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日的阳光,绿意盎然的庭院,典雅的白色别墅在阳光下美丽的如同童话小屋,然而沿着线条优美的旋转楼梯往上,女主人的卧室里,kinsie的宽敞大床上正进行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在最后一个重重的挺进后,女人发出妖娆的呻吟,慢慢的闭上眼睛,轻轻的喘息声中不难明了女人的满足。将涂着丹寇的手指缓缓在男人的胸膛上画着圈,女人波浪卷的长发凌乱的披散上男人的肩头,“下午别走了,钱照算给你,哦不,翻倍怎么样?”
男人轻笑出声,“不怎么样,学校里发最后通谍给我了,下午我必须要去一趟。”男人说着从床上翻身而起,从一堆散乱的衣物里寻找自己的衣服,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探进几缕光线拂上男人明显受着上天眷顾的容貌上,俊挺的轮廓,深刻而立体的五官,挑染成淡金棕色的发丝随意的散在肩上,左耳两枚水蓝宝石的耳钉在黑发间若隐若现,总摒紧的菲薄嘴唇如若挑开一丝笑意,是哪个女人都无法抵挡的致命诱惑。
女人欣赏的注视着,不肯放弃的将手指绕上他的手臂,“真这么走了?要找你可不容易,我身后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队呢吧?”
“这是吃醋还是怎么的?”男人半侧过头,细长而锐利的眼睛如黑曜石般华美,但却也如黑曜石般透着冷漠,即使现在唇边是轻佻的笑意。
“呵,我敢吗?敢对你纠缠不休的人早进了你的黑名单,一辈子都别想见着你的面。”女人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沓钱递到男人面前,“这是这次的份。真搞不懂你,就你赚的钱要付那个贵族大学的学费怕是早够了吧,莫非他们的学费是天价?”
“天价不至于,还有其余的地方要用钱。”
“花钱够凶的啊,”女人的手掌顺着男人的胸膛往下滑,掌下每一丝肌肉的纹理都是如此顺滑,完美的身材比例再加上他那张俊帅的脸,无怪乎他开价如此高,找他的女人仍趋之若骛。“要我说,你那个大学不如别读了,反正本来就没怎么去不是吗?”
“然后呢?专心做你高郁琳的小白脸?”男人似笑非笑的看女人一眼。
高郁琳放肆的大笑出声,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你如果愿意,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只不过,你肯吗?”
“我为什么不肯?有吃有用,你又没什么奇怪的嗜好,比起某些人要好伺候多了。”男人边说边勾起床边柜上的机车钥匙。
“说的倒是好听,事到临头,你怕是跑的比谁都快,你范允承是匹冷漠无情的狼,真不知谁才能困的住。”高郁琳斜躺在床上,妩媚的微笑。
“你该不会是在讽刺我是白眼狼吧,”范允承在门扇半开处顿了下脚步,“有兴趣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年方五十头发已半白的理事长头疼的看着眼前交叠双腿,一脸漠然的学生,心中叹口气,抑制住从抽屉里掏出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又白了两根头发的冲动。
帝轩大学虽说是贵族学校,各路名流的聚集地,但是分数线也是高的离谱,光有钱是别想踏进帝轩的门槛。要说这范允承,当初居然是以榜首的分数考进来的,可看看他现在这样子,谁能信啊?
“范允承,你自己算一算这是我第几次找你了?”理事长“咚咚”的敲两下桌子,“你看看,上学期的出勤率我也就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学期呢?开学了几天你就缺席了几天,你到底还想不想读书了!”
对于理事长慷慨激昂的诲人不倦,范允承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只是交换了交叠双腿的位置以防左腿麻痹。
居然被学生这样蔑视!理事长终于忍不住了,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范允承,你给我听着,如果这学期你再这样旷课,哪怕期末成绩全过,我也照样让你挂掉!”
“明白了,我会注意的。”对于已听过数次的威胁,范允承平淡的照例回了一句,站起身离开办公室,将理事长一张被气的通红的老脸扔在身后。
乘着电梯从20楼一路到底,当范允承再次回到停放机车的地方时,丝毫不意外的看见他的机车被打扮的如同圣诞树般滑稽,车把手上,后视镜上,机车座上,总之只要是能搁东西的,都被或挂或放的堆满了礼物和粉红色的信件。
这些小女生还真是没完了。于灼热的视线中范允承走到机车旁,连看也没看一眼,抬起手干净利落的将一干在他眼里乌七八糟的东西扫下来,在四周隐隐响起的哀叹声中跨上机车就要发动引擎,一旁传来一女孩甜美的声音。
“你又这样对待别人的心意,差劲!”林雅婷看着散落满地的情书和礼物,再向四周一望,唉,少女们的心究竟要破碎几次才能让这个男人收下哪怕一封情书或一件礼物呢?
“如果觉得浪费,你可以捡回去,我不介意。”
“范允承,你果然变得很差劲!”“差劲”两个字在林雅婷嘴里咬的分外字正腔圆,“不接受就算了,居然还扔掉,扔掉就扔掉吧,还满不在乎的让人捡回去,真不知道那些女生喜欢你什么地方,无情的恶魔!”
“多谢夸奖。”范允承挑了挑眉,发动引擎,“不过建议你下次换个新鲜点的词,都十几遍了,你说不烦,我也听烦了。”
林雅婷刚想回嘴,不经意的瞄过腕上的手表,脸色大变,“哎呀,完了,约会要迟到了!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和学长的第一次约会啊!”她大声尖叫道。
范允承被她突然拔高的分贝刺的直皱眉,直觉的一拉油门就要走,却被林雅婷眼明手快的一把拽住。
“帮我个忙好不好?”林雅婷满脸讪笑的说道:“把这个交到C楼五层的会议室。”范允承看一眼她手上一大沓的资料,回答是很干脆的油门咆哮声。像是早知道会被拒绝,林雅婷手上的力道没有放松半分,几乎是拖拽的留住他,“拜托你了,我真的要来不及了,我倒追那个学长很久了啊!再说,你就是这么对待我这个十几年未见的青梅竹马的?小时候我对你多好啊,我还、我还。。。。。。”
“继续掰。”范允承一脸“我看你怎么往下说”的表情。
林雅婷一点点低下头,小气,不就是逼他穿过几回裙子,拍过几张照片嘛,那还不是因为他小时候漂亮的像个女生一样。“啊,对了,我教你编过花环,就是戴在头上的那种,”林雅婷苦思冥想一阵以后,终于犹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亮起双眼,“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为了要送给你妈妈所以。。。。。。”
“而你的交换条件是要我戴上花环扮新娘,”林雅婷的“拉票行动”还未完成,已被范允承突兀的打断,黑沉的眼底迅速划过阴霾,他说:“算了,拿来吧。”
林雅婷不可思议的看着范允承接过资料,她还以为铁定没戏了呢,算了,管他的。重新挎上包,林雅婷刚要做100米冲刺,却猛地一个急刹车,回头道:“对了,这次不算欠你人情啊,要不是因为时间来不及,我才绝对不会错过和杨学长面对面的接触机会呢!”一说起她心目中的“杨学长”,林雅婷像是陷进另一个梦幻世界般,眼中立刻冒出了粉红色的心,“杨学长人长的好看,头脑聪明,脾气温柔又大度,风度翩翩的,真是和某人完全不一样呢!”说着,她白了一眼范允承。
“约会不急了是不是,资料自己去送。”范允承话音刚落,林雅婷从粉色世界中猛然清醒,再次爆发出尖叫,一溜烟的向校门口跑去。
学生会。。。。。。范允承掂了掂资料,他对这类校方机构一向没有好感,林雅婷这女人真能给他找麻烦。
C樓五層的會議室裏,四、五個學生正就著各自的資料詢問討論著什麼,分明只是上交資料就可以了,卻個個不甘心就此離開,挖空心思的尋找著計畫書裏的紕漏,只恨自己當初怎樣就沒想到將計畫做的糟糕再糟糕些。這個問:“會長,您看我們班的行程安排會不會太緊湊了點?”那個問:“會長,您看看我們的經費是不是計算上有些問題?”提問繁瑣重複的讓人一聽就明瞭他們不過是在尋找繼續逗留此處的藉口罷了。
而被這些學生圍攏在中間的人卻沒有絲毫不耐,他靠坐在椅背上,一個個問題回答的有條不紊,聲音悅耳溫和。窗外透進的陽光在他臉上灑下淡淡的光影,深刻而精緻的五官,狹長的桃花眼微微向上挑,挑出七分豔麗三分狷狂,孔雀石的眼珠因為光線的緣故透明的似水晶一般,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的優雅更是讓人著迷。
正當幾個學生的問題越來越不知所謂時,範允承的到來為這場無趣、無聊且乏味的討論會打上了休止符。這些個沒完沒了的男生、女生不自覺的一個驚顫,偷偷的互換了眼神,收拾好東西幾乎是躡手躡腳的走出會議室的門,儘管不知道範允承來會議室的目的,但不要去惹他,是所有學生的共識。
範允承對帝軒的風雲人物——楊劭楊會長並不陌生,畢竟楊劭這個名字即使你不想聽,也總能隨風往耳朵裏飄進幾個。不過——範允承掃一眼楊劭,在他看來,這個人美則美矣,可惜溫和的就像是一灘死水。
範允承走上前,將厚重的資料甩到原木桌面上便要轉身,卻被只匆匆遊覽幾頁的楊劭出聲挽留。“等一下,這份計畫有點問題。”
有問題?抽回計畫書,範允承掃了幾眼方才知道他提溜半天的這一厚遝紙原來是帝軒半年一次的班級旅行計畫書,各個班級可以制定自己的旅遊計畫和經費預算,上交學生會經過審核以後便可以自行選定出發時間了,可以說是純粹富家子弟的享受玩樂。
翻過兩張紙後,範允承的嘴角浮起幾絲意義不明的笑意,好個林雅婷,什麼約會要遲到了,恐怕是不敢在她的“楊學長”面前丟這個臉吧。
隨手拿起桌上的筆,範允承一邊翻看一邊改動著數位,一陣寫寫劃劃後他將計畫書再次交還給楊劭。
“這份計畫書是你擬定的?”翻動著已修改正確的經費預算,楊劭微笑著問道。
“怎麼可能。”套上筆套將水筆拋回桌上,範允承不想在這裏多留一秒。先前就說過,他對學生會不抱好感,學生會給他的唯一印象就是一個整天奉理事長之命打他電話讓他來學校,聲音始終顫抖的女聲罷了。
“是麼,你的心算能力似乎很不錯,”不是自己編制的計畫書卻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看出紕漏所在並且迅速改正,帝軒裏有這般頭腦的人並不多呢,楊劭將計畫書攤開在桌面上,“那麼在你看來裏面還有哪些地方是不合理需要改進的?”
範允承皺了皺眉,一目十行的掃過其餘的部分,很直接的合上計畫書,重新提筆在封面上龍飛鳳舞的寫下“林雅婷”三個字,“退回給這個女生,讓她重做。”
“你不是二年三班的?”修長的手指點一點封面上的注釋。
“替別人收爛攤子不是我的習慣。”
在帝軒從未有人拒絕過楊劭的要求,範允承算是第一個,楊劭泛起一個溫文的笑容,“有沒有興趣替學生會做事?”
替學生會做事?範允承低笑,“你知道我是誰嗎?”
“是誰都一樣,學生會歡迎一切有能力的人。”楊劭平和的說道。
極具號召力的官方語言,不是嗎?范允承瞥一眼楊劭,不置可否,“多謝你的賞識。”
說罷,他便轉身朝門口走去。由於一直到門扇合攏範允承都沒有再轉過頭,所以他也就沒有看見在他身後那抹溫文的笑容在滲進玩味以後變得慵懶而些微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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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夜色降臨,範允承今晚的客人是一個虛榮心極強的女人,以紳士的舉止帶領她游走於各個高級場所,風度翩翩的小心呵護讓女人陶醉的分辨不清方向,四周羡慕妒忌的目光更是令她飄飄然。從最後一個場所走出,車開到半路,女人已按捺不住的拐上一條因市政工程而棄置已久的公路,熄了引擎就往範允承身上貼。
然而正當女人發出情動的喘息,不自覺的扭動身體時,範允承卻突然抽出手,拍拍她的臉說:“抱歉,今天的服務到此為止,我有點事。”接過錢,不顧女人不舍挽留的手,他關上車門,往公路另一側走去,越靠近那個方向,他的眉皺的越緊。前方一個廢棄的大型堆場上正進行著一場械鬥,而如果他沒有看錯,領頭的人應該是他以前的小弟,阿永。
現在範允承身邊已鮮少有人知道他在進帝軒之前的事,從他15歲獨自一人生活時曾有過一段應該說是很荒唐的日子,而這“荒唐”不知何時從單純的打架發展成團體,為了照顧身邊逐漸增多的眾人,他做過一些黑勢力的地下生意,但進帝軒以後就退了出來,只剩下一、兩個小弟固執的時常往他那裏跑,而阿永便是其中一個。
稍打量一下場上的形勢,範允承察覺阿永這邊處於劣勢,正猶豫要不要插手過問時,眼角突然瞥見有人揮著刀子往阿永背後捅,於是也顧不得再想,隨手撿起不知哪方扔在地上的棒球棍甩了過去,將偷襲者砸倒在地。阿永轉過頭一看,一聲“范哥”脫口而出,不小的音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小聲幾句“範允承”的驚呼傳染力極強,本就蕭殺的氣氛在雙方人馬都注意到他的存在以後,暫態繃緊到極限,立刻就有幾個人從混戰中跑出朝他襲來。
無妄之災,今日是不是不適宜出門?範允承有點無奈,閑閑的眼神卻在迎上向他沖來的第一人時突地陰冷,淩厲的光芒一閃而過。範允承不想打沒有理由的架,所以他的目的很明確——拽出阿永問清這場飛來橫禍的緣由。扔掉手裏第十個人,他正想示意阿永退出混戰,場外突然響起清脆的擊掌聲,突兀的使場中人皆是一愣,接著一個優美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
“好熱鬧的夜晚。”一個人從陰影裏一步步走到街燈下,“不過各位在我地盤上鬧事,算是怎麼回事呢?”
當昏暗迷離的光線勉強照亮來人後,驚豔的抽氣聲傳遍整個堆場,可在下一秒立刻變調為驚恐的低喊聲。因為隨著此人的出現,一群人井然有序的已在場地週邊包成半個圈,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場內,布下一片森冷的陰影,剛還熱血沸騰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比墓地還死寂。
範允承沒有作聲,淡淡環視四周一圈,目光最後鎖定在場地外頭那個耀眼奪目的人身上,黑曜石的眼映進一團光輝。楊劭——這個人不是楊劭麼?淡金微曲的長髮,深邃迷人的孔雀石,這樣一個即使在昏暗光線下也無法遮掩其光彩的人不是白天一臉溫和問他是否有意加入學生會的楊劭又還能是誰?
“怎麼,沒人準備解釋一下?本來小孩子之間的鬥爭我不該插手,但這塊地方才接管不久就有人在我這打架,未免太不給我面子了。” 穿過場上皆直立著一動不敢動的眾人,楊劭的漫不經心更是顯眼,狀似不經意的掃過範允承身後。“真的——沒人想要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