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 卷三 上(穿越+父子)————火狸

作者:火狸  录入:02-22

不似父子君臣,倒是更像平等相待,也是同样的使人觉得无法触及的遥远,叹了口气,祁柊离莫名的有些安心起来,如果是父皇和二皇兄的话,不论何种麻烦都能轻易解决了吧,“父皇说的不错,是他要儿臣设法取得佩玉,正巧那日回宫见七皇弟神色古怪,便多留意了些,而后我暗中拿走了佩玉,交给了连朔。”

本是他的三皇兄,而今成了安炀的连朔,由当年之事他自然知道那人定会在宫中惹出祸事来,连朔要他取得佩玉本也不是容易之事,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巧的由七皇弟那处轻易给得来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让他无比的担心,太子佩玉的重要,身为皇子他不会不知。交到连朔手上之时,又是怀着何种的心情,即便是现在,也难以忘记。

“理由。”看着祁柊离脸上的神色,祁溟月缓缓开口。在他看来,小五不是那种蠢笨的人,会做出这些事,定然不是毫无理由。

“二皇兄,这世上可有对你而言无比重要之人?”祁柊离不答,却是这么回问了一句,温文平和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种重要,是即使要你放弃一切,也不愿那人受到半点伤害,是明知不该,为了那人也绝不会迟疑的坚决。臣弟不是推脱,相帮于连朔,是臣弟不得不为,受制于人,也是臣弟无能,特来请罪,不敢求父皇饶恕,若要废黜我皇子的身份,儿臣也绝无怨言。”

他这次回宫,本不该带她一起来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祁柊离再次叩拜了下去,说着这番话,神色仍是平静的,仔细看去,才可由他眼中找出深埋的悔色。

重要之人……不自觉的往一旁看去,祁溟月迎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眸。那种重要,是即使要你放弃一切,也不愿那人受到半点伤害,是明知不该,为了那人也绝不会迟疑的坚决。

祁柊离的话语犹在耳边,与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对视着,他知道,他与父皇都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除了倾心相许,更是全然的信任相知,绝不会放手,也绝不容对方放手的决然,更难以想象,若是失去了一方,另一方会是如何。

衣袖之下,两人相触的手掌握到了一起,祁溟月带着几分忧色,注视着他这位皇弟,“柊离所为,看来是不得不为。”当初所见,小五出宫之时的欣然再未见到,此次回宫便觉得他与先前不同,若是所爱之人被连朔作为要挟,他相帮连朔的行为便一点都不奇怪了。

“小五打算如何?”祁诩天神色淡淡,却并未动容,重要之人自然需自己去守护。知道连朔与祁柊离曾有过偶遇,也知其中定有事发生,他未要人留意,而今知晓其中究竟,他只想知道这小五会怎么做。

抬起了头,祁柊离听了这句问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儿臣定不会再给父皇添麻烦。”先前所为非他之愿,却已是无可挽救,而今太子佩玉落在连朔手中,会用它做些出什么事让人难以预料,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弥补。

“臣弟已差人出去了,”望着祁溟月,祁柊离这么说道,“只待有了结果,臣弟定会给二皇兄一个交代。”

“溟月要的不是你的交代,你起来吧。”祁溟月这么吩咐着,语声平淡,却让祁柊离觉出了话中不可违背之意,二皇兄之能他从未怀疑,这回他的所为未让他大怒,与他而言,已让他安心了不少。

慢慢的抬起了腿,他站起身来,只听那处传来的语声对一旁说道:“便当此事未有发生过,废黜之言不必再提,父皇觉得如何?”

“溟儿不需为小五求情,父皇本就未打算怎样。”祁诩天转头望着祁溟月,拂了拂他额前的发,“那佩玉对你说也无大用,不论连朔拿去做什么,早晚都会拿出来。”

“那柊离便先回去吧。”点了点头,祁溟月让他退下,祁柊离站在殿中,望着并肩而坐的两人,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往殿外走去。

望着祁柊离的背影,想起他先前的话,祁溟月淡淡提醒,“重要之人不可有失,为了那人,柊离需小心行事。”落在连朔手中,想要救出不是轻易之事。

前行的脚步停了,望着眼前紧闭的门扉,想起她被擒去之时的情景,祁柊离再度悔恨起来,若不是他弃武喜文,又如何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在连朔手中,想要推门的手始终未能举起,双手微微颤抖着,他没有回头,低低问道:“二皇兄可知这是何种的滋味?臣弟后悔,后悔不该带她回来。”

说着这番话,祁柊离握了握拳,抬手覆上了门扉,却听身后,他的二皇兄答了他先前所问的那句话。

“溟月也有,对我而言无比重要之人,却未想过失去会如何,对他,我是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平淡的语声淡然,却是无比的坚决与肯定,祁柊离回首,恰好见了说了这句话的人起身离开,就在他转身往后的一霎那间,扬起的发丝之下,几点殷红的颜色露在颈边,落在了祁柊离的眼中。

那是不容错认的吻印,望着一黑一白的身影相携离去,祁柊离想起先前所见,父皇拂开二皇兄额前的发丝之时的那抹轻柔……

垂下了眼,他竟有些释然。也许,本该是如此才对,高高在上与遥不可及之人,他们的寂寞,除了彼此,无人可懂。

殿门打开,阳光倏然洒下,也照进了已空无一人的殿堂之内,祁柊离站在门前许久,终于踏了出去,明日便是国宴,被所有人瞩目之时,不知又会发生何事,乘此机会,他需快些让人将她救出才是。

同他的二皇兄一样,对于最为重要的存在,他也不会放手,只要救出了她,连朔便再无法以此为要挟。

而后,他定会给父皇与二皇兄一个交代。

人来人往的赤熙殿内,宫人忙碌的身影穿梭不停,陛下今日设宴,除了文武百官,众位皇子会到以外,还有安炀王与莲彤使臣,虽不懂三国聚首是何种意义不凡的事,但宫里的人都知道一事,有这许多重要的人物,绝不可有丝毫的怠慢。

忙了一天,到了夜晚,终于准备齐全,大臣们也一一到了,各自在位上落了座,皇子在座处靠前,几位大臣看着七皇子明显的愁苦之色有些不明所以,但此时他们真正关注的并非皇子如何,而是他们的陛下与太子殿下,眼看着安炀王和他的随行,当年的三皇子,而今的连朔一同出现,群臣虽不甘愿,一个个脸上仍是露出了笑容,上前打了招呼,只盼着陛下与太子殿下快些到场。

连慕希也自爱靠前的位上坐下了,环顾四周,颇有感叹的点了点头,对不远处的大臣说道:“记得当年也是在此,有幸见了如今的太子殿下,殿下那日的风采,慕希至今都没忘记。”

想起当年之事,许多大臣们也都认同的发出了赞叹,听见他国君王对苍赫的太子殿下这般的推崇,谁都会觉得自豪,不过他们的太子殿下从来都是如此出众,也从未有过失仪之时,幼时便显露了不同寻常的聪慧之姿,让人难忘也是应当。

“安炀王说的没错,我们太子殿下的风采,比之当年可是更不凡了,有幸进宫,又无意间见了他的姑娘家,可都是念念不忘呢,有些大人的千金奉了后宫娘娘的召进宫陪伴,自见了太子之后,便茶不思饭不想的,啧啧,幸而我家里没有闺女,不过除了容貌出众,太子殿下能力也是非法呐,交到他手上的事,便没有办不好的。”

有大臣听了连慕希所言,立时引起了他炫耀之心,太子殿下如此出众,若不好好在他国面前炫耀一番,如何能甘心,更何况在那安炀王身旁的,还是当年欲夺太子位而不成的那位,而今回来了,又是自以为是的模样,实在让人看不过眼去。

果然,听了他这番话,连朔眼神一闪,本是含笑的脸色顿时沉了几分,往先前发话的大臣望去,那阴测测的眼神,让那位大臣心中一寒,恍然间似乎见了鬼魂似的,再仔细看去,却又不见了那骇人的神色。

终究不敢再言,望了一眼安炀王恍如未觉,仍是挂着笑脸的面色,这位大臣摇了摇头,有些庆幸,幸好当年未让这连朔如愿。若是让他当了太子,恐怕不是苍赫之福,而今到了安炀,似乎安炀王也未能完全管束得了他。

暗中听着他们对话的几位大臣相互递着眼色,都微微皱起了眉来,正有人低声议论着,便听刘易总管的声音远远传来。

“陛下,太子殿下,除了莲彤使臣,人已到齐。不知陛下何时开宴?”

随着刘易的话音,由殿后缓步行出了两人,正是他们的陛下与太子殿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酒宴

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苍赫帝玄衣金冠的身影站到了殿上,在他身旁并立之人,白衣黑发,唇角含笑,扫了一眼起身行礼的群臣,又瞧了瞧正对他面露笑容的安炀王,神情悠然的在椅上落了座。

在连慕希身侧,连朔见了眼前的一幕,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在君王发话之前,太子竟能若无其事的,未依宫中之礼,自顾着坐下了身,而群臣对祁溟月如此的举动却毫无异色,显然已是习惯了,竟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

想起当年所见,他的“父皇”对祁溟月的种种宠爱,再看眼前如此的荣宠,连朔眼中的惊讶慢慢淡去,余下的却是深深的妒恨,即使是今日,他也不会忘记,若不是祁溟月,眼下的太子之位便该是他的。

“既然到了差不多了,便开宴吧。”祁诩天对一旁的刘易吩咐道,侧首说话之时,眼神不经意的往连朔身上扫了过去,敛下的眼眸中露出了些莫名的笑意,在祁溟月身旁坐了下来。

酒宴已开,吃着山珍海味的群臣却有些食不知味,不断的窃窃私语着,连慕希似乎对周遭古怪的气氛毫无所觉,端着手上的酒盏,站起了身,“多谢陛下款待,许多年前慕希便来过苍赫了,记得那日设宴也是在这赤熙殿,只不过,当日的二皇子如今已经是太子殿下了,”这么说着,他对祁溟月举了举杯,“慕希在此先敬太子一杯。”

祁溟月举起了酒盏,遥遥示意,饮下了杯中的酒液,“来者是客,安炀王不必多礼。”

连慕希摇了摇头,“哪里是多礼,慕希可是真的敬佩太子殿下,不然也不会从安炀来到苍赫,只是记得幼时见过太子一面,而后不知你怎么样了,一直想着想着,便真的来了。”

似乎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些意外,连慕希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随着摇头的动作,身后那微卷的发丝如微波般划出了一阵涟漪,衬着轻轻眨动的眼,竟显得有些可爱,但如此神情,绝不适合于出现在一国之君的身上,落在众人眼里,只觉这安炀王举止仪态,皆不是国君该有的模样。

“总听我王说苍赫太子如何如何,连朔曾经也是苍赫宫中一员,对太子殿下当然不会陌生了,记得当年,连朔还叫过你二皇兄呢。”连朔说着过往,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也对着祁溟月举起了杯。

“而今不可再称二皇兄,已是太子殿下了,连朔想起当年,对当初做的那些事也后悔的很,太子殿下大量,千万不要怪罪才好。”

含着希冀之色朝他望来的眼眸中,隐含的那抹阴暗并未逃过祁溟月的双眼,唇边扬起了笑,他端起身侧之人面前的酒盏来,“怎么会怪罪,昨日在大殿上不也说了吗,站在眼前的已不是当年的祁涟朔,只是连朔罢了,溟月又怪些什么。”

御用的酒盏握在了祁溟月的手中,在他身旁,那身着皇袍玄衣之人却未有任何表示,仍旧漫不经心的举箸吃菜,甚至还添了不少放在了祁溟月的碗中,能得君王如此厚待的太子能有几人,不被猜疑已是不错了,那狂傲无情,对谁都不会手软的男人竟对祁溟月宠信至此……

连朔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垂下的眼遮住了眸中的神色,从前便是如此,属于他的宠爱被祁溟月抢了去,属于他的太子位也落在了祁溟月的身上,耀眼出众的容貌,扬名天下的智慧,被大臣们称颂的能力,凭什么祁溟月就能得到所有的一切?!

将酒盏放了下来,他抬起眼,“连朔还记得当时,年少无知,想要那太子之位,真是做了不少错事呢,而今知错了,不知太子殿下是否真的不再介怀?”

看来今日连朔真是要做些什么才肯罢休了,祁溟月往身旁的祁诩天望了一眼,父皇至始至终都如置身事外一般,显然这场戏是让给了他了,垂首对着连朔,他淡淡问道:“看来要连朔相信我的话可不是易事啊,不知你想要如何?”

这话一出,原本低低的私语声顿时弱了下来,连慕希似乎终于觉出了气氛不对,扯了扯身边的人,“连朔你是不是喝的多了?总提起那些做什么,而今你可是我安炀的人,同苍赫的过往都是旧事了,可别对太子殿下说什么无礼的话。”

连慕希睁大了眼,全是担心着慌的模样,连朔对他笑了一笑。“我岂会提什么无礼的要求,只不过是想看看太子的佩玉罢了,幼时便听说了,太子佩玉是如何的珍贵,只有太子才可佩戴,连朔未能有幸一睹,便离了苍赫,至今都有些遗憾,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成全?”对着祁溟月,连朔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还带着几分得意。

“真是可惜,太子佩玉恐怕是见不着了。”祁溟月听他这么要求,并未显得惊讶,“前几日还带在身上的佩玉,近日竟然不翼而飞,眼下你想要一睹,还真是叫人为难,也不知是被谁拿了去。”

低声叹息着,祁溟月的脸上却未有可惜之意,犀利的眼眸往连朔身上扫去,那含着深意的目光让大臣们发出了一声低哗。

先前听太子说佩玉不见,所有人都意外极了,那物件可是祖上所创下来的,代表着苍赫皇储的身份,其价值与其意义,都不是寻常佩玉可比,若是有太子将它损伤或是遗失,便是对先祖的大不敬。太子殿下向来行事谨慎有度,怎会见这么重要的物件给丢了呢?

才疑惑叹息,却听了太子这么一番含义颇深的话语,再瞧他望着连朔的眼神,群臣本要开口询问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会儿有外人在场,不论太子是真将那佩玉丢失了也好,或是被人偷去也罢,都不是恰当的时候。

在这时候,夹着众人的低哗,有人也发出了一声惊呼,才开口,便又捂住了自己的嘴。祁尧宇到了此时,已是后悔至极,他自然知道这佩玉的重要,也知道是由自己手上丢了的,二皇兄未言,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犹豫了又犹豫,眼见着殿内气氛愈加的紧张,祁尧宇对着祁子毓担心的眼神摇了摇头,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自祁溟月说了佩玉被丢,大臣们嗡嗡的低声议论便没有停过,连朔面带得色的望着祁溟月,又偷觑了一眼在他身边的祁诩天,见他神色不动,似乎对殿内发生的全不在意一般,才带着些忌惮与小心的收回了目光。到了今日,他面对着本该被叫做父皇的男人,仍是有些难言的畏惧。

“被人拿去?太子殿下可别诓骗我,这佩玉该是系在腰上的吧,何人能从太子身上取得佩玉?若是留在美人的榻上倒还是有理可言,可听说太子还没立妃呢,这平白无故的,又怎会丢了呢?”带着些取笑之色,连朔似乎开玩笑的,对着祁溟月继续追问。

“看来你对溟月的话倒是多半都不信了。”祁溟月不紧不慢的举起筷箸,吃了些祁诩天放在他碗内的食物,侧首对着身旁之人露出了几分笑意,也为他添了一些,这才回过头来,望着连朔,“丢了便是丢了,此是苍赫之事,溟月如何丢的,丢在何处,似乎与安炀无关。”

这话一出口,大臣们都纷纷点头,太子丢了佩玉,算是有些过错,但怎么都轮不到身为安炀王随行的连朔来指手画脚,再看那安炀王连慕希,却是对这连朔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会在一边扯着他的衣袖不断示意,眼见气氛僵持,那双大眼内全是担忧惊慌之色,简直快要急哭的模样。

推书 20234-02-22 :植物人 ————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