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也别坠入爱河——后窗

作者:后窗  录入:12-31

“哎呦,小蓝你真让我感动,灰隐可是为查出我给你打的那通电话而丧命了,你真就这么决绝的抛弃他来找我?”

“什么!”为之一震,我的眼睛立刻暴露了内心,那一刻的震惊、悔恨我不可能抑制住,心像悬崖边上的稻草随风摇摆,我明知道李先生正在盯着我,但我却无法伪装成无所事事,我甚至感到了自己在失控:“你在骗人!!”

“他拿着你的手机去了酒吧,质问你的九老板,被我当场拿下。”李先生得意的诡笑,他出神的望着我的表情,笑得愈加张狂:“这是酒吧的监控录像,你自己看吧!”

2「旁白」

录像正在放映,漆黑的屋子里只有大屏幕和洁蓝。

洁蓝的衣服被泪水浸湿,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屏幕上是灰隐和李凡在酒吧里面对面,随后两发炮弹突如其来的飞出李凡结实沉重的手枪,一切都是一眨眼的瞬间,惊天动地的火药声中,灰隐也掏出手枪并在躲闪中开了枪。

洁蓝看得真切,李凡肩膀、手臂处受了三枪,而他的两发枪弹,一颗正中了灰隐的胸口,一颗在躲闪时打中了他的脚踝。而灰隐胸口的位置洁蓝一辈子也不会忘,就是灰隐上一次差点丧命的刀伤处。

那时他伤口的血才止住,就被洁蓝硬拉去跳舞,后来他开车回到洁蓝的家中,洁蓝亲自扶他入房,为他换药疗伤,彼此靠在对方的臂弯里相拥一夜而无眠。

屏幕上的灰隐十分痛苦,他忍着伤向后面退,随即,画面被切换到了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三个人,灰信、九老板围在灰隐身边,不住的叫他的名字,哀伤的、凄凉的。而灰隐只是微微的皱眉,血不断的流。最后,随着屋里九老板和灰信的哀号与长叹,灰隐的眼垂了下来,眉头不皱了,捂住胸口的手也落了。此时外面的人正在撞门,时刻的危机不容得他们再伤心,灰信抗起了灰隐打开一个门,向一个暗道逃去,九老板把床移到门前,做最后的抵挡、拖延他们三个人逃离的时间。

录像带接着演后面的事情,只是看的人已经不在意了,李凡的人最终撞开了门,但里面的人显然已经离开,李凡说,这里的人直接去支援攻打五梅帮的总部,镜头下的一伙人就全部离开了。

3「洁蓝」

我久久的楞在那里,对着已经黑下去的屏幕。

脑子中的画面一直是灰隐捂住伤口的疼痛难耐,他一定想大叫出来,只不过他每次疼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选择了咬下嘴唇,很多次了,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吧。看,嘴角都流血了,我要在那里的话就能为你擦一擦了,那该有多好。

突然间,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画面,灰隐倒在地下室那一刻的疲倦身影,血泊中,他空洞的眼睛失去了他往昔的光彩,眼角也不带着笑了,眉头沉沉重重的压下来似千斤线,解不开。他一定很累,我要是在的话就能扶他一把了,那该多好。

我慢慢的站起来,靠近那屏幕。

我看见,那子弹穿过他未好刀伤的那一瞬间,那里的皮肤顿时焦烂,我伸出手仿佛能摸到他的胸口,我慢慢的抚摸,慢慢的抚摸,抚平皮肉的绽开,抚平他一次又一次的疼痛。我的眼泪不听话的乱掉,这个时候怎么能掉眼泪呢,我责怪自己,灰隐会更伤心的。

啊!还是被他发现了,他染血的大手握住了我的小手,我的泪水滴到了他的衣角然后慢慢晕染出红色,他抬起右手为我擦泪,他的手背被我的眼泪带成了红色,我的泪竟然是血泪。但他不怕,我看见他那双眼睛在对我笑,嘴巴也在说些什么,好小,你的声音好小,我听不清,灰隐,大一点声。。。

“你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

这声音大得惊人,我不由得全身一颤,随后,屋内的灯顿时大开,我被强光刺得闭上了双眼。但我现在不能闭眼,灰隐还在看着我,我若闭了眼,泪会流的更多。

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灰隐兀然间消失了踪影,任我再怎么唤他,他再也没有出来。我的眼慢慢低沉,都怪我,我为何要哭,为何要闭眼,都怪我。。。

4「旁白」

李凡把洁蓝吊得高高的,用刺扎他的铃口,用环夹住小乳,鞭子不断留在皮肤上血色的殷红,被李凡咬过地方紫红紫红,血迹斑斑。

他甚至给他灌下最猛的媚药,把他的脸拉到自己怀里喊他的名字。

但无论如何,洁蓝的眼中再没有了神韵、没了往日的坚韧,对于李凡来说仿佛饭菜没了油盐。最令李凡无法释怀的是,媚药下的洁蓝神色激动异常,口中不间断的喊叫,他的喊叫声音极尖、极响亮,那刺痛耳膜的叫声传遍了李凡的宅子,那宅子里的每一处空气都在跟着颤动,嗓子渐渐的也哑了,可那洞穿一切的声音却丝毫不示弱,他不停的喊:“灰隐,灰隐,灰隐……”直到药效尽了,直到筋疲力尽,直到全身再没了直觉。

洁蓝完全成了木偶。

李凡从他身上再也得不到任何乐趣。

第十五章:往事风过

1「旁白」

九老板放心不下洁蓝,自己一个人趁夜色偷偷去了李凡的宅院,希望能把洁蓝救出来。

洁蓝和李凡在地下室里呻吟一直没有停歇过,小九等了三天三夜洁蓝和李凡也没有从里面出来,他试过很多方法也没能安全进去。

小九答应过灰信,他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即使无功而返。

这三天三夜的时间里,灰隐和灰信也几乎没睡,他们调查了关于洁蓝的一切资料。

灰信记得小九说过,洁蓝他十一岁以前还是个小少爷。

根据现在灰隐资料手上说,洁蓝十二岁的那一年里,家财分崩离析,家庭支离破碎,家里的人该走的走,该逃的逃,洁蓝在去孤儿院的前一天被人贩掳走,强拉去卖了淫。

不过,洁蓝的过去真正的被再现,还是要在九老板平安回到五梅帮之后。

2「九老板」

当时我和洁蓝也是无意间闲聊时说起来以前的事情,洁蓝已经把这些往事已经看得淡如风过一般,说话间还有一些调侃和玩笑:“当人贩子把我带到买家面前,店主看着我皱眉,似乎对货物并不满意,因为我这准备卖淫的人长得一点都不符合他们的条件,既不秀气也不可爱,但人贩子却趁机说,我眉宇间自然凝结了一股傲然气,神采奕奕的眼睛里却又有一丝犹豫,正好去做sm,肯定讨‘那些人’喜欢。我想,如今当人贩都得有一定的口才天赋,我当时还想‘那些人’一定是群心理偏执内心变态的混蛋。”

我拍了拍他的肩,他微笑着说没事:“也不过就是这样,挨过大鞭小鞭、受过轻虐重虐,吊、打、烤、夹对我来说就如从前在花园里被迫陪着妈妈喝下午茶一样——每日一遍。这样的生活我熬了五年,看着同龄孩子背着书包的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我半地下室的窗前、谈笑间快乐的气息布满了他们全身;看着我身边同被卖身的孩子、那些因为天生的那副媚得如水的样貌受尽了优待的孩子——他们睡得早、起得晚、吃得饱、过得好,唯独空出了我一个人煎熬。日日夜夜的折磨也就罢了,还要忍耐夜夜日日的寂寞,后来身心俱皮,麻木的感觉慢慢也被我习惯了,我也越来越逆来顺受,强颜欢笑时假惺惺的作态叫声得都能骗过自己,信以为真的认为那很享受。”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我问。

“两年之后,我十四生日那天就正式接客了。店主好像在我身上拿了重金培养,就赌我的价值一定不菲。开苞的日子店主提前一年就开始准备了,李凡在开苞前一天在洗手间和我擦肩而过,当时我正狠狠的瞪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那容貌让我恨得心痒,为什么我不能长得像个普通人,我宁愿被卖去刷碗洗厕所。或者,为什么我不干脆长得媚一点、更能诱人犯罪一些?这样我每天可以学学琴、练练嗓子、写写画画,做个才貌双全的倌。为什么只有我必须吞下眼泪、必须坚强的忍下我即将开始新一轮折磨?当我擦罢被我咬裂的嘴角的血,转身时正好对上李凡在即将打开的门前停住脚步的一回眸。”

“青龙帮那时候是在他老爸手里掌管,李凡当时应该还是个大学生。”四年前的事情了,我回忆着。

“我只知道他对我很舍得花钱,开苞前一天我在洗手间遇见的李凡,是他第一次来这里,第二天他就带着钱用翻了一倍的价钱买下了我的初夜。之后他几乎每个星期都来,而且只找我。一年以后他和店主谈好了价钱把我赎回了家,我想那时他应该已经是青龙帮主了,他让我从此称他为李先生。”

“他其实心底是喜欢你的。”

“也许当时是吧,在李先生断断续续来倌馆的一年里,他常送我一些外面的新鲜东西,其中包括一些首饰。店里的其他人看了妒忌,我不戴饰品的时候被嘲弄、被玩笑,戴上后却被他们更加恶略的对比、哄抢。我对他们说,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你们对真正应该记恨的人唯唯诺诺、而欺负同类的嘴脸只会更加作践了自己、让我生呕。后来,他们大叫着划清他们和我并不一样,我想也是,他们都可以因为自己的卑微而苟且偷生、用姿色和谄媚讨得一份还算滋润的生活,他们可以用额外的钱买手镯和耳环,我却只配拥有手铐和口夹。”

“那么,被李凡带回了家岂不是件好事?”

“不是,我想自由的生活哪怕是用血泪换来,在李先生家的日子实在是无聊得难受,他常不在家怕我跑掉把我关在房间里,我每日待在里面无非三件事:包扎伤口、看书、开响音乐跳舞。白墙四壁下冷冷静静的总只有我一个人,会让我莫名的害怕,我想逃出去。那之后有一天,终于出逃了,但我出去之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养活自己——我没有真正的生活过,根本不知道普通的日子该怎么过,没有人教过我饭是怎么做的、菜是哪里买的、哪里能找到水喝、什么能把房子建起、钱该怎么挣、与人该怎么相处……猛然间我醒悟了,原来我向往的生活根本不可能实现,我天生已经被定了性质:要么被人服侍,要么去服侍人。我哭了三天心痛欲绝,三天之后我晕倒的身体在下水道被李先生的贴身手下捡了回来,捡回了一条命也算我幸运,我告诉了他我出逃的原因,他问我愿不愿白天在他一个卖酒的朋友的酒吧里做事,晚上他在家的时候再让酒吧的老板送我回来,我答应了。”3”你和李先生是怎么认识的?“洁蓝问我。

“在一次酒会上。我家是做酒业的,酒会是推销我家酒的好时机,当时因为没有一心扑在学习上我并没有考上大学,于是父亲干脆决定让我辍学开始干家业,那次酒会上的我只有二十岁,我只知道李凡的身份是帮主的儿子,还在念大学,同时孩子我们便一起溜出了酒会去了河边闲逛,之后因为买卖关心又断断续续的一起吃饭喝酒,谈些公事私事,直到我决定脱离父亲自己开一家酒吧。”

“难怪他会放心把我交给你。”

“他会放心把你交给我,并不是我们很早就有交情,而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单纯卖酒的生意人,我不牵扯在任何漩涡里。在我开酒吧之后的两年,我们又在酒吧相见,他说他有个蔫的孩子很内向,心里有些阴阴郁郁,他喜欢跳舞,希望能让我留他在这里跳舞。不过,那次酒吧交谈后,我发现他变了。”

“他变成了帮主、稳定了帮内局势的过程中就变了,如今他暴躁、尖酸、冷漠,我才发现。。。我也只是他方便施虐的合适人选罢了。”

“原来你是李凡特殊兴趣的实践者。”我苦笑着看着他,“你在我这里两年了,你要是再逃一次一定可以自己生活下去。”

“我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走下去。我不愿这么脆弱的活着,为活着而卑微。

我不甘心出身为草,还被安插在拥有丑陋心灵的牡丹花堆旁。

生命不该是无尽的被践踏、被对比、被嘲笑,死了也要做它们的肥料。

我或许可以走得远远的,或许是深山或许是老林,自己一个人生活下去。但一旦我逃开了眼前这些,我活着的意义就仅仅是为了活着,我没有动力为了这种孤寂的生活离开这里,我舍不得离开的还有这方舞池还有这间酒吧。“

“也许洁蓝,你该恋爱了。”

第十六章:义无反顾

1「九老板」

“灰隐,你现在相信洁蓝不是探子了吗?”灰信和灰隐不信任洁蓝,我便把这些往事告诉了他们。

听罢我的话,夜也深了,却见灰隐把眼光收敛,随即转身就走。

“灰隐?你去哪?”我问。

“回屋收拾一下,然后去李凡那里把我的洁蓝救出来!”

听见灰隐这么坚决的回答,看他瞬间消失在黑暗里,我失神的把头久久的埋在灰信的肩上。

“为他担心吗?我们晚一些过去帮他。”灰信把我搂过来,晚风习习而来,来自灰隐离开的方向。

“我在为他们担心。。。”我把泪含在眼里,轻轻的叹道:“其实我进到地下室去了,也看到洁蓝了。”“什么?“灰信睁大眼睛:”那为什么没有救他出来?““他已经不认识我了……”悲痛中我又回忆起那段记忆,那时我在地下室上面的通风口等待李凡施虐后离开。

我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只听得洁蓝一声一声痛苦的呼唤:“灰隐,灰隐,灰隐……”

像是求救,又带着绵绵的绝望。

他旁若无人的叫唤,声音随着李凡的虐待轻重而时尖时厚,李凡不耐烦这种叫着别人名字的嘴巴,怒吼、鞭打都没有解决洁蓝的坚持,后来李凡干脆堵上了他的嘴,但细细弱弱的声音仍旧模糊的自口中尖锐的传来,仿佛要让这声音下穿地府、上达天庭,无论如何也要让灰隐知道他在这里等、在这里侯,在这里守望。

“当李凡走后,我走过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洁蓝空洞的眼神,他仿佛穿过我望着远方的地方,嘴巴已然哑了,却一张一合着、依旧默念着灰隐的名字。

他的身体是软软的一滩,受尽虐待之后失去了所有力气,他不能因为看见我而振奋精神,我也没有能力背着他顺利翻上屋顶的通风口、再绕过把守的士卫活着逃离……“

“那灰隐这次去岂不是……”

“没问题的,我一定会把洁蓝救出来的!”灰隐突然出现,我和灰信同时回头——他已经穿好了黑色的防弹紧身衣,全身如同暗夜的精灵。

“我和小九随后就到!”灰信赞赏的看着灰隐,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就仿佛那份沉甸甸的使命压在肩上。

2「灰隐」

我想起九老板曾经对我说,我和洁蓝都是爱在心,口难开。

那时的洁蓝还是一脸无忧的笑容对我开怀,还在问我,如果我走不下去了,你会反悔吗?

我答,如果你走不下去了,告诉我,我陪你。

不由的我加快了飞奔的脚步,去兑现我的承诺,去面对那个日夜高叫着我的名字、死也不肯改口的傻瓜。一个为我而放弃一切、接近绝望的人正在等我,我还在吝惜什么?我一定会把这些话还给他,他叫了多少遍我的名字,我就还他多少遍‘我爱你’!

洁蓝,我们都是极其顽固的人,对于顽固死了的人,活下去的路只有变得更顽固,对吗。

3「旁白」

灰隐瞪大了警觉的、带有恨意的眼睛四周不断巡查,握紧了刀柄的手一撑,翻入了李凡公寓的围墙。

躲闪着穿过前院,灰隐按照九老板的提示来到了前厅,距离这里十七步的左手边有一个排风口,从这里下去就能通向关押洁蓝的地下室。

推书 20234-12-30 :当弱受穿成种马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