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earthbound 该隐

　　"你根本代替不了若绪，我们要的是真正的若绪，你已经没利用价值了......"戒说。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方维音脸色苍白地说。
　　"你走吧！我们已经没用需要你了......"
　　"那silver呢？"
　　"解散了！"方维音看得出戒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方维音忍住眼泪，看到戒那嫌弃的眼神，他心都痛了......
　　良久良久......"那你呢？"
　　"我......"
　　"维音......维音......你醒醒......"
　　方维音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他一脸是汗是泪地睁开眼睛，看到睡在他身旁的戒一脸忧心地看着他，然后替他把汗水跟泪水轻轻地抹去。
　　"怎么了？你发恶梦吗？"戒柔声地说。
　　方维音却二话不说，把他紧紧抱着。
　　"戒......"他把戒抱着的同时也哭了。"戒......"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你是在担心那个演出会的事对不对？"
　　"我刚才梦到演唱会的事被我搞垮了......我......"
　　戒柔柔地拍拍他的背，然后低头亲了他一下，让他心里安稳一点。
　　"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其实事情并没有像你想得那么严重，只是个小小的演出而已。"
　　"我知道......"
　　"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应付不来的话，我们就把那个演出推掉就算了，我不想那个演出令你觉得很辛苦的感觉......"
　　"不要！"方维音用力摇头。
　　"没错，有这个机会当然好，但如果这样的成功是用你的身跟心来交换的话，我宁可放弃！"戒注视着他，很坚定地说。
　　"不要不要不要！"方维音还是拒绝。"推掉这个节目的话，silver就走不出这一步的了！"
　　戒看在心里，他没有响应，只是重新躺了下来，然后跟他说："好了，现在什么都别想，只想睡觉！"
　　"戒，你不会跟罗先生说把它拒绝吧......"
　　"你再想的话，我就做一些让你不去想的事情了！"他的手故意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游走。
　　"晚安了！"方维音立即把脸埋在戒的怀中，沉沉睡去。
　　戒看着方维音的睡脸，不安心地皱起眉头，他跟若绪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太会给自己压力，太会要求完美，他每一道的神经也是这么的脆弱，不堪一击，却又非常好胜不认输，用自己的脸去磨方维音的睡脸，不知道用什么才可以令他有信心，如果是以前换成若绪的话，也许他只会本着做完再算，也许...找若绪去看他们的演出......不知道可不可以给到他信心呢？
　　拿着大包小包的走到一栋没有电梯的公寓楼梯的最顶一层，戒腾出空出来的手来按门铃，按了几下，有人走来开门了。
　　"戒，你又来了？"来者的人半边的脸都像被火烧过一样，有着令人吓倒的伤痕，即使现在他是微笑着看着戒，也不能令那一张脸看起来能柔和一点，而眼前人长得跟方维音一模一样的，就是在意外中幸存但却被毁容了的方若绪，不只半边脸被严重烧伤，连手跟身体上，也有一些难以被磨灭的伤痕。
　　"对，你的食物跟东西也用得差不多，是时候替你加点新的了！"戒走进这个简朴而面积也不少的房子内，然后脱下外套，在厨房把东西放下来。
　　"这几天天气愈来愈冷了，你穿的衣服还这么少？"若绪把室内的暖气软这一点，好让戒能暖和一些。
　　"还好，最近我们都只在录音室跟家里来回，所以也没大碍！"戒回头看着眼前人。"你有听医生说乖乖地吃药吗？"
　　"嗯！有！"若绪点点头说。
　　"要记住吃，不然的话你的伤口现在很容易发炎的，你知道吗？"
　　"知道了！"
　　"下次去看医生是什么时候？"
　　"下星期一！"若绪知道戒又想说要陪他去，他已抢先说："你不用来陪我了，我自己会去！"
　　"可是......"
　　"我会小心的了，你知道我不会乱跑的！"若绪拍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戒的肩，叫他放心。
　　"你有听罗先生说过圣诞节的事吗？"戒所以改变话题说。
　　"嗯？什么事？"
　　"我们会在GTV电视台的圣诞节演出中占一席位！"戒说。
　　若绪的眼睛立即瞪得大大说："真的吗？silver真的可以上那个圣诞节的节目？可以得到那演出的机会，就等于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了！"
　　"嗯！"他点点头。
　　"很惊讶，哥哥把silver的成绩做得如此出色，实在不敢相信！"若绪高兴地说。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你知道维音他的性格，他给自己太大压力，又怕自己做不来，可是又不愿放弃认输，怕这样会把silver弄垮，结果这几天他睡得不好又愈来愈憔悴！"戒忧心地说。
　　"嗯......他从小就是如此，也许是因为我太懦弱！"若绪苦笑。
　　"不，你一点也不懦弱！"
　　"小时候我很怕事，哥哥总会在我被其它人欺负时来帮我解围，他也很怕，身体都在抖了，可是他还是很凶地把那些小朋友赶走！"
　　"那其它人一定很容易认得出你们，一个一定常哭，一个一定常骂人！"戒在开放式厨房中煮着咖啡，香味四溢出整个房间，难怪他现在常常都骂自己，真凶！
　　"所以我现在没勇气去告诉他我还活着！"若绪坐在沙发上说。"即使见到他为我这么痛苦，我还是没勇气走出来......"
　　"若绪，你现在的情况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得来，更何况现在你只是活下去就已经需要非常大的勇气了！"
　　"哥哥从没在人前表演过，即使他的小提琴拉得这么好，也有人找过他演出，他也因为太害羞而没有答应。"
　　"小提琴？"被若绪这样一说，戒好象得到什么灵感似的。"对了，叫他唱歌可能是有点难，但叫他先演奏一段小提琴，再唱歌的话，信心可能会多一点！"
　　"嗯！没错！你这么厉害，你一定可以在圣诞节之前创作出一首以小提琴为主的歌曲的！"若绪想了一想，也认同地点点头。
　　"若绪，你不是有个梦想，你的曲由维音来演奏吗？"
　　"嗯！如何？"
　　"这一首圣诞曲，由你来作曲，好吗？"
　　"你......你说真的？"若绪高兴得像小孩子得到糖果一样，脸都红了。
　　"当然！"戒说。
　　"我会的，我会努力写出最好的曲的！"若绪兴奋得连连点头。
　　"还有若绪，我有一个想法！"把煮好的咖啡拿到若绪手中，而自己也拿了一杯，然后舒适地坐在若绪旁边。
　　"嗯？"若绪喝一口咖啡，好烫，而且有点苦，他连忙放下咖啡杯。
　　"我想你去看我们的演出！"
　　若绪的手立即抖了一下，咖啡差点因放不稳而掉到纯白的地毯上。
　　"小心！"戒也实时伸手相助。"我没有叫你跟时绪见面，我只是想你去看而已！"
　　"看又如何？哥哥也不知道我在看......"
　　"上一次我不是在维音有病时带过你去看他吗？他感觉得到的，你别当他是小孩子。"
　　若绪转头看着戒，一脸为难，他何尝不想去见见方维音，可是现在他这样子......说真的，他很自卑，从电视中从广告中看到自己的哥哥，所散发出来的迷人与俊美，是他以前从来没发现过的，虽然，现在他自己的梦想不能由自己去完成，但由哥哥亲手去完成他，他依旧觉得满足，但要他以现在这丑陋的样子去见他，他怎样也做不到。
　　"我明白你的难处，你考虑一下好吗？"戒说。
　　"嗯！我会考虑的！"若绪点点头。
　　"对了，上次我跟你说去做皮肤手术那件事......"
　　"戒，这些手术一点也不便宜，你别为我做太多事，你知道我给不到你任何回报的。"
　　"若绪，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回报，好吗？我想你回复信心......"
　　"然后去拿回哥哥现在的一切吗？"
　　"这些事，等你成功做完手术再说吧，你想太多了！"戒像对小孩子一样抚摸他的头发。
　　"戒！"若绪把戒的手拉下来，然后伸手去抚摸他的眼睛。"如果我去做手术，你这双眼睛是否愿意只看着我一人？"
　　"你以为我会只在乎你的外表？"
　　"回答我！"若绪坚决地问，令戒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若绪却又突然笑起来，"我说笑的，你不用回答，其实你不说我都感觉到，我说过你不用响应我的感情，你跟我哥哥已经在一起了吗？"
　　戒一脸奇怪，似乎在问若绪为何知道？
　　"这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若绪笑道。
　　戒的脸色很难看，他只能说："对不起！"
　　若绪低下头，挤出比哭更难看的笑容说："我明白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放弃你，真的......我并没有放弃你......也并没意思伤害你......"戒把若绪拥进怀中，他伤害了两个人的心，他一个人伤害了两个人的心跟感情......
　　"我知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若绪极力地忍着哭，他要笑，他想笑，他只可以笑，总而言之，他不能哭。"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已经很足够了，我不会放弃的，我答应你！"
　　戒放开他，说："选择了维音，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你，这是我的信念！"
　　若绪用力地点点头，示意他明白。
　　"时候不早了，你得回去了，今天晚上不是要录音吗？再不走来不及了！"
　　"你真的没事？要不要我留下陪你？"
　　"你留下来，谁代替你？"若绪把戒拉起来，"快走吧！咖啡杯等我收拾！"
　　"那我先走了！记着有事给我电话！"戒走到门口又把门挡着说："记着考虑一下我所说的事！"
　　"嗯！"匆匆把戒送出了家门后，若绪再也忍不住靠着大门静默着......终于......终于连感情也由自己的另一半代替了......所以事情都由另一个自己全部去拥有了......
　　眼泪在眼眶中打滚，不可以哭......哭的话伤口会发炎的......若绪伸手轻轻抹走自己的泪水，但才抹去，不断的泪水又再充塞眼眶...好痛......是哪里痛......他坐在地上，把脸埋在自己的双膝中，低声啜泣......
　　十四回
　　熏
　　"你们要用新歌去演出？"罗展博听到戒的意见之后，眉头都紧皱在一起了。
　　"你还没决定歌吧？我想用一首新歌也不可以！"戒说。
　　"不是不可以，但是戒，你不觉得这样子很冒险的吗？"罗展博双手十合。"用一首从没上过台的歌来演出，如果效果不好的话，你说会怎么办？我是你们的经理人，我当然是想找一首你们发挥得最好的歌来上台啊！"
　　"我只知道，我想给时绪信心，他最有信心的就是小提琴，如果我创作一首以小提琴来主奏的歌曲，他到时候就一定会有信心的了！"
　　"那我也看得出最近他的情绪非常不稳，是不是你又跟他吵架？"
　　戒摇摇头。
　　"那好吧！不过你要快一点，不然的话练习不足的话，他的小提琴底子有多好也没用！"
　　"谢谢！"说完之后戒还没有站起来离开罗展博的办公室。
　　"还有事吗？"
　　"嗯！是关于若绪的事！"说完哥哥是时候说弟弟的事了。
　　"若绪？若绪他有什么事？"罗展博问。
　　"他没事，只不过那一晚的演出，我准备请他出席！"
　　"你说什么？"罗展博吓得手中的笔也差点抓不住。"你怎可以叫他来？如果被维音或其它人看见的话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他答不答应！"
　　"我不答应！"
　　"罗先生，若绪他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躲起来的，他总得面对这世界。"
　　"你叫他怎样面对？我也不见得你让他出席的话，对他来说是怎么样的面对！"罗展博站起来。"反正你不准叫若绪出席，你不觉得这对他来说有点残忍吗？"
　　"哪里残忍？"戒不高兴，语气有点气愤，他只是想帮忙若绪走出这困窘而已。
　　"对全世界来说，他已经不存在于这世界，为什么你还要把他拉进来？"
　　"所以你就让他继续沉醉在自己那不会醒的梦中，逃避现实，你可以帮他逃避到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那最后呢？"
　　"方维音代替了他的一切，他看到不会难过的吗？原本站在舞台上，努力完成自己的梦想的人应该是他！"
　　若绪会难过？戒呆下来没说话，他从戒见回他后，从没哭过，即使他告诉他什么事他都只会笑着响应，所以他以为他接受的来，而且......提议让方维音代替自己的，也是他的主意......
　　"若绪很难过，他应该由自己双手完成的东西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替他完成，你就放过他吧！如果他不想醒的话，你何必吵醒他，醒来他会幸福吗？"罗展博说。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替若绪想过？他认为silver是若绪的心血，所以他就很自然地跟他说所有事，却从来没想过......这会带给若绪任何反面的情绪，他只想他知道之后会高兴而已。
　　这时候，秘书小姐敲敲门走进来说："罗先生，总经理找你过去，说新人已经来了！"
　　"好，我一会就来了，请他等等！"罗展博点头，然后又跟戒说："怎样也好，你努力去创作给维音的新曲，这一次我们的演出，我们一定要成功！"
　　"嗯！"戒点点头。
　　"对了，在工作之前，我会先介绍一位新人你们认识，你们在休息室等我！"
　　"好的！"戒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在走廊上碰到拿着热咖啡回来的Rei，Rei看到他，跑上前问："你要咖啡吗？"
　　"不用了，若绪呢？"戒摇摇头拒绝Rei的咖啡。
　　"他刚才在休息室睡着了，我特别来买咖啡给他喝的，他的精神很差耶！"
　　"别给他喝咖啡，这样对声带不好！"
　　"但是我们晚上还有工作，不给他喝有精神吗？"开门走进休息室，戒看到一脸疲累的方维音躺在沙发时睡得香甜。
　　"Rei，我还是想要咖啡，可以替我买多一杯吗？"戒回头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