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着不听劝告,心理总想姜姿是可怜的,姜姿没什么坏心计......没想到他终究是混在里面的,现在把自己也牵扯进来了。
姜姿说:"皮皮你千万别闹,我以前不知道李鸣发现是我偷的所以才敢来,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这么阴啊......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闹
大劲儿了他说不定使什么招儿,给你打药你就麻烦了!"
皮皮说:"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报警吧?"
姜姿说:"你疯了你啊?!报警?警察信你的吗?连你一起也抓进去,先不管青红皂白打一顿......再说,那是粘着毒品的事儿啊......弄不
好会判的!"
皮皮说:"那怎么办啊!!"
姜姿说:"先呆着看看,找机会我们再溜。"
话没说完,服务员小吴出来了,仍旧是看着皮皮笑,叫"皮皮哥。"
皮皮抬头看他,面无表情,分辨不出这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子沛的婚礼进行得比较顺利--也没什么可不顺利的,反正是车队威风、典礼热闹、宴席隆重,周洋带着几个较为空闲的同事从北京赶过
来参加了婚礼,然后大家酒足饭饱丢下祝福就回去了。
回去的一路上周洋仍在回味,回想着子沛满头大汗的样子和郝菁菁故作羞涩的表情,就如同看一场特色的走秀。他想,这真是比任何电视
剧还要精彩的心怀鬼胎的婚礼啊,同时也深深庆幸自己终于脱离了婚姻,还能够重新拥有金子一样宝贵的自由。
一路上同事们还在议论,这个说"方总编不是早就结婚了吗?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说不定是二婚吧,嘻嘻";那个说"这个新娘子是不是
叫玫瑰杀手的作者来着?看照片很象,这也算是郎才女貌,挺般配的,哈哈"。
周洋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任何话题,他的心思主要还在如何爬到主编的位置和泡到帅哥高海洋上,然后又胡乱地想,方子沛若是跟郝菁菁
假戏真作了不知道又该是怎样的热闹了,呵呵。
回到北京之后,他又郑重其事和半开玩笑地给子沛发了条手机短信息,说:领导千万要保重身体,革命事业还没成功,社里就交给我吧,
无限温存的时光可千万别浪费咯--牢记计划生育哦!
发完短信他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然后屁颠屁癫地回家去了。
收到短信的时候子沛刚送走最后一拨宾客,临时的洞房就在他家里自己以前住过的房间里,郝菁菁带着些酒席上残留下来的风韵静静坐在
床上,微微闭着双眼,好象在回味着什么似的。
子沛看着周洋的短信,有种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感觉,关了机。
他看郝菁菁--她已经换下了租来的婚纱,现在穿着一件合体的半袖旗袍,大红色的缎子上绣着富贵牡丹,短立领上有彩云状的花边儿。
她盘着新娘的发髻,精致的五官被画得更加美艳动人,象杂志封面上的模特儿。
他想,这个美女真的就这样成为自己的合法妻子了吗?
一切荒唐得象一出闹剧,而自己竟恍然仿佛不知道这出闹剧是怎样上演的,也不知道该到哪里才是结束。
38
就这样坐了很久,喝了酒的脑袋昏沉沉的,子沛有了困意,郝菁菁也累了,起身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子沛,起身出去准备洗脸卸妆,一
推门看见外面还有一大堆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呢。
那些人有子沛的爸爸妈妈哥哥嫂子弟弟弟妹,还有几个远道来的来不及返回的亲戚,他们的气氛很热烈,围着电视机坐着,但又没在看电
视,好象还在亲切地交谈着,但声音压得很低,有怕打扰新人休息的意味儿。
郝菁菁推开门的刹那突然就觉得好尴尬,有一种害臊。
郝菁菁一直在想,其实一切不过是在做戏,她是那种有很多经历的女人,个性张扬的女人--可她也梦想成婚嫁人,虽然嫁的这个人是个
某种契约实践中的GAY。她是被那种气氛感染了,那些目光刷地一下逼过来了,大家都放下了手里的瓜子,嘴巴里的糖果也忘了唆,都看着她,
带着狎意地笑,仿佛......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子沛妈说:"怎么起来了?洗脸啊?......"
郝菁菁应了一声,"恩......你们还没睡?"
子沛爸这个新晋的老公爹竟恬不知耻地说:"我们哪能睡得着啊!你不也没睡嘛!"
话说得大家都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子洲就凑过来递给弟妹一块糖,说:"来,吃吃你自己的喜糖吧!"
郝菁菁心想,这是个什么人家啊?一个儿子结婚能乐懵到人人都忘了身份的地步,这是什么老公公和大伯哥啊,真是......
她自然没能立即子沛一家人那种压抑太久了的喜悦,仿佛心里一块石头那样,终于落了地。并且大家是住在一起的,有亲戚在也不好就分
头休息了,更何况天气还早得很呢。
她风也似地进了卫生间胡乱地洗了一把脸,再一看,里面她和子沛的毛巾、牙刷、香皂什么的也都换成崭新的了,那种艳俗的印着大红喜
字的东西,她就关紧了门,用背抵着,闷着喉咙狠狠地笑了一会儿,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笑。
然后又一阵风似地出来了。那群人正散去,子洲和嫂子正抬着老爸往卧室里挪,她过来搭了一把手,说:"爸,小心点儿。"
老头象焕发了青春似地回应说:"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又说:"要不然谁送我到宾馆去,我跟亲家们聊聊天?"
郝菁菁说:"我爸妈乡下人,习惯了早睡早起,这工夫应该早睡了吧。"
恍惚中她就觉得自己俨然成了妇人一般,特别是开口叫子沛的爸爸为爸爸时,那么自然而然,这是一种奇妙的触觉,甚至是不可思议的。
无端地她就想,那些同志是够悲哀的了,或许永远永远也无法叫自己爱人的父母为爸爸妈妈,这真是种残忍的权利剥夺。
她又拿起扫把打扫了一下卫生,挪动那些沙发茶几什么的,嫂子在一旁抢着做,一味地说:"哎呀,你快回屋去,今天什么日子啊,以后
有你表现的时候呢--关好门......"
她羞惭得要死,仿佛真是就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似的,她此生前所未有地感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颤栗着的幸福错觉。
终于回了房间,子沛已经栽在沙发上,睡着了。
郝菁菁蹑手蹑脚地换上了睡衣,把灯关了只留一盏台灯,然后坐在对面沙发上看子沛,看了许久。
子沛睡得流口水了,样子有点儿象婴儿,她想,这个男人怎么就成了同志了呢?他怎么看怎么都是个正常男人啊......他的脑袋顶上有几根
白头发了,男人毕竟是不会照顾自己的,那个皮皮懂得怎样伺候这个主编大人吗?
她推了推他,说:"起来,到床上睡去吧,这样睡太累了。"
子沛恍惚地说:"没事儿,你先睡吧。"
郝菁菁说:"床那么宽,睡了也不会怎么样,你还担心什么啊?"
子沛哼哼哈哈地还是没有动,换了个姿势仍在沙发上靠着。
郝菁菁便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吸着,渐渐地看表,已经零点了。
方子沛小睡了一下,猛然醒了,脖子很酸,窗外光色朦明的,不知道是什么时侯,看见郝菁菁也坐在沙发上,头发蓬乱着,还在抽烟。
他就抓过来毛巾擦了擦脸,起来伸了伸腿,说:"你怎么还不睡?"
郝菁菁说:"哈,我正在构思呢,写本小说,名字叫《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形式婚姻的第一夜》。"
子沛说:"刚才有些头晕,我喝不了酒。你爸爸妈妈都住下了吧?"
郝菁菁说:"都住下了,不用操心,明天回去,我们送送就行。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子沛说:"尽快吧。"
郝菁菁说:"你给皮皮打个电话......今天我估计他心情不会很好。"
子沛说:"太晚了,估计他也睡了。"
郝菁菁突然象孩子般天真地说:"你说,我们这样做对吗?"
子沛看着她,无语。
郝菁菁说:"书上说七十年代人是最没思想最彷徨的一代,属于生不逢时,拼命寻求自我但又没有自我,看似开放实际保守,是垮了的一
代。"
子沛笑,说:"书上说的你也信,那些书不都是你们这号人写的嘛。"
郝菁菁也笑了,说:"也许吧。你说呢?"
子沛说:"我不说了。你累么?休息吧。新娘。"
郝菁菁又点了一根烟,抚摸着自己的满头波浪长发,说:"新娘?哈哈哈哈,这称呼可真别致呢,我想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来象我们这样一
对互相正式称对方为新娘新郎的新婚夫妇了吧?不过你可得记住,你从今以后欠了我的人情债了,看你怎么还。"
子沛说:"哎我说新娘同志,我也是帮你摆脱婚姻压力的啊,可别说我利用你。"
郝菁菁笑,大笑,说:"是的,哈哈,哈哈哈哈。"
天色终于完全亮了,子沛的妈妈惯常早起,已经起来悄悄地做一家人的早饭。郝菁菁听到厨房的水声便穿着睡衣出去了,到厨房里帮她煮
稀饭。
子沛妈见四下无人,便小声地说:"菁菁啊,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郝菁菁说:"睡不着。"
子沛妈又说:"昨天晚上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是不是太累了?结婚是太折腾人了。"
郝菁菁故意含羞地说:"都睡得死死的,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啊,妈,年轻人结不结婚都一样。"
子沛妈又把声音再度压低,说:"这么说你们......哎呀别不好意思,我当你是亲闺女一样的。我问你一件事儿啊,子沛他没什么问题吧?
......他以前老不谈恋爱老不结婚,我们都担心他有什么毛病。"
郝菁菁说:"没有问题啦......挺好的......"
子沛妈就欢快地刷起锅来,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阿吉于2005-03-28 00:35:4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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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大家一起吃过早餐,然后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人就零星地散了。那几个来参加婚礼的亲戚也好事做尽返回自家,临走前自是万
千叮嘱什么的,又说什么时候子沛有小孩子了,一定来喝满月酒。子沛满脸陪笑地应承着,心里想,那就甭指望了吧。送郝菁菁父母走的时候
,他们明显有不想离去,想到北京看看的意思,这子沛自然不好怎么推脱,郝菁菁心里有数,软话硬话地说了一大堆,打发什么似的就打发走
了。从车站回来子沛心里还是一阵阵地不忍,回头对郝菁菁说:"呵呵,看不出来啊,你在你父母面前还真的挺有威严的。"
郝菁菁说:"就那么一回事儿吧。我跟你不一样,要顶着个孝子的帽子,我从小就叛逆,这回也算是结婚了,彻底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
话虽这么说,子沛多少也知道郝菁菁是有故作潇洒的成分在里面的,如果她真的同父母关系形同陌路,那也没必要做这个形式婚姻了,堵
人的嘴?若是当人不存在,也无所谓堵与不堵吧。
没回家之前子沛忙着给皮皮发了一条手机信息,等了很久都没回应。又狐疑着拨通了电话,家里电话是肯定没人接的,皮皮的手机里传来
了提示音:该用户已停机。
停机了?子沛愣了一下神儿,心里猜不到皮皮到底又怎么样了。
高海洋最后一科考试结束后,浑身轻松地回到宿舍里,有几个师兄师妹约着他一起出去玩儿,他心里想着早点儿回家,便一边推辞着一边
开始整理东西。他把行李卷好打包,随身的衣服装在箱子里,然后到校门口的车票代办处去买车票。
刚出校门,就有几个女生拥了过来,她们手里还拿着一本《青春风尚》的杂志,唧唧喳喳地吵着让他请客。他打开杂志,在彩页部分看到
了自己的照片和采访文章,也吃惊不少,没想到自己在杂志里的样子还真挺帅气的。
女生说:"哈,你成明星啦!《侠女浮萍》什么时候上映啊?你一定给我签名!"
又一个女生说:"高海洋你是我们的骄傲!"
还有个女生说:"没想到你真的拍了电视啦!你真行!"
她们说话的时候,那种目光和神情简直就象是得了躁狂症的病人一样,饥渴地蠕动着嘴巴,好象想吃掉他又吃不着,羞羞怯怯的又闪闪藏
藏的,还热热辣辣的。
高海洋被她们弄得不好意思起来,慌忙地应付了几句过去了。
进了售票厅里,隔着售票窗口,那个买票的阿姨也正在看杂志,放下杂志冷冰冰地问:"去哪里?!......杭州几点的?......"猛地抬头,
声音都变颤了,夸张地说:"哟!是你呀!是临床系的高海洋吧?!......啧啧,我正看你的报道呢,真不错。哎,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导演的?
那个什么什么侠女什么时候播啊?......啧啧,我就说你们临床系尽出人才来着,可得好好干呀!......"
高海洋恨不得立即把车票抢出来消失掉才好。
他出了售票处的门转到街上,拼命深呼吸了几下,想着想着,也禁不住到报刊亭里买了一份《青春风尚》来,还没打开看,就看见周洋从
的士上面下来了,远远地向他招手。
"哎,真巧呢!我正来找你,你倒来接我了!"
高海洋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说:"找我什么事儿啊?"
周洋抱着一大捆《青春风尚》下了车,把杂志递给高海洋,说:"杂志出来了,卖得很好,我就个你送过来几份......哦?你买了啊。怎么
样,看了吗?你的照片在中间插页里呢,效果特别棒!"
高海洋说:"看到了,你拍得挺不错的。"
周洋说:"恩,主要是你的镜头感特别好,很上镜。"
高海洋说:"杂志太多了,我要不了这么多,我自己刚买了一本。"
周洋说:"你可以送人嘛,反正我是赠送给你的,好朋友啊老师什么的都送一本。"
高海洋笑,说:"搞得跟拉选票似的,不好吧......"
周洋立即说:"哦对了,你一说拉选票我倒是想起来了,有一档电视节目你看了没?叫男生超级秀,是哪个电视台搞的了,你可以参加去
,冠军奖金还是很可观的。"
"男生超级秀?"高海洋笑,说:"没听说过,也没兴趣。"
周洋是准备好了足够话题之后才过来的,自然微笑着又说:"这样的节目不过是图个热闹,也是个机会,胜出者容易找到在娱乐界发展的
机会......不过你的条件这么好,走在街上都有星探挖你的,所以这样的机会也无所谓了......放假了吧?"
高海洋说:"恩,已经考完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