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TRUTH 上————凤晨

「哈哈！这叫宣示主权。」江澄高兴得像个小孩似的笑道，脖子红红的一片，赏心悦目。「以前是没差，但现在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了，你就不能改叫一个比较像叫恋人的名称吗？」
「笨蛋……回去给你妹看到怎麽办？」他瞪了那个孩子气的家伙一眼，愠色的说。「而且，什麽叫比较像恋人的叫法……」
「比如说，叫『亲爱的』如何？」
蒋严脸有难色的看著他，他不会是认真的吧？「我不要……」
「那叫『HONEY』？」
「不要！」
「甜心？」
「……」蒋严已经没好气回答他了，直接无视他的提议。
「那……达令？」
「……江澄！！」真的是够了，谁会这样叫？
「反正就是不要连名带姓！不然叫小澄澄如何？」江澄哈哈大笑的说。
「笨蛋！我不理你了。」在脖子上留下吻痕已经让他很不满了，江澄还要如此厚颜的要自己叫出那些那麽恶心的代名词吗？蒋严从长椅上站起来。「我要回家了。」
「小严，等一下嘛！」江澄紧张的伸手一把的把他拉著，结果蒋严一时站不稳，整个人就向後跌倒，撞进了江澄的怀中。「啊！好痛……小严，你这一撞一点也不温柔。」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蒋严也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连忙在他胸前揉搓了起来。
「小严，你在暗示我什麽吗？」终於忍不住的，江澄笑开了怀。
「啊？」停下了动作，他不解的抬起一对明眸。
「你这样在我胸前爱抚著，我可会忍不住的啊……」
狠狠的在江澄的头上敲了一下，蒋严生气的说：「我真想找一天打开你的脑袋，看看你里面到底装的是什麽，你怎麽无时无刻都在想著这些东西？」
「那是因为小严你总是无时无刻都在诱惑我。」
「我哪有……呜！」这笨蛋……又被吻了！呜……舌头，不要伸进来……他张开嘴巴想呼叫什麽，却让江澄有机可乘的闯进了他的嘴巴中，他们现在的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他坐了在江澄的两腿之间，他身上的体温从他的指尖，从他们身体上接触的每一个地方传递到自己身上，身体发烫著，就像是要燃烧起来似的从身体内某个原点引发开来。「……呜、江、江澄……住手……」
「看，连声音也是这样，全身上下都在无意的引诱著我……」江澄说。「所以……你才是原罪犯，我只是帮凶而已。」
不要说得一脸无知的样子，蒋严说：「什麽帮凶？大色狼才对吧？」
「嘿嘿，随便你怎麽说。」吃到了甜头的野狼，满意的把双手围在自己的腰上。「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又是什麽事？」
「那个司徒星宇答应过你什麽事？」
「呃？」没想到江澄还记得，蒋严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我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你跟他之间，到底做过什麽约定？你们在学校时，发生过什麽事？」
「都、都过去了不是吗？」不会说谎的自己明显表现出来的紧张感，从僵了一下的身体中就看出来了。
「是没错啊！但他的反应让我觉得，小严你是不是做过什麽让他得到了甜头的行为？」
「没有啦！」蒋严摇摇头，眼光却回避著什麽似的。
「小严！你真的跟他发生过什麽事，对不对？」如果他可以表现得大方一点的话，江澄还没那麽在意，但他愈是想隐瞒起来，自己就愈想知道。
「你不要问了，反正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那个司徒星宇，到底对你做过什麽？」江澄皱起眉头，愈问愈火大，语气不自觉的就重了起来。「如果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告诉我又会怎样？」
「就跟你说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就一定要追问到底吗？」蒋严挣扎开他的怀抱。「而且，那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根本就是你的错！」
「我的错？为什麽？」江澄不明所以的反问著。「你自己跟那个司徒星宇做的事，为什麽要怪到我身上来？你跟他发生过的什麽事，难不成是我叫你去做的吗？」
江澄在说完这些覆水难收的说话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过重了，蒋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样反而会招来最糟糕的反效果，可是……自己一时生气就……
他看著蒋严咬著下唇，别过了脸，用好像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江澄你真的是个笨蛋！没长脑袋的笨蛋！」
「呃，对……」本来想立即道歉的，但这时蒋严已经不管他的叫唤，转身就开步离开，江澄虽然再生气，也只好连忙跟上去了。「小严！等一下……」
他发誓！他再也不要管江澄了，这一切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
虽然他跟司徒星宇在高中时发生过的事真的没有什麽大不了，只是因为江澄在自己面前，接受了女生的告白，两人开始交往後，蒋严自己就开始避免跟他走在一起了，下课後，虽然江澄会叫自己一起回家，但三人行的自己总觉得很多馀，所以他总是拒绝，然後留到最後才离开教室，就在那天，他满以为江澄跟那个女生已经回家了，就拿起包包想到社团去，却没想到就在他踏出教室的第一步，就看到了在那被夕阳馀晖照得发亮的玻璃窗前，江澄跟那女生接吻的画面。
那个地方……曾经是他们两人最喜欢在下课後在那里聊天的地方，现在……江澄在那个曾经是他们两人的领域之中，亲吻著让他厌恶的女生……
那一幕让蒋严很努力维持著的理智全都崩塌了，他颤抖著身体退回教室之中，关上教室门的声音他不知道有没有让那对亲吻中的恋人察觉，他像是无处可躲似的，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中，怔怔的发呆著。
「小严学长！」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呆坐了多久之後，司徒星宇开朗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让他回过神来。「你果然在这里，怎麽不来社团，社长快急死了，所以他叫我来找你。」
「星宇……」他以为会是谁，原来是那个新进社的学弟。
「怎麽了？」声音跟平常有点不一样，让司徒星宇有点奇怪的盯著他看。
「外面还有人在吗？」蒋严问。
「外面？没有啊，你要找谁吗？」
「没有。」蒋严摇了摇头。「我是不想看到谁……」
司徒星宇轻皱了一下眉头，然後恍然大悟的说：「喔！小严学长你说的是你口中的那个江澄吗？」
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有那麽容易被看穿吗？
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困惑，司徒星宇笑著回答：「因为学长的脸色很难看，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似的，能让你有这样的表情的，除了那位江澄之外，还有谁有这份能耐。」
蒋严露出苦笑：「是啊……原来是这样……」
司徒星宇稍为沈下了脸，但随即又笑了：「那走吧！社长在等我们。」
就在他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蒋严拉住了他的制服下摆，让他差点就往後跌倒了。「哇！！学长，很危险耶。」
「……吻……」
「啊？」司徒星宇听不清楚低下头的蒋严说了什麽，於是转身看著他。
「他们接吻了……他们……」没有看到他落泪，可是从他颤抖的手跟声音来看，司徒星宇再笨也猜到『他们』指的是谁了。
司徒星宇微微的叹了口气，蹲了在把头垂得低低的蒋严面前：「那你还不赶快放弃？再这样下去，你什麽都得不到，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而已。」
蒋严摇了摇头，如果那麽简单的说放弃就放弃的话，他就不用把自己折磨得那麽惨了。
司徒星宇当然也懂这道理，所以他想了想，伸手抹去蒋严满脸的泪痕，然後微笑著说：「那、要不要，我来安慰你？」
蒋严瞪大了一对泪眼朦胧的眼睛，不太了解的正想反问什麽意思时，司徒星宇抬起头就吻上了蒋严的唇上去。
「星……」
「那就公平了！」蒋严的唇就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软绵绵的而且很甜美。
「你！你在做什麽？」蒋严抚著那还留有对方双唇质感的自己的嘴唇，终於回过神来，吓了一跳的说。
「那个江澄，把他的吻交给了那个女生，那麽学长的吻，也应该要献给他以外的人，这样很公平啊！」看著他就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司徒星宇笑了。
「真是的……星宇你到底在想什麽？」被他这样一说，自己竟然也有几分认同的叹了口气。「而且，要是刚才被人看到怎麽办？」
「你放心吧！我答应你，这件事，我怎样也不会对江澄说的。」他这样回应道。「不过你看，我的安慰成功了吧？你的眼泪终於止住了。」
6
「小严……等一下，别走那麽快嘛！」江澄边叫喊著边加紧脚步追上不顾一切向著公园出口方向走的蒋严，但蒋严却对他视若无睹，胸口中就是怀著一股闷气没地方发泄。
为什麽？要不是江澄那笨蛋在学校做这样的事被自己碰见，他会那麽难过的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教室里吗？会让司徒星宇有机会吻自己吗？虽然那只是轻轻的一个吻，他知道司徒星宇没有一点想要占自己便宜的意思，没有一点情欲的味道，充其量只是安慰的一个吻，可是对於在感情上完全死心眼的自己来说，他还是不想让江澄以外的人碰自己，哪怕只是那麽轻微的一个吻，以前跟他只是好朋友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何况现在他们已经算是交往中的恋人，他就更不想回忆起那彷佛是背著江澄一般进行的亲吻。
蒋严愈想愈觉得委屈，眼看著公园的出口就在前方不足一百米的地方了，但他却缓缓的放慢了脚步，刚才一下子走得太快了，所以慢下来了，他开始微微的喘息著。
可是……江澄却因为自己不想回忆起的那一段小插曲而生气，甚至还用那种语气，那简直就像怀疑自己跟司徒星宇有关系的语气，一口断定会发生什麽事都是自己的错……
「小严，对不起，你别生气了……」眼看著蒋严放慢了脚步，以为他是不忍自己一直在背後像疯子一般又叫又喊的，终於愿意听他解释了，却没想到接下来，突然停下脚步的蒋严却突然在原地蹲了下去。「小严？」
「我讨厌你……」就在江澄稍稍的走上前去时，他听到蒋严这样对自己说。「我讨厌你……讨厌你，最讨厌你。」
讨厌？？？「等、等一下……」被突如其来的连续攻击打得一败涂地的江澄，也跟著在蒋严身边蹲了下去。「对不起……我刚刚语气太重了。可是这也到不了让你讨厌的地步吧？」
「我就是讨厌你……」抬起头来，蒋严用有点怨恨又有点可怜的眼神瞪著眼前男人。「讨厌你为什麽总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我没有。」江澄傻傻的连忙摇头。「我什麽时候……」
「你有！而且常常都是，一时怀疑我跟客人有暧昧，客人只是来送我一点东西，你就好像我背著你搞外遇似的紧张不已，现在又怀疑我跟星宇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麽事，你一直都不信任我，一直怀疑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
「我没有怀疑你！真的！」江澄像是发誓一样连忙举起手来叫道。「小严，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紧张你，这叫吃醋你懂不懂？」
「吃什麽醋？」他瞪了江澄一眼。「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喜欢你了吗？」
「呃……是这样没错……可是，就因为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不想让别人碰你……」江澄有点困窘的用手指搔著自己的脸。「你只要对著别人笑，我就妒忌，只要别人碰你，我就会忍不住的生气，我只想你的所有所有都属於我……」
「我怎麽可能让别人来碰我？除了你之外，我死都不会让别人来碰我。」
啊，是这样的话就最好不过，江澄听到这里，竟然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以後就随便找别人……」
「笨蛋！你在乱说什麽？」话才说到一半，江澄就伸手把蒋严抱进怀中去，紧抱著不让他挣扎。
「放手！不要碰我！我还没原谅你。」一发起脾气来就像刺蝟一般的蒋严，怎麽可能就乖乖的让眼前的罪魁祸首抱自己，但江澄直接把他抱得让自己的脸都埋在他胸前去了，当听到江澄的心跳声时，出奇的，他的怒气竟然又因为这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而一点一滴的消失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严，如果你是不喜欢我问你跟司徒星宇的事我就不问了。」江澄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抚著他的背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可是，不要说什麽随便找别人的说话……我不管你以前跟谁发生过什麽事，从你说喜欢我的那一刻起，你的所有就只能是我的，你的笑容只能是我的，你爱哭，那你也只能为我哭，你的手指只能在我身上徘徊，你的身体只能因为我而发烫，除了我，从今以後，你都不能再找别人了。」
笨蛋江澄！说这麽露骨的说话是故意的吗？蒋严嘟嚷著。
「所以，不要生气了？」低喃著的声音像魔咒一般，抚平了蒋严的情绪，那对漂亮的眼睛瞄了江澄一眼，看他似乎真有忏悔之心，自己反而心软起来了。
「嗯。」顺从的点著头，脾气一过，刺蝟又变回了那只可爱的小兔子。
「好了，那回家去吧！」这声音听起来，蒋严似乎已经不生气了，所以江澄就试著放开了他，然後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低头看著他一头乌黑的头发。「怎麽了？你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
「不是不高兴。」蒋严别过了脸，低声的说：「只是关於我跟星宇的事，其实真的……没什麽大不了的事。」
「嗯？」突然又把话题扯回来了？「你不想说的话就不用勉强了……」
「不行！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蒋严认真的叫了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避开了他的目光。
「是你自己说的啊！等一下可不能又对我发脾气。」江澄想了想，还是先来个事先声明，保障自己一下比较好。
「好啦！是我自愿告诉你的。」眼睛下的脸颊浮现起绯红，让蒋严现在看起来非常豔丽。「星宇答应了绝对不跟你说的事，是指他曾经……吻过我的事……」
「什麽？」但江澄现在无暇顾那麽多，因为他被蒋严说出来的内容震撼住了。「你说那个司徒星宇曾经吻过你？」
蒋严重重的点点头。「什麽时候？因为什麽？他强迫你？他偷袭你？可恶，那个家伙！我刚刚竟然就这样把他给放走了。」
「这不能怪他……都是高中时你跟那个女生交往之後……」蒋严缓缓的把事情一一的告诉江澄知道，愈说，江澄的气势就愈像泄气的皮球一般，沈下去了。
「所以，你刚刚说这都是我的错，没错，这真的是我的错……」江澄咬牙切齿的道。「我竟然给了那个爱现的家伙那样的机会，小严……那个，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绯红的脸变得更是红润，蒋严有点别扭的说：「一直到进大学前我也没有跟别人交往过，那当然是……」
江澄眯起眼睛，脸色一沈，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是难看，蒋严的初吻不是自己的他当然知道，但他打死也不肯相信，他的初吻是白白断送在自己那愚蠢的行为之下，而且对象竟是司徒星宇，难怪刚刚他看到自己，会露出胜利者般的得意微笑。
惨了！蒋严偷看了江澄一眼後，在心里不禁这样呐喊著。现在看起来似乎是角色交换了的感觉，虽然明知道说出来应该会有这样的後果，可是蒋严也实在不想对江澄有什麽隐瞒的，於是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