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你做什麽这麽用力啊!你真的对我很坏耶!"兰手揉头的侧面:"我看你根本忘记自己说过什麽了!"
"罗唆!把安全带系好!"敬春俐落倒车,打好挡便直速开上坡道,兰哪来得及系,亲爱的後脑杓又因後作力往座垫招呼,哀嚎声顿时响遍整车。
敬春努力专心开车没时间理会也不敢理会。
他的手好麻……好烫。
15
兰还未从头痛中恢复过来,敬春就以媲美光速的速度冲到了目的地。
春爸心血来潮地在非固定检查的日子叫他们去研究室,一到他便拿出吓死人的恐怖东西在兰面前晃,声称他已经研发出解药了。
一杯滑腻鲜绿的液状物。
"喝下去,包准你马上回复!"元连生充满期待的闪亮眼神兴奋地逼近吓得呆愣的兰,手中的异物闪烁诡绿色光芒,他嘿嘿笑道:"喝下去吧!这是我不眠不休花费好几个星期所制造出来的解药,喝下去你的植物体质就能立刻恢复正常,虽然样子有点恶心但我保证这对身体无害而且药效惊人!"
兰连忙倒退好几步,岂只有点恶心!这飘散恶臭黏滑浓稠,像是有生命般不停冒泡的绿色液体哪是给人喝的啊"他曾在某个卡通片看过主角被绿色黏液状的外星人附身,它就是从嘴巴爬进去的!
兰拚命後退直到撞到一堵墙,一堵温热会说话的墙。
敬春从後架住他的双臂笑道:"乖~不要逃,一口气喝下去就没事了。"没想到老头这麽快就发明出解药,要是兰从此恢复正常,他以後就不用跟著他满街跑也不用像奴隶一样被使唤,自由解放之日近在眼前,就算自己亦觉得那杯绿色液体很恐怖敬春仍是选择帮助父亲。
兰惊慌失措,平日悠閒的痞笑消失无踪,他逃开敬春的桎梏,双手挡在胸前企图阻挡逐步逼近的两人:"我不喝!"
"你当初也是喝下这种玩意才变成花的啊!"
"既然喝过了再喝一次也没关系吧""
父子党一搭一唱默契绝佳,兰几乎被他们逼至墙角,狼狈模样前所未见。
"情况不同,我那时喝醉了!"现在要他意识清楚地吞下这鬼玩意,他甘愿拿枪自毙!
"你真的不喝""
兰意志坚决的摇头。
"他不想喝怎麽办""儿子转身问老爸,伤脑筋地用手搓下巴。
元连生状似失望的叹气:"既然兰不想那我们就不要勉强他……"
兰颓败的眼神瞬即燃起希望之光,还是老人家胸怀开阔心地善良,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
看来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元连生从他脏兮兮污浊浊的衣袍口套掏出一根有三只手指头粗的针筒,面容和蔼地朝兰笑:"既然不想喝那我们就用″注射〝的吧!"
血液瞬间逆流而上。
"原来还有这种方法!"敬春拍掌叫好随即又面露难色:"不过用这种针注入皮肤不是很痛吗""
"大概像把大象的脚塞入鼻孔那麽痛吧……好久没帮人打针了不晓得会是什麽感觉""元连生脸浮红晕表情陶醉,他将针筒放在兰眼前,拇指轻压底部,一道不明液体由针头喷出:"兰的皮肤白白嫩嫩,刺下去一定很棒……!"
呜啊啊啊──
"我喝我喝!我用喝的啦!"兰极尽崩溃地接过元连生手中恶心绿状物,与其让外星人在血中乱跑还不如喝下肚子用胃酸解决它!他一手抓住杯子一手捏著鼻子,做好心理准备开始谈条件。
"我喝可以,可是你们要把眼睛闭上。"
"万一你把药倒掉了怎办"不行!"敬春不同意。
"等我喝完再叫元爸检查啊!有喝没喝马上就查得出来,况且元爸那应该还有剩下的,我可不想再多活受罪!"
"我们眼睛闭著张开有什麽差"反正你都要喝!"想蒙混过去"门都没有!
"我会怕啊!你巴不得马上冲过来灌我喝的样子,而你爸……我看他还是比较想用针筒!"兰浑身发抖,他超怕打针。
"我们哪有─"
"啊"被发现啦""元连生拿著针筒傻笑:"我觉得用注射比较省事……"
"爸!!"敬春怒瞪承认的父亲。
"看吧看吧!你们快点把眼睛闭起来!"兰趁谈判占上风赶紧大叫。敬春心不甘情不愿与父亲闭上眼睛。
"数十秒才能张开喔!"
又要数"最近每天都数很烦耶……敬春边埋怨边数出声……
兰捧著杯子,颤抖的双手忽然冷静下来,他凝神望了敬春一眼然後深吸一口气。
"10──好了没""
兰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敬春不等回答便连忙走到他身边:"你还好吧"呛到""
"水……呜……"彷佛几万只的蜗牛在喉咙食道上下滑动,令他想吐,兰眼闪泪花勉强说出单字,敬春不用检查也从他鼻腔嘴巴窜出的恶臭知道他真的把药吞下去了。
半小时後,兰总共刷了十次牙才将口中异味去除。
三个人坐在研究室我看你你看他他看我,相对无言。
终於敬春打破沉默:"要怎麽知道兰好了""两人随问题望向导致这一切的伟大科学家。
"测试兰还会不会有症状。"伟大科学家笃定的说。
"假如我不会开花的话就代表我好了吗"这个简单。"兰握住敬春的手眼神认真:"小春,请你让我兴奋。"
"啥""敬春反应不及。
"就是亲亲我抱抱我舔舔我的XXOO(以下哔──)"
"谁要舔你啊!!"敬春连忙堵住兰的嘴以免他继续讲出更下流的话。
"我没意见。"伟大科学家思想素来开通。
"你能提什麽意见!!"好不容易有希望复原,这些人怎还有力气开玩笑"敬春从自己的背包拿出一罐可乐:"兰喝汽水会全身麻痹一分钟,用这个试。"
得不到小春的舔,兰一脸失望,但看敬春表情严肃他也不敢再闹了,喝汽水总比喝外星人(指解药)好,他这次非常轻松地将可乐送入口中。
"怎样"有麻痹吗""敬春紧张地望著兰。
"有股奇怪的感觉……"兰皱眉。
"到底怎样""元连生亦紧张得靠过来。
"有什麽要出来了……哇─!!"兰突然振臂大喊,吓得两人往旁边弹开。
敬春吓呆了。
眼前的这家伙是谁"
"喔喔喔~~兰!你的新造型真不赖!"元连生像发现新玩具般兴奋称赞。
兰低头看著自己的手臂:"我变刺蝟了""
没错。
兰不仅没有恢复正常,反而全身上下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刺,不同的是这次他一点都不感到难过。
元连生立刻和兰研究起新长的柔软透明的刺,只有咱们一向苦命负责的乖孩子敬春满脑子疑惑……
兰怎麽没有好"!
後遗症。
老头最後给他的结论。
不知是哪里出问题,可能是药调配错误或者有什麽条件疏忽了,总之兰模拟植物的体质不仅没恢复还蹦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後遗症,所幸这些症状持续的时间不长,没对兰的身体造成伤害,唯照顾他的人为应付这些情况得随时处於备战状态。
他妈的!敬春这星期以来的整体感想。
元连生接著一星期不断尝试新的药方,隔两天就叫他们去报到,实验结果全部失败,兰身上陆续出现大大小小的奇特现象。包括手指甲冒出嫩芽、头发变成绿色、身体散发香气(连屁都是香的)、甚至臀部还长出尾巴似的藤蔓,为保护兰的秘密不被发现他使出浑身解数拚命隐瞒,简直比兰刚变成植物的初期更辛苦,而兰除了喝药时十分抗拒外,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则乐在其中,前几天还在他面前表演甩尾巴特技。
幸亏每隔几小时就恢复原状,不然他会被搞死!
敬春本满心期待兰能就此恢复,如今他却怀疑元连生和兰串通好想整垮他,要不怎麽试了这麽多次都不见起色"可兰喝药时的痛苦表情又那麽真实,他没必要为了耍他而折磨自己吧"所以他只能怪命运捉弄,坚强地接受现实了。
"世事并非尽如人意,小春。"兰有时会拍拍他的肩膀打气,他却无法因此得到安慰。
"是你自己身体的事,你怎麽还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兰对他的疑问通常一笑而过:"人还活著就好了嘛。"
最好可以一直这麽乐观!兰笑得越无所谓他就觉得自己越蠢,好像压力大到几乎胃穿孔的他才是笨蛋。
真想就这麽算了,真想收拾包袱躲到乡下去,真想从此脱离这个花花世界。
无奈他每天早上依旧准时敲兰房间的门,依旧拉大嗓门喊:"石兰!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房内毫无动静。
敬春叹口气,开门大步冲进去,兰仍像条死猪趴睡在床。
他的赖床情形随天气转冷逐渐加剧,以前十分钟就能叫醒现在却必须花费二十分钟以上,因此敬春的手段也欲加不客气,右脚直接重击兰圆翘的屁股:"起床啦!"
"唉哟……"兰闷哼一声将他的脚扒开,翻身继续眠。
瞧兰睡得安稳香甜,敬春心底冒起一股无名火,他干嘛为这笨蛋如此辛苦烦累"可恶!他跳上床跨坐於兰的腰部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双手猛力往後拉。
"起不起来"再不起来我把你手折断!"
"唉啊啊啊──我起来了!快放手!"兰疼痛哀叫,最近小春对他越来越狠,生活苦闷也没必要全发泄在他身上嘛!
兰可怜兮兮地坐起身,敬春在旁拉著他的睡袍以防他又睡回笼觉,只见兰头发凌乱睡眼惺忪额头还有一块红肿的枕头印,他边打哈欠边糅眼睛将身体重量往敬春靠,然而敬春却在此时忽然放开害他差点跌落床。
"兰!你为什麽没穿衣服"!"说话的同时人已迅速闪至门口。
"我没穿衣服那你刚才摸的是什麽""到底是谁睡糊涂了"兰皱眉下床欲去梳洗,但他每走一步敬春就避之唯恐不及似的退开。
"你是怎样"见鬼了喔!"刚起床脾气差得很,兰瞪著敬春语气不爽。不是鬼!是裸体!
视线里的兰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可脑海里却全是他裸体的画面,而且有股欲望怂恿自己去做一些猥亵的事,总之每看兰一眼他便有在看A片的错觉。
他越逃兰就越故意接近,追跑中兰敏感地瞧出异常,怒气转为笑意:
"你该不会是在对我想入非非吧""
"絶对没有!"敬春极力否认。
"你想怎样我都可以配合喔~"兰甜笑,拉扯腰间的衣带。
"我才不想对你怎样咧!"敬春脸色大变狂奔下楼。
真後悔之前每天帮兰洗澡,身体线条肌肤触感皆清晰地烙印脑中,如今却成了折磨他的利器,遐想犹如海水倒灌般狂扑而至,让他脸红心跳抱头窜逃,兰像是发现了他的把柄而充满兴味地逗弄,瞌睡虫早不知跑哪去了。
怎麽办怎麽办"他变成色情狂了吗"他明明前一秒还毫无感觉的!莫非……又是後遗症搞得鬼"难怪兰昨天喝完药之後没出现症状……因为延到今天爆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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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不好意思什麽"转头看我一下嘛!小春~"兰如影子般跟著他到处跑,两个人简直像牛皮糖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