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记得了?”
“曹某记得的是,曹某不会插手你和他之间的事情,而不是成为你的盟友。”走到男子面前,曹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之所以截下暗卫的消息,只因曹某希望你们这次的较量能多点意思。”
“哎~~~”男子歪了歪头,脸上的笑更深了,“没想到曹家世代忠君爱国,竟也能出来曹大人这般妙人,真是有趣啊
!”
“曹斐是如何的人,就不劳费心了。”脸色一沈,曹斐作出一个送客的手势,“有空还是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你赌
上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真是冷漠啊~”男子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到门口,忽的停下脚步带着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过身来,“若是凌岁昕也在这场
游戏里,你要不要来玩玩呢?”
什,麽?!
曹斐一脸震惊追出去,男子却已不见了身影。
“肖溪~~~”
一声大吼,惊飞了枝头的鸟儿,划破了这片静谧的夜空。曹斐一脸凝重,坐在青石铺就的台阶上,手指深深的埋入了发
中──
看来这次,自己是真的不能置身事外了?
高苹趴在书桌上,任由红木的丝丝凉意抚平自己烦躁的内心,两只眼无神的盯着跳跃的烛火,身子很累,心却很空。
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暗卫那里忙碌。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觉得不安,只能不停的忙碌,希望心里可以平静一点,只是
,似乎没什麽用。皇上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竟然又开始宠幸云砚池了,这段日子,几乎日日都会去寒昭宫,虽说并未在
那里过夜,但也算是向众人昭告──云砚池再度受宠了。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也不知该说些什麽,能说什麽?心里有种
钝钝的痛,不会让人无法忍受,但也让人无法忽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这样的日子,什麽时候才能结束?真
的,有点快要承受不了了,好想能够从这一切中逃走,好想把一切都忘掉?只可惜一切都只是痴人说梦。
“咚咚~”清晰的敲门声,让高苹迅速坐起,戴上平日里那副冷漠的表情。
“谁?”
“奴婢是寒昭宫的雨桐。”
寒昭宫!云砚池找自己作甚?!
高苹眉头轻皱了一下,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奴婢见过高公公。”行了礼,雨桐低头静静的站着,没有急着要说什麽或是做什麽。
细细的把她打量了一遍,高苹这才开口,“来此,有何事?”
小丫头从怀中掏出个锦囊,双手乘上,“殿下让奴婢把这个交给公公。”
高苹有些疑惑的接过锦囊,打开一看,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这?”
“正如公公所想,只是殿下请公公能够善用此物,不要伤到此物的主人。”
收好锦囊,高苹脸上恢复平静,“云殿下为何要助我?”
“殿下说,他欠淑图的已经还完了,现在他该还欠嘲风的了。”
欠?!
谁欠谁的还说不定呢。高苹心中涌上一阵惆怅──云砚池和自己,都是在不停的还债啊,只是他的就要还完了,自己的
还不知要还多久?
“回去转告云殿下,高某会把事情办妥的,请他一定照顾好那人。”顿了顿,高苹眼晴微微垂下,“也让他照顾好自己
。”
“又在想什麽?”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覆上了云砚池的脸,唤回了他的注意。
轻叹口气,云砚池转过身,微微抬头看着眼角带笑的苻阳,一时不知该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自从那日之後,苻阳便几
乎天天都到这寒昭宫来,和自己一起用晚膳,说些有的没得,看到天晚了便会?若不是每次完事之後,苻阳从不会留下
来过夜,几乎都和很久之前,他们两人还相爱时一样了。
猜不透苻阳的心思,好几次,云砚池都差点开口询问他究竟想做什麽,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这样子和苻阳在
一起的日子,他,还是珍惜的,不舍的?
“没什麽,只是看着天上的云觉得很有趣。”回了苻阳的话,云砚池又转回去,透过窗子看着天上的云。
“是吗?”苻阳在云砚池身旁坐下,学着他看向天空,右手很自然的握住他的左手,“这样没有形状,随意飘散的东西
很有趣吗?”
感觉到从手心传来的温度,云砚池有一阵失神──这样的感觉,他在心中记了很久,没想到还有重温的一天。
“有趣啊。”笑了下,云砚池暗暗在手上用了点力,想要握的再紧一点,“你看着它们聚聚散散,分分合合,不觉得很
熟悉吗?”像是看到自己走过的人生一样,一切都不能由自己做主,云是任风吹,自己是任人摆布?
“熟悉?”苻阳头一偏,嘴一勾,看着云砚池的眼带着戏谑,“你说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不过,没关系,我只要能
弄懂你这个人就好了。”
“弄懂?”云砚池的笑中带了点挑衅,右手勾住了苻阳的脖子,“陛下想在哪里弄懂在下呢?”
轻轻柔柔的气息喷到苻阳的耳边,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反应,左手一伸,云砚池已经到了怀中,“你说在哪里好呢?”咬
着云砚池的耳垂,苻阳轻声调笑,“寒昭宫可是由你做主的。”
斜躺在苻阳怀中,一双带笑的眸子映出一张含笑的俊颜,云砚池凑上前,贴着苻阳的唇边,轻道,“在哪里都没有关系
,只是?”手一抬,纤长的食指直直的指向门口已经石化的某人。
“真是遗憾了。”就着刚刚的姿势,苻阳狠狠的吻上了云砚池,直到怀里的人脸上泛红才算罢休,“先用晚膳吧。”
说完,打横抱起云砚池向屋外走去。
可怜的凌岁昕还是一副无法接受的石化状态,苻阳和云砚池没有一个好心帮他回回神?
“你说,他们怎麽就能那样了啊?”终於回过神来的凌岁昕缩在偏房,咬着筷子,一脸难以置信的问正在埋头吃饭的雨
桐。
“不知道。”简明扼要的回答了他的问题,雨桐继续埋首食物之中,仿佛她一点不关心这麽反常的事情一般。
对低着头的某人翻了个白眼,凌岁昕手托着腮看向了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的正殿。自从那晚之後,陛下就夜夜来这寒昭宫
,晚膳也基本都是在这里用,搞得这里一到晚上就热闹的不行,他和雨桐也就被挤到了这个偏殿。本来他还很担心陛下
会对云大哥怎样,谁知道今日一见?
“哎,你说陛下到底是想怎样,还有云大哥,他又是怎麽想的啊?”实在是想不通如今这诡异的状况,凌岁昕再度开口
想要打断雨桐进食。
注意力都在食物上的雨桐根本不理他,空等了一阵的凌岁昕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他身边,一伸手盖住了她的碗,“
回答我啦~~~你在宫里那麽久,一定知道一点什麽的。不说就不给你吃饭了~”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凌岁昕弯着腰等
着她的反应。
?
没有暴跳如雷,没有无可奈何,也没有冷嘲热讽?雨桐什麽反应都没有,只是一直低着头。凌岁昕脸上的笑僵了,觉得
不对劲的他正打算开口说点什麽,却感到手背上有种湿湿的感觉。蹲下去一看,才发现她已是泪流满面。
“你,你怎麽了?不想说就不说,你别哭啊!”慌了神的凌岁昕手忙脚乱的为雨桐抹去脸上的泪水,可是却怎麽也抹不
完,她的泪水不停地流,一直都不停?擦了半天发现没用的凌岁昕急的皱起了眉,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二十五章
“好难过?”
在凌岁昕急的要挠墙的时候,雨桐终於开口了。
“现在这样,看着就像陛下和殿下之前一样,好的不得了,让人看着觉得好羡慕?可是,陛下心里肯定是在想着怎麽伤
殿下?这几天,殿下看上去开心了好多,他自己不觉得,可是别人都看得出来?但陛下最後肯定会狠狠的伤到殿下的,
殿下一定会特别特别的伤心,殿下好可怜,殿下会这样都是我害得?现在我还要看着殿下被陛下伤到,却什麽都做不了
,我好没用?”
伏在桌子上,雨桐哭的浑身都在发抖,那副样子,让凌岁昕着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似乎任何语言都对她起不了作用
。
“那个,你怎麽就确定陛下一定会伤到云大哥呢?”虽然起不了什麽作用,但还是要安慰一下的,不知为何觉得良心有
些不安的凌岁昕坐在旁边小声说道,“陛下不是坏人,云大哥也是好人,说不定,陛下是真心想要和云大哥和好的。”
“不会的,陛下对背叛过自己的人绝对不会心软的。”本就哭的一塌糊涂的雨桐说完後哭的越发的惨烈了,还要努力压
着声音不让屋外的人听到,着实是可怜。
不知该说什麽,也说不出什麽的凌岁昕只能托着下巴,坐在旁边,皱着眉,撅着嘴,看着雨桐,等着她哭完。
“决定了!!!”
一声吼,把正在神游太虚的凌岁昕吓了一跳,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好容易稳住了身子,就看到雨桐一脸毅然决然的样
子,像是做了什麽重要的决定一般。
“那个,你决定什麽了啊?”
“我,要,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真相?”好奇心起,凌岁昕拉住了雨桐,“先说给我听听。”
“不行。”雨桐头一偏,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那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说,猜猜就行了呗!
眼睛转了几转,凌岁昕开口了,“切~你的真相估计就是说云大哥当年没有偷那个什麽边境的布防图对不对?”说完,
看看雨桐的脸色,凌岁昕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如何知道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小丫头不解加惊讶的问道。
这个家夥,究竟是不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啊?有时候还真是有够笨的!
暗自翻了个白眼,凌岁昕开口了,“首先,我觉得云大哥不是那种会为了淑图犯险的人,他从没有说过或是表示过他想
念淑图。云大哥不是那种羞於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会这样只能说明他对淑图并没有很深的感情。
再来,云大哥跟我谈到过往时,说到盗图,都是一句带过,而且那种语气根本听不出什麽感情,或许有些嘲讽,但没有
任何愧疚,後悔之类的感情。
最後,你在我面前哭过两次,每次都说你害了人,你能害谁?当然是云大哥了。害的云大哥这样的又是何事?想想就知
道了呗。”
眼泪止住了,雨桐瞪大眼睛看着凌岁昕好久,终於说话了,“你,竟然还挺聪明的诶!”
“才发现啊!”戳了戳雨桐脑袋,凌岁昕暗暗松了口气──这个小丫头,看来暂时是没事了。
“说说吧,把当年的事,反正我已经知道这麽多了,再多点也没什麽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八卦一点也没什麽错嘛
。这麽安慰着自己,凌岁昕眨着眼看着雨桐。
雨桐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样子是在纠结,最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知道也好,若是我出了什麽事,你也可以把真
相说出来,还殿下一个清白。”
“当年,陛下初登大宝,便将殿下接入这本是皇後才能居住的寒昭宫中,对殿下的心意自是不言而喻。朝中有很多反对
的声音,就算是在这後宫之中也有不少人暗地里乱嚼舌根。为了表示对殿下的重视,陛下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是和殿
下在一起,因此,我这个小宫女才有机会进入御书房,才有机会见到御书房中的暗室。”
“暗格?御书房里竟然还有暗室?!”
“当然。”白了一脸惊诧的凌岁昕一眼,雨桐接着说道,“暗室之中所放的东西自然是非常重要,其中便有那张边境的
布防图。忽然有一天,那张布防图便消失了,陛下震怒,下令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做的。
本来,一切都和我没什麽关系,直到有一天,肖大人突然来找我──
虽说我算是自小就长在宫中,又算是一直待在陛下身边,可我和那些大人们也不过就是互相认识而已,根本没有什麽深
交。所以,肖大人的到来让我觉得惊讶也不安,後来证明,果然没有什麽好事。”
“肖大人?他怎麽会扯进来?”托着脑袋的凌岁昕又一次叫了出来,结果被雨桐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
捂着脑袋上的大包,瘪着嘴,凌岁昕接着听雨桐讲过去的事情。
“宫里的人都说我是李公公的外甥女,因父母双亡,得先帝恩典入宫。其实,那都是谎话,我根本就不是什麽李公公的
亲人,李公公真正的外甥女其实早就死了。我家当时很穷,为了少个人吃饭,也算是为了给我找条活路,我父母对来寻
人的官差说我就是李公公的外甥女。他们信了,我就入宫了,这本来是很秘密的事情,除了我们一家人不会再有人知道
。可是肖大人却知道了,他还对我说,若是想要我父母活命,就要帮他办一件事──去向陛下自首,说布防图是我偷的
。”
“然後呢,又怎麽和云大哥扯上关系了,难道你栽赃陷害?”不长记性的凌岁昕再此开口,收获白眼一枚。
“我是骗过人,也不懂多少大道理,可做人该有的那点骨气我还是有的!我答应了肖大人会去自首,就绝不会把其他人
牵连进来。可是,就在我被收押的第三天,高公公便带人来我放出去了,我正疑惑之时便听说,因偷盗布防图,殿下被
终生幽禁於寒昭宫。是殿下救了我?是我害了殿下?”眼泪再次从小丫头的眼眶中滑出,还未干透的泪痕又被染湿了,
“我想去和陛下说出一切,可是陛下却下令让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我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难怪你当时,那麽着急的让我去争宠。”想到之前的事,凌岁昕终於明白了,“你是想找机会为云大哥伸冤啊。”
“可惜你不争气?”雨桐一边哭着,一边瞪了凌岁昕一眼。
“喂喂,这也不算什麽错吧!”耸耸肩,凌岁昕有些苦笑不得的说道,“你现在打算就这麽出去和陛下说当年的事吗?
”
“嗯。”
看着小丫头一脸的坚定,凌岁昕忽然有些佩服这个小女子的勇气,可是──
“陛下会信吗?”
“当年陛下便信了,如今,应该也会信。”
“当年,那是?”话未说完,凌岁昕愣住了──
他刚刚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终於明白了,雨桐只是一个小小宫女,还是和淑图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人,当年她去自首
,为何皇上一下便信了,这,太不正常了吧!还有肖大人,为何宫中那麽多的宫人不找,偏偏找了她这个当时不过十一
二岁的孩子?!
心中仿佛被压上了一块石头,一下子变得沈重了,凌岁昕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雨桐,“不要去和陛下说任何事,
不然说不定会害了云大哥和你自己的。”
“为什麽,我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