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你……”深褐色的眸子中挂满了晶莹,呆呆地望着眼前口出中伤他的人,听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细长而尖利的毒针扎入心口,缓缓抽出,覆又给于致命一击。他从没有想过,再次见他,会是如此这般场景!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爵次的亲人而放弃天都的苦闷,没有人了解他是怎样被迫当上爵次从文使,没有人明白他为了那句“我等你回来”而苦苦支撑到今天,没有知道他听闻他消失的时候内心急切是怎样马不停蹄赶来寻他!
可如今,当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就站在他的面前时,他却对他说出那样一番话,蕴卿再也忍不住,轻轻转身,让泪水全数叮咚入溪,这是怎样痛彻心扉的伤悲,却只在飞溅起几片水花之后,如数蒸发消散。
一个转身,却要承受如此的伤痛。
“你什么?既然无话可说,你又寻我为何!”是他的幻觉的?怎么方才他的转身,甩下一颗泪珠?跃于清凉的溪水之中,消失不见?他心里有他,是不是?亓官昭追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他该怎么说?他真的是个标准的笨蛋,在需要他解释的时候,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心口慢慢锁紧,秀气的眉蹙在一起,苍白的唇因悲愤而颤抖,在转身之后,只留给亓官昭一个柔美若仙的背影,若睡莲般于水中淡淡飘摇。
原来在他心中,他只是个男妓,随便任何人都可以在他身上一逞兽欲;或者只是个被他用来发泄和羞辱的工具玩物,一夜过后,各不相干;或者是可以和任何男人上床的淫荡断袖男子;又或者是为了爵次的荣华富贵而背叛天都的势利小人……
那么,他还有什么好说,即便他已经开始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不去想念,可他,却结结实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无话可说了?怎么,是凌子归待你太过温柔,不习惯我这般粗鲁了吗?!”望着他孱弱纤瘦的背影,他的心也一阵阵纠结,可他受过的那些屈辱和从不服输的性格一直将他推上一个又一个愤怒的巅峰!叫他激动的紧握双拳,无法自控。
“够了!亓官!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子归待我恩重如山,你不能如此亵渎他!”凌子归一直对他有礼有节,温柔有加,为他寻得亲人,赐他府邸官职,他只有感恩的份儿,怎么能允许亓官昭对他的恩人如此不敬!
“子归?好一个子归!如此亲昵,想必关系匪浅了吧?”亓官昭双臂环胸,讥讽一笑,叱了口气,心中忿结难消,果然他们之间是发生了些什么的?他都没有如此亲昵地唤过自己,居然在他面前唤那个该死的爵次王,子归!一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把蕴卿这个该死的家伙给吞了!
“你!你莫侮辱我君王,我是爵次人,自是效忠爵次帝王!”蕴卿紧紧攥紧了遮蔽在体前的衣物,被亓官昭的言语激怒,愤愤转身,直视向岸上双臂环胸的亓官昭。
“侮辱?你可知什么是侮辱?!”盯着转身而望的蕴卿,白嫩洁净的脸上赫然两道泪痕,叫人读来无尽心疼,他本该是他的!怎么此时,他的心里,却只有他的君王,若说耻辱,是他用尽一切却赌来一个空空!
心中气节的亓官昭一个转身,帝都有难,他来不及再耗时半分,现下离去,不再见到那张让他心神荡漾的面容,是最好的选择……
第拾玖卷:虐恋情深
“侮辱?你可知什么是侮辱?!”盯着转身而望的蕴卿,白嫩洁净的脸上赫然两道泪痕,叫人读来无尽心疼,他本该是他的!怎么此时,他的心里,却只有他的君王,若说耻辱,是他用尽一切却赌来一个空空!
心中气节的亓官昭一个转身,帝都有难,他来不及再耗时半分,现下离去,不再见到那张让他心神荡漾的面容,是最好的选择……
“你要去哪里!”蕴卿上前一步,溪水滑过他的腿间,匆匆流逝,他历经千辛方寻到他,怎能看他就这样一个转身离去?
莫不是,流水确无情,落花独有意……
“我去哪里,与你无关!”既然选择不再见他,就铁下心肠。亓官昭没有回头,只是定定立在奇花异草之间,孤单的背影让蕴卿心疼。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无论是战场杀敌,还是日常起居,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向来阴沉着那张俊俏邪佞的面容,所有人都只道他冷血无情,嗜血成性。没有人敢靠近,没有人对他温柔,没有人,真的把他放在心里呵护,可他们又有谁知道,这样一张铁面阴险的将军脸背后,藏着多少伤口和忧愁?
“带我一起!”蕴卿扯了纯白色的长衫搭在身上,在溪水簌簌中挪动着双腿,想要追上已经转身的亓官昭。他不要再看到那样孤单彷徨的背影和坚强背后隐匿的脆弱独孤。
其实他们一样,不过都是些可怜的人,孤身一人,行走于尘世间,惺惺相惜就好,却怎么,到今日遍体鳞伤。
“够了!别跟着我!”亓官昭忽地转身,自腰间倏地抽出那条阴蛇鞭,暗暗丈量,精准地直击向蕴卿身前的水面。
灵巧的鞭子仿若腾空而起游走的长蛇,倏地窜出,然而令他决计没有想到的是,蕴卿并没有停下前行的步子,而他,却已无法将甩出的这一鞭收回!
手起鞭落之时,阴冷的鞭尾犹如坚韧锋利的刀刃,在他绝美凝脂雪白细腻的脸颊上冰冷的划出一道口子,鲜红顿时自洁白如雪的肌肤之中慢慢浸出,与他满脸的苍白形成鲜明诡异的对比。这让亓官昭的心突然紧紧纠结在一起,身子前倾,紧张的神色跃然脸上,仿佛这一鞭甩在他的心上,随之皮开肉绽。
水中的人儿也惊觉到脸颊突如其来的疼痛和血腥,却并不惊讶于亓官甩出的这一鞭,淡淡定定望着远处的他,他是在拒绝吗?怎么他的心,要比脸旁的灼热更加悲伤,心仿佛渐渐沉入最深的海底,再也无法呼吸。
一道血红,伤了他的脸,却彻底摧毁了他的心。可是他不怪他,这一鞭有多凌厉,他的心就有多痛苦,那么就让他,分担他的忧愁。
清泠的水面在经受了亓官昭凌厉的一鞭之后已飞溅起串串水珠,白花花晶莹一片。怎么他已经决定离开,他却突然说要跟着他!乱了他的心神!毁了他好不容易痛下的决心!他恨他!总是能轻而易举改变他铁定的决心!
亓官昭虽满是心疼,紧紧攥着握鞭的拳头,却垂头猛地又甩起一鞭,不愿再看那洁白如玉的面庞之上,他留下的那一抹令人心颤的血红。这一鞭精准地甩在蕴卿身旁的溪水之上,确保鞭子不会再伤及蕴卿分毫。他不能心软!定要让他知难而退!既然没有结果!又何苦到两败俱伤!蕴卿,你为何,不懂我!
朝阙有难,我此去帝都定是凶多吉少!你若同去,我难保你万无一失!可这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是禁断的不舍,就是情爱的纠葛!亓官昭紧握蛇鞭,一波接一波甩出,落在蕴卿四周的水面上,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水花,伴随着他一声声的怒吼,“你别过来!停下!”
亓官,就算你说了那些伤我的话,就算你的鞭将我的心甩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我还是不能放你一人而去!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水花乱溅,阴蛇鞭绝非等闲兵器,原本平静的溪面上顿生腾腾水雾,折射出一道绚丽醉人的彩虹,蕴卿身至其中,云雾缭绕,仿若仙境之中,飘然仙子,他的脸上不见一丝畏惧,带着坚定和淡淡的忧伤,透明的水珠挂在他性感透薄的唇上,可曾听到他唇语的哀伤?
自鞭上传来凌厉的内力,将飞溅的水珠也化为伤人的利器,一滴滴划过蕴卿的身体,如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银针痛扎在他的肌肤,深褐色的眸子中折射出不屈的神采,紧抿的唇诉说着顽强,疼痛让他难以支撑身体,激荡波澜的水中让他难以站稳,一次又一次摔倒在迷乱的水花之中,而他却来不及去考虑周身的疼痛,凌然地自湿滑的水中缓缓地爬起,再次承受一轮激烈过一轮的水袭,艰难地一步步行进,哪怕只有一点,只要在接近。
树叶许是被蛇鞭凌厉的气势惊到,簌簌飘落,似是树木的哀鸣,洋洋洒洒落了一地,也飘满了水面。
他居然说出这样让他动心的话!可他该信吗?这是又一个让他心动的圈套吗?他已经被伤害过,被背叛过,还能相信眼前这个狐媚妖娆魅惑众生的男子吗?
“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不配!”不!他不能!他只能咬牙言与心违!他不要再次接受这种痛彻心扉的伤害!也不要他同他一起度过未知的险难!哪怕他与凌子归呆在一起安度余生!只要他平安就好!他已经别无他求!
“你当我什么都好!我只要跟着你!”犹如银针一般的水花密密麻麻打在他孱弱的身躯之上,再次摔倒在湿滑的溪中,身上细细的淤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所承受的疼痛,纤细白嫩的双腿已被犹如利刃的水花划上一道道血痕,微微颤抖。紧咬着透薄的下唇,他摇摇欲坠地站起,立在浅浅的溪水之中,缓缓挪动仿若千斤重的步子,水花乱飞之中,他的神情却满是淡然,仿佛加诸于他身上的苦痛并不存在,深褐色的发柔柔地散在水中,顺着溪水的流动而纷飞。
是啊!这是他该接受的惩罚!他让他受了那么多苦,却不肯给他煎熬的心一个确定的回答,时至今日,他才知道,他需要他,那么,他愿意跟着他!上天,你看好了,我蕴卿,给出的,是怎样一个回答!哪怕他只当他是个男妓,是个玩物,怎样都好,只要能跟着他,他会将心底已经滋生的情愫沉入心海深处,直到有一天带入棺木,不去扰乱他已平静冰冷的心。
他咬紧牙关地坚持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在飞溅的水花之中凄厉而绝美,无数的利刃加诸于他身上的苦痛在一个坚定的信念面前全部不堪一击,血红和冰凉搀杂在一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倒下,他不认输!只要在他身边就好!哪怕死在他的身边,在万劫不复的黑暗到来之前,能汲取他怀中的一丝温暖,无赖也好,任性也罢,这就是他的坚持,唯一紧握不愿放手的坚持!
手中的鞭子发了狂似的一波接一波抽去,每一轮都激起更多的水花。他以为这样的架势足可以恐吓到柔弱娇小的他,却不想他不逃不躲,白嫩脸颊上的血红不断渗出,坚定的神情叫他心慌,每望一眼,心就莫名地淌出一滴血,直至干涸。
亓官昭的手心浸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细汗,颤抖的双手再也发不出任何力甩出沉重的蛇鞭,不舍、心痛、自责,在鞭停的瞬间侵占了他的大脑,他该是怎样的喜欢他,却如今这样伤害他!
他就这样呆立着,神色恍惚,仿若一梦,水中的人儿缓缓爬上岸边,浑身滴着水珠立在那里,透薄的白袍湿漉漉的,紧紧贴在身上,隐隐透出他绝美的玉体,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与胸前醉人的小小突起,大块的布料已经被凌厉的水滴给打得残破不堪,半遮半掩,衣不蔽体,隐约露出大半个胸膛,洁白如玉,粉嫩含羞,如雪的肌肤之上不少被水滴刺破的伤口,不断隐隐渗出鲜红的血珠,刺目迷离。
深褐色的发湿漉漉地垂着,发梢滴着水珠,凌乱而绝美,温柔得却仿佛要滴出水来的深褐色眸子闪着执意隐匿的泪光,流露出痛苦而坚定的神情,紧紧的咬住淡薄的红唇,妖魅惑人中带着无法掩饰的不屈和刚强,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沾了水滴微微忽颤闪烁光泽,无暇的脸庞一条血口大大咧咧地展示着他所承受的一切。就算加诸于身体之上的,是苦痛,是折磨,是难以言喻,他也心甘情愿。
那一刻,轰然万籁俱静,风柔柔拂过,卷下一片片树叶,在芬芳清香中飞舞飘摇,平静下来的小溪还未安静片刻,又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叮咚,出现一圈一圈的涟漪,悄然无声的荡漾开去。
雨滴悄悄滑落人间,一丝一丝沁入大地,渐渐加重噼里啪啦的力道,打在呆立着二人的身上,是苍天的动容,还是雨水的不舍……
深相忆,莫相忆,相忆情难极。
金盘珠露滴,两岸香叶寂。
风摇碧水清,今夕为何夕……
第贰拾卷:雨醉情迷
细雨如丝,悄无声息。
只如隐约之中隔上的一层纱帐,朦胧梦幻,若有若无。
雨轻柔地落在蕴卿的身上,与他渐渐融为一体,湿润的水珠自他的脸颊滑下,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亓官……唔……”他语未出口,他已上前将他打横抱起,向荡漾着无数圈圈涟漪的溪中走去。
他性感的唇覆上他透薄的菱唇,吐纳他的气息,将他的话语如数吞入口中。灵巧的舌带着火热的欲望穿梭游走于那仍然略显青涩的樱口之中,他并没有拒绝,却仍不懂如何迎合,只微微张着檀口,任凭他深入的索取探求。有力的臂膀紧紧将他圈在怀中,温热的大掌不停游走于他冰凉敏感的身体,不断寻找新的挑逗与刺激,在沁凉的溪水之中,燃起情欲的旺火。
“你寻我,莫不是放不下这情欲?”亓官昭语出轻蔑,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他同他一起回到帝都,朝阙有难,帝都惊变,凶多吉少,他只有言不由衷,伤他至深,方能激他离去。
话音未落,不等他的回答,他已一口含住他温润光滑的耳垂,肆意吮吸舔舐,灵巧的欲望之舌深深浅浅地探入他的耳,他每一次轻松的进攻都激起怀中人儿本能的反应,不断微颤,口中无可抑制地溢出嘤咛。
蕴卿本想反抗,千里寻他怎会是为了这荒唐的情欲!可他的身体早已全数被亓官昭控制,反抗不得,挣扎不得,只消轻轻向他的耳中呼出热气,就已经惊得他全身颤抖,“唔……我……不是……”难道在他的心中,他真的就是这样淫荡奸媚放纵肉欲的人吗?为何他的心,在一滴滴地渗出血。
亓官昭抬起深埋在他耳间的头,有型的唇角上扬,顿时将心疼和爱恋隐匿得无影无踪,阴险和轻蔑跃然脸上,“无需否认,你的身体已诚实做出反应,只是个吻,就叫你如此销魂了?可见你有多放荡!”亓官昭剑眉紧缩,眼神无光,口出每一个字都似一把利刃,狠狠深深扎入他的心底。
他在他颈间落下无数个细碎的吻,随之将他置于低浅的溪水之中,纤长的手指滑入他柔美的发间,紧紧攥着他的发,发梢轻柔,于水中轻舞,望着他方才紧咬过渗出血丝的薄唇,他再也忍不住,展开了又一轮吸咬的攻势。
“唔……不……不要!我来找你不是为这个!”为什么他不明白呢?他千里寻他,只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心底,原来他早已驻进!可他这个强盗!不仅硬欺了他的身子,还在他毫无防备之下轻而易举偷走了他的心!
蕴卿的眸子微眯,细碎的雨丝从他精致绝美的面庞滑下,点缀他光洁如丝的肌肤,亓官的每一次碰触都让他心底荡起涟漪,故作镇定已是一种奢望,要他如何拒绝喜爱的人如此挑逗?可他这个笨蛋,居然不懂他的心!
“不是?那这是什么?”亓官听到他的否认,突然狠狠在他洁白如玉的颈间咬下一口,留下清晰微红的齿痕,听到他随之而来的呻吟,宣誓他是他的所有,同时空出一手,登时覆上身下人儿的下身,坚挺的膨胀已然在他几招挑逗之下现出原形,他则调笑着欣赏他羞愧难当扭捏不安的模样。
“啊!不要!”娇羞绝美的容颜之上悄然泛上两片红晕,如夏日的池塘中掩面含羞的睡莲,淡雅纯洁,却又激起人无限的遐想和欲望,让人止不住想要疯狂地将那莲花一片片拨开,以探究竟。下身突如其来的抓握让他惊声而出,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他莫不是要在溪水之中向他求欢?如此羞愧难当的事要他如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