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白温顺的走到内室,他甚至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只是脸上却是一副死水不波的样子,好像是对自己的命运完全的感到绝望了。他甚至没有一丝的羞窘,现在他给上官千斩的感觉,就是一具木偶,一具僵硬的木偶。
「你……」上官千斩的心狠狠一痛,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他这么柔顺的样子,竟然会痛成这样,或许就因为,那不是柔顺,而是麻木。
就好像是知道自己没有反对余地似的,所以只能麻木,仿佛,仿佛面对着一个魔鬼,因为只能顺从,便封闭了自己。
李书白却已经把裤子褪到了脚边,他全身上下除了在脚边的一摊衣服外,可以说是一丝不挂。他依然垂着眼帘,轻声道:「爷,你请吧。」声音平淡无奇,衬着他脸上的表情,更显得像是将死之人一样。
上官千斩剩下的那点欲望也在这种声音和状态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书白……」清晰的磨牙声传来,上官千斩气得身子都颤抖了,真的很想扑上去压住那个人,用行动告诉他,无论他摆出什么死人样子都没用。
可是胯下那根兄弟,却根本不肯让他如愿以偿。他的胸口憋得像是快要爆炸一般,最后却只能深深吸一口气,阴冷的瞪了李书白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直到确定那脚步声去的够远,李书白才飞快的挪到视窗,只向外边看了一眼,上官千斩怒气冲冲走过拐角的身影便在他视线中一闪而逝。
「咕咚」一声,李书白无言的瘫坐下来,冷汗好像是一直被憋在皮肤里,此时终于可以出来透口气一般,齐刷刷的渗了出来。
他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上,最后抚着胸口苦笑道:「人说三岁看老,这话看来一点儿也不假。虽然只相处了两个月,可是千千,我……我毕竟还是有些了解你的。」
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书房之外,倚在走廊的栏杆上,在这里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红枫。李书白痴痴看着,一双已经粗糙的手忍不住在栏杆上收紧,喃喃道:「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千千,当年……竟是我错了,原来……你总算还没有变得那么坏,是我……我太迂腐了,否则,如今的你,应该是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啊。」
这番话上官千斩当然是没有听到了,否则的话,两个人的关系,便不至于是现在这种场面了。
从那天以后,上官千斩不再对李书白抱有希望,可是他对凤来香和柔水也同样提不起「性趣」,这让两个女子非常的着急,偶尔吃饭的时候,便会说些暗示之语,或邀宠献媚,有两次上官千斩本来也想去和她们好好的玩乐一番,总不能让李书白看扁了,以为自己除了他就不行。
可偏偏,心里越想这样,行动上却越表现不出来。他对那两女毫无兴趣,一旦到了人家两人面前,衣服都脱光光了,胯下那根兄弟却不肯争气,脸不就丢大了吗?
一转眼,在枫晚亭中已经住了半个多月,该玩的玩了该吃的吃了该赏的也赏了。上官千斩琢磨着应该回魔宫了。便让小卫和风凉通知下人们提前收拾东西,言说第二日一早便下山回宫。一声令下,枫晚亭中的众多仆人立刻忙碌起来。
李书白仍然是上官千斩的贴身仆人,风凉便和他一起收拾对方的私人物品。忙了大半下午,总算都收拾妥当了。
于是又伺候上官千斩吃过晚饭,席间,凤来香与柔水都是一脸的哀戚,脉脉目光只盯着上官千斩,偶尔幽幽道出「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如今就要分别,臣妾只怕是等到青山烂到底之后,还不知能否再见上公子一面。」之类的句子。
上官千斩沉吟了一下,微笑道:「何必说的这么幽怨呢?今晚我过去你们的房间就是,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固然是事务繁忙,但等到不忙的时候,自然也会去捧你们的场啊,若有长时间的闲暇,也自会将你们接过来小住几日,见面是尽有的。」
他这样一说,两女登时欣喜非常,伏在他怀里娇声浪语,笑个不停。
李书白别过头去,他本就是十分正统的人,如何能看得进去这种淫靡之景。
上官千斩眼光一转,早已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内,于是更加着意的浪言笑语,情景在席间就越发不堪起来。
那两女正觉意动,却有个小厮在亭外恭敬道:「回禀宫主,快马庄的掌柜在书房等你,是否现在……」小厮看了亭内情景一眼,顿时住口不言。
上官千斩眉头微微一皱,却是长身而起,对凤来香和柔水道:「好了,你们先乖乖回房间等着我,我处理一下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出去,风凉对李书白道:「行了,赶紧收拾吧,等一下爷大概不用我们伺候了,早点睡下,明早还要早起呢。」
李书白答应了一声,和风凉一起指挥仆人们把东西都撤下归位了,正要回去休息,便又见一个小厮过来,递给风凉一封信,又悄悄对他说了几句话。
于是风凉便将信递给李书白,对他道:「送到爷的书房去,我去前面见一个朋友。」言罢便随那小厮匆匆去了。
李书白犹豫了一下,想起上官千斩在书房,本不欲过去,但转念又一想,先过去看看,只怕这时候客人已走了,他也已经去了凤来香和柔水姑娘的房里。于是便往书房而来,只见里面虽然亮着灯,却没有人声,想是人在离去时忘了吹灯。
他便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一只脚刚要迈过门槛儿,便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也呆在那里,只因房内是一副他决计没想到的景象,一时间,他骇的连手中那封信都掉落在了地面上。
只见书房的桌子上,凤来香玉体横陈,柔水则红云满面的将身子倚在椅背上,两只粉腻光滑的大腿向两边分开,搭在了凳子的两边,这两女本就是绝色丽人,此时做出这种撩拨人心的动作,更增淫艳之感,若是寻常男人,只怕骨头已酥了,早化身为恶狼扑过去。
然而上官千斩却仍然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他面上满是不耐之色,凤来香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停在自己身上抚摸,做出种种挑逗动作,可他看着这素日里十分欣赏的放浪大胆动作,还是索然无味,一来二去心里也急了,暗道今日兄弟若不能起来,我上官千斩岂不成了京城中的大笑话。
也就是在这时候,李书白不知根不知底的闯了进来,他看见这副不堪情景,一只脚不由得停在了半空,嘴里也发出「啊」的一声惊叫,那封信更是从手中掉落下去。
而上官千斩回头看见他这副呆愣住的样子,那根任凤来香和柔水百般挑逗撩拨仍是无精打采的兄弟此时却「蹭」的一下子兴奋挺立起来。把他的裤子都给支出了一顶小帐篷。
「我……我不知道……」李书白吓得连忙收回脚,拼命就要往后退,一边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我……我这就走……」
他说完,慌乱的回身,也顾不上眼前是什么东西,举步便行,却不料,他刚才一阵急退,已经退到了书房外的栏杆边上,这慌乱中一回身,便碰到了栏杆上养着的几盆兰花,一时间乒乒乓乓的声响,李书白也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
「过来。」上官千斩面上堆起微笑,向着李书白的方向低声喝道。
他现在觉得欲火焚身,必须找一个人发泄,而这个人,当然不会是眼前的凤来香和柔水。他是情场中的老手,这种只有对着特定的人才能够激情澎湃的情况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比谁都要清楚。
李书白狼狈的爬起来,就要继续向前逃窜,冷不防背后一股大力涌过来,他不由自主的倒退着,拼命挣扎也挣不开,身后响起凤来香和柔水惊慌委屈的声音:「爷,你说过今天晚上要陪我们姐妹的啊,爷,你怎么能这样呢……」
但不等说完,那软糯柔媚的声音便消失了。
李书白心里大急,暗道这两位姑娘真是的,你们既想要他,就努力的开口啊。虽然没有经验,但他也十分清楚,只要自己被拽到了上官千斩的怀里,那就无路可逃了。
而他没有武功,所以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凤来香和柔水的身上,希望她们能够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
「你们都下去吧,以后有时间,我会去看你们的。」上官千斩无情的道,一时间凤来香与柔水的哭声又前后响起来。
但这时候他已经不耐烦了,一把将拽到面前的李书白搂进怀中,然后一掌横扫而出,带着一股掌风将凤来香和柔水的衣服扫到了她们身上:「快走,你们知道我的脾气,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两女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不甘而怨毒的神色,却是没有丝毫办法可想,只得将衣服套在身上,相互扶着狼狈的从书房里出去。
李书白被上官千斩横抱起来,挣扎中不经意的看到那两抹踉跄出了书房的人影,刹那间,他不再挣扎,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悄悄涌上心头,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
是这样吧,应该就是这样的,自己和那两个妓女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都是千千泄欲的工具,他想要的时候便要呼之即来,不想要的时候也必须挥之即去。谁会为他们这种泄欲的工具浪费柔情,天下的男人不会,千千更不会。
不,不应该还叫他千千了,他现在是爷,是自己高高在上的主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早已不复少年时的俊美修长,有时候照照镜子,连自己都会厌恶那张染满风霜的脸孔,还有那微微驮着的背,那是常年的卑躬屈膝换来的,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还会对他有吸引力。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的要着自己,是因为……报复吗?
李书白自嘲的笑了,没错,只能是这个理由了,难不成他还能以为上官千斩是爱上了自己吗?多么的可笑。又是多么的可悲,这种将自己彻底毁掉的报复,占有身体,侮辱灵魂,用这种最肮脏的方式,不断的对自己强调:你已经是奴才,已经是娈宠,已经再也不能清高再也不能洁白如雪。
「爷若是想报复我,何必亲自上阵呢。」后庭处被突然的顶入带来一阵钻心的痛楚。但李书白却倔强的咬住了已不再鲜红的薄唇,他大口的喘着气,来平息那股疼痛,然后直直的看着那在上方俯视自己的强壮男人,自嘲笑道:「其实,弄几个流氓地痞来,也是一样的,反正你只是想让我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只是想尽可能的把这具臭皮囊弄得脏臭无比不是吗?不过就是这么个简单的目的,却要爷亲力亲为,实在太难为了吧。」
「这是你对我的挑衅吗?」上官千斩脸上带着薄怒,律动的动作却一刻不停,但他的心里是带着微微喜悦的,李书白总归是有反应,他对自己有反应,不是像那天一样,完全的就是个活死人,是个木偶。
他抽插的更加起劲,仿佛李书白的话是最烈的春药,一边在对方的耳边不停呢喃着:「没错,我就是要亲自上阵,把你放给他们调教,我怎么能放心呢。」
剧痛无边袭来,李书白拼命隐忍,他不肯发出示弱的声音,可是不久之后,视线便渐渐模糊起来。恍惚中,上官千斩似乎抱住了他的头,深深的吻了下来,但意识也就在这一刻彻底丧失,以至于当他醒来后,会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是做梦了。
在龙尊皇朝,民间男女之风并不十分严格,一男一女两情相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通常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动作,便以一吻定情,所以,那些达官贵人,士子百姓在妓院或者花街柳巷中,是从来不会去亲吻那些卖笑的男男女女的,他们只将这些人当作泄欲的工具,怎可能将用来表示爱恋的亲吻用在那些卑贱的妓人身上呢?
与此同时,枫晚亭的一个房间里,却传来喃喃的咒骂声:「啊,气死我了,该死的上官千斩,他……他竟然不要我,去要那么个老男人,我……我没练成天香媚功的时候,他一天能要我两次,如今我练成了,他只要提枪进港,便由不得他,但他偏偏让我功亏一篑,我不甘心,啊啊啊……我不甘心啊……」
这番刻骨咒骂本来应该是大喊出声方能显示出其威力,但可怜这女人身在枫晚亭,根本不敢大声说出来惹人疑窦,只好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发泄咒骂,到最后,她气得快中内伤了,一口血都险些喷出来。
也难怪,眼看到手的肥肉,却凭空被人夺走,还是被一个老男人给夺走,这让她情何以堪,如何能够甘心啊。
第六章
李书白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的剧痛还没有消失,不过比起上一次,这回总算是稍微的轻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他的骨头架子却是真的要散了,被摇散了。
晃了晃头,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不停移动着的顶棚,身下也传来摇摇晃晃的感觉,伴着马车辘辘的声音。他蓦然想起,上官千斩说过第二天要回府的,难道这已经上路了吗?那自己睡了多少时候。
拼命的想要坐起来,却听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别起来了,再歇一歇,马车上是比较辛苦的,等回到宫中就好了。」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但那种温柔的语调却十分陌生。还伴随着「咕咚」的声音,李书白疑惑的看过去,只见上官千斩正在自己的身边含笑相望,目光前移,可怜的风凉成狗吃屎式趴在车子当中,好在车上铺着柔软的波斯毯子,否则他的牙齿说不定都会被磕掉几颗。
「爷,我出去看顾一下马车。」强作沉稳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小卫的身子挺得标枪般直,只有肩膀在轻微抖着,他的双手也紧紧握成拳头,而且不等上官千斩出声,他便一挑帘子走了出去。这在李书白看来,明明就是不想和自己这个卑贱之人共处一室。
叹了口气,他终于坐了起来,淡淡道:「爷,我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和你共乘一辆马车呢?我还是出去吧。」
他说完就要下来,却被上官千斩一把摁住,听他笑道:「你是我的贴身仆人,当然要和我共乘一车了,没看到风凉和小卫都在这里吗?哦,小卫那个孩子平日里只知道练功,这个……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是有些差劲,不过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他一边说着,又凑近李书白,轻声笑道:「何况现在你已经不止是我的贴身仆人那么简单了,昨夜我让你辛劳了一宿,一直到昏迷,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补偿你一番,你说是不是?」他说完,还故意暧昧的笑了几声,听得风凉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番话已经不能叫做暧昧,而是露骨了。
李书白的一张脸羞的如同煮熟的螃蟹,恶狠狠的瞪了上官千斩一眼,他绝望的想:看来千千是真的不知道要脸了,可我虽然为人奴仆,却还没练到这个级别上,以后要和他朝夕相处,我可怎么办啊?
早知如此,当日被他买来时便该自尽,也省的受这侮辱,偏偏还有几个好友,当日为保我性命是立了契约的,若我寻死,他们就都要来代替我为奴,怎能忍下心来呢?
李书白恍恍惚惚的想着前程,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觉马车停了下来,他打了个趔趄,眼看就要跌到榻下,幸亏上官千斩眼疾手快,连忙捞住了他,方免去了和地面亲吻的机会,只是这样一来,他却又倒在对方怀里,还不等挣出来,小卫就挑开门帘,沉声道:「爷请下……」
一个车字被硬生生憋在可怜侍卫的喉咙里,愣是发不出来。
风凉终于得到了可以取笑这个冷血护卫的机会,他拍拍手,状甚潇洒的下车,嘿嘿笑道:「笨蛋,你还没适应过来吗?真是个榆木脑袋,哼哼,宫主教你的泰山崩于前不变色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小卫被他说的一滞,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那边上官千斩不顾李书白的反对,到底将他搂在怀中,扶着走了出来,一边笑道:「就别挣扎了,让我的手下看见像什么话?再说你能挣得过我吗?还以为我是八岁的孩子呢。」
一边说着,他早就携着李书白下了车,只见那些迎接自己的护法使者们都瞪大了眼睛,其表情之精彩,丝毫不比小卫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