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禁不得再起涟漪。”
柳之颜回道:“难不成你要我眼看长孙宇治那样发傻发痴?我做不到。”
柳逸站起来就往外走,回头撂下一句:“做不到也得做!你想让长孙鸣凤知道你背著他和我乱来?”
柳之颜想起那天他说气话说他有了别人,鸣凤是那么伤心欲绝……
“吃一口也是吃,吃一盘也是吃,谁叫你都动了心,有没有做是一样的,要不要让长孙鸣凤知道,你自己
看著办吧!”
柳逸向门外招手叫来小厮,“送客,送柳公子出去,往后没有帖子不准让他进来。”
“柳逸!”
柳逸回头一笑,“他死了,从此天上人间,你再也别想见到他。”
柳之颜让人半请半推的送出忘忧书院,不知所措的呆站在门前,他可以体会柳逸心碎心死,不愿再见长孙
宇治,可是他要怎么才能用一样坦然的心情去面对鸣凤?
“花信来时,恨无人似花依旧。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分飞后,泪痕和酒,沾了双罗袖……鸣凤,我怎
么有脸再去见你?”
原本是鼓起兴奋的心情要回去见鸣凤,结果自作聪明的先跑去找柳逸,现在弄得两面不是人,既不小心对
童年玩伴上下其手,又弄丢了凤萧,还被威胁着不能说出他的下落……
柳之颜真是糗大了。
柳之颜在“碧海院”外呆站半日,却还是无法正大光明的走进去,最后他只好进了酒馆。
“来五坛花雕。”
店小二见柳之颜衣著高贵气质不凡,忙鞠躬哈腰的问:“少爷用不用小菜?”
“酒来!什么都不要,就要酒!”
第一口酒,像鸣凤的眼泪,烧灼他的胸口:第二口酒,像他和鸣凤争执的言语,焚毁他的理志;第三口酒
,像沉重的歉疚,坠穿他的愁肠;第四口酒,像浓浓的悔恨,在他血里乱窜……
柳之颜正喝得酒意浓,突然,他身旁坐下来一个人,他醉眼朦胧地也看得不真切,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你说说,我们是不是也算孽缘?”
柳之颜皱眉凝眼,“不会吧……”
那人影拿下他手中的酒杯,“你还是不想见我?”
“鸣凤……我醉得这么厉害吗?真的是你?”
“羞不羞啊?大白天的,之颜先生就醉成这样,还让夥计看见了,回‘碧海院’来向我求援。既然要醉,
为什么不回‘碧海院’找我同醉,难道不知道我也同受相思苦吗?”
柳之颜摇摇头醒醒神,眼前果然是那个自己最想念的俊秀脸孔,却清瘦了些,他一冲动,就抓过那个略微
单薄的肩膀压入怀中,“鸣凤!我想你!我对不起你,我又想你,又没脸去见你。”
长孙鸣凤也很激动,“你真狠得下心,说走就走。好,你柳大爷低不下头,我先给你低头行吧?小娘一天
两催的要我去给容家下聘,你到底图得是什么打算?都一个月了还不回来,再见面……可要等我成亲时喝
上一杯我的喜酒了。”
“不准!”柳之颜也不管四周多少对惊讶的眼睛,只是放肆的拥吻着长孙鸣凤,“你是我的,敢去碰别人?
我杀了你!”
长孙鸣凤尴尬的推开他,“真醉啦你?装疯卖傻的干什么?”
柳之颜站起来脚步蹒跚的拉着他,“我们赶紧回‘碧海院’去好吗?我想死你了。”
“放开!”长孙鸣凤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又压低声音,怒气冲冲的在他耳边说:“够了吧!一见面就要上床
?难道真的连句话都说不上了?”
柳之颜只管把他往外拉。“不是这样!回家再说。”
“放手啦!哎!你真是……不要上马!醉成这样还想骑马?”
“我行,快跟我回家,有好多事我要告诉你。”
柳之颜跨上马背后,长孙鸣凤竟将他往后拉,自己也跨上同一匹马,“我骑,你要搂紧我的腰,别掉下去
了。”
柳之颜紧紧搂住他的腰,让风呼啸在耳旁,他只管把头压在鸣凤肩上拼命吸取着久违的幽香。
长孙鸣凤眼眶一红,“怎么喝成这样呢?该不会你日日都买醉吧?”
“没有……今天真的出了点事……鸣凤……你想不想我?”
“你说呢?”
柳之颜激动的加重了拥抱的力量,“你瘦了……我好想你,想死了……鸣凤,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臭醉汉!”长孙鸣凤笑骂著:“手放轻一点,我要让你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不放!再也不放了,你是我的,我要你只当我的人,你竟然还敢想什么娶妻的事?”柳之颜说著还把手往
下袭击,“连这都是我一个人独享的,你敢去碰别人!”
“哎呀!你搞什么鬼?光天化日之下,敢这样动手动脚的?放手啦!”长孙鸣凤不安的扭动身体,“我连想都
没想就拒绝小娘。谁要你轻言离别?下一次再样,我绝不再理你了!”
柳之颜亲吻著他的后颈,“没有下一次,我们的心结可以解开了,回去后我再告诉你。”
进到“碧海院”,两人一路拥吻嘻闹著,长孙鸣凤迫不及侍的告诉柳之颜,“哥哥的情况越来越好了,昨
天我替他在湖畔设了香案,他给柳逸上香,还做了忌文,只是到晚上不知怎么了,又说要到竹林去找人,
闹了一整晚。”
柳之颜心疼的说:“那你一定也一晚没睡了?”
长孙鸣凤红著脸说:“反正……孤枕辗转到天明,平时我一个人……也是睡不著的。”
这时两人已经到了房门口,柳之颜突然停下脚步,“鸣凤……我痴情的鸣凤,我怎么对得起你?”
长孙鸣凤笑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道对不起我就好,走的时候说那些伤人的话,害我想一次便
掉一次泪。”
柳之颜一脸惭愧,进了房拉住鸣凤的手就跪下了,“对不起。”
长孙鸣凤赶忙伸手去拉他,“之颜!你干什么?还在醉吗?我也说了许多伤人的话呀!快起来,我没真怪你。
”
“我是小人?占了你家的祖产,占了你身子,还占了那颗无瑕的心!”
长孙鸣凤拉不动柳之颜,只好也跪在他面前,“算了!你知道我从没在意过,干什么这么认真呢?我们好好
相处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闻言,柳之颜更不敢直视他,低著头说:“鸣凤,我做了错事,很严重的错事,我想你不会不在意的。”
“我都说不在意了,你干嘛想不开?这样一点都不像你……”长孙鸣凤体贴的安慰著,让柳之颜更心虚。
“鸣凤!”柳之颜心一横闭上眼说:“进酒馆前我碰了别人!”
长孙鸣凤一时会意不过来,还温柔的说:“碰了又如何……你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理解了,“你真上了别人的床?”
柳之颜抬起头来看著他那双悲伤的眼,“我……一个月没有跟你在一起了,才会一时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你才在酒馆里?所以……如果我不去找你,你也不会回‘碧海院’来找我罗?”
柳之颜忙搂住颤抖的鸣凤,“不是这样,我本来就要回来的,却遇到了一个人……我没真的做,因为我想
到了你,可是我却更不敢回来了,我怕你生气,怕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长孙鸣凤沉默了一阵后幽幽的说:“你是玩玩还是认真的?你当我是什么呀?这事你不讲我不知道就算了,
你还故意实话实说,是存心给我难堪了?”
柳之颜看著长孙鸣凤,那份哀愁是不应出现在他的脸上,“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迷惑,我心里只有一
个人,一向只有你……我不能骗你,从以前到现在,就算真的做下坏事或著仅是动了歪念头,我都不能欺
骗你的,原谅我好吗?”
长孙鸣凤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啊……是被你吃定了,好像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无法对你绝情,宁可自
己伤心,也不想看你难过。”
柳之颜惊喜的说:“你原谅我了吗?”
“我才懒得跟你计较,如果从以前的事都一一跟你计较,那可算不完了。”
柳之颜开心的说:“你这么宽大呀?还有一件事,你原谅我就好说了……”
“还有?”长孙鸣凤拧著他的耳朵,“都给我老实招来!”
“我说、我说,这事跟一管藏著爱的箫和一个碎了心的人有关。”
“还绕圈子!快说!”长孙鸣凤把手用力一转。
“是柳逸……”
11
一大早容大老爷就派人过去请柳逸,说是有贵客要他相陪,柳逸很不高兴的更衣装扮,容老爷的人他可以
讨厌,可是他的吩咐却不能不听,尤其他们是约定过的,他替他陪客,他护他周全,免受霸道流氓打扰。
穿上大红长袍,系上锻面腰带,这是他哀悼自己的方式,如同长孙宇治说的,他正适合这个颜色。
赌气吗?或许吧!
这样轻贱自己是为了什么?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是负气行事,是要一再让自己体认,自己确实是不堪被
爱的,所以长孙宇治是对的。
确实依然在意着长孙宇治,连接口都迫不及待的替他找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难怪他不爱我。”
难怪……
可是之颜说他为我而疯了……
不许再想了,胸口的闷痛又开始了,是怨、是瞠、是恨。
坐上华丽的轿子,走进精致的画廊,踏入怡人的小亭台,坐在古老的琴筝后。
等了半天都没人来。柳逸忍不住伸出手抚弄琴弦,百无聊赖的轻吟:“蛾眉能自惜,别离泪似倾,休唱阳
关第四声……”
温暖的双臂突然由身后抱住他的肩膀,对唱着:“情,夜深愁寐醒。人孤零,萧萧月三更……”
柳逸的手僵在半空中,无言以答。
“我当他们又哄我。”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既是红尘孤零人,何必再去惹尘埃?”
长孙宇治激动的把柳逸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你真不明白吗?我都明白了你还要逃避吗?”
柳逸无奈的挣扎,“你们高雅人的话我听不懂。”
“柳逸,我们都只是‘半人’,都没有了另一半,看看我们都是怎么折磨自己的?”
“不要再叫我柳逸!你折磨自己无妨,我可是开心得很,做这行是我本色,我乐在其中!”
长孙宇治拉著他的衣服,“你明明最恨红衣裳的,明明最讨厌妆点成女孩子的模样的,你不是说脱离乱弹
班子后再也不愿唱戏了吗?”
柳逸冷冷的说:“做生意嘛!老爷们喜欢就好。”
“不要再去陪客了!”长孙宇治抓紧他的手,“回来吧!你不知道我快被相思磨成灰了。”
“长孙公子!”柳逸站起来挥开他的手,“容老爷没跟您说清楚吗?我虽卖身但是不过夜的,您是要听曲儿
呢,还是要上床?要听曲我给你唱,上床只能在‘忘忧书院’上,您慢慢等请柬吧!”
“柳逸!不要这样,我和鸣凤、之颜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容老爷把你还给我……”
长孙宇治紧抱住要逃离的身体,“你知道吗?我爱你!我好爱你!”
柳逸僵硬了一下,开始喘息着,“我求你……你放了我好不好?同样的情节不要再来一次,真要我死才甘
心吗?再不放手我要咬舌了!”
长孙宇治忙松手,“不要咬!我放手了。至少你答应我,不会再想不开。”
柳逸拉着群角往外疾走,“还有什么事值得我想不开的?你别追!我就是不接你这个客人又怎样?我洗手不
干可以吧?”
“我不是要逼你……”
“还敢追!”柳逸扯下一头的妆饰,“我不干了,你还敢死缠着不放?还是你又想以长孙家的权势来逼人?
”
“柳逸,我是真的爱你,你的投湖带给我极大的震撼,直到那一刻,我终于无法再用道德的假面来伪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