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几乎是凭着本能,莫影躲开了沨钬的狼吻:“你干什么!”
沨钬见状,立刻使出招牌绝技,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高叫:“小影儿,怎么可以这样对钬哥,每次要亲亲,你都躲开。”
莫影额角黑线密布:“你赶快起来啦,看这身上脏的。”
“不行!你给我亲,我就起来。”什么叫无赖?请参考地上此魔。
“那你慢慢打滚,我走了。”莫影揉了揉额角,羽经常说:无视是一种美德……
“嗯,那我就赖到某羽晚上来,到时候大家都别睡了。”沨钬索性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说不定他一困,就改注意上苏布那里去住了……”
“好啦好啦,你要亲就亲啦!”莫影赶紧大声说到,他可不想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毁在这个家伙手里。
“耶!”沨钬一跃而起在莫影白嫩嫩的面颊上来了一个响亮的亲亲。嗯,滑滑的感觉真不错,可是……可是……怎么和他想象中有点不一样呢?
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14、失约
牌楼街
“小羽?”卖馄饨面的张伯有点吃惊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公子居然连着两天到他的小摊上光顾,“今天又来吃面啊?”
“对啊,因为昨天那个朋友说张伯的馄饨面好吃,所以今天我们约好再一起吃。”莫羽微笑着说。
“昨天?啊,我记得,是那个穿黑衣长得十分英俊的公子吧。”张伯开朗地笑着,“你们两个在一起,真是让人睁不开眼啊。”
“哈哈哈,张伯你又取笑我。”莫羽打着哈哈。
“我那敢啊?你可是我财神爷呢,只要你往这里一坐,我这小摊的生意就会一下子变得好起来。”张伯神秘地凑近莫羽,“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会过来吃一碗馄饨面,这一人一碗的我的生意就好起来啦。哈哈哈哈……”
“哎呀,张伯,那我可是你的摇钱树呢,今天的馄饨面可要上大碗的才行。”莫羽点点头,嘴角藏着笑意。
“那是当然,张伯哪次没给你大碗,我巴不得你每天晚上来我这里坐一会呢。”张伯夸张地瞪着莫羽,“不过,你那位朋友呢?怎么还没来?”
“噢,他在家大扫除,一会就来了吧,我等他。您先忙吧。”莫羽笑道。
“那你先坐着,我去招呼别人了。”张伯一挥肩上的抹布,转身离开。
过了好久,当张伯收拾了几个空碗之后,发现莫羽还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停地向街口张望。
“咦?小羽,你的朋友还没来吗?”他也向街口看了看。
“嗯,可能还在忙吧……”莫羽脸上有意思歉意,“不好意思,影响您做生意了。”
“你这叫什么话呀,张伯可是很喜欢你来坐着呢。”张伯详装生气,“只是你饿不饿?要不要先来一碗馄饨面?”
“不了,我想等他来一起吃。”
张伯点了点头,又招呼别的客人了。他趁着下馄饨面的间隙,时不时回头看看坐在一边的莫羽,却始终没有看到昨天的那个黑衣公子前来。吃馄饨面的客人来了走,走了来,来了又走,一波一波,小摊从繁忙到渐渐冷清,莫羽始终一个人坐着。张伯看着他从兴高采烈到焦急不安,再到失望沮丧,整个人犹如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小羽,你别等了吧,我看那位公子今天不会来了。”张伯轻声劝道,可不是吗?都这么晚了,连妓院都关门了,在等下去天都亮了。
“他可能……忙吧。”莫羽笑容温和却微带苦涩。
“唉……”张伯摇了摇头,忽然,感觉脸上有水滴,他抬头望瞭望,“我说,天要下雨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入秋的天了,淋到雨可容易着凉。”
莫羽也抬头看了看天空陆续飘下的雨丝,站起身来:“张伯,下雨了,我帮你收摊。”说着,开始帮张伯翻凳子,搬桌子,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白衣蹭上一条条的黑杠。开始下雨了,莫羽赶紧帮张伯把扁担挑上肩:“下雨了,快走吧,小心路滑。”
看着张伯越走越远的背影,莫羽心里小到无法再小的希望火苗也被绵绵的秋雨彻底浇灭。他默默地回头,慢慢地向家走,走得很慢很慢,好希望沨钬突然站在自己面前抓耳挠腮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迷路了,所以迟到……想到这里,莫羽忍不住对自己无奈苦笑:拜托,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路痴。
唉……砚墨锦书,无凭记,万千情,一场夜雨化为泥。
月影小筑
“钬哥,为什么你要这么大一张床?”莫影眨着眼睛,怎么都想不透为什么沨钬坚持要买这么大一张床,他明明不算胖阿,虽然长得很硕长,但是也用不着这么大一张吧……
“呵呵~~”沨钬摸着下巴眯着眼笑,“三个人睡当然要一张大床咯,不然你家老大又半夜爬去房顶睡怎么办?”嗯?等等……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莫影感到头顶乌云密布:“我们有自己的房间才不要和你一起睡。”
“呵呵……”那就由不得你做主了,挖哈哈……
“钬哥,你——笑得很诡异。”
“有吗?没有吧。”
……
忽然听到隔壁门响,莫影向窗外一探头:“羽。”
“咦?美人,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喜欢当落汤鸡的嗜好?”沨钬也探出头,戏谑地说。
还不都是因为你。莫羽愤愤地瞪了一眼沨钬。
莫影从屋里出来,看着浑身上下滴着水的莫羽,眉头几乎拧出水来:“你……”眼神中颇有几分嗔怪,“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小心着凉,我去拿干衣服。”说完,闪身进了留给莫羽的房间。
门口有只剩下了沨钬和莫羽。“你上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还淋成落汤鸡。”沨钬伸手将贴在莫羽面颊上的一缕湿发轻轻撩开,看着他那张带着水珠的脸,忽然想起那句话——渐秋阑,雪清玉瘦……
他居然忘得一乾二净。莫羽看着那双笑意连连的妖瞳,凤目一黯,眼帘低垂,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转身向澡堂走去:“我去洗个澡。”
洗澡!!沨钬的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令人喷血景象:美人出浴!!
仿佛被施了魔法,沨钬的双脚不受控制地紧跟着莫羽,飘~~~~了过去。
15、意乱
发现他跟着自己,莫羽没有理睬,直到……
这只讨厌魔居然跟进澡堂!
“你干什么?”回头瞪他,实在气不过这悔约的家伙还可以笑得如此放肆而不知所谓。
“洗澡啊!”眨巴着异色的大眼,沨钬一脸“你明知?饰省钡纳袂椤?
“你又没淋湿,洗什么?”不爽。
“没淋湿也可以洗嘛,活动了一天,出了好几身汗不洗会臭,臭臭的和你睡一起你受得了么?”涎着脸向莫羽靠近,登徒子的嘴脸显现无疑。
“谁……谁要和你睡?”没来由的,莫羽的心一阵乱跳,脸上不觉一热。
“呵呵……来嘛!”沨钬不由分说地拉起莫羽的手往浴池走去。
只要一想到这家伙放他鸽子,让他在冰凉的秋雨中等了整夜,自己却在这里和小影打情骂俏,根本把相约之事抛到九霄云外,莫羽心中就愤愤不已。“放手!”他用力挣脱沨钬的手,“你想洗就自己洗个够,别拉着我!”说着,转头就走。
“诶!等……”沨钬一不留神被莫羽挣脱,讶异着再次伸手去拉,却被他反手推开,没想到……
“噗嗵!”水花四溅中,黑色的物体不受控制的往池中坠去,带起的水花把本就一身湿的莫羽弄得更湿,带着热度的水花给令早已冰凉的身体带来些许暖意。
“沨钬!”莫羽低呼,没想到自己无意一推竟会有这么大的力道,不知道会不会弄伤了水池中的魔。
“咳咳咳……你……咳咳……”挣扎又挣扎,沨钬终于千辛万苦的从水中挣出了个头,呛咳个不停,咳得莫羽心慌意乱。
“你……你怎么样?”关心则乱,莫羽飞快来到池边,把手伸向沨钬:“快上来,让我看看。”对他的关心,令莫羽没有看到沨钬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咳咳……我……咳咳咳……”抓住莫羽伸出来的手,却在他发力之前猛地一拽,将他整个人拉入水中!“我没事,就是想和你一起洗而已……”低低的嗓音戏谑地在他耳边响起。
“你!”着实被吓了一跳,却因为被沨钬稳稳地托着腰,避过了呛水的危险,莫羽的心里是又生气又窝心,矛盾的要命。
“好啦!都下来了,要生气也等洗完了再生嘛!来,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背。”毫不客气的,沨钬那纤长苍白的手爬上莫羽的衣襟,灵巧的活动着。
“你……放……放手,我……我自己来啦!”脸一下子红透了,连耳根也是火辣辣的,莫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他有如此“亲密”的接触。虽然上次也被他看过了,但是……不同啊!
莫羽难得一见的忸怩态度令沨钬大感有趣,于是更加肆意逗他。就这样,在沨钬坚决的纠缠和莫羽弱势的抵抗下,两个人的衣物逐渐减少,终至最后的“裸裎相见”。
在见到莫羽的身体后,沨钬突然静了下来。白皙的肤色,在池水的流荡中闪着一层水润的光泽,匀称的肌理,纤细却不瘦弱,柔和的骨架,如雪的胸膛,细窄的腰身,平坦的小腹,还有圆润小巧的肚脐,再……再往下……沨钬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很多,呼吸不觉急促起来。
一直在专心抵挡沨钬的恶劣逗弄,突然的安静令莫羽一下子无所适从起来,回过神,终于发现沨钬安静的原因:他……他居然在死盯着自己看!这下可好,红的不止是脸,全身上下都因为沨钬的注视而泛起一阵红潮,不知所措的尴尬顿时袭击脑海。
?「盟赖蒙В∧鹦睦锇德睿辖舭炎约郝袢胍怀叵闾乐校宦冻瞿源挂椋安弧恍怼矗泵畹挠锲党隼吹纳羧唇峤岚桶停挥邪胨克捣Α?
微眯了一下眼,沨钬向莫羽伸手:“过来。”
不要!
看沨钬一脸“色相”,就差唇角不受控制地滑落一丝涎沫来应景,莫羽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自投罗网!此刻,他早已忘记了彼此的身份,他只知道,眼前的沨钬是那么的危险,让他出自本能地后退。
“过来。”
才不要呢。
“羽……”
不要就是不要。
“别怕,到我这里来。”
他的声音好低沉,里面有蛊惑人心的音质……
“你不想过来也行,那……别动哦。”
温柔而宠溺的音调,还有着恶质的狡诘……
“我过来咯……”
哦……
不知不觉中被蛊惑了,莫羽的身体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就背叛了主人,定定地等着沨钬来到身前。
沨钬好笑地看着眼前被蛊惑而变得茫然可爱的漂亮脸蛋,不自觉地软下心来:“来,我帮你擦背……”
同样轻柔的声音在莫羽耳畔低低响起,呼出来的热气,引来他一阵轻颤,温柔的沨钬,居然要帮他擦……等等,擦背?!
“不要!”清醒过来,莫羽第一时间就想逃离,不要!他不想他去触碰那丑陋的伤痕,那些,由他一个人承担被深深隐藏的不堪,不应该被他碰触!
泛起一抹心疼的笑,沨钬飞快的揽住了莫羽的肩:“别怕,我说过我是例外,我不会被吓到,也从来未曾因为这些不完美而改变对你的看法。”修长的手指,沾着水,轻轻的抚上细碎的伤痕,用他的眼神,膜拜。
全身一震,唇边差点逸出一丝渴望:那你对我的看法……是什么呢?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沨钬细细数着那纵横的疤痕,心中谜团至今未解。
“小时候不听话被教训呗。”莫羽满不在乎地笑笑,当初在大伯家的时候几乎每天都逃不掉一顿好打,不管大错小错,到后来甚至不管是不是他们兄弟俩的错,大伯不问缘由只有一个字——打!
“每次都被打得这么厉害?”沨钬剑眉紧锁,为什么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因为……”莫羽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因为他们害怕。”
害怕?沨钬询问地扬起一眉。
“我和鹰从小体质异于常人,我们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各界众生,起先大伯他们只是认为我们爱说谎,经常罚我们跪祠堂不许吃饭,时间久了,我们也就学乖不再告诉别人自己看到什么。”莫羽往身上撩拨着水,轻描淡写道,“有一次,镇上最大的船行造好一艘新船下水首航,大家都去道贺,很是热闹,鹰也和其他小孩一起去凑热闹,可是他却看见幽冥鬼差立在船头,他很害怕,赶紧把看到的一切告诉身边的那些大人,但是没有人相信他,所有的人都认为他说谎!结果那条船出海不到一天就沉了,船上八十几口人全部罹难。大家纷纷相传是鹰诅咒了那条船,于是我们兄弟俩就成了不详之人,渐渐的大伯家的药铺也因为我们俩的关系生意越来越冷清,大伯对我们俩深恶痛绝。他们请来神棍做法,神棍说我们两个被鬼怪附身,必须每日鞭打,才能震慑住体内的邪气,压制邪灵。”
“就因为那狗屁神棍的一句话,你们每天挨打?”沨钬眯细了妖瞳,“那鹰的身上也有这样的伤?”
“没有。”说到这个莫羽脸上有了得意之色,“鹰那时候身体弱,我才舍不得他被打,我每天都把他偷偷藏在柴房,反正大伯也分不出我和他……”
话未说完?鋈槐粵h钬从后面紧紧抱住,嘴被一只濡湿的手轻轻堵上,耳边响起低沉得有些压抑的声音:“你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伤痛对不对?你永远舍不得别人,照顾别人,有没有空照顾一下你自己?”
莫羽愣了愣,这……倒是从未想到过,因为他有太多责任,必须……坚强……
沨钬缓缓放下自己的手,又回到莫羽的背上轻轻游移在那些丑陋的疤痕之间:“给我点时间,让我帮你把这些都去掉好不好?”说完又搂紧莫羽,“让我也来舍不得一下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