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天下 第一卷(穿越时空)————雁过留声

作者:雁过留声  录入:02-10

  沈燕舞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动,起身说道:“不知道任老板打算怎麽赌?”任利也起身笑道:“只此一局,不如我们就赌简单的好了,看谁的点数大,如何?”沈燕舞微微点头,任利又道:“既然只有一局,不如我们就赌大一些好了。”

  沈燕舞“哦”了一声,问道:“如何赌的大一些?”任利道:“堵上全部,一局定胜负如何?”沈燕舞眼睛霍然睁开,看著任利,一把将身旁蘅芜手中的袋子拿来,放在赌桌上,笑道:“这就是我的全部,只是不知道任老板的全部又是什麽?”任利见沈燕舞毫不犹豫便将所有财产压了上来,心中佩服,便对这个大胆的年轻人心里起了几分喜爱。他笑道:“你这样不怕自己输光了,血本无归麽?”

  沈燕舞微微一愣,偏过头思索片刻,便笑道:“还是老板想的周到。”他从袋子中摸出了一银,交给蘅芜,说道:“大哥,这是我和你借的赌金,如今还给你,若是输了,也不算血本无归。”见蘅芜一脸担忧,沈燕舞垂下眼睑,握住蘅芜的手,凑到对方耳旁,悄声道:“大哥放心,我不会输的,这个我苦练了多年,来之前也有苦练过。”说著,他得意的笑笑,宛如孩童。蘅芜见了,急道:“我便是担心你这般,若是输了……”沈燕舞打断蘅芜,道:“便是输了,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可是,你尚有幼弟在家……”

  “大哥,即便如此,到了现在,你我可以说走就走麽?”沈燕舞抬头看向蘅芜,眼底满是镇定,丝毫不见慌乱。蘅芜一阵心惊,心想眼前这人恐怕并非常人,如此他究竟是什麽人?

  对面的任利也在打量沈燕舞,听得他们谈及幼弟,彼此之间又是疏远客气,不似亲生兄弟,当下便对沈燕舞留意起来。沈燕舞一进来,他便开始留意。沈燕舞让他想起一个人,但是现在看来,沈燕舞和那个人的形容又相差太多,是以他想让知情人士鉴证一二,只是刚刚沈燕舞一番话却让他没有办法叫人通传,如今只想著拖延片刻,到时候在找机会让人鉴定。

  沈燕舞却也在主意任利,他看得出任利几次都想要吩咐身旁的人,他不知道对方用意为何,但是恐对方算计自己,於是总是用话僵住对方,让任利不能吩咐旁人。

  他自知任利不会让自己轻易离去,说道:“不知道任老板的全部指的又是什麽?”

  任利笑道:“我自然用同你一般的本金来赌。”沈燕舞听了,笑道:“任老板这麽说,岂不是投机取巧了?”任利道:“此话怎讲?”沈燕舞道:“既然我出了全部,任老板自然也该压出全部,我所指的全部,是任老板这家赌楼。”

  他话一出,四下喧闹起来,任利看著沈燕舞,笑道:“哦?我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的赌法的。”沈燕舞道:“任老板,我问你,你说赌金要和我压下的一样,对不对?”任利道:“不错,理应如此。”沈燕舞又道:“那麽,我压的不仅仅是这寥寥几万的银子。任老板,我家有病重幼弟,此时我也并无居所,更无一份稳定的事业,如今这份银子,可是我全部的家财,要为弟弟治病,更要找到居处,还要作为本金,让我可以经营一份事业,如此这我压下的不仅仅是银子而已。”

  任利眉毛挑动,抿嘴不语。沈燕舞接著道:“正因为如此若是我输了,可谓是倾家荡产,恐怕性命难保。但是任老板若是只以相同的银子做赌,若是输了,也不过是损失点财产,一日不到便又可赢回,不是麽?如此一来,你我输了境况不同,又怎能说你压下的,和我压下的一样呢?”

  任利听罢,笑道:“听你这麽说,看来我的确应该压下整个赌楼。”

  沈燕舞抬起下巴,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任利,无形中给了对方一种压力。任利咳了一声,道:“我虽然无法反驳你,但是也不能答应你。”见沈燕舞眼底闪烁,任利说道:“这家掷金楼并非是我的产业,我也不过是替人经营,所以我不能开口说将掷金楼作为赌注。”

  沈燕舞抿嘴笑道:“这个好办的很。”见任利不解,他接著道:“我不要做股东。”

  “股东?”

  “就是我不要做幕後大老板,我只要任老板你这个位置就好。”沈燕舞得意的笑道。

  任利听了,心知对方不会放手,虽说对方不一定会赢,但是作为生意人,任利深明自己不能将所有家当压下。

  蘅芜见任利不说话,急忙拉著沈燕舞,低声道:“沈兄弟,你别这样,咱们赢了钱走了就是,输了也不过是白来一趟,你若是此时招惹撩拨这人,恐怕将来後患无穷。”沈燕舞眉头一皱,道:“他即有意留我,我难道还要让他舒心麽?大哥,他既然不愿你我离开,我们何不就陪他玩把大的?”蘅芜还要再劝,沈燕舞已经回到桌前,看著任利,笑道:“怎麽,任老板见多识广,难道也没有我这种魄力麽?”

  任利听了,摇头苦笑,心想著自己只想身为掷金楼老板,该是挫挫这个年轻人的锐气,可是如今却被逼著无法下台。本想若是对方赢了,便将银两奉上,若是输了,也不过是让对方离开而已。可是如今赌下全部,他心底多少有些没谱。抬头见沈燕舞仍旧毫不退让,嘴角带著轻蔑看著自己,他把心一横,自付此番也不一定会输,便言道:“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在多说什麽。既然如此,我便以这老板的位置做注,奉陪到底。”

  “好。”沈燕舞一笑,眼底也是欣赏之情。

  沈燕舞两人接连掷彀,却连连都是十八点,不分上下,僵持不下。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个个都是屏息凝神看著两人斗法。任利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反观沈燕舞倒是始终面到笑容,不骄不躁,只不过两人都压上了自己的全部,接连几局都是平手,难分胜负,虽不见差别,但是两人实则心中都暗自较劲。

  “哗啦”一声落定,未开盅盖,众人已见任利一脸惨淡,面色灰白,松手後颓然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沈燕舞眼见著对手挫败,凭借耳力也可听出对方此次并非三骰并非全是六点,只是他不动声色,暗自凝神,左手轻轻晃动,将手中骰盅掷在了桌面上。

  他微笑不语,任利却是脸色坯变,颤巍巍的自椅子上站起,对沈燕舞拱手道:“我输了。”

  沈燕舞垂下眼睫,抿嘴笑道:“是任老板谦虚,让著晚辈罢了。”说著,他抬手将两人骰盅掀开,他掷了十八点,而对方是十七点,一点之差,却是满盘皆输。

  任利摇头苦笑,无话可说。沈燕舞也不催促,只是站定抱臂看著。

  一旁任利的手下抢上扶著任利,个个皆怒目瞪著沈燕舞,蘅芜见了拉著沈燕舞,低声道:“你看著阵仗,还是莫要生事,取了钱咱们便走吧。”沈燕舞冷笑不语。

  任利见状,心知对方难缠,此间恐怕难以善了,於是苦笑道:“这……既然我输了,不如咱们移架内堂,讨论交接之事吧。”说罢,阻断了手下人的议论和不平,当先引著沈燕舞向楼上走去。

  来到内堂,沈燕舞冷眼看著任利和手下人不同的态度,此时才开口道:“任老板如此得人心,就算此时让贤,恐怕我也无法管理妥善了。”任利听了一愣,急忙道:“我们也不过是得人钱财,为人办事而已,即便亲近也不过是现在罢了。若是……”他不知如何称呼沈燕舞,只得道:“若是公子,大家也是一样尽心。”说著,任利已经取出了印台。

  沈燕舞见状,一把按住了对方的手臂,见对方不解回望,他笑道:“任老板客气了,我不过是手痒,和老板玩一玩而已,并没有打算接掌这里。”他见任利将信将疑,接著道:“我说了我家中有幼弟需要照顾,不过是想借此挣得一些钱,说起来还是钱对我比较重要,这赌楼我也无心经营,更加不会经营,要来也是没用。”

  任利听他这麽说,撇向一旁的蘅芜,见那人脸上没有异色,料想沈燕舞说的便是心里话,不由得心中一阵欢喜,也不推就,放下了印台,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沈燕舞见了也不为意,答道:“我叫沈燕舞。”

  任利又问道:“公子手法如此精进,不知道过去是事从何职?”沈燕舞道:“这……说来话长,我对过去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了。”说罢,他自己想想也是无奈,便一笑置之。

  任利见沈燕舞此时褪掉了刚刚的傲气和精明,倒显得几分率真可爱,大笑道:“沈公子如此了得,实属不易。”沈燕舞也笑道:“这年头都说‘英雄出少年’,也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是少年。”说著,他捋著自己的头发。

  任利见了却转开了头,沈燕舞不甚明了,却也不好过问,只好放下了自己的头发,干笑数声。任利见沈燕舞似乎并不了解个中缘由,又因他喜欢沈燕舞的性格,便向他解释道:“这头发象征了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还有能力,所以通常都不能让人随便碰触观看的。”沈燕舞听了恍然,连声道谢。

  任利道:“我很喜欢你啊,看你小小年纪,能力倒是不差。”他扫了眼沈燕舞身後的头发,接著道:“看你的样子,灵力可是数一数二的,我见过的大概也没有几个人可以相比了。”沈燕舞虽然听过很多关於灵力的说法,可是却从未感到自己身上有任何的气流,力量,一知半解的,他便笑著含糊其辞。

  蘅芜见任利对沈燕舞态度温和,心想看来这个楼主是不会为难他们两人了,便也上前和两人攀谈。

  沈燕舞听著两人说话,多半都不是很明白,觉得无聊,便坐在那里四处观看。

  任利,蘅芜两人不见沈燕舞出声,抬头看去,得知对方觉得无聊,两人一笑结束了话题。任利问沈燕舞道:“沈公子,不知道家中幼弟患了什麽疾病,可是严重?”沈燕舞一愣,遂想到焰凰是灵兽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於是他笑道:“也没什麽,就是缺钱买药而已。如今赢了任老板这麽一大笔,怎麽也够我们度日子的了。”

  任利笑道:“沈公子今日赢了我,却也没有要了我这份事业,我本就该感谢沈公子手下留情呢。”沈燕舞摆手道:“哪里,哪里。”

  沈燕舞看了眼窗外,悄声向蘅芜询问时间。蘅芜见已到午後,不免言道:“任老板,天色已晚,我们还要回去看看幼弟,为他买药。”任利不舍沈燕舞就此离去,但见沈燕舞面露疲惫担忧之色,便也不再强留,说道:“既然这样,沈公子两位就先回去,只不过我与两位一见如故,不知道可否约出来细细详谈。”

  沈燕舞本也喜欢任利豁达的性格,边点头道:“好啊,我现在大概随时都可以吧。”

  任利喜道:“那样的话,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约在风华楼,不见不散。”蘅芜想要推辞,沈燕舞却已经点头笑道:“好,今晚我们不见不散。”任利想了想,又道:“这时间难以约定,况且沈公子也是初次到访,不如沈公子告诉我居所,我派人去接你可好?”

  沈燕舞想著如此甚好,便应了下来。

  一路上沈燕舞不见蘅芜开口,问道:“大哥,对我的做法并不赞同?”蘅芜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沈兄弟你曾经的身份定是显赫万分,如今才会事事出人意表。”沈燕舞笑道:“怎麽会?我不觉得,只不过运气好了些罢了。”

  蘅芜见他这份豁达,毫不在意的态度,笑道:“便是你这种态度也足以让人对你心生亲近之感。”沈燕舞摸摸脸颊,呢喃道:“是麽?”他不在意的笑笑,也不多说。

  取了“紫藤花”,沈燕舞和蘅芜回到居所。一进门,沈燕舞便迫不及待的去看焰凰,只是却被蘅芜叫住,听他言道:“沈兄弟,天色已晚,我今日便要回去了。”沈燕舞讶道:“大哥要走?”蘅芜道:“是啊,我已出来两日,思全还在家中等我。”

  沈燕舞想到百思全,遂点头道:“大哥还是不要让百先生等得太久的好。”说著眼带笑意,看对方微微窘迫的神情,甚是自得。只是他话锋一转,又问道:“大哥不去看看焰凰在走麽?”蘅芜思索片刻,点头道:“这样也好,若是思全问起来,我也好回答。”沈燕舞见了抿嘴笑道:“恐怕百先生更加好奇的是大哥今日去了哪里。若是问起焰凰,八成他会追问你这麽多的钱都是哪里来的,又是怎麽来的。”

  沈燕舞见蘅芜听了,脸色微变,也不再说话,嘴角吸著笑意,当先向屋内走去。

  入得内室,沈燕舞见焰凰已经不再如出门时昏昏欲睡,而是精神饱满的坐在床上,心中一喜,急忙赶上去,将焰凰抱在怀里,轻吻面颊,道:“没想到一日下来,你好了许多。”蘅芜跟在他身後进来,见到焰凰脸色红润的坐在沈燕舞怀中,心中欢喜,却也惊讶,便说道:“真是奇怪,他竟然复原的如此之快。”沈燕舞笑道:“还是年轻好。”

  蘅芜见焰凰无事,便要告辞。沈燕舞虽有不舍,但自知百思全和蘅芜关系,虽两人都是男人,他却不甚在意,也不强留蘅芜在此,怀抱起焰凰,起身说道:“既然焰凰此时已经无碍,大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蘅芜心中也有不舍,便说道:“沈兄弟,其实既然已经购得了这许多的‘紫藤’,倒不如你和我一同回去吧。”他想著虽然日日入城不甚方便,但是好在距离并不算远,如今既然焰凰已经无事,百思全又甚喜欢他,便劝两人回去。

  沈燕舞却摇头道:“大哥,我打算在这里找份工作。”低头看向焰凰,道:“虽然此时这‘紫藤’也够他复用一段日子,只是之後仍旧需要钱财,倒不如在这里找份差事,求药求钱都很方便。”蘅芜细想不错,也不在多劝,只是嘱咐道:“神界不比灵界自在,若是沈兄弟有任何不顺心的,变回来找我和思全。”沈燕舞心中感动,握住蘅芜双手道:“大哥放心,大哥关心小弟自会记在心里。”

  送走了蘅芜,沈燕舞看著桌上那一簇簇的‘紫藤’,心想:“也不知这些东西要怎样处理”。转回屋内见到焰凰瞪著一双眼睛,他走过去笑道:“我给你买了这许多的食物,却不知道怎麽烹饪,你可知道?”焰凰看著他手里的‘紫藤’,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轻声叫了两声,似在说话。沈燕舞却听不明白,皱眉道:“怎麽你现在说的话,我又听不懂了呢?”

  焰凰嘴巴微微抖动,没有出声,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沈燕舞。绕是沈燕舞再怎麽聪明,也不明白焰凰是个什麽意思,见对方仍旧瞅著自己,心忖道:“看他这幅样子,不似很关心食物,到好似想要我搂抱。”想到这里,沈燕舞无奈撤了下嘴角,将手中‘紫藤’放在一旁,伸手将焰凰抱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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