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身与下半生 第二部————wanrenmicoc万小迷

      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怕鬼呢。
      以前忙著工作，大同没时间也没有钱看电影，偶尔别人送两张招待券，也大都是不怎麽热门的文艺片。於是他竟一直没发现自己有这个弱点。准备进去时还暗下决心要安抚看起来很胆小的雷谦，可一进入他就发现不妙了，一道道在身边飘来飘去的白影、青目獠牙的僵尸、嘴角滴血的幽魂……都把他吓得寒毛直竖，胆战心惊，待到那据说是日本恐怖片的成名之作，世界知名的贞子爬出来时，大同彻底的支撑不住了，白眼一翻险些昏倒，吓得雷谦和米速手忙脚乱的把他扶出来。

      现在二人再次进到鬼屋去探险，说什麽也不肯再去的大同就被安置在这里，吃著冰淇淋等他们回来。
      正在大同抚著胸口东张西望时，一个中年日本男人走了过来，叽里呱啦的对他说了一堆日本话。
      “SORRY──”根本听不懂他说什麽的大同操著他太流利的英语说：“I AM CHINESE……”
      本以为没事了，可那日本人又冒出了一堆英语。大同的英语本就不怎麽好，再加上日本发音的独特腔调，使他一句也听不懂。
      “呵呵……”干笑两声，大同摆摆手想离开，可那中年人抓住他的手臂不放，还一直讲个不停。无奈之下大同哀号连连：“大叔──你说什麽我根本听不懂啦，我说什麽你也不懂──你就别缠著我啦──”

      回应大同的又是一窜不知国籍的话，中年人无论他怎麽讲也不肯放手。
      这时过来一位二十几岁似乎是中国留学生模样的女孩，帮两人做起了翻译。
      原来那位大叔是日本知名艺能公司的星探，看中了大同的长相和身高，想签下他做专属MODLE。大同本想拒绝，但中年男人很诚恳的拜托他考虑几天，递上名片後又说了一堆才匆匆离去。而女孩也告诉大同那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捧红了一大批演员和模特。最後她离去时，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含情脉脉的说有事可以找她帮忙。

      “突然变得受欢迎了啊……”女孩明显示好的举动让大同很费解，艺能公司的看中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但出於某种考量，还是收起了名片和电话。其实他出色的外在条件无论在那里都是众人目光追逐的重点，只是平日里老是灰头土脸的才遮掩了光芒。

      不久後雷谦和米速就脸色铁青的从鬼屋蹭了出来，自己明明是一副深受惊吓的样子，却又互相取笑对方是胆小鬼。
      连忙扶住步伐不稳的两人，大同暂时把这段小插曲抛到脑後。
      不到一个礼拜，雷谦领著两人玩遍了东京大大小小的游乐场所。虽然老是被时尚的日本人当成土包子很让人沮丧，但好在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於是小小的不完美也是可以忽略的。不过最让雷公子兴奋的，还是夜幕降临後在那个狭窄的小屋……

      “啊啊啊──雷谦──”躺在矮桌上，被雷谦正面贯穿的米速发出一连窜破碎的嘶吼,迸射出精液的同时愤恨的在他背上留下几道指痕。
      “啊──”一个大力抽送，随後达到高潮，不断喘息著的雷谦心满意足的抽出沾满白浊液体的肉刃，低头看著自己沾上米速的精液的腹部，邪邪的笑起来。“每天做你还射得那麽稠，真是精力充沛啊──”

      “滚开！”吃力的抬起腿踹开这条淫虫，米速忿忿是擦著自己不断淌出热液是私处。
      “呵呵！”米速越生气雷公子笑得越开心，蹭到躺在榻榻米上的大同身旁，雷公子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他还挂著白液的嘴角，暧昧的问：“亲爱的，你……我喂饱你了吗？”

      四肢大开仰视天花板的大同浑身赤裸，脸上、腹部以及大腿根部沾上的精液比起两人有过之无不及，软软垂在黑色丛林里的硕大肉棒红润光滑，一副饱承恩泽的模样。
      “嗯……”眨眨还有些迷茫的眼，大同费力的支起身体，不明所以的问：“小谦，你饿了吗？”
      “喂──”轻佻的戳了戳大同暂处休眠状态的肉棒，雷公子露出不满的神情，但马上又坏坏的笑起来：“其实还挺饱的，但你要是强烈要求呢，我还是吃得下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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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谦……”终於回过神来的大同露出害羞的神情，抓起一旁的衣服慌乱的往身上套。
      “不要穿啦，马上就睡了──”
      “睡什麽睡，才八点多！”从矮桌上蹭下来，纵欲过度造成从腿打颤的米速扬起手在雷谦的後脑上重重一掌。“还没吃晚饭呢，饿死啦！”
      “哇──很痛哎！”捂著後脑勺，雷公子眼泪差点掉下来：“你怎麽这麽暴力啊──整天就想著吃！”
      抱怨归抱怨，雷谦还是打电话叫了外卖，是大同最爱吃的牛排。
      “过两天我们就回国了。”穿著衣服，米速故做轻松的说：“终於可以逃离你的魔掌了！”
      “哦……”笑意盎然的脸在一瞬间垮了下来，低著头雷公子默不做声。
      “小谦……”揉著他柔软的发丝，大同目光踌躇不定的在两人之间飘来荡去。
      别走，留下来陪我！要是以前雷谦一定会抱住他们说这种任性话，但现在的他只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淡淡的说：“嗯……机票什麽的都订好了，是不是？要不要带些特产回去……”

      “我不想走了。”打断雷谦的自言自语，大同闷闷的说。
      “明天我带你们去买些……”睁大双眼，雷公子收住了滔滔不决的口。“大同，你说什麽？！”
      “哎呦!”同样受惊吓的还有米速，正在拉裤链的他更是夹到了私处。惨叫一声捂著跨下，浑身冒冷汗的说：“大同，别开这种玩笑啦，害我──”
      “我……我是认真的！”凝视著米速的眼睛，大同语速缓慢但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回国也许和在日本没有什麽区别，而且我觉得东京的就业机会要比家里多……我在这儿，也许能闯出片新天地也不一定啊，更何况，我也舍不得小谦。”

      “大同──”扑进恋人怀里，雷公子喜悦的心情用言语无法表达：“我好爱你，我爱死你了──”
      “你舍不得他，那就舍得我吗？”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米速迅速跃过矮桌跪坐在两人面前。“你怎麽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米速！”抓住他的胳膊，雷公子满怀希望的说：“你也留下来嘛！我可以给你们办签证，这都没问题──”
      “问题大了！如果我们俩都留在日本陪你，那和我们三人都在国内有什麽区别？！你给我们办签证？你凭什麽给我们办，你还不是要依靠你家人？他们会同意吗？”
      “其实……签证，我想如果他们没骗我的话，就没问题……”鼓起勇气，大同像两人讲述了昨天的际遇：“在迪斯尼的时候……”
      静静听大同说完，米速低下头，使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这麽说，你想留在日本，做模特，做明星喽？”
      “没有，我还没想那麽远，我只是觉得，在日本，我应该也是可以生存的……”伸手想握米速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那我怎麽办？你要我一个人回国吗？还是要我抛下父亲，在这里，等著你这个大明星和他这个公子哥养！？”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打断大同的话，米速抬起头来狠狠瞪著两人：“突然就不想走了，是不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来日本也是计划好的？在国内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你看出来了？我是不对劲！”做著深呼吸，大同努力压抑被米速言语中的攻击和猜疑引起的怒火。“我不想回国，我回去做什麽？我不想做一辈子的建筑工！我不想永远做苦力！我不想在买罐头的时候想吃好一点的都要你们付钱！我也是个男人，我不想那麽没出息──像个女人一样依赖你们！”一口气说完，虽尚未感觉到轻松，但总算吐出压抑已久的心中大石，顿时感觉顺畅些。

      听完大同内心的独白，两人面面相觑，无法回应。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一定是送外卖的来了──”跳起来去开门，雷公子还真感谢送外卖的会挑时间。打开门刚要付钱，看到立在门口那婀娜的身影，小小的吃了一惊。“大姐，你来做什麽？”

      “小谦，你最近怎麽都没去补习班？”推开雷谦，年近四十却美丽依旧的雷家大姐雷敏一边进门一边训斥：“是你自己说要靠自己的实力读大学的，现在却放松学习，你到底想怎麽──”罗嗦著话语的她却在看到米速的瞬间禁声，更是像见到鬼一样瞪大双眼。

      赤裸著上身坐在榻榻米上的米速听见是雷谦的姐姐到来，慌忙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待他抬起头看清楚呆立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美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从牙缝挤出声音。“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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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临後东京灯火绚烂，在这个矮旧的老式住宅里也能感受到外面街道的热闹非凡。
      雷谦和大同并肩坐在门槛上，捧著便当吃著牛排。
      “没有那家餐厅的好吃呢……”把牛排当成牛肉干般啃光，舔了舔油腻的手指，雷谦对大同露齿一笑。
      “小谦……”食不知味的吃著牛排，大同为他的好心情感到诧异：“你不担心吗？米醋和你姐在里面讲些什麽，你们居然是……”
      “是亲戚嘛！”托起腮，雷谦露出可爱的表情。“说起来，我是他的小舅舅呢。哈哈，这下我可以制住他了，我是他的长辈哦！”
      “可是，这样不就是、就是……”
      “乱伦！”毫不在意的说出大同无法启齿的字眼，雷公子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们又生不出孩子，有什麽关系嘛！不过，米速对大姐的态度好奇怪哦，一点也没有母子重逢的喜悦。”

      “米醋对他妈妈有很深的怨恨。”将便当盒扔到垃圾筒里，大同靠在走廊的窗户下。“你不知道他爸爸前几年有多颓废，米醋认为这全是他妈妈造成的，因为她抛弃了他爸爸……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她不是跟有钱人走了吗？怎麽会……”

      “我也不太清楚啦。我和我大姐年龄差二十岁呢，感情不是很近啦。而且我六岁前……”干咳一下，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雷谦避重就轻的说：“她好象是有一次失败的婚姻，但她六年前就来日本了，家里人也很少提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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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有钱人跑了吗？怎么成了雷家的大小姐？！”握紧拳，米速面对六年不见的母亲，内心复杂的情绪不断翻腾。原以为一辈子不会再见到她，可两人却突然在异乡重逢，她还以雷谦姐姐的身份出现。再加上之前大同突如其来的宣言，这一连窜的刺激，简直让米速快疯掉。

      “我跟有钱人跑了？是你爸爸这么告诉你的吗？”垂下头遮住眼底的忧伤，雷敏对一切也措手不及。六年中米速的相貌有了很大改变，乍一见只惊觉他长得好像米凤轩，完全没有想到这是自己的儿子。要不是米速开口唤她，她还真不敢贸然相认。自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得，这让她万分惭愧。

      “我有眼睛，我会看！”母亲踏上豪华名车的画面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前几年还会在午夜惊醒，皆因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只是回到富有的家中罢了……”
      “无论如何你也是抛弃了贫穷的爸爸！”你这个虚荣的贪图富贵的女人！想到女人毕竟生了自己，还疼了自己十三年，米速忿忿的咽下后半句话。
      凝视自己的儿子，毕竟血浓于水，雷敏很快就找回了做母亲的感觉。只是对于米凤轩，她并不觉得有丝毫愧疚。“离开你─们，是情非得已。但是，你爸爸他……他并不那么需要我，只是对你实在很不公平。这些年我一直很想念你，小速，难道你都不想妈妈吗？”

      想？怎能不想，无论是怨是恨，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一想到父亲的深情无悔，米速就难以抑制心头对女人的愤怒。“爸爸不需要你？他怎么会不需要你？你没看见他那醉生梦死的样子──你让他六年里过得浑浑噩噩，你几乎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