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正躺在床上悠然吞云吐雾,听见声响,看过来,淡淡一笑:“许久不见。”
莫时与顿时愣住,那个人,不是季明野,是步英杰。
浮华 23 开虐……ORZ……
猛地醒悟过来,冲回浴室抓了浴袍披上,就往外面冲,跌跌撞撞,几乎摔倒。
门轻易开了,外面站了两名魁梧保镖,左右抓住,拖回房中扔到床上。步英杰扔过一样东西:“你太不听话。两个选择,用手铐烤着,还是被人按着?”
怎麽选择?我两个都不要!莫时与惨白着脸,挣扎着往後退缩:“步先生,你不能……”不能怎样?这个人,有什麽是做不出来的?莫时与感到一阵阵的绝望。
步英杰好整以暇地熄了烟:“知不知道我为什麽在这里?”
为什麽?莫时与也正想问。心里却有隐隐约约的恐惧,让他不敢轻易地问出口。
步英杰笑了笑,说:“当然是季明野的安排。”
我不信!莫时与心想。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明野怎麽会这麽做?
“当然是他的安排,本来我早就想下手了,难道你以为你不答应,我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不过他说给他三个月,然後,他会把人送到我床上,我想想他的计划也很有意思,就答应了。”
“我不信!”莫时与一字一顿地说道,摸索着抓过手机:“我要自己问他!”
手机拨过去,打不通。再拨,还是不通。
步英杰好笑地看着他:“还不死心?”
莫时与的身体渐渐哆嗦起来,喃喃了一声:“我不信!”抖着手再拨一次。这一次,他拨的是夏明初的号,他知道,在内心深处,自己已经信了。
通了!莫时与凄厉地大叫:“明初救我──”
手机猛地被人夺走,砰的一声砸到墙上,摔得四分五裂。
两个保镖早把他按住,步英杰一个耳光甩过来:“不识好歹!”
浴袍被扯下,莫时与拼命挣扎:“救命,救──”又是几个耳光打过来,打得他几乎晕了过去,没等清醒,一个东西塞入口里,两条带子绕到脑後绑了起来。那东西又粗又长,直顶到喉咙口,他忍不住恶心欲呕,反胃了几次,被塞得死紧,无论如何不能如愿,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两名保镖一手压住他手,一手掰开他双腿,步英杰的手指沾了润滑剂捅进来,一边扩张一边笑:“老实说,莫时与,我都有些佩服你了,你还真是压不弯的性子!可惜还是逃不过季明野的手段!”
莫时与已经听不到他的说话,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我不信!”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已经信了,可是脑子里必须不断地想着“我不信”,否则就不知道怎麽撑持下去。
敏感的乳尖被狠狠咬住撕扯,比不上心头的伤痛,灼热的东西冲进来,撕裂的剧痛袭来,还是比不上撕心裂肺的痛。
“我还是不信。”昏过去之前,他模糊地心想。
半夜里醒来,浑身上下都在剧痛,绵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口塞已经拿走,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步英杰躺在身边,就着台灯看他的稿纸:“是替季明野写的歌词?”
歌词?莫时与转动了一下眼珠,慢慢有些回神,颤抖的手一点点抬起来,去够那稿纸:“还给我!”
步英杰呵呵笑了笑,压下他的手:“歌词很好,很有感染力和穿透力,让人惊艳,这些字,就像……”思索一下,说:“就像有生命似的!”
“还给我!”莫时与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再一次伸长了手,又去抓稿纸。
步英杰把稿纸还给他,拍拍他的肩:“我还真有些喜欢你了!季明野是什麽人,你也知道了,以後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莫时与没有反应,机械而小心地把稿纸一张张理得齐整,挣扎着下了床,拿过衣服一件件套上。
步英杰皱了皱眉:“你做什麽?回来!”
莫时与扶着墙,抓着稿纸,慢慢地一步步走出去。
半夜里人很少,但偶尔有人遇见,看见他伤痕累累的脸,不免诧异害怕,莫时与恍惚着没有理睬,挨到车库里,坐进季明野送给他不久的奥迪A6L,启动了车子。
他去了季明野的别墅。
别墅里灯火通明。下车,敲门,有人过来开门。依稀有些面熟,似乎是季明野的朋友,绕过他走进去,里面正欢腾,音乐轰鸣,人头在眼前晃动不休。他停下脚步,用目光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里面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季明野走过来,微笑着问:“今晚过得好吗?”
莫时与怔怔地看着他,心里狂喊着三个字:“为什麽?”可是他张不开口,也发不出声音。
“奇怪吗?”季明野侧着头看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你真笨!我这麽恨你,怎麽可能会爱你?不过你这个人也不是真的很笨,我不爱你的话,大概很难让你爱上我,所以我请了催眠大师,”往後指了指:“哪,那位就是国内催眠界的新锐大师王彻,他每天给我做催眠,让我相信自己爱你,直到昨天晚上才给我做催眠恢复。所以你也不是很吃亏,这段时间我对你的爱并不算太假。”
“有钱真好,是不是?连感情都可以操纵!”他笑得恶毒而猖狂。
因为莫时与,他永远地失去了夏明初。其实不能全怪莫时与,他心里清楚这一点,可这样极致的伤痛,他必须要有一个人让他去恨,去发泄,才能让自己撑持过去,不至於垮下。他不能恨夏明初,只能选择恨莫时与。
“那,那次,为什麽你──”为什麽在游轮上那次你不说破?爱一个不爱的人,不辛苦吗?
“笨蛋!我这麽恨你,当然要做就做得彻底,得到你的人哪里就够?除非确信你已经爱我爱得不可自拔,否则我是绝不会停止的!”季明野得意地笑着,扯过他手里的稿纸,看了看:“给我的?”
莫时与过了很久才伸出手:“……还给我。”
季明野不理他,又翻了翻:“比上次的好多了!所以你这人这一点就够让人讨厌的,上次纯粹就是敷衍我!”
莫时与喃喃:“因为那个时候,我写不出这麽欢快的东西。”
季明野怔住。
莫时与踉跄着趋前一步,费力地夺过稿纸,转身摇摇晃晃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撕稿纸,一次一次,反反复复,撕得细碎,一片片都散在夜风里。碎了,都碎了。
他蹒跚地走到车子旁边。季明野皱了皱眉,这样子开车,不出车祸就奇怪了!
但莫时与没有停下脚步,他绕过车子,一步步走远了。
季明野有些恍惚地看着他的背影,忘了其余。
有人在他背後拍了拍他的肩:“今晚再做一次治疗。”
“好。”他听见自己轻松的声音。干嘛不轻松?爱没了,仇也报了,都结束了。催眠带来的错觉,很快又会通过催眠消失。
浮华 24 继续虐…入者无悔
莫时与疯子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稀里糊涂地走到家,已快天亮,依稀有个人影站在楼前的路灯下,焦急地往这边张望,在看到他时眼睛一亮,快步奔过来:“时与!”
明初……
握住对方温暖的手,莫时与安心地昏了过去。
醒来又在医院。慢慢地转头四看,笑了笑:“我和这地方有缘。”
夏明初满脸的憔悴和掩不住的心痛,眼里都是血丝:“究竟发生什麽事?”
莫时与摇摇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都结束了,都过去了,一早就有准备的,只是这一天,来得迟了一些罢了!“明初,今天几号?”
夏明初又不解又焦急,只好先回答:“十八号,你睡了一天多了!”
十八?还有一个礼拜。莫时与点点头:“你帮我请假了吗?”
夏明初点头:“请了,不过只有五天。步先生说你的合约快到期,所以必须要在期满前回公司商谈续约事宜。”
莫时与“哦”了一声,合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明初,能不能帮我把家里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给我?”
夏明初不愿这个时候离开他,又不愿他辛劳,便说:“先好好养伤吧,别的事不急。”
莫时与哀求般看着他:“这件事很重要。”
夏明初只能答应。
好在也方便,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莫时与开了机,没有犹豫地按了格式化的命令。
很快,一切都被抹去。不止歌词,还有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他露出笑容,关了机子,递给夏明初:“帮我还给季明野,好吗?我大概,不想再见到他了。”
夏明初脸色倏然一变:“是明野?真的是明野害你?”他那天接到莫时与的电话,但随即断了线,他立刻打电话给季明野,打不通,赶去莫时与的公寓楼找不到人,赶去别墅,却只见到一片纸醉金迷,惊怒之中,被季明野轻轻松松一句两个人已经分手气得几乎发狂,那时便知道多半和他有关,可是两人交情实在深厚,就算已经这样明显,还是不愿相信真的是他。那时他奔波半夜,无论如何找不到莫时与,最後只能回到他的公寓楼下苦候,一夜不见人归,绝望得几乎失声痛哭。
莫时与微笑:“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他认真想了想,其实也没有十分心痛。於是闭上眼睛,继续沈沈睡去。
四天後回到公司,被步英杰请去商谈。想一想,也没什麽好怕的了,於是就去了。
步英杰明显心情很好,笑容满面地指了指桌子对面:“坐!”又挥了挥手,让其余人退出去,再指指桌上放着的两个大信封:“自己打开看,选一样。”
左边的信封里,是一式两份的合同,续约五年,还有一串钥匙。
步英杰笑了笑:“市中心的一套公寓,大小地段都不错,你去看看,不满意我让人给你换。至於工作上的安排,当然更不会亏待你。”
把东西装回信封,放下,拿起另一个打开,抽出里面的东西。
他停顿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慢慢把东西放回去,连着信封一点点地撕扯。
步英杰悠然说:“你撕了这个没有什麽用,我留着底。”
连着十几张裸照,一看就是那次遇劫,被打昏之後拍的。那一回在医院里,季明野替自己洗澡时脱口而出的那一句“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见过”,其实并不是给自己换衣服才见过,而是他来的时候自己就是赤裸的。莫时与恍惚了一会,抬头问:“可不可以让我考虑几天?”
“多久?”
“三天。”
“好!”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莫时与一直很安详,没有任何异样。一直陪着他的夏明初慢慢放了心,步英杰也没有任何疑心,这样的把柄,莫时与不可能不屈服。
而季明野,再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浮华 25
三天之後,下班时,莫时与如常微笑着和身边的人说了“再见”。身边的人亦同样回以微笑,虽然约满,大家都知道续约是板上钉钉的事,明天大家仍然是同事。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是上头的意思,是很容易猜到的。
莫时与回到家,房东已经来了,退了一半房租,看了看他留下的东西,又折现了些钱给他。莫时与谢过他,提了自己的东西,不过一个行李箱,就往楼下走。
那辆奥迪车仍然停在老地方,那天他从医院里回来就看见了,不知道季明野是不是还等着自己去给他说声谢谢?
他笑了笑,没有停顿地往前走。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妇女,一看莫时与就喜笑颜开:“哎呀小莫啊,要出门啊?”
莫时与笑着点头:“是啊张婶。”
张婶就唠叨:“怎麽不开车啊?这车子多漂亮啊!把我家那傻小子羡慕得什麽似的!”
是吗?莫时与偏头想了想,打开行李箱掏了掏,证件保险单和钥匙都在,拿出来递过去:“送给你儿子!”
张婶骇得说不出话来。莫时与把东西塞到她手里,拉着行李箱,笑着绕过她走远。
他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後来,简直快要飞了起来。心里没有不舍,却有说不出的欢欣,几乎想要放声狂呼。那个人,我跟他没关系了,再也,没关系了!
季明野第二天就知道了莫时与失踪的消息,因为步英杰找他过去,脸色铁青地问他知不知道莫时与会往哪里去?
季明野不知道。
追莫时与之前,他一早派人调查过对方,知道他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叔叔和婶婶,住在相当遥远的另一个城市,也并不太亲近,没来往多年了。他能往哪里去?
他会不会想不开?他模糊地想到这个可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直透上来。但随即否定,莫时与不是这样脆弱的人。然而他虽然否定了这可能,心里却仍是怔忡,自己都不明白的害怕。
他摇摇头,开门走出来。夏明初站在门口,迎面一拳砸在他脸上,砸得他砰一声摔倒在地。“滚!再让我看见你我会杀了你!”
季明野没有反击,沈默着爬起来,连嘴角的鲜血也没擦,就这麽失魂落魄地走远了。
步英杰皱皱眉,说:“明初,你要是知道他在哪里,就叫他立刻回来,我既往不咎。否则,後果自负!”
夏明初冷冷看了他一眼,掉头就走。莫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是知道,莫时与这样的性子,既然决定要走,又怎可能再回来?
但他并不知道那所谓的後果竟是这样。几天後某个相当有影响力的娱乐报登出消息,称收到不明人士邮件,知名词作者莫时与曾於家中被劫,同时被轮奸并拍下裸照。文下一张清晰彩照,里面的莫时与全身赤裸,双目紧闭,显是在昏迷中,好在一腿屈曲,挡住了关键部位。
文章同时写道,该不明人士声称手里另有十余张无码清晰照,留待媒体高价购买。
莫时与当时并没有被轮奸,但这件事除非他自己出来辩解,否则便无人能证明其事。至於剩下的十余张无码清晰照会否被陆续刊出,也没有人知道。
莫时与始终没有出现。事情很是沸沸扬扬地闹了一阵子,直到忽然传出另一个更爆炸性的消息:人气爆棚的summer组合忽然解散,两名成员同时退出娱乐圈。
季明野开着车,慢慢地在路上兜着风。夏明初前年就已经毕业,但他还是大三的学生,去年秋末为了进军娱乐圈办了一年休学,现在还要再过两三个月才复学,於是这段时间忽然就很空闲,老头子季年豪让他进公司熟悉事务,他去了,仍然觉得很空闲,现在他已经不再飙车,於是开车兜风成了他最大的爱好。
他开得很慢,任由车子一辆辆地从旁边超越过去,他只是为了消磨时间而已,实在不想费心去注意行驶。
一辆呼啸而过的车子猛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踩下油门,飞快地追了上去:“时与!莫时与!”
法拉利良好的性能在这时发挥了作用,他很快超过了前面的车子,迫得那辆奥迪A6L不得不停了下来。
然而季明野却呆住了。车子是自己送给莫时与的车子没错,里面的人,却完全不是。
里面的人骂咧着走出来,是几个年轻小夥子,过来敲他的车窗:“干什麽干什麽你?”
季明野慢慢摇下车窗,声音有些古怪的沙哑:“莫时与呢?”
几个人明显认出了他,都露出惊喜的表情,纷纷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他的问话,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地摇头:“莫时与?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