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谈点我的事吧,想知道我的脚废了是怎麽回事麽?」
「啊?我……」栖凤不明白为何华迟会对算是一个陌生人的他说这些事。
华迟微微一笑,「我虽是寰迟的兄长,不过我们的年纪差很多。」华迟缓缓地说著,心口开始怦怦地跳高、落下,像是在回忆不堪的往事,「在父皇死之後,母后才发现自己怀有孩子,但是那时新的鬼王即位,母后也依鬼界的习俗,改嫁给现任鬼王,没多久,寰迟就出世,因为我恨极现任的鬼王,所以在寰迟周岁时就偷偷抱离他,我们在山间生活了五年,一直过得很惬意,直到有一天……」
华迟一顿,轻啜一口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连声音也不似方才的温和,拔高尖锐了许多,「鬼将终究搜到我们的住处,把我们两个抓回,之後……我被废了太子之位,也被打断了腿,之後的五年,我都是被软禁在鬼城,是寰迟最後求鬼王即母后将我贬为庶民,驱逐出鬼城,我才得以自由。」
栖凤讶然地说不出话来,眼眸瞪得圆圆的,眨也不眨。
被打断腿?而且还被软禁五年!
只是带著寰迟出走,但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呀,寰迟的母后怎麽可能眼睁睁地看著人下手毁了自己的儿子呢?
栖凤心中瑟缩了一下,不禁对鬼界美好一切的外表下却有令人匪夷所思的撼事有些惧意。
「这些年,我都是住在鬼城外的庄园内,那边的生活都是寰迟替我打点,偶尔也会过来瞧瞧,这次是寰迟希望我回来小住一番,多陪陪他。」华迟紧握的拳头,松了松,轻吐了几口气,语气不再那麽激动。
「你们感情……很好?」
「他算是我带大的,感情怎麽可能不好,不过寰迟可没像现在这样,对人冷冰冰的,他以前可黏人的紧。」华迟又笑,紫眸的颜色淡了点,柔柔的,回复到栖凤初见他时的飘魅神色。
「黏人?」唔……很难想像寰迟小时候会黏人呢,他总觉得他应该连童年都是孤僻,不易与人亲近的。
「是呀,他小时候最爱养兔子,天天抱著兔子转来转去,有时候连睡觉都想跟兔子一起挤呢。」见栖凤笑出声来,华迟又继续说道,「还有呢,他对他爱的东西特别执著,有一次他养的白兔不知道跳到哪儿了,他找了一晚,说什麽也不肯放弃,最後是我又抓了另一只灰兔回来,蒙骗他说兔子出外玩脏了,他才肯进门睡觉。」
「那只白兔有找著吗?」
「有呢,隔天才发现它躲在床底下,寰迟高兴的不得了,完全忘了我蒙骗他,还开开心心地与白兔跟灰兔玩去了。」
两人相视而笑,华迟则是陆续将寰迟小时候的事全搬出来说,栖凤听得精彩,也忘了时间。
隐约的笑声,从屋里传出,驻足在外的寰迟也不忍进去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在外头,看著两位笑的真心开怀的人。
虽然话题中的人是他,虽然话题的内容全都是自己的糗事,不过,因为是栖凤,所以他愿意透过华迟的口,让他知晓。
而且,如果谈到他的童年,能让华迟这般愉悦,他……也心甘情愿。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华迟,而栖凤呢?他在他心目中到底占了什麽位置?
即将占去他生命中怎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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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小曦不知怎麽的一直进不去啦..(哭)
大家都进的去麽?!哇..(继续哭)
听说小曦的同学要偷偷在会客室说我坏话...
不会吧~@_@..我这麽可爱..(不准吐啦!!!)
而且还挑在我进不去会客室的时候作怪..
呼呼..我要看!!我要看啦!!
不然进去看完的人再偷偷告诉小曦内容好咪?^Q^
昭明气怒地摔著东西,整个昭明殿早已碎片满布,「讨厌,讨厌,气死我了,他怎麽不去死,可恶!」
当初出城跟密医买阴地之果时,他们明明就说那药效很强的,吃下第一颗体温就会有明显体温骤降的状况,再多食,会引起阳气溃散,照理说那个凡间之人不可能撑过这些天的,还是……大哥天天渡自身的真气给他?!
但是,那很伤身的,阴地之果的寒气,比什麽寒地的药物、毒物更性寒,大哥必须要天天渡气渡一个月後,阴地之果的寒气才会在体内散去。
难道真会是这样麽?大哥……真的将他的真气平白渡给他?
那人对大哥来说真的有那麽重要?
昭明平日灿烂的笑颜,现在严重扭曲,只是不停地摔著东西,「气死我了,叫他去死!去死!」大哥是他的,谁都不能跟他抢!
阴地之果没效,特地招来的鬼蜂也没用,那他就一直试,一直试,试到他死为止,大哥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他,他只要趁虚而入,就可以将那妖惑大哥的人间之人毁掉。
「飞华!」昭明唤来下人。
「二公子,有何吩咐?」一名鬼侍在旁待命著。
「辉夜殿今天有什麽动静?」昭明轻哼口气。
「只有一名画匠进去过,而那位人界之人从未出殿。」
画匠?「为何画匠会入辉夜殿?」昭明著急的思索,「是长公子要人替那人界之人画画像吗?」不可能的,大哥不是这麽有閒情的人。
「听说,是要寻找那人界之人的亲人。」
昭明一听,疯狂地大笑,笑到眼泪掉得不停,「亲人?他帮他找亲人?」哈哈,他什麽时候那麽好心了?这麽为别人著想……那他呢?他也是他的亲人呀,为什麽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呢?
「啊……」他捧著头大叫,「你疯了,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才会关心他,他只是个卑贱的人界之人呀,为什麽你眼睛只看他呢?为什麽你的眼睛只有他呢?而我……就快被你逼疯了啊……」我恨你,寰迟,我恨你……恨你……
「去,跟那画匠要画来,我要看看长公子到底要帮他找什麽人!」
那下人好似已经熟悉昭明这疯狂的模样,应声後,便马上退出去办事。
「寰迟……都不来见我呢,有什麽办法可以让他来见我呢?」昭明发泄完後,就像没力的人,呆呆地坐在椅上,望著一地的碎片,就像他的心……一片一片,散掉了,也碎得彻底。
「找母后?还是找父皇呢?他们有办法叫寰迟来见我吗?」刚开始,寰迟会听他们的话,乖乖地来见他一眼,但是,最近都不会了,因为寰迟愈来愈讨厌他……从那件事之後,他就耿耿於怀,连多看他一眼,都嫌麻烦。
「我自己想办法……我自己想办法……」
昭明望著那一地的碎片,望著空无一人的厅堂,他笑得狂乱,阳光般的笑颜,只有算计。
阴风吹起,白光倏亮,『当』的一声,所有的声音又归於静寂。
当晚,昭明殿传出二公子遇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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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尖叫...会客室还是坏...
转自:鲜网专栏“金陵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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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二十九)+替身摊位公布
刚从华迟那儿回来的两人,一到殿内,就收到了昭明重伤的消息。
寰迟凝著眉,重叹口气,眼中隐隐略过一丝情绪,可是转身後,却又没再多说什麽。
宽衣过後,才想上床就寝,就怕栖凤拉住,「寰迟……」为什麽要忍受自己对昭明的关心呢?「你不去看看他麽?」
「他死不了,你没听见总管说他有惊无险?」他躺上床,阖眸,不理会站在床边的栖凤。
「寰迟,他是你弟弟呀,就算你对他有误解他还是你弟弟,去看他一下,我在这儿等你回来。」栖凤推推他的身躯,「我知道你也是担心他的,既然放心不下,你又何必逞强?」
「我没有逞强,也没有担心他。」寰迟背过身去,「先睡,有事明天再说。」
「寰迟……那我现在可以去看他麽?」寰迟的身子绷了一下,栖凤继续说道,「我也挺担心他的,毕竟他前阵子也有来看过我,所以现在他有事,我也应当要去看他一下呀。」他将手贴在寰迟的背上,「寰迟,你愿意陪我去麽?如果……如果你不愿意,我请总管或小石头陪我去也行。」
「你以为你是谁!」寰迟掀被而起,「不要以为我对你特别,就代表你有左右我决定的权利!」他瞪得震惊的栖凤一眼,「要去,不去是你的事,别来烦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摇摇头,「我只是……」果然,今天与华迟的一席话,让他混乱了,他忘了自己目前的身份,他只是个客人,华迟所说的,什麽寰迟重视他的话,都是华迟自己单方面的认为,寰迟从来没跟他承认过……
寰迟可能真的是有点在乎他的,只不过那仅止於朋友,或许连朋友都勾不上边吧,是他自己太过於沉醉於他吻他时的梦……瑰丽的梦,通常都是易醒的,而那些吻,在意的,只有自己。
他还想开口解释,寰迟却冷哼一声,旋身大步地离开了殿内,「怎麽会这样?」他一时脚软跌落在地,「我只是想带他见见昭明呀。」他看得出昭明很在乎寰迟的,而寰迟只是冷硬了点,并不是完全排斥昭明的不是麽?
是自己太不自量力,太过高估自己可能在寰迟心中的地位……是麽?
他捂著脸,心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今晚还未经过渡气的身子,开始泛冷,才没一会儿,栖凤的脸色就开始泛青,呼吸紊乱,频频吸气。
是阴地之果的效用开始发作了……
他抖著身子,拿来暖炉,艰难地向外走去,「小石头……小石头……」
小石头一直都在外头,刚才见寰迟不悦地离去,他就有点担忧,可是没栖凤的召唤,他是怎麽也不敢进去打扰的,现下,栖凤一唤他,他就马上进门。
「公子?!你怎麽了?」刚回来还好好的,怎麽长公子才离开一会儿,公子就变成这样?
「带我……带我去温池,快……我好冷……」一直以来,他不知道自己会因阴地之果冷成这般,因为寰迟根本让他没有浑身发冷的机会,他只要一冷,寰迟就会握住他的手,将源源不绝的热气渡到他的身上。
可是,现在寰迟被他气走了……他不知道该怎麽办……
栖凤整个人倒向小石头,「快……快……」他哭著掉泪,「我好冷……小石头……我好冷……」
小石头急得手忙脚乱,他身子矮小根本抱不动栖凤,只得大叫总管,可是总管现会儿也不在,闻声而来的都只是一般的奴仆,「快把栖凤公子抬进温池里。」不管了,先将栖凤公子浸入温池里,「还有,快叫御医!」
在大家手忙脚乱的同时,有一抹黑影,瞬间将栖凤抱起。
「啊……你是谁?」小石头大喝!
「鬼武。」黑影如是回答。
小石头及众奴仆们,全都傻了眼,听说鬼武、鬼行、鬼京三位大人,是长公子的贴身护位,平时皆以影子的身份,保护长公子安全,可今日,三位大人其中之一的鬼武,竟出现在此,还抱起了栖凤公子?!
「鬼武大人……你……你要将公子带到哪儿?」小石头结巴地问。
「温池。」几个纵身之後,鬼武来到温池旁,将全神冰冷,青紫发颤的栖凤放入水底,但栖凤已然神智半昏,直直倒入水中。
鬼武一愣,也跟著入水,将全身湿透的栖凤拉起,靠在自己身上,「真糟糕。」他半恼地道,接著手蕴出热气,将热气一次次渡给栖凤。
温池的水,是引温泉而来,对现在连空气都嫌冻的栖凤,无疑是最佳的保温处,再加上他的真气,应该是足足有馀才是。
可是栖凤却好像永远无法停止颤抖似的,「怎麽会这样?」鬼武看著大批从殿内赶来的人们,「御医呢?」
「来了,来了。」御医在池边为栖凤诊脉,「我这有颗药丸,先喂他吃下。」
鬼武二话不说,拿了药丸想直接塞入栖凤嘴里,可是栖凤牙关紧咬打颤著,药丸根本塞不进去。
鬼子(三十)
「将药丸咬烂,喂他吃下。」御医在旁边大喊,栖凤公子脸色已经泛黑,再慢,就来不及了。
「但是……」鬼武一回头,「长公子还没来吗?」鬼行是怎麽搞得,连去请个人都要请到现在,栖凤公子是主子的人,他这药一喂下去,还看不看得到明日的太阳都成问题,谁还敢喂?!
「没有,全殿的人都去找长公子,而且连总管也不见,我们也不知上哪儿找人。」小石头紧张个半死,在池边转来转去,「鬼武大人,你就喂吧,长公子不会怪你的!」
「是啊,救人要紧。」御医也在旁苦口婆心地劝说。
唉呀,鬼武心中一叹,将药丸放入嘴中,咬烂後,便以唇蹭著栖凤死白的唇瓣,等到栖凤唇瓣略为回温後,再以舌头轻触栖凤的牙关,过没多久,栖凤的紧咬的贝齿终於轻开,鬼武趁此时,将嘴中所有的药,全都吻卷至栖凤舌上,鬼武再轻按他的喉际,栖凤便将药丸吞下。
退开他的唇,鬼武松了一大口气,而这时,栖凤也稍稍回神,眼神迷蒙地喊了鬼武一声:「寰迟……」
「喝。」鬼武心中漏了一大拍,却还是不忘继续给栖凤渡气,「他到底好了没?」他心惊地问著御医。
御医再诊一次脉,「好多了,暂时无性命之忧。」
「那他刚才怎麽会这样?平时,我看长公子也只不过渡个气就没事。」栖凤还以为他真的是长公子,全身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怪不舒服的。
「公子他这次是食下阴地之果後第一次发作,与鬼器的寒气不同,阳气溃散地极快,如果在发作之初无马上镇住,就会像方才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而且对公子的身体伤害极大,恐还要疗养好一段日子。」御医无奈地叹一口气,「先将公子抱上岸,换件衣服吧,寒毒已经逼退,不过还是得劳烦鬼武大人,整晚守著公子,以妨他再发冷。」
御医从怀中再拿出药罐,「还有,这药丸二个时辰一颗,务必要让公子吞下。」
鬼武点点头,将栖凤抱上岸後,交由小石头更衣,再让他抱回寝殿。
他也换下了一身湿衣,站在床前,望著躺在床上,苍白的栖凤。
栖凤睡得不稳,睁眼後,眼前依稀只见到一道黑影,他探出手来,想抓著那道黑影。
鬼武看他的手在半空乱晃,以为他想要拿什麽,便伸手过去,「你要什麽东西?」
栖凤却一把抓住他,拿著他的手在颊边磨蹭著,鬼武心中怪异至极,却又不敢挥开他的手,只得一直忍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