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罗嗦啊,再不安静我要生气了!」说著,握住身下男子双腕的大手开始用力起来,像是施与的小小惩罚。
「抱歉……」隐隐感到手腕作痛的男子立刻蹙起了双眉。
「快睡!」
一道带有命令性的口吻过後,卧室里再次恢复之前的宁静。
直到又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男子微微发颤的声音才又分外小心的响起:「麻烦您,能不能放开我的手腕,压得酸死了……」
「哼!」带著睡意的声音响起,懒洋洋的放开这双手腕不再用那种会令身下人感到难受的力道和姿势压住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周天英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而在他身下的江少藤也闭上双眼,随即就寝。
《那年夏天》(26)
将蓝色的轿车缓缓驶到住宅楼下自己的停车位,熄掉引擎步出车子,拎著手提电脑外加不少顺道从便利店买来的东西,江少藤在这时放松的伸展了一下手臂。
自从拿到新驾照上路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坐在驾驶座上的自己虽然有时也不可避免的会想起那场触目惊心的车祸,但更多时间还是会心平气和的御驾著这部曾闯出过人命的车子在公路上驰骋。
只要继续保持这种平和的心态就可以了,一切都会没问题的。
这样想著,江少藤再次看了看停在面前的蓝色轿车然後将视线转到社区的大门方向。
果不其然,仅仅半分钟後那辆全身漆黑的宝马跑车便目空一切的拐进门口朝这边驶来,最後停靠在自己的轿车旁。
一贯神色凛然又不带什麽表情的男人从不再嘶吼的宝马车中走出,锁好车门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男子递出了一个要他先行的眼神。
很快会过意的江少藤点了点头,立刻转身朝住宅楼走去,身後的男人则是紧随其後也跟了上去。
进入居室的两个人,一个仿如回到自己家一样悠閒坐在沙发上翻阅资料夹中的商业时报,另一个爲沙发上的男人沏了杯茶水後便脱掉西装上衣走进厨房拿出之前从便利商店买来的那些半成品动手准备晚餐。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晚餐便准备妥当了,因爲都是些半成品所以丝毫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和精力。将食物一一摆上客厅的餐桌,男子招呼著仍在阅览商业时报的男人过来就餐。
随意吞了一小片蔬菜,周天英在品味之後开口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会做饭的!」
「过奖了,都是些半成品随便弄弄就好,轮不到我多做修饰的。」江少藤边吃边回答。
「你平时都是吃这种商店买来的半成品?」周天英继续问道。
「也不是。」将嘴中的料理咽至腹中,江少藤开口回答:「多半时间还是自己动手做,那样更合口味,有急事或是生病不舒服的情况下才会买来这种即食食物凑合一下。」
餐桌对面的周天英听过之後慢慢点了点头:「一个人生活还真是麻烦呢!做饭、洗衣、卫生,那麽多琐事都要自己动手做。」
淡淡的一笑,江少藤开口答道:「没办法,一个人都是这样子啊,因爲只能靠自己。对了……」男子说道这里忽然想起了什麽。「您说今天有事要和我谈,请问是哪一方面的事情呢?」
周天英闻言,明亮的黑色瞳仁在这时闪现出一抹不同寻常的光泽,他注视著对面的男子缓缓说道:「急什麽?先把饭吃完再说。」
「也好。」江少藤没有再多说些什麽,只是径自在周天英的注视下享用碗中的食物。
外面的天空很快就暗淡下来,星星一颗一颗的跳出,万家灯火将这座城市映射的分外绚丽,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感觉。
彻底结束晚餐的二人相互对视了片刻,江少藤在留下一句您慢坐的话後便端起餐桌上的碗碟先一步拿去清洗,差不多十来分钟以後再度步入客厅时却发现原本坐在餐桌旁的男人此时却没了踪影。
微微皱起双眉,江少藤一边擦著餐桌一边猜测,难道走了吗?可一看沙发上他的资料夹和商业时报还在,况且自己虽在刷洗餐具也绝不可能完全听不到开关房门的声音。
匆匆擦完桌子,江少藤直接来到卧室。在这里,他看到了那抹伟岸的身影正站立在写字台前。稍显困惑的走至男人身侧,江少藤一时不知该说些什麽好。
周天英目不转睛的注视著写字台上的某一点像是独自思索著什麽,然後缓缓转过脸庞看向身侧的男子。良久开口说道:「你最近身体怎麽样?」
男子闻言明显一愣,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怎麽会突然说出这麽一句话。
看出了他的困惑,周天英紧跟著补充道:「我是说你的低血压。」
明白了男人的意思,江少藤立刻答道:「噢,平时和健康人没什麽区别,就是发作的时候会感到头晕难受。不过这种情况多发於清晨,所以人们才会常说低血压的人最怕早起了。」
周天英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现在呢?你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现在没有,一切都很好。」江少藤如实给予答复後转而问道:「周先生,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论您今天来此的事情了?」
然而周天英才不会像江少藤那样老实的问一句答一句,他仍旧自顾自的说道:「你身体真的没事吗?没有一点不舒服?」
「是啊,现在是真的没事呀。」江少藤在此刻困惑的皱了皱眉头。他周大总裁又想起什麽了,突然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讨论低血压。
「真的?」
「真的。」
又是简单的一问一答过後,周天英的双目此时布上了一抹异样的神情,唇畔的弧度也稍稍增大了几分。
伸手拉过男子的手臂,在他困惑不解的境况中忽然用力像两个星期前的晚上那样将他压在写字台旁的床上,压在自己伟岸健壮的身体下。
眼中的笑意逐渐变深,周天英看著身下的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诉你此行的目的,我只想提前通知你一声,我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放过你了!」
男子闻言本就吃惊的面孔立刻露出了一抹不安的神色,他呆呆望著身上的男人一时间无言以对。
怎麽周总裁突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不要再放过自己,这是什麽意思?不是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能和自己和平相处了吗?能够静下心来听自己说话和自己聊天,还帮自己补办了新的驾照,可爲什麽就在以爲他已经原谅自己的今天却又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究竟什麽用意?
「……爲什麽要这麽说?」男子的声音涌上了一丝颤抖。
然而男人的唇畔却在此时布上了一抹不同寻常的笑:「爲什麽?这还用我说?数月前你驾车撞死了我的前妻,我那个妻子想必你也知道的,她人很阴险,一家子都阴险!你撞死她我虽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别忘了她肚子里可还怀有我的孩子呢!那毕竟是我的亲骨肉,是和我血脉相连的,你却也一并给我撞没了,再怎麽说孩子也是无辜的呀。辞世的老爸一心希望我後继有人,你这麽一撞叫我拿什麽和他老人家交待?所以你自己说说看,你是不是有够可恶的?我当然不能放过你了。」
话说到这里,男人的脸庞不知不觉贴近身下人变得格外难看的面孔。
被迫躺在周天英身下的男子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是没有想到那男人是这麽想的。
妻子的份可以算了,但还有孩子,自己怎麽把这点给忘了呢?可爱的小生命还没有出生便让冒失的自己一下送至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沈默之际,男人的手已经扯开了男子的领带,随即又解开他的衬衫。似乎已经明白即将会发生什麽的男子在这一刻开始了抵抗:「可您不是已经准备不再为难我了吗?」
再次看到男子白皙的胸膛暴露在自己眼下,轻易制住他欲反抗的双手,周天英含著深邃的笑意说道:「哦?我有亲口对你这样说过吗?」
「我以爲是……难道我想错了?」男子的声音此刻抖得更加厉害。
「是啊,你想错了。白痴!」压住他身子和双腕的力道无形中又增大了一些,周天英的声音此刻变得格外沙哑:「你刚刚有说过你身子现在很好吧,而且明天是周六,你也不用上班,只管好好在家休息就是。」
「不要……」男子的声音充满了无助与畏惧。
「我偏要!」男人的声音则是充满了强硬与欲望。
周天英的面孔压了过来,江少藤闭上眼睛将脸转向一旁。感觉到有柔软润泽的东西划过自己的面庞与下颔,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麽,江少藤立刻睁开了双眼——
俯下头颅的周天英此刻正在轻轻吻著自己,像是汲取等待已久的甜蜜一般缓慢吻著。
先是面颊,然後移向脸侧的耳畔,接著是自己的下颔,还有敞开的衣衫下完美的锁骨和光滑的胸口,—寸一寸烙下属於周天英的印记。
有一会的功夫江少藤几乎忘记了该怎麽呼吸,他瞪大震惊的双眼,完全不知所措。周总裁竟然在吻自己!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勉强挣扎了一下被压得死死的身子,困惑微弱的声音从身下男子的咽喉深处发出:「周先生,您这是……」
「安静!」男人的声音何时都是这麽霸气十足,丝毫不给他人留有任何馀地。
他一边继续吻著身下的男子一边从口腔里逸出一堆呢喃碎语:「还记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我绝不会放过你!一生一世都不会!你有任何怨言都去对自己说吧,谁要你开车闹出这麽大的乱子。那个讨厌的女人走了也就罢了,可孩子也连带著一起没了。现在我只有一个人,你必须要赔偿我!」
不知是气愤还是悲哀,说出这些话的周天英在此刻不由蹙起了浓密的双眉,照著身下人的胸膛拿捏好力道就这麽一口咬下去,却迫使男子发出了一声难以压抑的呻吟。
江少藤丝毫也无法移动半分的被周天英压著,既无法抵抗也无法反驳些什麽。他说的一点也没错,那时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因爲对解聘一事满腹牢骚导致开车闯出那麽大的事故。
「周先生……我知道我非常对不起您!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都在想著被解聘的事情。我、我真的很抱歉……」虽知这麽说也无济於事,但江少藤还是奢望能从身上的男人那里得到一点点宽恕。
「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话,今晚说什麽也不会让你轻易逃脱!」周天英的吻仍在继续,他吻得很轻柔也很热忱,记得以前他也是用这样的吻去面对曾经最爱的妻子。
《那年夏天》(27)
柔软炽热的双唇使得被压在身下的男子呼吸不知在何时变得急促起来,白皙的胸膛和脸颊此刻竟有一点点燥热和红润。还想再说些什麽,但在张口的前一刻才惊讶的发现突破唇瓣的竟是类似呻吟的喘息之声。
男子不安的试图挣扎身体,但早已看穿他心思的周天英用壮硕的身躯大力压制住他令他无法轻易得逞。
充满热情和诱惑力的吻从江少藤的脸颊一路下滑至小腹,这是年轻男子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柔和的亲吻,仿佛无法抗拒这股诡异的力量,因此就连上面的男人褪下他下身衣物时男子也完全没有一丝的反抗。
看著身下人完美的躯体一览无馀的呈现在自己眼前,看著他朦胧的双眼中充斥的困惑与不安以及那一层湿润的雾气,再看著他因第一次承受亲吻而变得有些泛红的肌肤以及那细碎的呻吟,这一切都早已最大程度刺激了身上男人的神经和欲望。
凝视江少藤赤裸的身躯,周天英慢慢分开他的双腿将自己火热的欲望探入他体内。
男子的反映正如一早料想的那样,在进入的一刹那他带著痛苦的呻吟声冲破薄唇的阻碍逸了出来。
紧皱的双眉下从那双紧紧闭在一起的眼眸中淌出了一行清泪,无论是不停颤抖的身子还是急促的喘息声都预示著江少藤此刻很痛苦。
看出了他被疼痛所包裹,周天英想起以前的自己在做这种事情时总会让身下的男子痛不欲生,只是一味的蹂躏他、伤害他,让他流著血和泪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直到最後昏迷过去。
因此,并没有急於开始占有身下疼痛中的男子,周天英在此时再度低下头颅贴近男子神色痛苦的面庞用轻柔的吻爲他拭去脸上的泪痕。
格外的小心,格外的温柔,双手也同时在这一刻缓缓抚遍他因疼痛而紧绷的全身最後重新扣住他的双腕。
在这股温柔的爱抚下不知不觉散去了部分疼痛,江少藤睁开仍充斥著些许泪水的双眼看向上方的男人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道:「爲什麽……」
「不爲什麽。」一直都注视著的他一举一动,周天英此时全身都充满了炽热的欲望:「就是不想放过你,仅此而已。」
江少藤默默凝视面前的男人,就这样看著他,然後重新闭上双眼。
保持著和刚才同样的姿势继续压著他,周天英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想再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真的不想!」
话落同时,停留在男子体内的火热欲望在这时开始移动起来并一点一点的加快速度和撞击力道。
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身下的男子虽然仍旧在承受自己对他的全力占有,但是却不再声嘶力竭的求饶和呼喊,也没有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挣扎和反抗。
他要了他,却不再是强要他,而是他半推半就的给了自己。这一次对他的占有,同以往相比总算有了实质性的改变。
汗水在此刻布满了年轻男子俊朗的容顔和雪白之中透露著粉红的身躯,看著眼前如此诱人的江少藤,周天英的欲望忽然前所未有的高涨,他大力在这具单薄的身体里冲刺著。
紧紧纠缠的二人,低沈粗重的喘息声和急促紊乱的呻吟声一时间不停回荡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
与此同时,江少藤在周天英身下一边承受著体内的冲撞一边无意识的扭动著身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异样的感觉,也从来不知道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记得最初那阵,上面的男人总会把自己整的痛苦不堪,除了巨大无比的痛楚和不停涌出的鲜血就再也没有什麽了。
但是这一次,就在今晚,这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完全说不出来,只觉得随著男人的冲撞,身体渐渐生出一种欲罢不能的意思。
伴随著周天英一次又一次的深深挺进,渐渐已升至极限的江少藤终於用混合著呻吟与饮泣的语调微声开口:「拜托您……停下来好吗?」
然而,欲望正高的男人完全没有把这乞求般的话语听进耳中,仍是自顾自的占有著身下人的躯体。
「求您!周先生……」一种近乎晕眩的感觉袭来,江少藤预感到自己可能又要失去意识了。
「叫我名字!」周天英的声音比起江少藤明显要沉稳许多。
「周……」欲言又止的声音瞬即消失在卧室里。
像是惩罚性的一个大力挺进,身下男子在剧烈喘息之後方又开口:「周……周天英……」
「把姓去掉。」男人的声音里似乎仍有些许不满。
「……天英」
「什麽事?」
「请停下来……拜托了!」
看著身下人确实已乏力到不行的面颊,周天英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可以依了你,但同样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头脑晕沈沈的不容多想,江少藤随口问道:「……什麽条件?」
「把你整个人都赔给我,从现在就开始。我要你亲口答应我,否则别想我今晚会轻易放过你!」说到这里,周天英像是爲了要证明自己一定会说到做到而将撞击他的速度一时又加快了不少。
「别这样……」有感於他对自己的占有又强烈了许多,江少藤难耐的在周天英身下扭动身体:「不要……别再继续了……我……好吧,我答应。」
「答应什麽?」
稍稍喘息了片刻,江少藤缓缓答道:「把我自己赔给您……」
「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麽吗?你头脑还清楚吧,这是你的认真答复?」周天英乘胜追击的问道。
「知道……我很清楚……反正我这条命之前也是您救回来的。」随著江少藤疲惫的说出这最後一句话,男人的攻势在这一刻撤离,而男子也随即陷入了沈沈的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