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小空,我们走吧。」林忆儿低下头,拉著红凝空冰冷的手,便往外走去。
「你这只禽兽!」小衣向男人处一巴掌打过去,却落空了。
「咦?」照这麽近的位置,她没可能打不到他的!
拿起手电灯一照,小衣不禁惊叫了一声。
男人有点无奈地笑著,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帅不是他令小衣大叫的原因,最重要的是…
他的身体是透明。
「你?」转过身的林忆儿也不禁动容地说。
「唉,还是被发现了。」
「这是全息投影器?怪不得每次都只听见你的声音!」小衣大悟,四下查看起来。
「烟味是角落的小孔发出的,影像是反射组成的…你为什麽要这样费功夫?」
小衣查看完後,把林忆儿母女拉了回来。
「说!你的真身在呢?我们要当面见到你才走!」
「…这样也算见到我了吧?你们还是快走吧,你们的朋友有困难了。」男人为难的说。
「这…不管!你叫我们走这条路,就有义务解答所有我们的问题!」
「忆儿,你还想见我吗?」男人看向林忆儿和小空,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感情。
「想。」她做梦都想见到他!
「你确定了吗?活在幸福的谎言里,也比残酷的真实好吧!」
「我要见你。」无论他有什麽理由不能见他,她也要问出个理由!
「那麽…走进来吧!」男人身後的那面墙应声而起,露出了狭窄的路。
三人穿过男人的身体走进通道里,没有发觉他在林忆儿穿过时的留念…
「这,也算是一个拥抱吧?」自言自语的说完,男人消失不见。
===================尾声预告===================
「非羽,你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
「他叫影,先取出主人们的灵魂保管起来。」
灵界大军VS天界大军,谁胜谁负?
「对不起,这就是我不能再拥抱你的理由。」
「抱歉,我代我家的小笨蛋道歉,这件事我会尽量帮忙的!」
故事结束了,但真实会继续传承下去…
43
生命,昙花一现的虚幻
在红色的大地
干戈交杂的声音中得到了证实
纷飞的白羽黑羽夹杂著血色的雨落下
灵魂暴露出支离破碎的笑容
现出了折断灰败的羽翼
当表面的美丽撕下
我们也只不过是只无力飞翔自欺欺人的鸟…
但是,活著,便总要拼了命地飞一次。
即使结果是坠落死亡之国化成血花般的美丽。
结束并不是结局,死亡只是新生。
所有人都有义务
让这场不得不玩的游戏,用生命继续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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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南尼?…非羽…回答我…他在哪里?艾沙华…醒来呀…一起去找他…求求你…」
贝利亚一双黑红的眸子泛出灰色的茫然,摇摇非羽的肩,又扶起艾沙华的上半身。
但是…那一扶就软的身体,和渐渐失去温度的冷意,都真实地告诉他,这两位神态安祥的同伴,已是具美丽的尸体了。
金红色的血液,沾满了贝利亚的手,发出的是一如人类的腥味,一股死亡的气味漫延了整个沙漠…
死亡,是贝利亚如此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残酷而冰冷的腥咸气味,迫得人想发疯地尖叫,同时亦是一种绝望的答案。
「回答我呀…我又被遗弃了吗?」颓然地放下两人的躯体,贝利亚那张画著妖异花纹的脸,仰望著下著大雨的天空深处,流露出脆弱的悲哀。
「贝利亚…毫无价值的废物…果然是吗…」贝利亚跌坐在地,雨打在他苍白的脸上,带来的刺痛感比不上心中的茫然。
轻轻的闭上眼睛,雨水顺著发丝而下,金黄的血色渗入乾涸的大地。
对他而言,时间在这一刻,彷佛,完全停止。
「希望我没有影响你淋雨的兴致。」
冷意沁人的话声从後面传来,贝利亚缓慢地睁开眼睛,看到…
疯狂缠绕舞动的黑色玫瑰。
当然,还有他们的主人,那朵带刺而且剧毒无比的地狱之花,黯玫。
「如果你没有救人的心情,请你先到那边坐坐。」黯玫冷冷地说,走到非羽和艾沙华的身边探了探心脏的位置,皱了皱眉头。
「…」贝利亚沉默地看著黯玫在二人身上忙来忙去,只觉得就算大雨被玫瑰们挡著,心中却还是湿冷的一片雾。
黯玫挥一挥手,身後一抹白影出现…竟然是上次刺杀非羽他们不成被丢到幽之境的无天使。
「他叫影。」看了看呆立的贝利亚,黯玫难得好心地介绍一下。
「影,先取出主人们的灵魂保管起来。」
影闻声便伸手进入非羽和艾沙华的胸膛里,掏出两团淡紫色的光团。
只见光团一取出,地上的两具躯体便化成了光粒,消失在天空中了。
「好了,紫漠的事,你不要太伤心。」把手上两团灵魂放入影的胸膛中後,黯玫看看贝利亚。
「…这…这种心死的感觉,就是伤心吗?」贝利亚唇瓣微颤,半响说出这一句。
「是。」
「那…那麽你说…你说怎能够叫我不伤心???他消失了呀!他消失了!我完全感觉不到了!你说…你说我怎能够不伤心???」
贝利亚说到最後,简直是用吼的了,眼泪在此时也无法控制地消下。
看了一眼脸容扭曲的贝利亚,黯玫走到他面前,挖掘他脚前暗色的土石。
渐渐,坑已有一米多深了,黯玫满意地一笑。
「你看。」玫瑰花藤轻轻地探入泥土深处,拿出了一颗手掌般大的蛋。
那颗蛋表面流动著紫灰色的光芒,仔细一看,还夹了一丝黑红。如水晶般质感的外表隐约可以看见内里一个胎儿般的形状。
「不要再遗失他了。感觉是不可相信的,应该相信的是他和你之间,独一无二永不断开的联系,那一丝心跳。」
把那紫灰色的蛋交到贝利亚的手中,黯玫轻轻地说完,便划出一个空间,转身便要离去。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带领前来的灵界大军正在和天军作战,就连弱势的人类和失踪已久的你的主子路西法也在战斗,我想你应该去看看那些与命运作战的人,而不是在这里淋雨直到感冒。」
黯玫转身盯著贝利亚的眼睛说罢,便转身和影一起踏入那个空间消失。
雨少了玫瑰花的遮挡,继续无止境地下著。
「和命运作战吗?你不知道…那个年幼的少年…是一位多麽不可战胜的神呀…」
苦笑地看了一眼手上静静躺著的,蛋中的爱人,贝利亚无奈地说。
「不过…试试也好…与其等待被遗弃…不如试试去…再去…拥抱一次…」
「毕竟,我不是个认命的人呀。」
学著非羽风轻云淡的样子,全身不再湿漉漉的贝利亚默默地说。
==================真相?===================
通道的尽头,除了多达数百件以上的复杂仪器外,还有那些「东西」。
林忆儿记忆中,最为熟悉的…「东西」。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这就是…我不能再拥抱你的原因…我心爱的…忆儿…」
男人苦涩地一笑,伸手往林忆儿脸上不知不觉流出的眼泪拭去,却有点无奈地看著自己的手在接触那眼泪的一刻,化成光线,没入林忆儿的脸。
「…」
「对不起…」
身体中藏著的悲哀再也按捺不住,化成一声他绝不想被心爱的女人听见的悲叹而出。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出暗处,走向著那些排列成几十份的正在研究中的样本。
那些样本,有的是眼睛,有的是骨,有的是不知道哪一处切下的残肢。
唯一能看得出的一件,就是一个後脑被剖开变得空馀血管,而一只眼睛被取走,脸上的皮肤变形残露出白色骨头的头颅。
重整一下,就可以知道,那个头颅生前的样子和男人的样子,竟然是相差不远的。
机械手臂不停地从死不瞑目的头颅中取出什麽,再藏入什麽。
脑子被分成三部分,在三种不同的化学液体中翻滚。
红色的眼球在福马林的浸泡中太久了,显得有点灰色,孤独地看著头颅中乾涸的另一半。
残骨被支解成上千片,某些会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而更多会用作化验DNA。那颗可怜的心脏,被镶在管道组成的机器中,在蓝色的化学液体冲击下不得不维持那强力的跳动。
「他们要做的实验,是想要困著死亡的离去。而妖族的基因,也正好是好於普通人类的选择。很不巧地,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後一只被找到的妖…」
男人伤感地看著那个不成样子的头颅,可惜地说。
「可惜,我躲得不够好…还是被他找到了。」
他转身,低沉地说。
小衣脸色渐渐发青,终於忍不住到一旁大吐起来。
「原来…你死了…那这个你的幻影,是什麽呢?」林忆儿看向那抹透明的人影,眼中有一种名为疯狂的东西正在渐渐发酵。
「不,忆儿,我没有死。正如我刚刚说的,他们实验的目的,就是困监死亡。那个身体虽然已经不可以称为我了,但的的确确地没有死去。就生理上来说。」
男人走到另一边,抚上一个电脑。
「你看到的我,可以称成精神体或是什麽,反正就是存在於这个电脑中的东西,只可以控制著照射的灯光而已。如果有一天真的如此不幸,电脑关掉了或是连接那些样本的线路断了的话…我便会就此消失了。」
男人无谓地说。
「什麽AK…难道人们还不知道,AK指的是天使的王者,则是神吗?」
「是…神做的?」吐完,小衣终於忍著难看的脸色说,一边把大受刺激失去神志的红凝空抱到一旁的空地上。
「他也只不过是个迷惘的孩子而已,」想起那个少年的样子,男人笑了笑。
「看起来很残酷,也只不过是个因为被遗忘而迷失在疯狂中的小孩子。」
又叹了一声,男人说:「只是个靠著伤害自己也伤害他人活下去的孩子。」
「好了,真相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在这里陪伴我吧!外面的大战已经毁了太多了,迟早会引起一场小地震毁了这里,在我终於可以迎接死亡的最後一刻前,再多看你一吧!亲爱的…」
=================战,是用血和骨积成的虚荣================
「已经堕落的罪天使路西法,在你邪恶的哥哥被判死刑後,也将要轮到你了吗?」
拉贵尔防卫性地竖直镰刀,紧张却假装骄傲地盯著对面的路西法。
「不·许·再·提·到·他!」路西法黑色的眸子飙起黑色的风暴,手平放在虚空中,平空幻出一把黑色镰刀。
「哼,有的罪的你还配使用上神依照炽天使羽翼颜色分别做成的圣镰?真不知耻!」
「圣镰?他给我们的,只不过是一把收割灵魂的杀戮兵器而已。你当真还在乎那个光听到过声音的老头吗?」
「大逆之罪!神说衪与我们同在!」
「是吗?」路西法讥笑地扬扬头,傲然地震碎那把黑色镰刀。
「没有了双生的银镰,黑镰也是时候死去了。我路西法不用依靠别人的赐予!我,有我自己的光辉和自由!」
一如宣战般的话夹带著杀意涌出,半空上一白一黑组成了绚丽的光影,灿烂似烟火盛放,最後的,当然只剩下死亡。
「呼…呼…你…你为了人类那种卑贱的东西向天界开战?」
拉贵尔架著路西法那双利刃般的羽翼,微喘著气问道。
「卑贱?总比天界高级。我虽然骄傲却从不轻视生命,因为,哥哥告诉我一切的灵魂都是值得尊敬的!谁也不能抹杀他们的价值!」
「更何况…你看看身後。」
路西法冷意地笑笑,示意拉贵尔转头。
「什麽?灵界军队竟然有人可以统一?」熟知高傲的路西法不屑偷袭的拉贵尔回头一看,看到的竟然是不知从何而来的灵界军队涌向天军,令情势刹时一面倒。
「喔?你没听过那个灵界最顶级的预言师的预言吗?…黑色的玫瑰遍天布地,我们都将会是他的养份…」
「该死…」拉贵尔看著路西法,一咬牙,发狠地催动身上所有的力量。
…AK总部中的那部千万个屏幕组成的画面上,全是燃烧的火中那些打斗著的身影。
剑钝了,刀卷了,白羽和黑羽交杂著一起飘落…
在这片隔绝了的空间中,生命就如此毫无价值地消失…
没有人知道这场大战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当结束了的时候,一眼看去,只有焦黑大地和暴风中腥腻的气味。
其实没有人知道为什麽会停止,只知道停止後,多出了一个人。
「真是糟糕呀…」
平凡的样子,黑色的短发,男生骚骚头,看著眼前的惨况无奈地说。
「不用说,这种千篇一率的景象又是他搞出来的…这次…我到底走了多久才害小神抓狂的呢???」
仔细的想了想,记忆却只残存了那年幼的少年抓著自己哭泣的脸。
「呃…惨了…」
不经意地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男生想逃地看著迫来的眼泪…
「呜呜呜…你说…呃…你说你这之有多久忘了回来?…呜呜呜…说好一千年的…为什麽…呃…都一千万年了!!!…一千万!!…多好多个零…呜…」
清嫩的少年嗓声哭得沙沙的,少年一把抱著男生埋头苦哭。
「小神…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别…别哭啦…」
男生手忙脚乱地擦著少年的眼泪,又是很不经意地瞄到走来的几个身影。
「看样子…你们就是这一次的苦主吧…不用怀疑,因为这样子的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男生无奈地微微点头,迎脸而来的冷意冻得他脸上差点起一层冰渣。
「请你解释。」黯玫黑著一张脸,瞪著眼前这个平凡的男生和他怀中越哭越伤心的少年—天界上神。
以他生气的指数来看,加上个请字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了。
「唉…请让我先治好这里的人吧!」男生呼了口气,有点庆幸这次的苦主不像上次那个一照面就乱砍乱劈。
「哼。」
「呃…真抱歉…」男生尴尬地笑笑,伸出一只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圆。
「生生息息,死死寂寂,生即死死即生,回春。」男生喃喃说完,金光以那个划成的圆形波形地散发开去。
瞬间,只要没有死的人都完好如初,惊讶地站立起来。
只可惜,死了的却仍然躺在那里…
「唉…我是一个没时间感的人,只要一出去就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来…每次他就搞乱我创作的世界…呃…别这样看我嘛…」
「那你应该知道,死了多少人吗?」黯玫冷冷地说,在他三尺的范围内,隐隐有层冰在咯吱咯吱的裂开…
「抱歉,我代我家的小笨蛋道歉,这件事我会尽量帮忙的!」
男生一把把少年揪到他身後,郑重地低头承诺。
「…」
看了他低下的头半天,黯玫终於说出一句…
「好吧。」
之後的几天,所有无天使都在尽量找寻失散的灵魂,然後再放入肉体中。
包括非羽和艾沙华那两团淡紫色的美丽光芒,被放回了新造出来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