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听下来别说朱佑樘,就连查理与伯颜猛可都听得呆掉了,他们也都是一方首领也不是没见过荒诞的王,却没看到过向燕山君这样蠢笨的,朝中上下贵族、国内宗教都全部得罪光了,实在也是怪不得别人反对他,想要推倒他。
朱佑樘心中肯定这朴元宗必定是仕林派的人,他若有所思的道,“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伪装入宫能博取他的信任?”
“这……自从前两年王宠爱过一个男性戏子以后便不断的开始搜集貌美男子入宫,所以……”那朴元宗支支吾吾地道,“不过殿下身份如此高贵,只怕……只怕行不通了……宫里有两只千年人参,原本微臣想,若是能得王上信任说不定还能请医官对您堂弟用药救治。”
“哼!本王本来就不可能答应的。”朱佑樘淡淡瞥他一眼,“难道还要本王对他行那跪拜之礼。这怎么可能!”
“这么傲气还不是凭的是你祖荫,你自己又有什么本事。你们明朝人就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伯颜猛可边喝酒边不屑地瞥他一眼,嘲笑道,“还以为你对你那娇滴滴的堂弟多么情真意切,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朱佑樘装出一副气结地模样瞪着他,捏着酒杯的手气愤得微微颤抖起来。
“两位,两位听我说!”查理做了个让两人息怒的手势,连忙道,“其实这事好解决,你们听我说。”
看到相互瞪视的两人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查理这才说道,“朴大人他们其实都已经准备妥善,唯一没有把握的就是玉玺收藏的地方。原本我是与朴大人计划安排貌美的戏子入宫,但是这样成效缓慢不说,更是要冒不少风险,若朱纪你愿意帮忙,其实只要透露身份直接入宫便可,你是天朝郡王,燕山君根本不会对你多做提防的。”
“不可能。我不会答应的。”朱佑樘坚决地道,“别以为你们说伯颜猛可不是一起的我就会相信,若是传回天朝,被他人知道本王曾经与他接触过,免不得会被有心人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再说这样下作的事情,本王也做不出!”
“不不,朱纪,你想得太严重了。真的。”查理笑着劝道,“你想想,上次你还感慨说要做一番大事然后再回天朝继承家业的,如今若你能帮忙就是拯救了水深火热的朝鲜国民,是难得的机会呀。至于伯颜猛可,哈哈,你我不说,朴大人更不会说,又有谁会知道呢!”
朱佑樘闻言神情复杂的低下头不语,查理见状悄悄递了个眼神给伯颜猛可,他们两人老奸巨猾看朱佑樘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些心动了。
“想想你那堂弟吧。如今距离天朝那么远,要赶回去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伯颜猛可放下酒杯望着朱佑樘,双眉一挑道,“他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伯颜猛可的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话音刚落朱佑樘的双肩就微微的垂落下来,原本骄傲挺直的脊梁更是好像弯了一些。朱佑樘的头低着似乎怔怔地望着地面,让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良久他才表情苦涩地抬头。
“让我想想。这事也和朱寿有关,我必须先告诉他!”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看来既踌躇又颓废,边说边起身也不管另外三人径直地离开这房间。
查理与那伯颜猛可相视一笑,看着朱佑樘蹒跚的背影消失在合拢的拉门之后,轻轻地对那同样正得意地奸笑着的朴元宗道,“成了。这朱纪还是嫩了点。”
第033章 相互算计
三人笑了一会,那朴元宗又略带不安地问,“两位大人,这位殿下可靠吗?事成之后我们不是还要对明国用兵……”
“我觉得查理这个主意很不错。”伯颜猛可灌着酒,有些心有不甘地承认道,“如今大明国势强盛,兵力充足,加上弘治帝这些年来的苦心发展国库也十分充足,并不是我们能一口吞下的大饼。而且以汉人的习性来说,他们对于异族人的统治十分排斥,若是对他们逼迫得太盛说不定会举国上下齐心反抗。”
“达延汗果然很了解大明人!”查理矜持地一笑,自信满满地道,“来东方之前,我研究过这个国家的历史。汉人,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民族。平日里他们朝廷上下内争不断,杀起自己人来简直毫不手软,甚至可以说是残酷至极。可是若有外敌来袭他们就会空前的团结,这是他们的优势却也是最大的弱点。”
“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在武力上威慑他们,在政治上分化他们,策动他们发生内斗,并且扶植他们的藩王势力,使得他们朝廷上下焦头烂额没空理会我们。我们的国家离东方太远,所以只想追求贸易上的利益,只要能保证这一点,我们与你们就是永远的朋友。日后大明要是衰弱了你们想要如何做都随意。”查理说着举杯对着两人虚敬一记,然后一饮而尽。
伯颜猛可也回敬一记,与朴元宗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他哈哈大笑道,“这两兄弟聪慧有余,可惜经验不足,只要他们答应了协助我们推翻燕山君,日后再想要明哲保身也不可能了。”
“哈哈,没错。这两兄弟流落在外想必已经吃了些苦头,知道身份的重要性,所以一直不停的暗示自己的身世,却不知道早就已经落入了我们的算计。”查理得意地道,“我正愁该如何引他们两人如何入彀,这朱寿就恰巧发病了,那朱纪对朱寿宠爱万分,肯定会答应的。到时候,哼哼……”
“如今宫里可是被大王弄得乌烟瘴气,男男女女的美人不少,只要不注意就很容易出点意外,嘿嘿……”朴元宗奸猾地笑道,“要知道真爱这种东西可是很难经受得起考验的,到时候查理大人您就可以……”
“哈哈,趁虚而入不正是他们大明人自己的俗语吗!”查理用酒杯半挡住唇角,笑得矜持而虚伪。
真爱……伯颜猛可想起记忆中那巧笑嫣然如解语花般的俏丽美人,她坚定的用生命证明了对自己的爱。虽然她的死也不过只是让明廷混乱了一阵子,并没有让北元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每当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却十分的想念。
心情郁闷的他没有参加那两人的讨论,只是阴郁的一杯一杯喝着淡而无味的水酒,在心中暗暗发誓,满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拿那两父子的人头祭拜你!
“哈哈哈哈哈!”朱厚照抱着被子笑得前昂后仰,想到那自认聪明的查理和伯颜猛可被父皇骗得团团转就觉得好笑,恨不得自己当时也能在场看热闹。
“别乱动。笑得这么开心,真有那么好笑吗?”朱佑樘无奈地捧着他的脸,用热水沾着软巾为他敷面,手指轻触着那些狰狞地红疹,他有些心疼的埋怨道,“那药的药性十分凶猛,一颗就足够了,你却,唉……”
“我怕被伯颜猛可那厮认出来嘛。他可是对我恨之入骨的!”朱厚照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由于浮肿使得皮肤显得格外的紧绷,即使没有那些红疹,浮肿到他这个地步伯颜猛可也不一定会认出来。
“疼吗?”擦完脸上的那些红疹,朱佑樘又为他擦拭手臂上的。他虽然没有尝试过这药,但是听说这些红疹出现的时候是又疼又痒的,过量服用之后便会出现类似湿疹之类重症的效果,体质虚弱者甚至可以致命,是一种伪装性非常强的毒药。
若不是一时之间想不到其他办法,他是绝对不会让照儿服用的,毒药毕竟还是会伤害身体。
“还好。能够忍受。”那些一个个红色小突起非常的痒,在身上出现得又十分的密集,朱厚照只能强忍着不去抓。
他挤出一抹笑容道,“我猜您之前的表演一定十分精彩,他们都被您骗得好惨呀。这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一定要去朝鲜王的景福宫看看,能让他们发动政变是最好不过。之前我还正愁没办法找到借口出兵,这不,他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朝鲜这些仕林派推选出来的新王肯定与查理他们暗中有协定,这样才能换取到那些西方人的支持,若是他们先对朝廷不义,只怕就算我不说,那些阁老们都会气急败坏地要收拾朝鲜。”朱厚照得意地笑了起来,“就算朝鲜不先动手,到时候我也可以下旨不承认朝鲜新王的地位,出兵拨乱反正。哈哈。真是太妙了。”
“真不知道你图谋这弹丸之地干什么。”朱佑樘摇头叹息,他摸了摸朱厚照那张毁容后的脸,想着查理的不良心思,不满地道,“听说那燕山君也是好色至极,不如在宫里你就一直顶着这张脸吧!”
“咦?难道吃了药也要装作没恢复?”朱厚照随手摸了一把自己现在坑坑洼洼的脸,看着自家父皇吃醋的表情贼笑道,“反正我自己看不到,您半夜看到别被我吓到就好!”
只要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被吓到。朱佑樘微微一笑,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颇有些怨念,“进宫里去也好,我就不相信那查理也会跟着一起去。早点把事情办完,咱们也好找机会离开朝鲜。明朝使臣应该住在王宫附近,若是能联络上我们就有办法顺利的回去了。”
说起回大明这事他们两人也是相当的无奈,直到今天他们还没弄到足够他们回到大明的盘缠,连换洗衣物都得靠查理他们供应,所以他们若是不想一路吃苦回到大明就还得跟查理这一帮子人继续耗着。
当然,这也是那几个人为什么觉得能够掌握得了他们的原因。
觉得脸上很痒,朱厚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有些想要用指头去挠,却立刻被朱佑樘在手背上拍了一下,“别乱动,留下疤痕了怎么办。”
“又不是女人。”朱厚照低声呢哝了一声,却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就不再抱怨。忍着脸上的肿胀痛痒他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太康那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他的自言自语却让握住他手的朱佑樘愣了一下,眼神忧伤地轻轻道,“也许吧。”
房间中原本祥和的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想到那药的来历与用处,朱厚照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明明知道死于这个药的妹妹太康是父皇心中的一道伤,怎么偏偏自己却无意中又撕裂了父皇的伤口。
朱厚照眼珠一转,连忙伸出双臂勾住朱佑樘的脖子,主动的扑了上去狠狠地吻上。柔软的唇瓣轻轻碰触到一起,让两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朱佑樘被他热情的安慰方法弄得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男人之间的相互安慰有时候做远远比说更见效。
两人尽情地沉醉在甜蜜的亲吻之中,朱佑樘那刚刚生出的一缕忧郁渐渐地淡出脑海。
“父皇,您还有我。我们永远在一起。”朱厚照咬着他的耳垂喘息着,却无比认真的说着心中的承诺,不是誓言却更胜誓言的庄重,不是甜言蜜语却更胜情话的亲昵。
朱佑樘心中淡淡地流过一股暖流,温暖而甜蜜。他将朱厚照紧紧的拥在怀中,一边主动的寻着柔软的唇吮咬着,一边摸索着握住朱厚照的手掌,十指紧扣。
他拥得太紧,紧到两人的胸膛已经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却仿佛还无法满足一般,让朱厚照禁不住低低发出一声呻吟。
朱佑樘轻轻地放开他,持起他的手举到自己唇边在手背上轻柔地烙下一吻。一吻轻啄不带半点情 欲,却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门,曾经有一个孩子在那一天也是这样安慰着自己,也许在那个时候孤独的心就已经被填得满满的,最后遗落在这个孩子身上了吧!
“我们,永远在一起。”
低沉的话语,慎重的承诺,但被那样深情的一双美眸盯着却仿佛比调情更加撩人。小小的斗室中低沉的喘息声渐渐响起,在这不知道何时会有旁人打搅的房间中两人情不自禁的抚慰着对方,春色撩人。
虽然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欢爱过了,但是朱佑樘却丝毫不急躁,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做到最后打算,只是用手温柔的握住两人火烫的欲望来回的轻柔抚慰着。
他知道男男欢爱时对于承受的一方往往会更加难受一些,即使明白朱厚照并不介意,他也舍不得让朱厚照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两人真正做到最后的次数也并不多,因为对朱佑樘来说,朱厚照是他一生最珍贵的宝贝,他值得更好的对待。
朱佑樘喜欢选择在一个让两人都能彻底放松的环境,亲手为朱厚照除去一件件重重锦衣,然后在阳光下或者是夜明珠的柔和光线中,如同永远无法满足的饕餮用手、用唇、用心灵一点一点的去膜拜、去品尝那份甜美。
每当那个时候,两人散落的乌发会纠缠在一起,如丝似锦贴合缠绕在白皙的皮肤之上,显得格外的美丽。
柔韧闪亮的发丝衬着少年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躯体,充分显示出力与柔的完美结合,在阳光中胜过火焰的明艳,在柔光中更透着似水的柔情,无论哪一种风情都美丽得如同画中神祗一般。
朱佑樘最喜欢看着在欢爱时朱厚照为自己而展露的每一个表情,无论是肌肤彻底裸露时的略显局促,还是身体为自己渐渐展开的微微羞涩,又或是容纳自己时微蹙眉头的隐忍,压抑的呻吟、粗重的喘息,还有那一声声低沉婉转的呼唤都只不过是在说一件事,他是爱着自己的。
为了这份珍贵而甜美的爱情,朱佑樘即使明知有错,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在背德与不伦中沉沦,不想自拔。
“父皇……呼呼……”
手指间的火烫欲望在轻轻跳动,一股热液溅湿了手心,朱厚照软软的贴着他的胸膛喘息。拥着怀中暖暖的身体,朱佑樘满足的笑了。
朱厚照懒洋洋地躺在床铺上,看着朱佑樘平息了呼吸之后开始为两人善后,这样平常的情景却似曾相识仿佛记忆里看过很多次,却并不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给人一种错位的奇异感觉。
他将脸埋在被子中,突然有些想念那座豪华却充满了回忆的宫殿,忍不住对着朱佑樘嚷道,“父皇,我们早点回家吧!”
朱佑樘回头望着他,眼中含着宠溺的笑。他微微的颔首,是的,他们该回家了!
第034章 燕山大君
高台之下一群衣着鲜艳的女子正挥舞着长长的水袖,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彩带翩飞中女子们婀娜的身段与巧笑嫣然的笑脸看得人眼花缭乱。
朱佑樘无聊地坐在那燕山君的旁边,一起欣赏着节目,几天下来他都不得不承认此人虽然昏庸但是在淫乐方面却很有花样,这些日子以来他安排的一些玩乐几乎就没有重复过。
也许是自认为关系与他比较熟悉了,最近两天晚上这燕山君安排的活动更是开始渐渐不堪起来,常常唤来一些绝色的美女或者美艳的娈童穿着轻薄的纱衣在身边伺候着。
娇滴滴地软语,靡靡的乐声,更不时有美人用芊芊玉手喂着几案上精美的食物,换了是旁人确实会觉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这些日子多谢燕山君热情款待,更是拿出珍贵药材救了厚烨,我们两兄弟实在感激不尽。”朱佑樘忍受着腻味呛鼻的胭脂花粉味,忽然端起酒杯对这燕山君敬酒道,不找痕迹地躲过了身边女子的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