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还在思索着灯怎么会一下子变亮了,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韩静的动作。
“那个……灯是怎么回事?”
韩静收了手,改搭他的手脉。“声控而已。”
“哦——”雪炽阳鼓腮。“好奇怪呀!”
“有何可怪异的?”检查完他的身体状况后,没有发现异象,他端起了瓷碗。
“当然怪异了!一个古代的屋里,竟然有现代化的东西,古今结合,不伦不类耶——”他突地瞪大了眼。“呃……这……黑忽忽的东西……是什么?”
应该——不是给他喝的吧?
“你的药。”韩静的笑容邪恶得惹人讨厌。
“什么叫‘我的药’?我又没有病!”雪炽阳害怕地摇头。上帝呀!他最怕喝中药了!苦得一塌糊涂不说,那一大碗下肚非被撑死不可!
“你没有忘了下午晕倒的事吧?”韩静好心地提醒。
“唔——我……我只是受不了烈日,热过头才晕过去的哩!”都是他的错!硬逼他到瑞龙,结果才第一天就倒霉出事!不敢想象,往后的体育课可怎么过混呀!他可不想每上一次便晕倒一次!
“弱不禁风!”
雪炽阳一听,差点跳起来。韩静脸上讽刺的笑容超级碍眼。他心中一闷,大声吼道:“这是谁的害的?”
韩静脸上的笑容一滞,雪炽阳刹那间凌利的眼神叫他全身紧绷。
——如临大敌般的紧窒感觉遍布全身!
大眼中的寒气一散,恢复到平时的天真,一点都没有发觉自身的变化,雪炽阳丧气地别开头,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要喝药啦!”
韩静冷然的脸慢慢放松,听到他丧气的话,嘴角一扬,坏心地道:“那可不行!这药我熬了两三个小时,好不容易熬成的,浪费了岂不可惜?”
“什么?熬了两三个小时?那不是超级苦?”雪炽阳捏着鼻子,躲开韩静递来的药碗。“你为什么给我吃中药?西药不是很方便吗?几粒小丸子就解决了!”
“小鬼,这药西方的蛮子求都求不到!”
“什么蛮子?你自己不就是蛮子一个?”
“你打算让我喂你吗?”韩静眯眼。
雪炽阳躲在角落,揪着被单遮脸。“打死我也不喝!”
“不要当一个不听话的小孩!”韩静耐着性子下令。
“你管我!”露出半张脸,雪炽阳抵死不从。“我根本没有病,有病人的是你!”
没错!有病的人根本是他!哪有人舍便利的西药选麻烦的中药?端着一大碗黑乎乎的东西逼迫别人?这人根本是个虐待狂!
“很好!你的胆子够大!”韩静危险地笑,像一匹原野上的狼,充满了攻击性。
雪炽阳睁大眼,往更深的角落躲去时,突然眼前一黑,一个巨大的黑影罩住了他,下一秒,他竟然僵硬了身体,动弹不得!?
啊?啊?发生了什么事?
维持着歪斜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瞪着半跪在床上的高大男子。
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男了霸气的道:“我说过,平凡如你,在我面前像一只一捏便死的虫子!”
“我……我……你对我做了什么?”雪炽阳害怕地问。为什么想动都动不了?
轻松地拉起雪炽阳,让他靠在枕上,摆好姿势,使他靠得舒服点。
用勺子搅拌了几下黑乎乎的药,盛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笑得如吃了猫的狐狸。“听过点穴功吗?”
点、穴?武侠小说中的神技?
怎么可能?
呆滞了神情,微张了嘴,而韩静趁机送药入他的嘴里,迅速地合上他的嘴巴,没有防备的,被灌了一大口。
“哇——好——苦——”雪炽阳“哇哇”大叫,却为时晚矣。那一大勺的药全吞进肚子里了!他吐着舌,双眼泪汪汪。“你……你太可恶了!”
韩静盛了第二勺,阴森森地道:“乖,再来一勺。”
“唔——我不要——”杀猪般的叫声凄惨无比,其中杂夹了几声猎人得意而阴险的笑声。
半个小时后,雪炽阳哭丧着脸趴在床上,大吐舌头,可怜得像条落水狗。
“你——惨绝人寰!你没心没肺!”他无力地呻吟。可恨的韩疯子!竟然用卑鄙的手段逼他灌下那么一大碗苦得要人命的中药!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直到喂完药,才解开他的穴道!
呜呜呜!为何现代,存在令人匪夷所思的武功绝学?那不是小说作者瞎编的吗?要不是亲身体验过,打死他都不相信!
一个现代人会点穴功?
天方夜谭!
可——悲惨的是,为什么他不会呀?
“如果你拥有前世的记忆,也可以做到。”韩静一副瞧不起他的神气。“只能怪你太迟钝,到现在仍未回想一切。”
“我才不要拥有前世的记忆!”很想大声反驳,眼皮却越来越重,好想睡呢!呢喃几声,他咕哝:“有前世的记忆……会很累的……”
韩静凝视他天真无邪的睡脸,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
“累吗?呵——”
或许吧!当他意识到时,早已无法回头了!
“雪炽阳……龙笑天……我等着你……”
第五章
隐隐之中,似有个温热的东西在舔他的耳垂。他一惊,倏地醒了过来。
噙着一抹自傲的笑,男人伏在他身边调笑。
他躲了开来。“怎么又是你?”
天然而成的小湖,落了一地的枫叶,宁静的树林,平静的湖面,两名同样出类拔萃的高贵男子坐在湖边大岩石上。
“我来沐浴呀!”青衣男子坐在白衣男子身边,掬一把白衣男子刚洗过还略湿的长发。
白衣男子拍开他的手。“怎么当将军的都似你这般悠闲?”
“你不也一样?”青衣男子反问。
白衣男子捡了颗小石子,扔进湖里,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两军相战,打得血流成河。两方的将军却有空相遇在‘平定湖’说笑。如果让士兵们知道了,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青衣男子靠上去,白衣男子不躲不闪。“呵,不妨让他们知道看看?”
白衣男子斜睨他。“你敢?”
“有何不敢?”青衣男子自负地大笑。“就怕你龙笑天不敢!”
“我有何不敢?”白衣男子同样自傲。
大笑过后,两人皆默然不语。
有时候,缘分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在偶然的情况下,他们二人为沐浴而在这宁静的“平定湖”边相遇。在相视的刹那,两人都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然而,他们谁也没有点破对方。
点个头,算是打个招呼。之后,宽衣解带,清洗身子,完毕,各自回营。
两军交战,打了两个月,没个结果。
似乎在较量,也似乎在探索彼此,两个超凡的乱世英杰互不相让,胜负不分。
在“平定湖”,二人由最初的不言不语,至如今的相亲相近。
在接触对方的同时,两人皆防备着,稍一不察,便可能沦为对手的猎物。
青衣男子凑近白衣男子,低沉地道:“想……做吗?”
白衣男子挑挑眉。“你军营里没有军妓么?”
青衣男子干笑两声。“本将军比较喜欢和你做。”
“你雌伏吗?”白衣男子并不好说话。
“上次已经有过了!这次换你。”青衣男子皱眉。
“抱歉,本将军并不想做!”推开紧贴在身边的青衣男子,白衣男子悻悻然地拒绝。
青衣男子煞气一起,迅速地向白衣男子的两腿间摸去,邪笑。“慌话说多了,可不好。”
一把推倒白衣男子,强壮的身子立即覆了上去。白衣男子微推着他,并没有明显的反抗。
过了一会儿,他咕哝。“看来……你根本没怎么碰女人!”
“那当然……女人……哪比你……可口?”喘着气,猴急地将自己硕大的欲望埋进身下男人的体内。
被贯穿的痛楚令男人略皱了眉,双手在身上男人的背上留下数道抓痕……
“啊……”
淫靡的气息四散。
“啊?”
床上的人倏地惊醒。
喘着气,雪炽阳发觉自己口干舌燥。
绯红的脸,发烫的身体,微痛的下体。双手捂上脸,羞郝地将头埋进软枕里。
天啊!他……他怎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两个男人的……春梦?可悲的是,睡梦中的他欲火焚身,最后被两腿间的欲望惊醒的!
头痛的呻吟,努力平息身上的欲火。
一定是看太多耽美小说了!要不……就是被韩静那个自大狂捉弄得太多次了!否则,纯洁如他怎么可能会做有颜色的……春梦?
懊恼地爬坐起,胡乱揉揉头发,发觉自己仍在之间陌生的房间里。
奇怪,他是怎么睡着的?
昏暗的灯,幽然。
他伸展四肢,精神抖擞,全身充满了力量。下了床,做了几个简单的体操动作。
精神饱满耶!
想不到,睡一觉之后,精力旺盛!
一室的昏暗,没有手表,不知现在几点了。赤着脚丫子,身上只穿一件雪白色的单衣,开了房门,圆如玉盘的满月赫然入目。
夜空中,无数的星星连成一片,汇成一道银河。
迎着清凉的夜风,打个呵欠,揉揉眼,步出了房门。
幽静地院子,树影斑驳。
亭台楼阁,在夜色的渲染下,显得巍然挺立。草丛中,有蛐蛐的喧叫声。处在古典的山庄之中,一切,都变得宁静而悠然了。没有城市的喧哗,没有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没有汽车的排气声,没有警笛声,更没有吵闹的音响声。这里,返朴归真,有着大自然的寂静和安详。
如果不是被韩静逼迫,他倒很喜欢这里的生活!纯粹得令人心旷神怡,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漫步在曲折的回廊上,廊柱上如夜明珠的灯发着微弱的光。
寂静的夜,月光如水。
心中,突然充满了诗意,很想学古人对月当歌,可惜,胸无点墨的他,只能唉声叹气。
转过一个弯,风,似乎更凉了。
空气,沉闷了几分。他心中一惊,耳闻到利器破空的声音,好奇地壮着胆子,向前走去。当走过遮挡视野的树木之后,一道凛凉的身影赫然入目。
月光下,男子手执一柄三尺长剑,玉树临风,闪闪忽忽,舞出一段漂亮而无懈可击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