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冥焰回答,这是皇上的错觉,皇上会相信吗?”
“如果朕回答相信,国师会相信吗?”
“冥焰突然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想偷偷地把皇上抓到幻国去。我想好好研究一下是什么让一个昏庸无能的皇上在溺水后变成如今令人崇拜的明君。”
“朕拭目以待!”不过,好奇害死猫。
什么是高手过招,高手过招就是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内在汹涌澎湃。月梦溪和冥焰心中都有一种觉悟,那就是对方绝对是自己最大的劲敌。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两个人都兴奋不已。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月梦溪和冥焰四处闲逛时,突然一名士兵飞奔而来。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慢慢说。”
“皇上,上官将军中箭了。”
“什么?伤得重不重,上官将军现在在哪里?太医叫了吗?”月梦溪抓住士兵,一个劲地狂问,神情紧张较之士兵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冥焰,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心急的月梦溪。在冥焰心里,真正的王是绝对不会被情所牵绊。正如自己的君上冷艳无情。
“皇上,上官将军中箭昏迷,已经被送到园林的空置房间,太医已经在救治了。”
“快带朕过去。国师,朕有要事先走一步,怠慢了。”说完,月梦溪扬长而去,只留下冥焰迷惑的眼神。
月梦溪一来到房间,屋子里的血腥味就让他异常难受。上官玉安静地躺在床上,灵动的眼睛无力地紧闭着。因为中毒,红润的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如果不是肩上那支箭,还会让人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张太医,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快点给将军治疗。”月梦溪,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上官玉的手,感受着爱人手掌的温度。只有这样,他才能止住心中的不安和害怕。怎么会这样?明明前不久还是朝气蓬勃的一个人,才一转眼居然就中箭昏迷了。
“回皇上,上官将军肩上那把箭有毒,卑职正准备将那把箭拔出来。”
“那你还不快点。”月梦溪现在的愤怒已经显而易见了,张太医不知道自己这次有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
月梦溪看着张太医将止血的药涂在伤口周围,一口气将箭拔出,喷涌而出的血液和上官玉脸上痛苦的表情,月梦溪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样。不过,还好,那些药很快就止住了血。
“上官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回皇上,上官将军的血已经止住,可是那毒就——”
“就什么就,你给朕一口气把话说完。”月梦溪看着上官玉苍白的脸色,又听太医吞吞吐吐的话,心里更是急得不得了。
“回皇上,那毒虽说奇特,却也不是不能解,只是需要药引子。”
“你快说什么药引子,朕马上派人找来。”
“一盅龙血就是药引子。”张太医说这句话可是端着身家性命,这皇上是何等尊贵之人,一滴血都是无价,还别说是一盅血。皇上虽然器重上官将军,但是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来救人啊。然而,令在场的人震惊的是,月梦溪知道自己的血就是药引子之后,二话没说,一刀划下,血就像流水般盈满了整个盅。
“你们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给皇上止血。”全总管是最先从震惊中醒过来的人,其他人也相继回神,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最后终于配药的配药去了,该止血的也包扎好了。月梦溪将眼前的人从头到脚扫视一番后,终于开始冷静地分析刚才的事情。
月梦溪,虽然不是一个冷酷严厉之人,可是一旦触犯到他的底线,他的冷酷和残忍不是人可以想象的。现在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冷厉之气,连一向跟在身旁的全总管也是第一次感觉到。
“丞相呢?”月梦溪低沉阴郁的声音,令在场的人抖了抖。
“丞相大人被扣押了起来。”说话的是负责园林安全的侍卫。
“扣押?谁给你们的胆子,连朕的丞相也敢动。”月梦溪,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愤怒了,现在谁要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估计都得遭殃。
“回皇上,上官将军身上的那支毒箭正是丞相大人的箭,而且丞相大人被抓时,也没有矢口否认。所以,卑职才擅自作主,扣押了丞相大人。”
“没有否认?是默认吗?”
“丞相大人什么都没有说,所以卑职认为丞相大人是默认了。”
“把丞相带过来,其他人全都出去,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靠近这里。还有,今日一事,不得泄露,违令者斩!”
“紧尊圣谕!”
月梦溪越想此事越觉得奇怪,到底是谁这么有胆子,敢公然在他面前生事。而且来人好一招借刀杀人,把坏主意都打到容容和玉儿身上了。看来,是自己做皇上做得太安逸了,把以前的锋芒都收起来。既然敢动他的人,就要有毁灭的觉悟。
容轩宇一进屋,就看见月梦溪阴鹜的表情。当时,事发突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己。敌人用借刀杀人这一招,看来是蓄谋已久了,所以被指控时,他选择沉默。这皇城内,到底是谁有如此心机和城府,竟然连自己都可以蒙骗过去。
容轩宇站在与月梦溪有一桌之隔距离的地方,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低语道:
“皇上”容轩宇明白眼前这个人不仅是他的爱人,更是玄国的皇上。他不希望月梦溪因为他的原因而模糊了判断力。月梦溪听见这声“皇上”,又怎么不会知道容轩宇的意图。容容,我永远都不会怀疑你的忠心。
“容容,到我这儿来。”
容轩宇一步一步地朝月梦溪走去,他不知道月梦溪会不会相信他,毕竟现在昏迷不醒的人也是他心爱的人,而且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就算他不相信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容轩宇走过去,正准备说出心中所想,不料却被月梦溪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月梦溪就这样在容轩宇耳边低喃着,虽是平常话语,容轩宇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担心和爱恋。
如果,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容轩宇,月梦溪知道他一定已经失控了。
“我没事,可是上官玉伤得不轻。”
“你放心,玉儿会好起来的,太医已经去配药了。”
“为什么不怀疑我?”容轩宇感觉,月梦溪并没有要指责处罚他的意思,被心爱之人如此深信,没有人会不感动。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怀疑他,只要月梦溪相信他,一切都不重要。
“我爱你,所以我永远不会怀疑你。”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不过,我们不可以让凶手逍遥法外。这次只是开始,就已经牵涉到玄国的重要人物,谁都不敢保证下次会有怎样的情况。”
“凶手这一招的确巧妙。如果现在的我是龙在天,你伤了我的情人,再加上我本来就与你水火不容,如此好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你,我一定不会放弃,就算你是冤枉的,我也会将错就错。”
“不错,我相信凶手肯定很清楚龙在天和上官玉的关系。”
“容容,你猜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容轩宇没有说话,只是在月梦溪手上写了两个字,月梦溪算计的眼神再一次显现。
“我也是这么想的,表面上看起来是针对你,事实上,如果我不救玉儿,等于我会同时失去两位得力助手,再加上龙在天又是一个草包,到时候凶手独揽大权,驾空皇上的权力。最重要的是凶手是在两国建交时出手,这不是造反是什么。我一直在暗中调查龙在天溺水事件的真相,也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我相信他们应该是一路的。不过由此看来,玄国养了一头不知感恩图报的畜牲,我们都没有发现。”
月梦溪已经遗忘了很久的邪恶笑容,在这个时空,第一次显露出来。这个笑容代表着毁灭与绝望。容轩宇知道这一次,月梦溪绝对不会轻易罢手。
“月,你准备怎么做?”
“我已经想好办法,再狡猾的狼永远都不可能是森林之王。容容,在外人面前,你嫌疑最重,所以我会将你软禁在丞相府,听候发落。同时会派御前侍卫暗中保护你。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玉儿的伤势服过药后,应该没事,就留在将军府养伤,我相信凶手短期内不会对他出手。我准备等明天国师回国后,单独到‘大龙寺’为玉儿祈福。”
“你想引蛇出洞?”他可不会认为月梦溪是真的到大龙寺祈求神灵保佑。
“我相信凶手很快就知道玉儿的伤势会好起来这个消息,他第一步计划失败,也应该知道只要顺藤摸瓜,找出真凶也不是难事。所以,他就更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暗杀我。”
“月,太危险了,你不可以去。”
“容容,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协定吗?我不可以放任这样的毒瘤危害玄国,威胁到你和玉儿的生命。你放心,我是守护之子转世,不会出事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帮我好好照顾玉儿,有些事还是跟他说清楚。毕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容轩宇知道爱人决定的事是不容改变的,他惟有全心全力地支持爱人。
“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活着。你知道的,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我们都会活着,我们还要共结连理,白头偕老呢!”月梦溪俏皮的话语,略微缓解了容轩宇担忧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爱人绝非池中物,他会永远爱着他支持他。
“记住,我会在家里等你。”
“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殊不知,今日一别,却是相思无限。
第二十二章:分离
如果有缘,就算相隔千里,也会相聚。如果这是命运的捉弄,谁都无法逃脱。
回宫后,月梦溪马上下旨,将容轩宇软禁在丞相府,任何人不得探望,违令者斩。另外,由司徒如瑄暂代丞相一职,公孙冥暂代大将军一职。
第一步安排妥当后,月梦溪就开始分析手中的绝密资料。玄国皇帝都有自己的秘密信息来源,‘听风阁’正是专属于皇帝的信息组织。影卫武艺超群,是全力保护皇上的死士。月梦溪以前没有好好利用,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现在敌人都骑在他头上了,不发威就要被当作病猫宰了。
能够清楚朝廷的局势又能拥有造反的胆子,此人必是朝堂上的大臣。另外,如此清楚龙在天和上官玉的关系,此人必定有同谋暗藏在后宫,而且同谋者必是深得龙在天宠爱之人。朝堂之上,谁有这个实力和谋略谋朝篡位呢?
月梦溪看着手中的资料,将每一位大臣背后的情况牢牢记住,又分析了后宫之人和龙在天以前的亲疏关系,最后目标锁定在四妃中的一人。
淑妃是都城富商之女,身份绝对不会造假。惠妃,书香门第之后,为人冷淡,喜欢与孤灯常伴,最重要的是她并非自愿进宫,不可能是目标人物。贤妃,世家之女,为人知书达理,其父更是光明磊落,所以也不可能是她。珍妃,资料显示是大家闺秀,父母早逝,寄住在远方表亲家里,进宫后也一直没有与亲人来往过。
月梦溪对珍妃的印象比另外三位更深,毕竟曾经也在同一屋檐下住过。据说,他是龙在天溺水前,最得宠的妃子。无亲无故,最易造假。
月梦溪抽丝剥茧,最后将朝中大臣的人选锁定在文官之中。而且今日颁旨,已经设下圈套,就看谁会来为容容求情。容容虽是一名优秀的丞相,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在朝堂上拥有自己的朋友。司徒如瑄如此绝妙的一个人深知我对容容的爱,绝对不会看不出其中端倪。所以,只有凶手才会欲盖弥彰。
“回皇上,礼部尚书王大人求见。”月梦溪咧嘴一笑,看来鱼儿终于上钩了。不过,他还真是不明白,那样一个中庸迂腐的人,竟然有此等野心,果然不简单。如果不是自己转世在龙在天身上,或许他的计谋会成功。
“宣”
王尚书一进门就看见月梦溪郁闷烦恼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悲哀,面容憔悴,怎么看都像一位神志不清,濒临崩溃的样子。毕竟一盅血不是流来欣赏的。
“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说吧。”月梦溪的声音更是虚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皇上,微臣是为了丞相大人一事,前来求情。微臣绝对不会相信丞相大人会行刺上官将军,两人同朝为官多年,一直相安无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矛盾。皇上请三思。”月梦溪看着王佐言辞恳切,心中只是好笑。不过,表面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王大人,不必多说。丞相固然有功于玄国,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这次是铁了心要法办他。朕意已决,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
月梦溪冷笑地看着转身离开的人,真是虚伪做作的败类。若是真心为容容求情,朕就一句话,你就放弃了?你不过是来探探朕的口风,看看这次会不会真的扳倒容容。不过很可惜,你千算万算,却始终漏算了一卦,我不是薄情寡义又昏庸无能的龙在天。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月梦溪利用‘听风阁’收集王佐所有图谋不轨的证据,然后交给容容。同时命令影卫,一方面秘密逮捕相关人士,一方面全程保护自己。最后鹿死谁手已经很清楚了,森林之王是绝对不会输得。
第二天一早,冥焰带着手中的文书离开了都城。月梦溪也有意无意地让有心人知道自己要到‘大龙寺’祈福。一场好戏就要登场了。
“如瑄,你怎么会在这儿?”月梦溪正准备按照主持所言,上山祈福,准备离开,引那群无知的人出场,却看见了司徒如瑄。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儿?”司徒如暄是一路尾随月梦溪来到这里,他总觉得整件事不会那么简单。以月梦溪对轩宇的感情,他绝对不可能怀疑轩宇的。月梦溪也并不是不信任司徒如暄,只是有些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熙:你明明就是想亲手解决掉惹你的人,还找这么勉强的借口。月:知我者,熙也。)
“我是为了上官将军,前来祈福。”月梦溪只想让司徒如瑄赶快离开,此人不像容容,他根本就是对武功一窍不通之人。万一到时候有个什么事,自己根本顾不过来。可是,司徒如暄根本不想领情,说道:
“我也是。”司徒如瑄完全忽视月梦溪话语中赶人的意思,决定杠上了。他绝对不会相信月梦溪会法办容轩宇,这其中必有隐情。而直觉告诉他,这个隐情会让眼前这个人受伤。
月梦溪没有想到司徒如暄要是扛起来,也是这么让人束手无措。如果不是‘听风阁’的信息不能十拿九稳地法办王佐,他也不会冒险引蛇出洞。月梦溪绝对不允许这次事件有丝毫的偏差。当然,他也可以将司徒如瑄打晕,可是现在他周围,敌人肯定已纪派人盯上了。任何反常举动,都会令自己前功尽弃。算了,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