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总也见不到爸爸,心里不高兴,白天盯著乔柏羽的照片,眼泪汪汪地看上一会儿,还得用小手拍一拍。
单方宾和乔柏羽说起来,乔柏羽无奈,闹闹是需要他陪著,但是工作也不能不顾。於是,乔柏羽尽量在周末的时候不加班,不睡懒觉,利用有限的时间带著闹闹到处去玩儿,或者陪著闹闹在家玩儿。
乔柏羽在露台上来来去去地走著,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语气焦灼:“你们能不能快点?你知道违约的後果是什麽吗?那麽大的一笔钱,是你们掏还是我们出?说好周一货船会到,结果呢?亏得我这麽相信你们,你们做事的效率就这样?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尽快到货!”
打完电话,乔柏羽从露台出来,带上露台的推拉门。见单方宾抱著闹闹在客厅里溜达,闹闹不像以往,趴在单方宾的怀里,不太对劲。
“怎麽了?”乔柏羽走过来询问。
“闹闹有点发烧。”单方宾语气里充满担心。
乔柏羽摸了摸闹闹的小脑门:“好像有点,试表了吗?”
许阿姨拿著温度计过来,擦干净放在闹闹的腋下:“等五分锺吧。”
温度表显示闹闹确实有点小发烧,体温在三十八度。单方宾和乔柏羽著急,尤其是乔柏羽,表示要马上送闹闹去医院。
“没事,温度不算高。”许阿姨抱过闹闹,用额头贴在闹闹的脑门上。“贴一片退烧贴试试看,不行的话再去医院,小孩子去医院不好,容易交叉感染。”
“噢。”单方宾赶紧去拿退烧贴。
给闹闹贴好退烧贴,隔了一会儿,闹闹感觉好一点。在单方宾的怀里沈沈地睡去。
乔柏羽和单方宾这才放心,照顾闹闹耽误不少时间,乔柏羽又是忙到三更半夜才睡觉。爬上床的时候,发现闹闹居然躺在他们中间。
“咋把闹闹带来了?”
“闹闹现在总是翻身,自己又没本事再翻过去,和咱们睡几天吧。”
“嗯?不是有许阿姨了吗?”
“不行,许阿姨白天带闹闹,做家务实在是太累了,晚上得好好歇著,不然会累坏的。”
“万一闹闹养成非要和咱们睡的习惯,我看你也别想要女儿了!”
半夜,单方宾睡得不踏实,总要起来看看闹闹的情况,还好闹闹一夜无事。这样睡觉确实影响乔柏羽休息,单方宾一打开台灯,乔柏羽就得翻身躲避开亮光。
第二天,许阿姨提议要给闹闹吃点药水,虽然不再发烧,但是闹闹还是有点感冒的症状,老是难受地哼哼唧唧。
单方宾给闹闹的脖子间围上一圈又一圈的口水巾,把药水倒在勺子上,压著闹闹的舌尖,一口气灌进闹闹的嘴里。
电话响起来,单方宾都没时间去接。
出乎意料的是,闹闹居然没有反应,平平静静地把苦苦的药水喝进去,皱著小眉头,呀呀啊啊的,还没喝够的样子。
电话又响起来,单方宾放下勺子,接起电话,是乔柏羽的声音:“闹闹好点了吗?喝药顺利吗?”
“好多,乖乖地喝药呢,没哭没闹。”单方宾来不及多说,匆匆地挂了电话。
单方宾又在勺子里倒了点水,晃了晃,喂给闹闹,直到闹闹喝饱了,美滋滋地坐在床上瞎开心。
喝药比想象的顺利一千倍,单方宾十分满意闹闹的表现,大大地奖励给闹闹一个吻。
下午的时候,才有时间和乔柏羽在MSN上说起闹闹喝药的事儿。
“哎,你不知道,闹闹喝药的时候那个表情,多认真多严肃。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我不管做什麽事都很严肃和认真的!”
“今天是七夕,你有礼物送我吗?”
“啊?我早点回家陪你吃饭,这是多麽无边无形深似海的礼物啊!”
“……”
“要不你来接我下班?”
“接你下班有什麽比较有意思的事儿吗?”
“比较有意思的事就是一起回家,呵呵!”
乔柏羽在公司的表现越来越突出,尤其是在几个比较大的项目中表现优异,在成功地帮助大老板搞定外贸订单後,大老板对他的赏识又上升一个层次,早一步成为公司中最年轻的股东。
升职的好处是可以加薪,坏处是越来越忙。
单方宾抱著闹闹在小花园里散步,回家的路上遇到开车回来的乔柏羽。闹闹难得在醒著的时候看到乔柏羽,很是兴奋,非要乔柏羽抱著。
不过乔柏羽匆匆地下车,抱过闹闹,来一句:“我得马上出差,赶飞机。”
乔柏羽每次出差在外,都是尽快完成任务,能一天办完的事绝对不拖到第二天,效率之高,同仁们纷纷感叹不已。
每次出差回来,闹闹都跟他特别地亲热,父子俩经常在垫子上玩儿各种各样的球,闹闹特别喜欢圆形的东西。
乔柏羽躺在垫子上,闹闹坐在他的肚子上,乔柏羽扶著闹闹的小身体,闹闹最喜欢这样,总是咯咯地笑个不停,尽管什麽都不做。
乔柏羽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一拉开抽屉,从里面掉出一个黑皮笔记本。他好奇地拿起来,正好看到翻开的那一页,是单方宾苍劲有力的钢笔字:
【我现在胆子变小了,一个人睡觉总觉得不踏实,得把灯打开。今早,看著你提著拉杆箱远去的背影,眼窝一下子热了,尽管是短暂的分离,可我心里还是不舍与难过。】
【尽管有闹闹在身边,可闹闹不能代替你,看到他,我会更想你。】
【下午,闹闹看著爸爸的照片,突然哇地哭起来,唉……】
原来是单方宾的日记,刚巧是他出差那几天的记录,看到这些单方宾绝对也从来不会说出来的话,乔柏羽脸上挂满幸福的笑容。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麽重要!
久久地仔细地看著静止的文字,乔柏羽舍不得合上笔记本。
单方宾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手里拿著笔记本,一把抢过去,羞恼:“你怎麽随便看别人的日记?”
乔柏羽一把抱住单方宾,紧紧地抱著他,此时,千言万语,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其实,我爱你 48
48、生日
乔柏羽的生日在九月中旬,去年的生日之时正是忙乱的时候,没顾得上给他过生日。後来,单方宾说起来,还有点遗憾。
乔柏羽笑笑:“谁说没过,闹闹就是你送我的最珍贵的礼物!”
於是,今年乔柏羽的生日,单方宾决定要轰轰烈烈地给他庆祝一番。早早地订购好蛋糕,生日当天,带著闹闹特意去接他下班。
不知情的乔柏羽在接到单方宾的电话後,吃一堑长一智,将信将疑:“你不会又骗我吧?”
“哪有,我们真的在楼下的亭子里呢,你快点下来!”单方宾语气认真。
乔柏羽还是不太相信:“真的?”
“真的!你不下来,我们就走了啊,到时候你别後悔!”单方宾的态度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愚人节的时候,他同样是很认真严肃的态度。
不管真假,乔柏羽还是匆匆地收拾好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大厦旁边的亭子处。不过真的看到单方宾和闹闹後,惊讶:“你们怎麽来了?”
“来接你下班啊!”单方宾没说出理由。
“噢!”乔柏羽推著小车,往停车场走,还是很疑惑。“好好的,干嘛接我下班?”
“没事不能接你下班啊!”单方宾故意卖关子。
“噢,能!”乔柏羽在单方宾面前从来都是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一路上,乔柏羽还是很奇怪单方宾今天反常的举动,问了好几遍,问得单方宾不耐烦,最後干脆不回答他。
直到回到家,乔柏羽发现不同往日的丰盛的餐饭还有一个大大的蛋糕的时候,才醒悟,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忙来忙去,连这麽重要的日子都忙忘记了。
一家人愉快地吃了一顿大餐,然後点蜡烛许愿。乔柏羽站在蛋糕前,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然後单方宾抱著闹闹,三个人一起把蜡烛吹灭,乔柏羽开始切蛋糕。
单方宾把闹闹交给许阿姨,拿出准备好的礼物,把一个精致的蓝色包装的小盒举到乔柏羽面前。
乔柏羽拿过来,开玩笑:“你这个不会也是定时炸弹吧?”
单方宾笑笑:“你打开看看啊。”
乔柏羽拆开精美的包装纸,里面是一个眼镜盒,打开盒盖,躺著一副高雅的无边眼镜。
“怎麽想起来送我这个了?”
“你现在的那个眼镜,眼镜框都掉色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流行复古。”
“螺丝松了也算是复古?”单方宾不止一次看到乔柏羽费劲地拧著眼镜上的小螺丝。
乔柏羽忙得分身无术,根本没时间去买眼镜。
“谢谢你。”在单方宾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等下,闹闹也有礼物送给你。”
“啊?闹闹还有礼物吗?”乔柏羽瞪大眼睛,惊讶。
单方宾把一个小巧的精品盒放在他手里:“看看吧,也许你会喜欢。”
“噢?不会是小金条吧?”
“你是掉钱眼里了啊!”
原来,闹闹的礼物是一个精巧的银色领带夹,乔柏羽拿起来看了看,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个我也喜欢,是闹闹送爸爸的第一份礼物呢,爸爸都舍不得戴啊,得好好保存呢!”
啥情况都搞不清楚的闹闹在许阿姨怀里看著爸爸和爹地的一举一动,傻兮兮地笑起来,只要能看到爸爸和爹地,不管做什麽,小家夥都是喜洋洋美滋滋的。
这麽好的机会,这麽好的时机,这麽好的气氛,两个人怎麽能不做点爱做的事情呢。衣服散落一地,时高时低的呻吟声在卧室上空来回盘旋,床铺吱吱地作响。
“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乔柏羽一下又一下,力道十足。
“嗯?唔……谁叫你动作这麽快,我还……还没来得及说呢!”单方宾的双腿架在他的腰间。
“现在说!”乔柏羽坚持,吻了左边的耳垂,又转向右边。
“生日……快乐……”单方宾话不成句,吻住乔柏羽的嘴唇。
做到一半,正在高潮,乔柏羽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刚开始,两个人置之不理,正在加大运动量的时候,电话又响起来,一声比一声急促。
“不许接!”单方宾咬住乔柏羽的肩膀。
乔柏羽伸向的电话的手被疼痛给缩回来,嘴里呢喃:“不行,也许是急事!”
“你接个试试看!”单方宾缠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许他在关键时候打断进程。
乔柏羽最後大力地挺进几次,忙忙地抽出来,接起电话:“喂。”声音嘶哑,残留著激情过後的味道。
单方宾躺在一边,大口地喘气,结束的太快,余情未了。
“什麽?怎麽不好了?”乔柏羽一个翻身坐起来,单方宾给他披上衣服。九月天,夜里的温度已经降下来。
小高语气焦急:“不知是怎麽回事,总之,现在在医院里,好像挺危险的。您看您能不能……”
乔柏羽强迫自己冷静,想了想:“你听我说,注意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一旦看见记者,要咱们的人马上回来,尽量不要暴露在媒体面前,还有,让他们公司的几个高管全部都撤回去,不要在医院待著,明白吗?”
“知道。”小高挂了电话,赶紧执行乔柏羽的命令。
乔柏羽起身,找了一身黑色的衬衫西裤,穿好衣服後,对单方宾说:“你好好休息,我最早也得明天晚上才能回来,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不等单方宾说话,急匆匆地出了卧室,连门都没带上。单方宾叹口气,不知道究竟发生什麽重大的事情,弄得一向沈稳自信的乔柏羽如此著急慌张。想必,是出了大事。
其实,我爱你 49
49、感触
乔柏羽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大厅里站满了人,大部分都是何氏集团的高层主管,一个个西服革履地站在一边。其中总办秘书陪在何夫人身边,何敏华搀扶著她。母女俩泪眼汪汪,面色焦急地盯著急救室。
乔柏羽三步两步走过去,小高迎上来,低声:“情况不好。”
乔柏羽拉过他,走远一点问:“怎麽不好?怎麽会反复?”
小高看到乔柏羽脖颈间的红色斑迹,脸唰地一下红了,难怪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乔先生的声音不太对劲,还以为他是身体不适,原来如此……
“病情总是反复,家属坚持用进口药物,结果适得其反,不良反应太严重,身体受不住,於是,病情加重。”
“医生怎麽说?”
“做准备。”
乔柏羽皱起眉,推了推眼镜,没说话。
半天,小高忍不住:“您看……”
乔柏羽走到何夫人和何敏华身边,象征性地安慰她们几句,然後把总办秘书叫到一边,两个人坐在长椅上。
总办秘书同样脸色不好:“乔先生,您看,要不要尽快发布消息?”
“再看看吧,说不定情况会有所好转,您不要著急。”乔柏羽心想,你们到底心急,这麽急得改朝换代啊?
没说两句,听到不远处的何夫人大喊一声:“伯奇……”
乔柏羽和总办秘书赶过去,几个人扶住几乎晕厥的何夫人,林微冲乔柏羽摇摇头,返回到抢救室善後。
“爸爸……”何敏华放声大哭,瘫倒在乔柏羽的怀里。
乔柏羽无奈地抱著她,冲小高使个眼色,小高当即明白,带著同事快步离开医院。
何夫人和何敏华俩母女被人带到休息里去稳定一下情绪,乔柏羽和总办秘书商讨下面的事情。
总办秘书擦了擦满头的汗水:“乔先生,还好您有先见之明,撤掉大部分的资金。”
“生老病死,在所难免,即使明天消息传出去,我看影响也不会很大。”乔柏羽心想,何伯奇是撒手而去,留下一个烂摊子,还不知要如何收拾。
“这样的话,我便放心,何总生前再三交代,投资的事要全全交给乔先生您负责,现在,尽管他不在了,但是我相信您不会坐视不管的。”总办秘书态度客气而诚恳。
乔柏羽自然知道他们的心事:“您放心吧,投资的事我会尽快解决的,何先生现在不在了,投资没必要再继续,我的同事们会尽快安排撤资的。”
总办秘书点点头:“您真是个聪明人啊!难怪何总这麽赏识您。”
“您客气。”
天亮的时候,设在医院告别厅的灵堂布置完成。何夫人坐在首位,独自垂泪。何敏华一身素衣站在孝子的位置上,眼睛哭得红肿。
乔柏羽默立在他们对面的位置上,盯著何伯奇的遗像,纵有千万家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撒手人寰後,抛下孤儿寡母。金钱对於她们母子来说,有何用?远远没有何伯奇人在重要。
“伯奇……”何夫人哭得痛不欲生,撕心裂肺,从座位上起来,扑向何伯奇的遗像。
几名亲属拦住她,安慰著:“你若是哭出个好歹来,敏华怎麽办?”
何敏华抽噎地抱住母亲,委屈地叫著:“妈妈……”
乔柏羽待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地来了几拨祭拜的人,都是商界和官场的人。觉得没其他的事,还要赶回公司去处理遗留下的事情。
出了医院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撑著黑色的雨伞慢慢地走在雨中。乔柏羽心绪翻转,何为幸福?幸福就是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