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遇到了一些不如意,为什么要去寻死?
医生将他抬往担架的时候,回头的那一瞬才看清对方的一点容貌,但是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并不是对方的容貌,而是临走时对自己露出的笑容和说的那些话语。
无论多么努力地寻找,还是一无所获,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如愿地见上一面。可是如果只是心存感激,那么只要找到你的时候,认真地对你说一声:谢谢!那么,这一切就可以结束在以往之中,可是,心灵深处却变了最初的初衷。让这本美好的一切,变得不再美好!
关于图纸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圆满地解决。当初,黎洵从千一的住处拿回去给他的父亲过目,黎惊涛看过之后,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让黎洵自己拿主意,既然黎洵已经赞同,他当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对于这一点,黎惊涛很相信自己的儿子!
农历春节,眼看就要到来。
想要为自己的将来找一些出路的人们,不管现在的自己是否是高官要职还是普通公务员,都纷纷拿着自己竟挑细选的礼物,朝着那些市级领导的家里踏去。
千重仁为这个城市的副市长,也不例外!
上了花甲之年的老人,心不在焉的看着自己的秘书一一的将礼物送到储藏室。眼底里是说不尽的孤独和寂寥!
春节将直,而自己唯一的儿子却不在这里!哎
黄昏入夜的时候,千家大宅的雕花铁门哐啷一声,响了起来!
一辆蓝色的跑车从外边缓缓的驶入,到达停车库,熄火后,有人从车子内走了下来。千重仁在看到来人朝着自己款款走来,激动的心境此刻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只能用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发抖的声音说,你回来了!
父子两人,对视良久。终究千一有些不忍心,向来身体硬朗的父亲怎么突然一下子老了许多,虚弱了许多。于是,硬是逼着自己说出了如同一阵叹息般的真心话,是啊,我回家过年!
家这个字眼对于千一来说,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听到这里,千重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瞬间焕发出了一种称之为舒心的光彩。看得出来,这位德高望重的市长真的非常高兴。毕竟,官做得再大,最后还是愿意臣服在令人温暖的亲情之下!
我扶您回屋!千一感到有些不自然,随即移开了视线,走过来,将自己的父亲挽着回屋内。
老人深深得凝视着许久未见的儿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千一搀扶着还算硬朗的老人,慢慢的走进了别墅。父子之间,流动着一份外人无法体会的情感。两人之间需要的是勇气,来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多年之后,当千一再次回想起这份少有的一幕时,不禁后悔当初为何不用多余的时间来陪伴自己的父亲!
背后,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胡乱的纷飞起舞,看来又是一场不小的雪呢。
春节正十五过后,春的气息也已迫不及待的要占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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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二下旬的花城市已经融入了温暖的气息。虽然稍嫌寒冷,但是这并不影响在经历了无奈的冬后,人们想要一伸筋骨的渴望。
名启公司决定,二的最后一要为开始为期三年的银行大厦建设项目的动工仪式剪彩。
此时此刻,早已过完年后从家里回到自己住处的千一,在自己的工室里正在通过专门的管道系统,签订一桩上交易合同。
这是一个外国恐怖分子集团的分布在加拿大的组织。
对方要求设计的是一种简洁新式的微型消音手枪,功能要尽可能的复杂,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警方的人员无从查起,进而躲过他们的追捕。所以要求得很严格,不过有别于平时的军用枪械。如果对方满意的话,承诺出价两万美金。
千一突然出现了顾虑,到底自己应不应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想考虑一些时候,再给对方答复。对方在极不情愿的心境下,答应了千一的要求。
此时身边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从思沉中惊醒过来的千一,并没有给自己多余的考虑时间,马上拿起电话,喂?
千一,我是秀美。是这样的,明上午十点,我们公司要进行动工仪式的典礼。黎洵请你以工程师的身份来参加剪彩。一向干练的季秀美立马说明了意图。
听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千一考虑了一下才说,秀美,能不能帮我推掉这种事情?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去搞什么剪彩仪式。
这个恐怕我就做不了主了。秀美有些为难,这是公事。我也不好向黎洵交待的,要不你亲自给他说。秀美很没有义气的把烦恼留给了千一。
千一也不想为难她,好吧,你让他接电话!这时候他居然在想,当说客,确实是不太容易,要是对方执意要为难,再如何能说会道的人也是无济于事了。
几妙钟过后,那头传来了黎洵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喂,是千一吗?找我有事?
显然秀美没有汇报给上司,她自己的战绩如何?想到此,千一转移了语气,对。我想告诉你,关于明剪彩的事情,抱歉,我不能参加,你还是另请别人吧!千一委婉地拒绝。
噢?我能知道你的理由吗?说这句话的口气,黎洵似乎早已猜透千一心中的想法,于是他一点也不意外千一会这么说。
无奈的,千一只好在脑子里搜刮各样各种的理由,然而到最后选择的,却是最普通的说词,我有些私事要处理,这两都在忙这些。
对方似乎不买他的账,居然放开了声音大吼着,千一,我知道你有空,只是不想来而已。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次对你来说可是意义非凡的。自己亲自设计的大楼,就要破土动工了,难道你舍得错过这个机会?
黎洵在那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呢?周围突然一片乱哄哄的,吵杂的声音让千一很难适应。等声音停止了一会,千一才接着继续说,我真的是有事!只是不能说而已!你说得没错,我怎么可能错过这么难得的机会。这样好了,到完工的庆功宴上面,我再去。
那至少要等两三年了,黎洵有些惋惜的说,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事,他也不可能勉强千一来的,那好吧!你就先忙你的事情好了!
这件事情,最终被千一说服了。
放下电话良久才回过神来,桌子上,千一瞥见一张三寸大小的照片被相框框起来放在上面。照片上面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手中抱着的是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男孩长的粉嫩白皙的可爱极了,而年轻的母亲笑得如此开心。紧紧盯着怀中的孩子,弯弯的笑眼有一瞬间的动人!
伸手拿过相片,右手轻抚过相片上的两人,眼睛有些湿润!
妈妈,我很想念您,您知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门外响起了铃声,外边的铃声刺耳的响个不停,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的人一下子被惊醒过来。没有想来人会是何人,反射性的马上冲出去,打开了门,怎么是你?看清了来人,有几秒锺的疑惑,他不是刚才还在工地上?
想到现在的自己这副模样,不该让别人看见,千一想都没想的把门就要关上。这人怎么还来?此时,已经有些失控的他根本什么都不愿意多想。他只想到自己的这副样子,怎么能够见人?
来人更快一步,将门给挡住。千一,你为什么不让我进来?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黎洵,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千一怎么突然之间会判若两人。
自己本来是没想过要来的,不过当时的好奇心和其它因素占据了上风,虽然他也不愿深究那些个因素。于是他改变了主意,还是想看看千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千一居然不让他进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皱着眉头,放眼打量起门内的人,好象和平时不太一样,而且眼眶红红的。
千一,有什么话,你能不能先让我进去再说。黎洵耐心的和低着头的人讲话。不可思议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这么低声下气,好象做错事情低头认错的人是他。
千一抬眼看着黎洵,有些不耐烦得说到,我不想见到任何人!任何人,你听得很清楚了!手上的力道暗自加重,而似乎对方早已知道他的意图一样,也使上了劲!
最后还是抵挡不过黎洵的力道,门被黎洵推开了,他走了进来!一向都是反其道而行的他,听了千一的逐客令,更加激起内心邪恶的反叛因子。
看着走进来的人,千一的脸色变得很是古怪。对方脸上的笑容,在他看起来格外的刺眼!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协议到此为止,你怎么还来。急躁的语气,显而易见!他们之间仅仅是合过一次,不是么?好像他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询问对方的私事吧。
充耳不闻他的问题,你哭了!黎洵忽然冒出了这么不着痕迹的话来,让千一招架不住,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肯定的话语。
怔愣在一边的千一,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问。迅速抬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面容,急急得矢口否认,没有!你看错了!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怕他再问自己,千一再次将话题转移回去。
黎洵啧啧两声,有时间来对我说谎,不如来工地上上参加剪彩仪式比较实际一些。凌厉的眼神仿佛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千一因他说的话笑了出来,停下来后,已经恢复了他往日的温和面容,走回沙发前坐下,将两只手指伸到对方面前抿了抿说,有带着烟么,给我一根。
听闻千一开口的话,眼神变得有些闪烁不定。俯视着沙发上的人,微微惊讶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然后掏了掏身上的口袋,搜出一包烟来,递给千一后,他才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千一不管对方惊讶的神情,夹住烟头,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点着后,狠狠的吸了一口,才看着黎洵,说,你说的笑话好冷。
我根本就不擅长说笑话,更不可能是我的长处。嘴里是这么说着,可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对方,慢慢的,黎洵的眼神从先前的闪烁变得暗淡,最后只剩下无奈,他喃喃的说,我本以为你跟他很像,看来是我想错了。
嗯?千一抬头看着他反问,他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黎洵抖了抖手上的烟灰,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你很像一个人而已。算了,别再说这个话题了,说说你吧。
千一皱起眉头,不解黎洵话里包含的另一层意思,又听到他转移话题,反而引起了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避重就轻的说,说我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
是的,他是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懂面前这个人干吗这么好奇的追着他问东问西的。
话题就这样无缘无故的中断了,像一根弦那样被抚琴者谈到一半嘎然而止。也许非是无缘无故,只是两个人都不想先触及那些敏感的话题。黎洵不希望千一再问自己关于一时失口的那个人,而千一也不希望对方再继续问下去自己为何会哭得因。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不再顺畅,凝重的让千一感觉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所谓的私事其实是假的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让我在这里耗到现在了。将这句话说出口后,也刚好抽完了手中的那只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头,抬头看着千一。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啰嗦。千一低声的笑了出来,但是没有看黎洵,只是在自顾自的说着。
千一手里的烟还在燃着,黎洵发现他在吸了第一口之后,就再也没有抽过,只是维持着现在这样的姿势,没有改变过。他的话对黎洵来说,似乎起到了恰到好处的提醒用。很快地,黎洵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语确实是有些不太恰当。
既然你没有私事,那就是推辞了,行了吧,我都找到这里了,给我个面子,明去参加,如何?
黎洵站起身,经过千一的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考虑一下,希望明能够在工地上见到你。
于是,没有得到明确答复的黎洵离开了千一的住所。或许他已经猜到,千一会答应自己前来剪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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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留下一个人的时候,耳边似乎还在围绕着临走时黎洵抛下的话,希望明能够在工地上见到你。自己刚才是为了什么哭的,好像很久很久了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吧,自从亲身母亲去世后,自己似乎都没有怎么哭过,那么刚才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才哭,而且心底的悲伤和委屈那么的清清楚楚呢?
回想到最后,还是模糊不清,最后让别人看了笑话不说,还揭破了自己的谎言,接下了那个不怎么重要的任务。他想不通的是,为何自己一而再的将自己不堪的一面呈现在那个人的面前,一个男人哭泣的那么难看,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还是去撞墙好了。
次日上午,千一准时出席了这个剪彩的仪式。
工地上的人,很多,不过却有条不紊的来回配合的走动着。
远远的看见自己好友前来的秀美,显得很开心,拉过千一就往里走,千一,你总算来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连这个重要的仪式都不能参加?是不是伯父交代了你什么事情?
千一忙说,不是,是其它的事情。
不是就好,伯父最近身体还好吧?虽然还不曾去拜访过千副市长,但是基于两人的关系,多少要关心一下,知道父子两人的关系有些紧张,所以才要多嘴问一下。
谢谢你的关心,他很好。说这句话的时候,秀美觉得千一的神色看起来没有之前那种常常浮现的阴郁。开心地在心里想着,也许事情有了转机也不一定。
现场的气氛很热烈,千一也跟着暂时忘记了一切的烦恼,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直关注着千一的一举一动的黎洵,看到千一的笑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由得暗自微微撤起笑容来,身边的秀美感受到了,黎洵无以名状的笑容,觉得他们之间的将来总有一会明朗起来的。
终于从最讨厌的医院里出来的男孩,心底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到这种明明一点都没有温暖感觉却偏偏有很多人每都要进进出出的地方了。
回到了那个只剩下两个人的空旷的大房子里,父子之间的关系也随之变淡了不少。每几乎都谈不上几句话,男孩很清楚地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刻意避开的缘故,因为讨厌着这样的父亲但是却不能做什么的他,只能够让自己在对方面前显得冷淡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父亲眼中的焦虑是那么的明显,可是男孩却也是不肯低头,虽说两人之间的隔阂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严重,可是毕竟是父子的两人身上都留着相同血性的血液,固执的个性如出一辙。
因为那个跑了的女人是自己的继母,不,应该说自己的父亲跟亲身母亲根本就没有结婚就有了自己的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个女人是后来才跟父亲结婚的,所以女人在跑了后他自己也觉得没有失去些什么,那个时候父亲还照样成忙得不着家,所以他想父亲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就是了。
本想着以后会好起来的父亲也就没有怎么去在意这些琐碎的事情了,可是正是敏感时期的儿子却常常在想,父亲既然不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当初还要和对方结婚,为什么当初没有回来找他们母子两个,因为在母亲临终之前也没有交代是什么缘由的他只能自己在这里胡乱的猜想,想想真是不甘心的,自己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而遭受着周围人的白眼的同时父亲却将他们早已抛诸脑后而和另外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叫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谅那个说爱着母亲的父亲。
其实之前对父亲的种种行为而进行指责的自己,也知道是一直在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引起哪怕是一点点的来自于父亲的关爱的眼神和言语的行为,可是即使是女人跑了没人照顾自己又或者是自己跑去自杀也好,似乎都不再可能激起父亲心中的愧疚了吧,那么在父亲的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