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附唇在他耳旁小声传达著讯息。『君齐,对不起...我来晚了』
随著这句话悬挂已久的泪水再也遏止不住,直线落於杜君齐面无血色苍白的脸上。
典御凡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双膝承载不了心里莫大的疼痛而跪倒在地。
那双温暖发颤的手紧紧包覆住杜君齐的细瘦的手掌,却发现仍然传递不了任何温度给他。
『你不要...我了...把我...给扔了...就想自己离开...对不对?』
楚楚可怜的指控令人万分揪心,但躺在病床上的人依旧沉静睡著,生命逐渐点滴流逝也没有一丁点想醒来的打算。
『你说过...要一辈子疼我...爱我...不离不弃...都是假的吗?』
眼泪扑簌掉个不停,得不到对方回应的感情没有落脚处,典御凡越发伤心哭的更加凄厉,这种难以形容的蚀骨心伤在一寸寸剥离著他的心。
他好想用尽全力摇醒沉睡的中的杜君齐,让他不要像死了般一动也不动的继续残忍虐待他。
好想将那些冰冷机器从他身上全数扔开…
可是他做不到,那维系生命的机器一旦被迫停止,他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心上无尽的折磨让典御凡痛哭失声的喊著对方名字『杜君齐...』
哭到全身颤动也换不来对方一个回应,典御凡好恨自己为何那麽晚才来到他的身边。
抽噎个不停,双手使劲握紧杜君齐的手掌慢慢施力,将唇瓣附於杜君齐的耳旁,彷佛地狱来的使者般一字一句语带怨恨的缓慢倾吐出声。
『我等你醒来,哪怕是赌上这一世,要是你敢肆意放手离开...咱们天堂地狱相见,天上人间,杜君齐身旁只能有一个人做伴,那就是我典御凡...你欠我的休想轻易的一笔勾消!』
话一说完,泪水再度崩堤倾泄而下,带著不甘心与心疼不舍,他的杜君齐绝不能轻易就此放手离开。
直到将失去的这刻,典御凡才彻底恍然大悟,他们俩历经了所有磨难才走到了这一关,没有谁能独活的道理。
只有杜君齐在的世界,典御凡才能存活。
-TBC-
看到大家那麽喜欢残夜,我几米几米的感动啊~~~(内牛满面)
故事快要走向结局了^^但你们若以为就这样完结,那也太不过瘾了吧~
所以...还有高潮要走XD...再掀一段浪潮才能风平浪静(这啥鬼用词?)
60.摘除仪器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杜君齐情况似乎并没有再急转直下的恶化,不过却也没有如大家所预期的转好。
典御凡仍旧一天天不死心的守在他身旁,等待著自己的另一半能够睁开眼来。
庆幸的是杜君齐的器官没有如先前医疗团队担心的转为多发性衰竭,而是停住了恶化没有太好也没有太坏。
倒是典御凡,一天又一天无止尽的等待下也将他给折磨的逐渐趋向皮包骨的状态。
他常失神的望著杜君齐,一望就是几个钟头,没有发现夕阳落下,亦不曾在乎是否东升。
他的世界仅仅围绕著杜君齐打转,只要对方一天不醒来,典御凡便顺著自己的意念不辞辛劳不怨天尤人的继续等待下去。
直到这一天,日以继夜的苦盼,食之无味少量进食终於将他给折磨的倒下。
周伟铭再也看不下去,强逼著典御凡将一碗清粥给吃下去。
『你还要虐待自己到什麽时候?只怕杜君齐醒来的那天你也已经挂了』
怒气冲冲的将热食抵到典御凡胸前,若对方仍旧执意继续虐待自己,他将会施行暴行让那碗粥全数进到典御凡肚子里。
『吃!不然用灌的我也把它灌到完!』凶恶的眼神半是威胁,给典御凡自己做决定。
典御凡还是拿著一双眼眸牢牢紧盯著杜君齐看,就在周伟铭以为典御凡想跟他继续做无意义的抗争时,对方浅浅传来了低哑的嗓音。
『周伟铭,你记得我们进了几回医院吗?为何我与君齐总是在生死关头徘徊?一次又一次,好像无止尽的折磨,究竟是谁不肯放过谁?』
周伟铭被这些话堵的哑口无言,顿时记忆陷入了过往情景中。
是啊,自从杜君齐与典御凡相识以来,进进出出在医院里生死交错多少回?他不禁要感概,缘份这东西还真是折磨人。
『既然我胸口都中了一枪,还能抢救回来,那君齐一定也行的,对吧?』典御凡的语调平稳,令人也难以猜透心思。
对上典御凡期盼的清澈目光,周伟铭真的很不忍心摇头断了对方希冀,虽然知道奇迹之所以能被称为奇迹,自然是不在预料的状况之内。
可是,他也常在心里默默祈祷著杜君齐可以战胜死神,再次勇敢的活下来。
典御凡都能抛弃过往前嫌决定和他生死与共,他的杜君齐又怎麽能因为一双眼看不见而绝情的扔下他一个人走呢?
将目光落至於病床前依旧无动於衷的人身上,典御凡嘶哑的嗓音道尽了他心里的凄苦悲凉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我甚至不知道,失去了杜君齐,我该怎麽活下去』
周伟铭无声的叹了口气,在这沉闷等待漫无目的日子里,也唯有不间断支撑著信念
『典御凡,既然杜君齐尚末放弃,你也该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吧?』
典御凡将目光调回抵在自己胸前的那碗热粥,周伟铭说的对,杜君齐只是还没有醒来,并非放弃了生命,他不该再这样折磨自己下去。
伸手接过那碗清粥时,周伟铭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在谁都还未放手前,他不允许有人先行离开。
今天还是一如往常的坐在病床前殷殷期盼著眼前的人可以睁开眼睛。
从开刀至今也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杜君齐病情依然没有起色,却也还让人保有一丝希望在。
某日清晨,医生找来了周伟铭向他解说下病人目前的情况,拟定接下来施行的方案,不排除得拔管摘下某些仪器,虽然危险性颇大,却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当典御凡听到时,一度濒临崩溃,压不住歇斯底里的情绪失控在病床边大吼大叫,整个密闭的房间内只有他尖锐的怒吼声充斥著。
『我不允许!周伟铭你听到了没?我、不、答、应!你们这是在拿杜君齐的生命开玩笑,别来动我的人,听见没?!否则别怪我杀光你们』
愤怒发狂的双眼里藏著显而易见的凶光,典御凡两眼充血张手护在病床前,似乎在保护著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周伟铭的神情里不难看出疲惫,他也不想这样,可是这一切并不是他们想就可以轻易解决的。
长期的守候都让大家精疲力尽,院方今早找他来,并向他表示杜君齐的情况虽然没有好转,可亦无恶化。
所以想试著摘除某些医疗仪器设备,让他恢复自体器官运作。
可惜这风险仍旧太大,典御凡不能答应的理由全在於,要是杜君齐的身体一旦离开仪器的帮助下,会不会演变成他最不敢面对的局面?
周伟铭仍试图说服典御凡接受医生所提出来的实行方案。
『不会的,医生保证过这期间都会加强观察,若是有任何状况都会赶在第一时间进行紧急救援』
可惜这些话并不能安抚一个每天在床前等待期盼的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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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器官衰竭
『万一疏失了呢?万一君齐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这些意外,你敢保证,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在我面前呼吸著?』
怒红的双眼凄厉的吼叫声都让在场医疗人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大家都明白这点,可是…
『你听著,杜君齐不能永远靠著仪器活著,他的器官还是得仰赖自体运作,长期过度的依赖仪器对他来说情况很不利』
典御凡捂住耳朵近崩溃的放声尖叫『我不听!你们谁都别想动他一根寒毛,他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从来就不知典御凡如此难以沟通,周伟铭冲上前一把抓住他往後拉扯,将他双手制伏在身後禁锢在怀里,朝医护人员悄悄使个了眼色。
可典御凡还是看见了,他怒不可抑的咆哮出口『不要!放开我!不要动他!』
人在盛怒时的力量是无穷尽的,连力大的周伟铭都快要抓不住他,眼见激动而蛮不讲理的典御凡就快要从他怀里脱身,他气的猛然大喝!
『闹够了没?!你是想害死杜君齐还是想救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再不靠自己力量活下去,器官就要衰竭了!』
倏地抛出的一句话像原子弹轰的典御凡片尸骨无存,半启的唇怎麽开合也无声,发愣在原地瞪著一脸痛心的周伟铭。
『你说什麽?』起先轻声的语调随著心跳的剧颤而逐渐加大『你到底在说什麽?!说清楚!』
迫於无奈,周伟铭只好从头到尾向典御凡坦白。
『我们不敢告诉你,其实君齐的情况还是未如原先预期的好,之前说的轻微性衰竭已经在他肾脏的地方开始出现不良反应,院方想赌一赌将协助运行的仪器拆离後,他是否能逐渐恢复身体机能,阻止其他器官相继恶化』
听到这些话,典御凡全身虚软无力瘫倒在周伟铭身上,周伟铭赶紧松开制伏将他一把揽住阻止他下坠。
颤抖不已的手心无法置信的捂住唇,任由制止不住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夺眶而出。
『骗我的吧?怎麽可能?他明明还好好的躺在那,怎麽可能肾衰竭?周伟铭,告诉我你骗我的是不是?』
周伟铭又怎麽说得出话来,他无奈的阖上双眼,只留一口气叹息而出。
『给自己和君齐一点信心,你还在这他怎麽舍得就此离开你』
典御凡愣愣的看著眼前进行拆解的医生,他的情绪倏地陷入崩溃,再度失控吼叫『我不管,我不要!住手,放开』
撕心裂肺的哭吼声环绕在整个病房里,他不断想挣脱周伟铭给的囚牢,冲上前去阻止医生护士拆下那些冰冷的仪器,却还是被迫禁锢在对方怀里无法动弹。
杜君齐仍然一动也不动的静卧在那里,典御凡真的好害怕会在刹那之间失去了他最後活下来的意义。
『你听话,没有人想害杜君齐,你得相信所有的医疗团队,我花重金请来的是最专业的医护人员,就当再相信上天一次,君齐绝不会撒手人寰的』
哭到全身瘫软的典御凡倚著周伟铭崩溃大哭『周伟铭…我怕…真的好怕…求求你放开我…』
当医生的手中将那一个个医疗仪器带离杜君齐身边时,典御凡的内心其实很复杂,当时他恨透了这些冰冷的仪器,看著它们缠绕在杜君齐身上好像想夺取他的生命一样。
但要将它们全数撤离,却又害怕眨眼间杜君齐的生命便被这些仰赖生存的仪器给一并带走。
被惧意不安与内心挣扎层层笼罩住,让他怎麽也无法轻易去相信周伟铭所说的信念。
『不要!不要再拔了,君齐...』
哭的歇斯底里,他的心好像被人紧紧拧住般无法跳动,胸口疼痛到快要窒息的地步,但呼喊声依旧没有从他的唇里放弃。
周伟铭又何苦想要这样呢?但他们都在等待一个奇迹。
不止周伟铭,所有团队人员亦是,等待著微乎其微的奇迹出现。
毕竟他们用尽了心思,就是想抢救一个脆弱的生命,他们神圣工作教导人心团结互助合作,每个动作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当仪器的线头一个个离开杜君齐身体时,大家心其实都是提吊著的,最後维持生命的呼吸器和一些心脏仪器还是没有拆离,依旧坚守岗位抢救著病人脆弱的生命。
就在大家终於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漾出一抹大石落下的笑颜时,仪器上发出突如其来的警示音频提醒著情况急转而下。
全体人员立即陷入紧急的抢救行动当中,纷纷为病床上的杜君齐戴上呼吸罩,将氧气浓度给调高,随即为病患做一系列常规检查。
一声声医护人员传来的讯息皆让典御凡失了力气全身瘫软的往前倾倒,幸亏周伟铭眼明手快紧急将他给紧紧抱住才没有让典御凡失足摔跌在地上。
周伟铭心急如焚的拍打著失魂落魄的典御凡,还得一边提心吊胆观望著杜君齐的情况,他的心全在这时揪成了一块,比典御凡好不到哪去。
看著医生不断在杜君齐身上添东西,甚至还打上强心针,他心里受的煎熬不断提醒著他,若杜君齐再不醒来,这些过错都是他害的。
而这一头揽在怀里的典御凡早已没了动静,像失了魂的布娃娃瘫倒在周伟铭怀中,没有掉泪亦没有哭泣,没有咆哮也失去了怒吼的能力。
而这个情景却是周伟铭最不想见的,典御凡,你想要放弃了吗?
-TBC-
呐~我也不知事实会怎样,是不是真的得插那麽多管XD...
是不是器官衰竭就没救了(我不是医护科ORZ)...
所以,若有违反常理,请当成天马行空的故事来看,囧RZ
快接近完结了呢...你们会不会舍不得?!我比较担心...
这文完结後,大家都弃我而去T-T我要票票也要点点击率~
不然...番外作罢!(其实我到现在还没灵感写番外XD)
62.器官移植
就在一连串的救治下,杜君齐的病情总算暂时稳定了下来,身体各机能也逐渐恢复运转中,这让院方很看好病情未来的发展。
可典御凡自从杜君齐被抢救回来後,神智就开始出现了短暂性失神现象,严重时恍惚的时间长达半天以上。
双眼时常无焦距的盯著某一处看,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麽,一天下来也不说上五句话。
这情况很让人忧心,周伟铭深怕典御凡先前精神不稳定的情况会有再次覆发的迹象。
『你在想什麽?』
伸手在典御凡面前挥了挥,拉回了他走神的思绪,典御凡重新调回了目光却没有多做回应,依旧望著窗外夕阳沉浸在自己的内心里不知在想些什麽。
经过上回的事件後,周伟铭对典御凡的态度显然好转了许多,他微叹了口气伸手将那略为冰凉的手掌给覆盖住拉到自己的腿上放。
迎上典御凡不明所以的目光,周伟铭露出一丝浅笑。
『别担心了,医生说他的情况已逐渐好转,看吧,我们都要相信君齐的,他的坚靭是连上帝都折服的,所以…』
『君齐的肾脏该怎麽办?』
突然插进来的一句话截断了周伟铭雀跃的心情,双方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周伟铭垂首不发一语。
『周伟铭,我在问你话!』
微蹙的眉心显示典御凡想得知真相的坚定。
两人相视好一会儿後,周伟铭吁了口气,知道该来的终究逃不掉。
『医生说得换肾,这是最好的办法』
早就猜到对方的答案,心却还是无可抑止的揪疼了一下,他的杜君齐历经多劫还是撑不过这劫数。
『我捐给他』
沉闷的空间再次陷入寂静,周伟铭覆於典御凡手掌所使劲的力道让他得知对方并不是全然无动於衷。
『你说什麽傻话?!』如预期般冲出口的咆哮只是让典御凡扯了抹虚弱的微笑当作回应。
早知道周伟铭的反应是这样,可还是阻止不了他坚定的意志。
『我已经请医院抽血化验做了各项分析,我的肾君齐是可以接受移植的』
周伟铭蓦地站了起身,冲著典御凡大喊『我不准!我不准我不准!该死的…』
就像当初典御凡面临重大危机时的盛怒,此刻的周伟铭表情里尽是满满的不妥协。
『我绝不答应你干这种傻事,要知道这器官移植是多危险的手术,一旦弄的不好…连你都…』
『你不是要我相信你花大钱请来的专业团队吗?』仰首直视著周伟铭的眼眸里充满著坚定神态。
一时被堵的哑口无言,周伟铭像个无头苍蝇般来回绕著圈子不停打转,手挠著头不知该怎麽解决此刻的问题才好。
典御凡继续拿先前周伟铭说的那一套来想办法说服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