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无痕 下(父子)+番外————圣樱零枫

作者:圣樱零枫  录入:03-21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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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叶落:

似乎和某人说过,这篇文完了就送给他。于是,宝贝,爷终于把这篇文搞定了,所谓的生日礼物送上,虽然早了N久,到时候爷弄写个短篇送于你吧。喝茶

至于这篇文里才什么没交待清楚的,或者是不懂的,想的话就告诉爷一声,不想也可以无视之。一些爷自认为交待清楚的日后会以番外的形式交待清楚,正文是完了,但番外会陆续上来,不是吾想骗大家的银子,而是第一视角太狭隘看到的有限,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解释。

望天,就这样,怕放作者留言那里显不出这一大段,于是只能扔在正文里了,不是想骗大家的点,还请见谅。

再顺说,后面会放上几篇小时候的番外,以前曾经发表过的后来撤文了,所以请要看的人看清楚小标题,如果看过的,就麦点了,爷不想被说骗点数。

番外 秋意无边

沧月篇

我没想到他会那样做。

眼睁睁的看着宫中的火在面前烧起来,我竟无法阻止,自学成以来,出去那一夜,我再度体会自己的无能。

越是急躁便越是冲不开身上的穴道,我竟犯了武者最大的忌讳——心乱,则气乱。眼看着滚滚浓烟从宫里飘出,却没有一人前来查看,我才想起,自六年前在院子里立了那个衣冠冢后,这凛秋宫便成了宫中禁地,连巡逻侍卫也不得踏进半步,如今又怎会有人发现此处异状。

当年,主上将他托付于我,如今守护不周,我自是再无颜于世,只是未料到竟会峰回路转。以我的眼力竟瞧不清那突然冲出窜进火海之人的身形,那要救出他应是无碍。

在松懈之余极力稳了心神,待冲破阻滞窒的穴位时,一道人影正从火海中走出,下意识的便要上去接回他,却在看见那张面容时,僵立原地。

“传太医!”

然,情况却不容我细想,虽然被抱在怀里,却能看见那嘴边凝固的血渍,那呼吸已是似有若无。

不论主上为何没死,又怎会出现的如此及时,现今要做的,是救回他。

本该死了六年的陛下竟突然出现,太医们的惊吓可想而知,可在那张森罗面前,谁又敢表现出分毫,再者,还有什么比救回现任国主的命更重要的。

“属下见过主上。”走到主上面前,我躬身行了礼。

虽未抬头,却仍能感觉主上的目光始终凝在他身上,片刻后,只听主上道:“说。”声音虽然冷沉,语调却是平静。

未得令起身,我仍跪于地上,将这六年发生的事说与主上听,待说道他拿下银越后便宣布退位时,我终是忍不住抬了头。

听了这些,主上你心头是何滋味?

可有悔过当初决定?

逆着光,我瞧不清主上的面容,却在垂眼时,看见低落面前的血珠。低垂下头,我阖了眼,不愿再瞧那滴落在地的血花。

我想问为何是此时,为何不再早些出现,哪怕只是一年也好,他也不至于将身体糟蹋成这样。

却终究没有再开口。

主上虽未解释这其中缘由,却不难让人想象曾经经历什么,若非不得已,又岂舍得让他变成如今模样。

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我睁眼转向了床榻,其实不必听,也知道太医会说些什么,毕竟这几年来类似于此的话实在听的太多。

我有负主上托付,任他将身子糟蹋成这般模样。可面对那双眼,我做不到劝阻,这比残杀一个年幼无辜的孩子还让我觉得罪恶深重。

即使没有这场大火,以他那身子的状况也撑不过今年冬天,这些太医们也实在是尽力了。看着主上在床沿坐下后挥手让众人退下,我沉默了片刻悄然隐了身形。

却未离去。

“云。”

“云。”

“云。”

“云。”

看着主上坐在床边看着他一声声的唤着,又像只是单纯的再念这个名字,我忍不住将目光移开。

情何以堪,叫人情何以堪?

“云......”擦觉主上声音带颤,我转过头,便见那双眼正挣扎着想要睁开,却在睁开的瞬间又阖了起来。

看着主上俯下身为他挡了烛光,面容也因此投入阴影中瞧不真实。片刻后,他终于睁开了眼,却在下一刻怔住,已退了稚气的脸满是错愕。

“......乖云儿。”一度沉默后,主上叫出这尘封许久的称呼,只是我瞧不见那隐于阴影中的面容上时何神色。

再看他,仍没反应过来的呆愣模样,好一会才唤了一声:“......秋辰修。”声音却轻不可闻,那语气却平淡的听不出情绪。

当见这一幕,我扪心自问可能做到他们那般的平静,答案却是无果。我不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是何想法。

“对,是我。”主上本就低沉的声音压的更低,语调平静却有些嘶哑。

看不见主上此时的神色,只见他仍是一脸怔然,半晌才见他动了动唇,似要说什么,却道最后也没发出个音来。

见他摆在被子外面的手指抬了抬,我低垂了眼,实不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以他现今的状况,动个手指已是最大的动作了啦。

“云,见到我不高兴吗?”

听见主上放低了声音的询问时,我已经退出了房外,隐约听到他回了句:“我很高兴。”转便见秋应忻正站在庭院内,朦胧的月光洒了他一身,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

犹豫了一下,我走出回廊,“王爷。”这是我第二次与他说话,第一次还是在六年前照烟的军营中。

平心而论,秋应忻比他更适合这帝位,有欲有求才是人,而他,像一池水,太清,水至清则无鱼。

“他如何了?”秋应忻看了我一眼便将继续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眉宇紧锁,脸色极为难看。

——若有人能在这时仍是一脸若无其事模样,才叫奇怪。

“不知。”移开目光,看着院中一角,我答道。

秋应忻呼吸一窒,良久长吐出口气,近似叹息。“父皇......果真回来了?”沉默了片刻后,便闻秋应忻略带忧郁的询问。

说是犹豫,倒不如说是戒备质疑。

“确是主上。”转头迎上秋应忻的视线,我答道。这天下,又岂能寻出第二个主上来,那般气度,何人能学得出来。

秋应忻闻言神色一怔,久久无言。

“苍月,传太医!”

主上低吼蓦然打破一院寂静,顾不得秋应忻什么反应,我飞身奔出后院去前殿抓住一名太医,不顾那人的惊呼便往回奔。

退至一旁看着太医来回忙碌,抽空看了主上一眼,却只见那张脸上寒霜罩顶,素白的衣衫前襟被染红了一大片,竟有几分触目惊心之感。

好半天才见几人收了手,脸色却苍白如纸,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几眼才一步一挪的走到主上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陛......君上恕罪,臣等无能。”

此话音刚落,房内蓦然少了一人的呼吸。

待我反应过来时,主上已闪身至床边,那张脸被隐在阴影中,看不见神色。虽遭便知道他熬不过这个冬天,却未想到是今天。

“出去。”半晌,才听主上开口,有若严寒早临,寒的彻骨。

未耽搁一刻,我拖了正要行礼的几名太医退了出去,回身看见走出来的秋应忻,我上前将门带上。

习武之人的听力本来就比寻常人敏锐,可这时,我倒情愿什么也听不见。

转过头,便见秋应忻站在旁边,神情阴霾。

遥远凛秋宫方向,火早已被熄灭,黑夜遮掩了所有狼籍,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云......?”

不似之前那般压抑的呼唤使我一怔,凝神细听,竟听见另一道极微弱的呼吸,不及多想,我快速窜出回廊扯了在院中不敢离去的太医便往屋里去,秋应忻则早推门进去。

随后跟来的几人一拥而上,在上下查了数次后皆是一脸不可置信,嘴里不停的喃喃着不可能、

虽同样感到震惊,却不愿多想。

......只怕一深思,便无法再维持冷静。武者,心乱乃是大忌,此时更是不可自乱阵脚。

抬眼,便见主上面无表情看着他,眼中已容不下其他。

好一番忙碌,待撤了针后,主上便上前在床头坐下,执起他的手放在掌中,便不再动。几名太医退至一旁,低声商量了许久才由一人上前,在施了礼后道:“启禀君上,陛、陛下暂无性命之忧,但......”

未尽的话,因主上示意退下的举动而咽了回去。即使不说,也知晓是什么,又何必一再重提。

“......臣等告退。”

见几人退下,秋应忻沉默了片刻往外走去,“应忻。”主上却开口叫住他。见状,我隐了身形。

“父皇。”秋应忻身形一僵,顿了片刻才转过身,看着坐在床头的主上,恭声唤道,

这情形,倒让我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天。

主上俯身放下他,为他理了理凌乱的发后才转头望向秋应忻:“烈帝已故,无须那般叫我。”在看了秋应忻一眼后,主上如是说道。

秋应忻闻言一怔,随即改口:“父亲。”

“那封遗诏,你应还收着吧。”虽是询问,那语气却是笃定。

“是。”秋应忻闻言一惊,抬头看了主上一眼后方才低头应道。

“那便继位吧。”片刻后,便闻主上这般说道,抬眼去看,只见主上低头看向他,脸被隐进阴影中,“无帝已逝。”

秋应忻又是一愣,沉默了片刻后才迟疑着开口道:“父亲,禅位一事非同儿戏......”

“那又如何。”秋应忻话未尽,便被主上打断,说罢摆了摆手,“着手去办罢。”而后便不再理会秋应忻。

“......是,孩儿告退。”见已无转寰余地,秋应忻应道,施了告退礼后方才退下。

“沧月。”

“属下在。”自暗处现身,我应道。

“去准备出宫事宜。”

“是。”微一怔,我恭声应道,虽然此时实不是移动他的时候,这皇宫也的确不实个久待之地。

再者,有些事必须去善后。

——完——

谭耀篇

看着摆在桌上的杯盏,陆司耀试着抬起手,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既缓又吃力,待将手搭在桌面上时,竟已沁出一头的汗。

看着离手不过半分远的杯子,陆司耀深吸了口气抬手挪向杯盏,只见细瘦修长的五指颤抖着张开,好半天才松松握住杯身。

掌中,却是空无一物。

——无力的手根本抓不住杯子。苍白的面容转瞬间的扭曲,一双眼睛阴鸷地盯着那不大的杯盏,仿佛要将其挫骨扬灰般狰狞。

半悬于空的手在静止良久后开始颤抖,似是不支又似隐忍,在一院宁和也为之冻结时,猛然一把扫掉了石桌上的茶具。

只听数声脆响,上好茶具碎了一地。

闻声跑出来的侍女一间满地碎片,立刻吓白了脸,“爷您可有烫着?”疾步上前将顺着桌面流下的茶水拂开,烛燕俯身问着的同时欲去解他的衣裳。

不曾想竟被陆司耀一把挥开,自己却因动作过大从石凳上摔了下去。烛燕一声惊叫,绕过石凳上前去扶,不想再度被推开。

“滚!”只见陆司耀伏在地上,苍白的脸上一片狰狞,一双阴鸷的眸仿佛血染般红的慑人。

“啊——”饶是一直侍奉他的烛燕也被那双阴鸷残佞的眼睛吓得失声尖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院子。

待脚步声远去,陆司耀才撑住身体坐了起来,这在常人做来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已耗尽陆司耀所有的力气才勉强办到。

看着形如枯槁的双手,陆司耀眉头狠跳,面容扭曲,已是隐忍到极限。

极细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下一刻,一道黑影罩了下来。陆司耀抬头,逆光中,来人一身青衣,却看不清面容。想要抬手去挡刺目的逆光,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无,陆司耀的面容僵了僵,随即移开了眼。

低头看着一身狼狈不堪的陆司耀,来人在静立许久后才弯身将他抱起,那轻松的模样,似乎抱着的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

被谭亦勉拦腰抱起,陆司耀眉梢一颤,却没动分毫。任由谭亦勉将他抱进屋在软榻钱放下,在谭亦勉直起腰时,用微绻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袖口一角。

眼角瞥见陆司耀的举动,谭亦勉眸光一沉,借着抬手整理微乱的衣襟不着痕迹的躲了开来。

见状,陆司耀眼眶一红,不再避讳,抬头望向谭亦勉,却见那张俊毅的面容一派冷漠,且正冷冷的看着他。

“皇叔这便要走么?”见谭亦勉不说话,陆司耀沉默片刻后问道。

闻言,谭亦勉面色一变,却是转瞬即逝,“你若想永远待在这床榻上,便尽管胡来。”说罢便拂袖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就在谭亦勉迈过门槛时,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脚步微顿,僵立片刻,谭亦勉转身,在看见伏倒在地全身止不住抽搐的陆司耀时疾步回走,将整个人因疼痛而蜷缩着身子的陆司耀从地上抱起,在感到怀中身子僵直着不停颤抖时,将绻在胸前的两只手掰开紧扣在两侧。

“你既不愿......接受我,又何必救我......”被谭亦勉紧紧的环抱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陆司耀转头看着那张阴沉的脸道,却因疼痛使得声音都在发颤。

与其受这种苦,不如一死百了,也好过做个废人。

闻言扫了眼陆司耀,谭亦勉并没有开口,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皇叔......皇叔......”久等不到谭亦勉回应,陆司耀闭上眼,僵了半刻把脸埋进谭亦勉颈间,一声声的唤着,声音嘶哑。

仰头看着顶上房梁,谭亦勉沉默良久,才应了声:“我在。”轻不可闻。

怀里的身子突然放软,谭亦勉低头便看见那张苍白却餍足的面容,竟怔在当场,半晌,才长叹一声,抱起陆司耀放回软榻上。

将近二十年了......

——完——

推书 20234-03-21 :潘多拉魔盒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