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叹息————冰乌

"但是却不可能败在连高强的法力也没有的平民手上......"
"原！"圣沉身打断原的话，对于原的反对他已经忍受到了极点了，手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紧紧地握住了

身侧的利剑，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威胁般地走向原，冷冷地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不想再从你的

口中听到任何一句反对的话，你弄清楚，你这个公王是我亲手捧上去的，既然我可以把你捧到这个位置

上，我自然也有这个能力将你推下来。"
"不管你怎么说，即使是要我的命也好，我还是不同意你的做法......"
话音未落，原就呆住了。广场中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他，望着圣，望着圣手中还在滴着血的利剑，望着

他瞬间变得血腥的黑发。
"圣你......"原怎么也想不到圣居然会真的下手杀他，而且毫不犹豫。
"既然原你这么说，我就成全你！"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得出来，圣握住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无法控制。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办法看原

一眼，这一剑是如此地快，因为这一剑对他来说是不可犹豫的，一旦犹豫他就绝对不可能再下得了手，

却偏偏他又不得不下手。
点光石火般的这一剑，是全然不同的两面，是战与不战的命运般的差别。这一剑下手与否，决定了他未

来要走的是什么样的路。
圣如同化石一般的身体渐渐风化，面对着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的人们，那些人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刚

刚看到的那一幕。
"我不要再听到任何反对的话，也不要再看到有任何退缩的战士！"
圣的剑被高高地举起，鲜血顺着他的剑滑落，染红了他的手，也染红了哈蒂瓦的上空。这一片血红正是

对反对者与退缩者的最好的警告，连自己的哥哥都能够亲手杀掉的圣看来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形式的障

碍存在的。
但是圣原本并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想要利用原的身份令他带领第一批战士进攻海牙，只是原却是怎么

也不肯这样做，甚至还煽动起反对的人群。
"看来我是选错了人了。"圣喃喃着，整个人飘浮在一片巨大的树海之上，负手而立，身下树叶随风而动

，他却没有丝毫动摇，如同他在面临一场又一场风波时无论受到怎样的影响都从不动摇他要打败海牙的

决心。
自远处的天空中落下两个黑色的身影，准确无误地停在圣的身后，低下身恭敬地说道："圣殿下，出征海

牙的队伍已经作好最后的准备了。"
"嗯，我知道了。"圣连转身都不需要就知道这两人是他手下的黑卫士，他们都是受到自己黑魔法控制的

剑士，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能够感觉到这些人的灵力，更重要的是他们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
随意回答一句后，圣就不再理会那两个黑卫士，而那两人居然也是一动不动地跪在他的身后，仿佛还有

话未说完却又不好开口。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圣殿下，我们都有一个想法，但是这又不是属于黑卫队管辖的范围之内，所以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

。"
"既然你也知道不是你们能够插手的事情，那就不要说了。"
"不，圣殿下，这件事情我还是要说......"
一道光箭疾速地射向他，有惊无险地划破他的衣角，没伤到他的性命却只是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说不

要说了吗？我不想再看到我一手训练出来的黑卫士有任何违逆我的举动，你应该知道这一次如果不是正

处于非常时期，我是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他冷冷地向他瞥去一眼，嘲讽般地问道，"还是你以为

你自己有那个能力躲得过我的这一击？"
无话可说！两人互觑一眼，还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他们没有说出口的想法圣难道会不知道吗？不就是建议他索性自己担任公王一职，这样的想法他也不是

真的没有过，可是冷静下来一想，他怎么有这个资格呢？自己不是带着满身的罪恶和仇恨在为哈蒂瓦做

出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命运这样的安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绝墬在他的意识稍稍失去了些自控能力陷入幻境中的时候毫不

客气地冒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声音即使是再和缓也还是让圣吓了一大跳。他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

的，微笑地看向怒瞪着自己的圣。
"你又来了，又是想透过我看那个家伙了吧！"圣对他的微笑从来都不觉得有多好看过，反而很是讨厌他

这样的表情。
然而这一次，绝墬却是摇了摇头，说："不一样，圣你和莫叙真的是很不一样的呢！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

么那个时候的莫叙不管怎么说都不愿意去修习永生之术，明明是离得那么近了却还能够克制住自己不去

看一眼，莫叙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办到的呢？那个时候实在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想来莫叙大概也

是知道自己如果研习了永生之术的话必然会陷入邪道，但是他毕竟还是会有欲望的，因此用命咒将我封

入书中的时候他连一点点的犹豫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对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的吧！"
"为什么？你说研习永生之术会落入邪道，那我......"
"这就是你和莫叙的区别所在了。莫叙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过一点点的挫折，从来都没有受过伤甚至从来

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一般人会觉得这样一个完美的家伙还会有什么欠缺的，那时候的一般人中也包

括我，因着他的完美而努力逐渐向他靠近，但是到最后我毕竟还是没有办法追赶上他，莫叙在那时候就

想通了的事情，我却一直到过了千万年之后才终于知道，看来我是真的比不上他啊！"绝墬叹着气，懒洋

洋地站起来，作出准备要离开的姿势，却被圣一把揪住。
"你罗哩吧嗦说了一大堆结果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上，这样就想走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你是在

书里面呆了太久了，无聊到出来耍弄我一下也好？"
"重点？"绝墬偏过头看着他，笑容再一次在他的脸上绽放，"圣殿下你自己心里很清楚的不是吗？"
话音未落，趁着圣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一闪身从圣的手中逃脱，一如他来时一样，离开也是干脆而

利落，毫无半点痕迹。
"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呢！"圣喃喃自语着，"不过说到什么完美，没有任何瑕疵，这样活着的

确也是很累人的吧！"
尤其是在遇上了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时......
圣的手在不知不觉之间伸入了中衣的口袋中，指尖轻轻地刷过一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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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死亡之渊
在这个世界中，英雄并不是谁都能当得的。面对一个比自己要强大的敌手，要想成为英雄就要做好死亡

的心理准备，然而当你死了却又不称之为英雄而成为了烈士。所以既要取胜更要保住性命，才是成为所

谓英雄的必要条件。
但是，那些在圣的号召下第一批冲向海牙所在的"死亡之渊"先锋队，想成为英雄却偏偏没有意识到这一

点。
而在这一批人都还没有消息的情况下，圣就下令发动第二波的攻击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说我们还要等他们回来再进行下一轮的攻击？这样的话，对方恐怕早已经做好

充分的准备，只等着我们上门送死了！"
手中掌握着哈蒂瓦所有的兵力并且囚禁了所有有身份地位的贵族们，圣的决定就等于是一切，没有人有

力量说出反对的话。
圣眺望着远处行进中的队伍，右手再一次探向他口袋中的书，口中喃喃道："我们也应该要出发了吧。亚

菲斯特，你会一路陪着我的吧！"
一瞬间，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来了吗--
在黑暗不见五指之处，闪亮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隐隐发出危险的光芒。
遍地的尸首！圣到达"死亡之渊"所看到的就只是遍地的尸首，几乎堆满了整个"死亡之渊"，看不到尽头

，但是却没有一具尸首是有伤口的。
"啊！"圣的眼睛闪了闪，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个家伙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人啊！不过呢，对付这些没什

么法力的家伙来说，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了吧！"
"圣殿下，这里一片漆黑，我们要往哪里走啊？"
"漆黑？"圣讶异地朝说话的黑卫士投去一眼，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不过，"啊，对了，对于法力有

限的你们来说，的确是没有办法用藏在心中的眼睛来看到。这样的话，你们对我来说也实在是没有任何

的用处了，就照着原路返回吧！"
"啊？"为首的黑卫士惊讶地大叫了一声，"回去？这怎么可以呢？"
圣并不费心理会，只是自顾自地离开，等到黑卫士们有胆量移动他们的脚步时，他连背影都没有留一个

给他们，不过即使是还在近处好了，他们也根本就看不到。
这场战争，本来就是圣与海牙之间单独的战争。
圣循着"死亡之渊"唯一的一条路往前走着，也越来越感觉到有压力的存在，即使是能够凭借高强的法力

看到周围的事物好了，越是往里走就越觉得昏暗，逐渐地开始难以辨明事物了。但是如果再借助法力再

一次开启心之眼，还不知道能否成功而且耗费的法力必然也将更多，这样一来的话，要打败海牙就更困

难了。
可是就这样下去吗？他已经到了不得不借助手指的触感来判断方向的地步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就

会真的到了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步了，一旦在这个时候被对方抓住机会，他这一次不就是等于白来了吗？
一面考虑一面低头前进的圣大概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狼狈的经历，还真的可以说是一次不同寻常的旅行呢

！他自嘲地笑笑，难道说就因为这样一点挫折就要放弃了吗？自己也是那种没有决心的家伙吗？还是说

自己的决心也不过就是笑话而已？
当然不是！出发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都要继续走下去才行的。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也是为了整个哈蒂瓦的未来，更是为了亚菲斯特。
圣在强大的压力压迫之下还是愉快地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身躯，依照直觉的指示向右面走去，却在没有

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了传说中的背叛者海牙。
"终于到了啊！"苍老的声音在昏暗中幽幽飘荡着，接着，四周燃起了火光，藏在面具之下的男人正站在

他的面前。
"我一直一直都在等，等你的出现。"他阴森地发出"呵呵"的笑声，说，"我就在想，我感觉到的明明就是

一个法力高强的黑魔法师，怎么来的全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果然我的感觉还是没

有错的。"
圣没时间理会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冷冷地问："你就是海牙？"
"呵呵呵，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家伙，对自己的长辈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呢？"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迅猛地逼向圣，几乎是在刺中他的心口时，圣才惊险地避过，以瞬动术一跃而到了

海牙的身后。
"可以避过我这一招，怪不得有这个胆量来打扰我呢！"海牙也是惊了一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只是个

孩子的家伙居然有这么强的法力。
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毕竟是久经沙场了，很快就回过神来，又是一记攻击毫不留情地向

圣进发，仿佛是要在这一时之间就击败圣。
然而圣却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一级别的魔法师，虽然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在躲避进攻而没有主动发起攻击，

海牙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应该说来至少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见过这样实力的高手了。难道

说他就是那个绝墬所说的人？
海牙分心了！就在他回想绝墬对他所说的那些话时，分心了。
那只是在电光石火之间，但是对于圣来说就已经绝对足够了。如同自己的手脚一般掌控自如的魔力从他

的身体里宣泄出来，完全不同于其他的魔法师一般需要借助体内灵神的力量，这样的能力只有在自身的

能力已经盖过了灵神的力量的时候才能够完全发挥出来，但是对于圣这样年纪的魔法师来说，这一点是

不可能做得到的。
"真是让我惊讶啊！"海牙危险地躲过这一击，突然笑了起来，说，"还以为只不过是个黑魔法师，对于我

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看来实在是低估你这个小鬼了！"
这样的骄傲没有持续多久，他便在不可思议中接到了圣的下一击。
"运用身体本身来发出攻击那不是极度耗费体力的吗？在一招过后要出下一招必须要有一段时间恢复才行

，不是这样的吗？怎么这个家伙居然可以运用自如？"跌倒在地上的海牙心中还在纳闷着，虽然只不过是

被坏了面具却还是惊骇于他的能力。"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要打败这个家伙，不然的话就来不及

了......"
"咦，就这样死了吗？"圣讶异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海牙，连自己也对自己的力量感到不可思议，凑上前

去看看海牙，只见他的面具碎在了地上，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海牙并不如他所想的因为有了永生之术拥有年轻的面貌，而是个年长者，看他的样子至少已经到了长老

们的年纪，只是在他张开眼的那一刹那，圣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迷惑。
一恍惚，圣感觉自己的肩膀被击中，火辣辣的疼痛随着他的鲜血流露出来。自己怎么被击中了？海牙不

是已经败下来了吗？圣抬眼望去，只见到海牙正一脸狡猾地看着他。
"小鬼，你毕竟还是嫩了些，受伤了吗？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圣捂住受伤的肩膀向后退去，一面躲避海牙的攻击一面用黑魔法治疗所受的伤。他绝对不能就这样认输

，至少在牺牲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没有完成任务就回去。这样做的话连亚菲斯

特也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海牙的实力在他估计之上，从进入"死亡之渊"开始就感受到他给自己带来的压力，但是现在看来海牙还

是保留了自己的实力的，绝墬的告戒在这时涌现出来。
"圣，你记住在试图打败对方之前，你必须先感受到对方真正的实力。受伤并不是失败的证明，即使一直

在进攻都有可能是在对方的控制之下，这才是最可怕的。"
在绝墬传授他魔法的时候，他并没有教他新的东西，因为魔法这种东西并不是说懂得越多越好，而是需

要自身能力的积累，即使是很普通的魔法，在强大的法力支持之下也能够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真正

有用的魔法其实也只不过是战斗之术、瞬动之术、辽愈之术以及所谓的永生之术，其他的不过是在追求

些花样而已。怎么样把这些魔法运用得炉火纯青才是最强的魔法师所追求的，绝墬传授给他最重要的也

就是运用的方法。
圣没有再躲避，而是试图去抵挡海牙的攻击，虽然看起来只不过是处在被动的地位，但是在抵挡的同时

他的身体也自然日然地做出了相应的准备，只要一找到海牙的缺陷之处便可以一举成功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