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人————猫科蓝调

　　可是他可不打算把耶洛的事情讲给其他天使听。耶洛是他的秘密，他和那个耶洛实体的秘密。不管埃洛歆有没有牵扯，他都不会把耶洛推出去面对那过于沉重的责任。

　　“艾陊涅，”耶洛起身，“我又累了，你吻吻我，好不好？”耶洛舍不得离开艾陊涅，要个告别吻算作安慰。

　　艾陊涅知道他又要消失了，皱着眉头，吻上他的唇。耶洛就在这个吻中消失。

　　艾陊涅的唇边还有他特有的味道，可是那个红发身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怀抱。这些原始的生命是因他们的羁绊而起，那么他就要保护他们不受伤害。他要耶洛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永远的保留在这个物质界。

　　第十九章 Lucifer的警告

　　我又一次混混沉沉的醒来，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又一次的找不到自己的记忆，又一次的体会到了那些情感痕迹的美好。

　　只是，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味。因为我对面坐着不请自来，表情严肃的Lucifer。大人不笑的时候，就是大人真的生气和认真的时候。Lucifer那张美丽脸孔，不适合那么严肃的表情。

　　“埃洛歆，你去哪里了？”Lucifer好像每次都要问我同样的问题。坐过来，径自开始了疗伤工作。

　　“出了什么事吗？”害得大人您一脸严肃的在那里等我？

　　“你答应过的。”Lucifer专注的疗伤，连看也懒得看我一眼。

　　不得了，我好像这次真的玩儿过火了。Lucifer大人真的在生气。

　　“我只说，我会回复同说有意识体的联系。”我小声的说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这个神，还真是越当越窝囊。

　　“文字游戏吗？亲爱的埃洛歆。”Lucifer笑，又是那嗜血的微笑。

　　“Lucifer，我无法抗拒。”我决定认错，但不代表着我会放下神的骄傲和身段认真的道歉。我也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如果他都不理解，就算了。

　　“我说过了，你这样做不解决任何问题。”Lucifer叹气，理了理我被汗水湿透的头发。“这种痛苦，我该同情你，还是说你活该呢？”

　　“活该吧，比较贴切！”我轻笑出声。他还是懂的。

　　“你再这样，我就要集中第一第二小队的力量，以保护你为由用能量场把你封起来！”Lucifer说得咬牙切齿，看来已经到了拿我没辙的地步。估计，暗光城里，除了Michael，也就是我能把他逼成这样。关心则乱嘛！

　　“你可以试试，我不反对。”我在大人面前说着笑话。他可以被我逼的说疯话，但是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应付发疯的他。我说过什么来的？我的能力是我任性的本钱。

　　“出了什么事吗？”Lucifer严肃，绝不只是因为我的任性。

　　“跟我到机密资料室来。”Lucifer说罢飞了出去。

　　我忍着伤痛，意识体脱离身体，跟上了他。一定是什么棘手的事情。否则Lucifer至少会让我先休息。

　　机密资料室里昏暗的一片，只有点点的烛光在微弱的闪着。我运行意念，一个能量光源照亮了一排排沉重的书架。Lucifer已经坐在了对面的桌子边。我飞过去，跟他同‘坐’。

　　Lucifer升起了水晶荧幕。那荧幕上的影像应该是S区的地球。

　　视角转入海洋，那里原本是灰褐色的混沌，被光线打在上面，呈现出淡蓝的色彩。里面那游动着的一群群小东西，让我当时怔住。

　　“S区例行检查时传回来的影像。”Lucifer平静的开口，“原始的生命体，单细胞，没有能量场和灵魂的迹象。”

　　“Lu……Lucifer，”我震惊，“告诉我，你是在同我开玩笑，作为对我不听劝告的惩罚……”我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我预见不到的那件事，已经在悄然发生了。而我却还是没有任何知觉。

　　“很遗憾，”Lucifer没有了任何笑意，“埃洛歆，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这件事情会有多麻烦，他好像也有了预见。

　　“Lucifer，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我没能赶在一切变得太复杂前站在艾陊涅的面前，没能在一切纷争开始之前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事情就这样有了自己的走势，脱离了我的控制。我被事情的发展拖着，不得已的一步步前行。

　　“我说过不止一遍了，你那么做不解决问题，也没有人会感激你。”Lucifer不耐烦了。事情已经棘手到了这种地步，他还要照顾和开导一个任性的神。Lucifer，你也挺可怜。

　　“Lucifer，对不起。”这次是不逃避的，正式的道歉。我和他飞回了我的无声轩。面对面的坐着，沉默让室内的空气都想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埃洛歆，不是道歉的时候。”

　　“Lucifer，我这次郑重承诺你，在分裂日之前，我不会再出去了。”事态已经失去了控制。我要保留能量，以防万一。

　　“你到底是去哪里了？”Lucifer一直很在意这个问题。

　　“现在还不能，Lucifer。”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我真的不记得任何事情。如果我可以给他答案，事情也就会还有缓和的余地。

　　“这些东西，如何解决？”

　　“分裂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会带来不必要的动荡和麻烦。”我皱眉。径自沉思，不再搭理Lucifer。我有太多要考虑。舍希那的反应，艾陊涅的反应，天使团的反应。生命的未来，物质界的未来，整个三界的未来，还有，那种叫做人的生物的未来。

　　“分裂日之后呢？”Lucifer良久后问。

　　“这东西，不能留着。”留着就会更麻烦。神预知不到是事情，就是最大的麻烦。我不能放任三界的未来。不能亵渎了我神圣的责任。

　　“你的他呢？”Lucifer再次提起我的感情问题。

　　“Lucifer，从现在开始，请称我为父神。”我坚定的说着让Lucifer惊讶的话。这种时候，我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儿女情长。我要恢复我那无情的状态，守护我所创造的一切。手抚上那红色的半透明石头。再绚烂的感情，终究还是我不能拥有的。我现在的全部精力要集中在三界和我儿子身上。

　　“父神，”Lucifer在我面前庄严的单膝跪下，右手放在左胸口，“第一小队队长Lucifer，为了父神的意志，魂飞魄散而无悔。”说罢，亲吻我的手背。

　　“Lucifer，”我动容，“我以神的名义起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你牺牲。”

　　“Lucifer不怕牺牲。”Lucifer跪在那里没动，我喜欢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明白了，Michael就交给我了。”我的Lucifer，到了这种时候，想着的还是他的Michael。我妒忌。我魂飞魄散的时候，会有谁不顾一切的挂记我？！

　　罢了，谁叫我活该是神的存在，活该有个麻烦的儿子，活该就是为了这该死的平衡而存在呢？既然是要来的，我也拦不住。阻拦只能造成更大的反噬。我也只有任其发展，因势利导。除了担忧，我有着作为神的自知和自信。如果连我也不相信自己的能力，那么放眼三界，还有谁能替我守护这个美好的世界？

　　第二十章 分裂日 （上）

　　分裂日。阳光依旧明媚，暗光城里祥和一片。各种的娱乐活动在四处进行。我的意识体跟着Lucifer参加各种仪式和观看表演。接受天使们的崇拜和瞻仰。释放出温和的能量场，让我的每一个孩子感受到父神的存在和强大。

　　我为了分裂日，穿上了深紫色的长袍。红发用一条黑色的链子固定。链子底端的深蓝色坠子静静的贴在我的眉心处。看着长袍上这样那样繁复的装点，我自己都要嘲笑自己一番，更何况一早就来接我的Lucifer。别人又看不见，自己还打扮个什么？就算我邋里邋遢的，还是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异议。但是，我高兴。为了分裂日而高兴，为了我创造出的这些天使和三界而高兴。为了我有了个儿子而高兴。

　　我的物质体摆摆宽大的衣袖，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热闹。这样的祥和还能维持多久，我不知道。那项链，就没有离开过我。小心的把它藏在高领的袍子里，不让任何人看到，也不让自己看到。

　　一连串祭典终于结束。我听着天使团诵读和吟唱对我和这个世界的赞美，在无声轩的物质体昏昏欲睡。不是我不感激他们的爱戴，也不是他们的声音不美妙。我实在是，觉得这种事情很无聊，没有一点儿意义的形式主义。

　　到了表演的阶段。演出的不是一些歌颂神的本子，就是这样那样的圣歌。这些天使们，没事儿就不能有点儿创意吗？真正有趣的表演，不在舞台上，而在看台上。

　　Israel和Camael坐在一起，Camael细心的为浑然不觉的Israel夹菜、剥橘子、披衣服。Israel则是兴致勃勃看着表演，边看还边高声评论给Camael听。

　　Gabriel穿了淡绿色的衣裙，盛装出行的她自然是众多天使的焦点。和他坐在一起的是温和的Raphael，长长的银发在微风中浮动。淡蓝的眼里是温柔的笑意。Raphael的性情，还是那么平和。

　　Uriel阴沉着一张脸，金色的短发梳的整整齐齐，深绿的眼眸好似翠玉。Ariel坐在他旁边，不耐烦的看着表演，在他耳边说了什么。Uriel竟露出了少见的笑脸。

　　Jegudiel的花环今天换了新的花样，用金色的丝线装点，让人分不清那是他的金发还是丝线。

　　Michael自然是同Lucifer坐在一起。Lucifer大人穿着他传统的黑色，我不得不承认，黑色真的很适合他。胸前配红色的宝石项链。红黑是他和Michael头发的颜色，Lucifer的用心，全暗光城皆知。Michael穿了米色的双排扣军装，冰蓝和深红的宝石扣子一左一右交替排列。这两口子，一个选了头发的颜色，一个选了瞳孔的颜色，把他们的恩爱昭告天下。Lucifer的手伸到桌下，不知做了什么。Michael先是红了脸，然后偷偷用手肘狠狠的撞了一下Lucifer的肋。Lucifer吃痛的皱眉。我忍着笑，暗叫：活该！

　　我的儿子坐在我斜下方。显然，为了今天的活动，他也用心打扮了一番。水蓝色及地长袍显得飘逸。黑色的宽大腰带束紧了那个‘小蛮腰’。黑发竟同我一样的用链子束起，那红色链子下也有着一个红色吊坠。我们两个还真是父子连心。只不过，我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秀气。我犹豫再三，决定不对儿子用太过份的形容词。

　　“接下来，是Barachiel大人献给父神的节目。”司仪抑扬顿挫的宣布。

　　一身白衣的Barachiel，有着花草一样美貌和气质。右手还是拿着他那标志性的白玫瑰。银发银眸的他有特有的超然世外。

　　在舞台上的Barachiel单膝面对着我跪下，白色的玫瑰握在左胸前。

　　“父神，Barachiel的表演，父神要借给我一个演员。”

　　“你可以随意挑选。”我倒要看看，Barachiel到底是演的哪出戏。

　　“谢父神！”Barachiel潇洒的站起身。转向Gabriel，“美丽的Gabriel，请你下台来和我一同为父神献礼。”

　　Gabriel顿时傻眼，碍于淑女的形象需要维持，不好发作，只得求助的看向我的意识体。

　　“Gabriel，我的孩子，去吧！”我慈祥的说着黑腹的话。

　　Gabriel没办法，只得飞身到了舞台中央，同Barachiel对视。

　　“Barachiel大人。”Gabriel微微一个欠身，给Barachiel行了个标准的礼。

　　“Gabriel大人。”Barachiel绅士的回礼，“请Gabriel大人下来，是想让您听我说几句话。”

　　看台上的所有天使都屏住的呼吸，竖起耳朵。Gabriel也耐心的站在那里，等着听Barachiel的胡言乱语。

　　“美丽的暗光城之花，请你接受我的崇拜和追随。你是暗光城美丽的灵魂，没有你，一切就会黯然失色。你是父神最完美的作品，你的存在显示着神的美好与伟大。你是花儿美丽的动力，你是花儿的芬芳。没有你，我所有的花草都会枯萎。没有你，枯萎的还有像花儿一样的心。”

　　说道这里，Barachiel再次单膝跪地，执起Gabriel的手，把白色的玫瑰举到她面前。

　　“请接受我花儿的爱慕，接受我纯洁美丽的玫瑰。”

　　“Barachiel大人，这白玫瑰可是您的最爱，Gabriel受不起。”依旧笑得温柔，只有我能看到她额角黑线和十字。

　　“Gabriel，美丽的Gabriel。”Barachiel仰头看着她，“任何花儿都比不上你的美丽，在Barachiel心里，Gabriel是最美丽的花朵。”

　　“Barachiel大人，演戏也要注意分寸。强迫女士，不是绅士的所为。”

　　Barachiel低头吻了Gabriel的手背，小声的说了句只有Gabriel能听到的话，“美丽的Gabriel，我没有在演戏，句句都是我的真心。”这样的话，当然逃不过能够运用能力的几位小队长和我。霎时，那几张脸上表情各异。

　　最有戏剧性的当然是Gabriel那惊讶的表情。顾不得那么许多，Gabriel飞奔下台。身后是紧紧跟随的Barachiel，边追边呼唤着他美丽的Gabriel。台下顿时笑声一片。连Ariel和Uriel也笑了。Barachiel爱上了Gabriel。

　　也难怪。Barachiel本来就喜欢美丽的花儿，而Gabriel就如他所说，是最美丽的那一朵。我决定，这次交给Gabriel自己去处理。当然，后台传来的东西破碎的声音和Barachiel夸张的惨叫让我强忍着爆笑的冲动。Gabriel，这次你终于踢到铁板了。Barachiel，你的这份大礼，父神我收下了！

　　第二十一章 分裂日（下）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得让我有了依依不舍的心情。庆典在Lucifer华丽的致辞中落下的帷幕。我和我的天使团队长们来到了宴会厅小聚。

　　聚会少不了音乐佳肴和美酒。我吩咐Lucifer备了些红酒，算是为我的孩子们助兴。长桌上的谈话声和轻笑声不断。气氛还算轻松。

　　我的意识体浮在那里，无法融入到这和谐当中，无法与他们一起举杯助兴，无法敬我儿子一杯祝他生日快乐。让我烦恼的还不止这些。舍希那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是什么事情让他耽误了？

　　正在想着，舍希那低沉的声音在宴会厅上方响起。

　　“父亲，分裂日大典，舍希那来迟，请父亲恕罪。”音乐声哑然而止。

　　“舍希那，来了就过来陪我坐坐。”大好的日子，恕罪什么的还是免了。我也从来就不是个讲究形式的神。

　　“父亲，舍希那有紧急报告，请父亲、兄长和天使团们移驾会议室。”

　　偌大的宴会厅顿时鸦雀无声。舍希那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召集全体会议。大家皱眉的皱眉，惊讶的惊讶，屏住呼吸等着我的指令。

　　我在无声轩实体薄唇抿成一线。该不会是为了物质界的事情吧？沉默的意识体瞬间移动，身后是我儿子和十位队长的紧紧跟随。

　　“舍希那，什么事情，非要在分裂日说不可？”就不能给我这一日的祥和，非要在今天把气氛破坏。

　　Lucifer升起了水晶屏幕，舍希那五官模糊的脸出现在荧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