后来隐约记起凌晨时好像有人抱过自己,就开始怀疑昨晚他大少爷似乎是又把我给踢下床了。
揉了揉腰,套上衣服把窗帘打开,外面和风旭日的,也不算冷。
我打开门站在阳台上,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忽然就听见楼下有人叫:「宵成!」
我吓了一跳,低头,就看到那人站在阳光里对着我笑:「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来不及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回来的,他已经朝我的阳台丢出了根绳子。
我不明所以的挑眉望着他,他眯眼笑:「小偷先生已经忘记怎么从窗户里翻出来了吗?」
啊——我张圆嘴巴长吸口气。被关在郑家这么多天,还真是快忘了翻墙的感觉。
对他做了个等等的手势,然后回去换了身衣服,顺着绳子灵敏的滑了下来。轻巧的落地时忍不住自嘲的想:我果然,还是逃跑的本事最厉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笑着问他,他不答,只是歪着脑袋微微的笑着,阳光投在他白色的毛大衣上,耀眼的白。
「那个……其实……」想跟他解释郑佟的不辞而别,把他一人丢在那里,可又想起郑佟那句:「你以为你是谁。」就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他依然是笑笑的看着我,上扬的嘴角透出几分玩味。
「你……在担心我吗?」他忽然问。
我没反应过来的啊了一声,他就开始捂着嘴巴低着头,好像笑得很开心。
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他这人似乎什么时候都能笑出来,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可不知为什么我跟他在一起就会很紧张,总觉得弄不懂他又想去看明白,小心翼翼的。又想,在这里也就他一直在温柔的对我,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些许的依恋。
就像今天早晨,忽然看到他的脸时,心里那种雀跃到现在还分外的清晰。但稍微接近了,又怕自己会产生眷恋,跟毒瘾一样,赖上就怕再也戒不掉。
他笑够了,拉起我的手往外走,说:「去上次那个地方吧,我请你吃烤羊腿。」
我有点犹豫的拖着步子,心想要是让那大少爷知道我又私自跑出去,应该就要拿刀子把我给剐了才甘心,于是苦着脸看他,他愣了下,马上明白了。
「别担心。」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郑佟那里有客人,估计会一直忙到晚上的宴会结束,我们有十个钟头能好好出去玩。」
「唉?」
有点不相信的睁着眼看他,想进一步细问,可身体却被他带了几分任性的强势给拖走了,于是只好坐在车上想,其实就算让郑佟知道,自己还是想跟着华楠一起出来。
车子外面的景色跟上回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
老板娘依旧很热情的上了茶,华楠捧着,灿烂着张脸,大声的夸奖:「好喝。」
老板娘便更加殷勤的端上了自家腌的小菜给我们尝,我夹了块放嘴里,清脆可口的让人想把舌头也咬掉。
华楠托着下巴问我:「好吃吧。」
我忙不迭的点头。
「这是老板娘的私藏,不轻易拿出来的,我吃了这么久的烤羊腿,也只吃过一次。」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忙把第四次伸出去的筷子缩了回来。
那小菜所剩不多,我一个人已经吃了大半,而华楠还一口未动。
我咬着小半截菜梗连忙把碟子朝他那边推了推,不好意思的对着老板娘笑。
老板娘倒是不以为意,娇笑着说:「看常少爷说的,山野人家粗东西,哪那么稀罕的,您吃着,我给您端羊腿去。」
常少爷?他不姓华吗?
我疑惑着转头,眼前却有个阴影逼过来,我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嘴唇上就多了温暖细腻,有如丝绸滑过的触感。
再回神时,眼前已是华楠那灿如春花的笑脸,似乎很满足的说:「滋味还是跟从前一样没变,好吃。」他指他从我嘴边咬过去的那半截小菜。
我冲着他干愣的眨了眨眼,然后一股热浪就如火山喷发般直直的冲上了脑门。
急忙低头捧着茶碗喝,心慌的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可想想又不对,自己紧张个什么,分明该不好意思的是那个家伙吧,莫名其妙的凑过来抢我嘴里的东西。
想到这提起口气要去控诉,可一抬头就看到那人清新无害的脸,什么气也全泄没了,只好咬着茶杯沉沉的叹息。
华楠总是喜欢朝我做些暧昧不明的肢体接触。他有时候会抚摸我的头发,很轻柔的动作,然后又尖叫,说:「宵成,你有根白头发。」
或者在吃早餐时,趁着我把脸埋在粥碗里的工夫,偷偷把头蹭在我的颈窝,等我发现了,他就朝我笑,说:「你喜欢喝牛奶吗,怎么身上总有淡淡的奶香?」
虽然他的形容让我有些不爽,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有什么奶香。「你是拐弯说我乳臭未干吗?」
我拿眼瞪他,他却一把过来抱我的腰说:「不是,是你身上总有很清新的味道。」弄得我差点把粥全喷出去。
当然这些都是趁郑佟不在的时候。
郑佟在我身边时,很少能看到华楠的影子,就算看到了,也是规规矩矩的感觉。只是偶尔看到他在看我,像是等我看到他一样,我一回头,他便笑了。
不过这些暧昧不清,让我感觉很大程度上都有些任性妄为,就跟在街边发现了条很可爱的流浪狗,眨巴着眼睛围着你转,你总会客气又加几分怜爱的蹲下身子,给几根骨头然后摸摸头。
也就这样罢了,没人想要把流浪狗抱回家,在街边逗逗,也就差不多了。
我撕扯着羊腿弄得满手是油,说话也含含糊糊的,大概就是问他这些天去哪了,过的怎么样之类的。
他嗯嗯的答着,却说起别的东西分散我的注意力,一顿饭吃下来,感觉说了好多话,又感觉什么都没说,到头来还是不知道他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于是带了几分失望的回去,到门口时,夜幕已经慢慢的笼了上来。
「要回去?」他把车停下来,伏在方向盘上看着里面奢华的灯火。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大,旁边的玻璃都起了层朦胧的雾气,映着两人模糊的侧脸。
「再逛一圈吧。」我把身子缩在椅子里,实在不想去想回去以后的事情,更不想考虑万一被郑佟发现后又怎么办。
人有时候总会产生惯性,习惯了逃避,就再也不愿意去面对现实。
小心翼翼的奢望着,奢望能多留在他身边一会儿,只是一会儿都能觉得心里安宁了许多。
其实他并不是个很柔和的人,尽管一直在笑着,温柔的包容着,但总感觉跟他有种模糊的隔阂,或许并不只是我,他对任何人都一样,表面上贴近着,心里却暗自保持着距离,像是一种自我防备。
所以我一直都不懂,华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车子绕着山路一圈一圈的走,一直到月上中空,九点、十点的光景,我才有点不舍的下了华楠的车。
「你先回去吧。」他有点冷的把手插在口袋里,呼出一团团白气。
我嗯了声,天气越来越冷,冻得我直吸鼻涕。
他靠着车门看了回我,又说:「你先回去吧。」
我还是嗯了声,只是鼻涕不争气,出溜了两下还是掉下来,啪嗒地滴在鞋子上,他闷声笑了,打开车门探身进去,拿了他的外套出来。
「你想在这里傻站整晚啊。」他拉近我,抖开外套给我披上,然后小心的整理着领子。
一时间我离他是那样的近,有温和的气息慢慢的拂在脸上,灼人的发热。借着车灯能清楚的看到他淡粉色的唇和迷人的眼,像是种难以言喻的蛊惑。
等他帮我弄好衣服抽身要离去时,我忽然死死的抓住了他的领子。
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只是把自己的脸凑过去,重重的落在他的唇上,然后失控地摩擦、吸吮,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那么疯狂过。
可能感觉到身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冷静、温和,连拒绝都不露痕迹。
于是我只好狼狈的松开他,看到他一成不变的笑容,我难堪的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个……抱歉……」尴尬的气氛,总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哪怕说: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跌倒了撞到你嘴了,请你不要介意这种呆子都说不出来的谎话也好,就是,不要这么安静的对视着,你那种冷静的笑让我有些发冷。
「我回去了。」我缩了缩脖子,转身往回走,宅子里的灯光没有先前那么刺眼,几盏装饰用的大投射灯已经关掉,看来宴会就要结束了。虽然我不清楚今天郑佟要举办什么样的宴会,只知道他可能会去我的屋子里找我,找不到我肯定会生气,生气了就要扯着我好好的折磨我,一直到我发不出声音缩在床单里轻轻的啜泣。
但现在不知为什么开始期待他过来狠狠的虐我,想我这人就是一身的贱骨头,就欠被人干。被那人干得快死了,我也就不用想那么多事情平白的伤那么多心了。
拉着衣服继续往里走,快到门那里还傻傻的放慢了脚步,仔细的听着身后的动静。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会忍不住回头扑向他,可身后还是静得连落叶的声音都没有。
抬起腿迈进了铁门,听见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然后愈行愈远。
我累得抱着身子蹲在地上,夜风呼呼的吹乱了头发,我傻呆呆的蹲了半晌,才冻得打了个冷颤。
啧啧,这天可真冷。
也不知蹲了多久,才僵了一样站起身,感觉血又重新流回身体了,却是刀子一样疼。回到卧室泡了澡,好像是感冒了鼻涕一直一直的流,用面纸刚擦了两下就听见门被砸的声响。急忙跑过去开门,就看到郑佟一脸醉醺醺的朝我倒了下来。
妈的真重,差点就把我扑倒在地上了。这少爷今天晚上抽什么风了喝这么多?
我捏着鼻子躲着酒气骂,看他脸上红红的,但眼睛里还带了三分清醒,就忽地想起自己床上还没收起来的华楠的衣服,急忙把他往他的卧室里拽。
他倒是没挣扎,只把头靠在我肩上,轻轻的喘着气。
难得这么乖巧。
我抱着他进了屋,本想把他扔在他那张King Size的床上后就了事的,结果腿脚一绊,两个人就一起上去了。
既然都上了床了,自然会有些床上运动发生。
不过今天少爷似乎心情不太好,动作粗暴又没耐心,只吻了我两下就端枪进去了,疼得我直骂。
我仰着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耳边是他吹过来的热气,有点痒,伸出手去挠,却被他抓住,然后牵着摸在了交合的地方。
粗大的性器在手心与体内抽插,有黏腻的声音传来,很淫靡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发空,没有从前那种在心里骂他、恨他,然后扬起笑脸迎合他的心情了。
只是每次在撞击后,都有种什么被抽走了的感觉,愈发的难过起来。只好忍着,想把注意力转移开,看着身旁纠缠在一起的衣服和扯烂的内裤,数着,这究竟是这个月的第几条。
偶尔的失神,很容易被身子上方敏感的男人发觉。他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把我按在落地窗上,粗暴的侵入。
玻璃很凉,冻得我直打哆嗦。
身体也渐渐的麻木了,只是腿发软,站不住。
最后他终于发泄完了,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滚。」
我捡起衣服,笑呵呵的滚。
反正,都无所谓了,我这样的男人,怎样都无所谓了。
之后我得了重感冒,倒在床上歪歪的爬不起来。
华楠一直没出现在郑宅里,倒是郑佟像换了个人,对我温柔得不像话。
当然,他的温柔要界定在一定的事物上。
比方说,这大少爷每天进门不再用脚而终于知道门把的功用了;再比方说,这个家伙居然会捧着一盘子的食物来看我了。
我瞧着桌子上泛着莹绿色的不明物体,忍不住满头黑线的问他:「这是啥?」
「蔬菜瘦肉粥啊,医生说感冒了最好多喝点这个。」那大少爷说得一脸坦然。
郑佟你真是个人才,有长成这样的瘦肉粥吗!
我拿小拇指把粥碗往远处戳了戳,仰面倒床上:「啊——我头晕。」
「头晕才该吃东西,给我起来,喝下去。」
「不喝!」坚决不喝,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看整不死我拿这么一碗东西想毒死我,傻子才上你的当,不喝不喝。
我拉起被子把脑袋往里藏,郑佟抓住被子角往外扯。
一时争执起来,郑佟把滑桌推开,跳上床就骑我身上了。
「喝不喝!」
「不喝!」
我答得跟烈士就义似的。死抓着被子不肯放手,又怕他急了来硬的,要按住我往嘴里灌,于是干脆放弃了棉被打算往床下面滚,不过身子刚动了两下,就被他揪住了。
我心想呀呀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活到今天就要被碗不知是啥东西的东西毒死了,我冤枉啊啊啊!
正这时,门忽然开了,有团白茫茫的东西站靠在外面,我一时顾不得那么多,抬头看了眼就扯着脖子喊:「华楠!救命啊!」
听到华楠的名字,骑我身上的那人动作顿了一下,倒也不揪我头发了,只坐在我腰上,朝外面冷冷的打招呼:「回来了。」
华楠倚在门框上,手里端了个托盘,上面似乎是汤一类的东西,也没进门,只是淡淡的应了个嗯。
然后他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瞅着,那叫一个暗涛汹涌明涛澎湃,跟武侠剧似的。
我本来想爬床上看好戏的,可腰实在是撑不住了,憋不住大叫起来:「你们要比气功麻烦换个地方,我腰——要折了!」
郑佟这才回过神七手八脚从我身上爬下来,却不肯低头认错,踹了我床一脚嘟囔:「怎么不压死你!」
我平白的干嘛要被你压死?爷爷我长这么大我容易嘛我。你要敢压死我,我就变厉鬼缠死你。
被他压得只剩了半口气,好不容易重新倒回床里,腰上就覆了双温暖的手:「还疼不疼?」
我眯着眼回头。哇塞,这人动作真利落,刚才还在门外现在就过来给我揉腰了。
「疼——」本来想哭诉一下的,可一看到郑佟那黑面神的脸,就硬生生的把话给改成,「也感觉不出来了。」
华楠噗哧一声笑了,把先前放桌子上的汤端过来,说:「听说你病了,特意炖了些鸡汤给你,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