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冤呐,哪儿是我想解决了他们,是他们想解决了我,没你的电话,我非得给他们生吞活剥喽。
他们兄妹站在几米远的楼梯转角偷看,见这一幕目目相觑,老天,这是刑墨雷,讲出去谁信啊!兄妹俩给刺激的摇摇晃
晃怎么上楼的都不知道。
其实说到底这也不算吵架,反正在刑少驹看来这不算吵架,刑墨雷没生气,他的父亲大人生气起来不是这样和风细雨的
,那是直接就要喷火烧桌子的。佟早早从来没见刑墨雷烧桌子过,至多也就是拍拍,还不敢对着佟西言。
023.
其实说到底这也不算吵架,反正在刑少驹看来这不算吵架,刑墨雷没生气,他的父亲大人生气起来不是这样和风细雨的
,那是直接就要喷火烧桌子的。佟早早从来没见刑墨雷烧桌子过,至多也就是拍拍,还不敢对着佟西言。
这一次居然闹到不能睡一张床了,佟早早大胆猜测:“为什么呀?您偷人让他逮着啦?”
刑墨雷直起腰威严的扫了过去,佟早早陪笑:“您别生气呀,我这不是猜猜嘛,不如您告诉我是为什么事儿,我去替您
美言几句。”
刑墨雷没好气的起身说:“小孩子家家的,少管大人的事。”
佟早早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重新审视茶几上属于自己的那束白玫瑰,心想到底是谁呢……
新的一周开始了。
梁悦一早就起床了,漱洗完毕,边戴手表边撩起窗帘看天色。东方发白,零星只飘了几朵云彩,应该会是个晴天。
从衣柜里取出保姆昨天就准备好的正装穿上身,离开时开关门他都放轻了手脚,时间还早,床上的人还可以睡一会儿。
这个周一,64排64层螺旋CT正式投入使用,早上要举行开机仪式,到场有很多重要的官员,虽然总务科与宋文渊早就安
排好一切,周五也确定了现场,但他这个做院长的,总是要早些到,也好再熟悉一遍开机剪彩的走位与现场布置。
保姆见他下楼,要去端早点,梁悦说:“不用了,我不吃。”保姆便跟到玄关处拿了风衣替他穿上。
“别去敲门,让他睡到自然醒。”他边拉领口边嘱咐她。
保姆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点头说:“知道了。”
佟宋两位副院长与总务科科长,以及心内科主任与放射科主任五位先到的医院,在放射科一楼宽敞的休息平台中央放置
着今天的主角——用蓝色绸布遮挡着的CT机,穿着旗袍的礼仪小姐正在一旁整理彩带彩球,医院南大门敞开,礼花都已
经在规定的位置放好,宋文渊前后扫了一遍现场,仔仔细细,甚至还特意看了门口的一溜彩旗是否都立得笔直。这台CT
机价值千万以上,梁院长下了狠心买的,有了这台机器就标志着医院的影像辅助诊疗水平登上了新的台阶,全省就三家
医院有,因此梁院长才决定办这个开机仪式,不但要办,而且还要让新闻媒体帮忙宣传,这直接影响恩慈的声誉。
他跟佟西言反复练习着领导进门后的时间与路线安排。
梁悦在车里复习了一遍那人为他写好的发言稿,下车时他已经背了下来。发言稿的用词极其顺畅,论这样的表面功夫到
底姜是老得辣。
众人见了他,纷纷叫院长,梁悦一一点头,询问他的左右护法准备的情况如何,得到的答案还比较自信,他也放了些心
。进了放射科里重新审视装潢后的检查室,为这台机器所准备的各种管道都已经安排妥当,原本工程师应该是在昨天到
场,然后进行调试,今天就可以万无一失,幸好现在也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想到这些他就自然而然想到王副院长,他
是先皇重臣又身兼太傅,他也一样下不去手办他,可思来想去,仍然是想罢他的职或者架空他的位置,虽然这样做必须
要过了梁宰平这一关。
九点到十一点是个好时辰,开机剪彩在这个时段举行,梁悦亲自打电话联系的几位领导也都陆续到场,出席的几位相关
领导里正式剪彩的就副市长,卫生局长,以及梁院长三人,他们在礼花的爆炸声以及院歌的背景音乐之下共同拿起剪刀
剪断绸带,之后在众人的掌声中揭开CT机的幕布,礼仪小姐撤下红球与绸布后梁院长简单做了讲话,这位长相俊美的院
长先生在所有人中显得夺目,看起来风度翩翩,儒雅中带着一股子霸气,年长一些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早逝的父亲
,那是传说中的人物了,也已想不清楚他是怎样的气势恢弘。
没有人注意到远处转角站着的那位园丁,他一直看向这边,脸上带着一丝骄傲的笑意,在梁院长发言到一半的时候便走
开了。
仪式圆满结束后,原本计划这些领导顺便参观一下医院,但时间已经接近饭点,宋文渊也已经联系好了位置,梁院长便
取消了这一计划,一同去往豪门。陪酒的除了佟西言与宋文渊,还有几位大主任,包括刑墨雷在内。梁院长不会喝酒这
是众所周知的,虽说是陪领导,但都是一个市里的熟人,也不太会真正难为他,加上他背景深身体差,喝成胃出血那大
家都不好收场。
024.
一桌子人都劝他少喝点儿少喝点儿,梁院长十分的过意不去,举着酒杯硬是陪了两杯,之后酒宴因为他的醉酒而没有再
拖延时间。
佟西言送他回家,半道上他就醒了,扯着领带说回医院。
佟西言说:“走的就是去医院的路。”他知道他装醉。
梁悦说:“这次做得不错,辛苦你们了。”
“多谢院长夸奖,份内的事。”
视线在镜子里碰到,两人同时笑了。
佟西言电话响,他缓了车速接听,意外居然是胡炜。
挂了电话梁悦见他脸色不对,问是谁。佟西言倒也不隐瞒,说是胡炜请吃晚饭。没想梁悦一听这名字就皱眉头,说不行
不行,不要跟他密切接触。佟西言问为什么。
梁悦说:“这个人很下品,没节操的。”
佟西言说:“与刑墨雷比呢?”
梁悦说:“质的区别!有个事儿你怕是没听说过,有一回他去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开会,身边不许带人,就只有俩药商,
一个男的二十几岁,一个女的快五十了,结果他头天把那男的奸了,隔天这男药商吓跑了,他居然又把那大妈奸了!他
第一任妻子是他的病人,转到一院外科工作没几年就换了科室里的小护士,升了外科主任又换了手术室护士长,你看着
,他现在升副院长了,立马就会在行政找一个新的当第四任。这个人就像猪笼草一样,凡是跟他接触过的都跑不了,你
知不知道是他教会刑墨雷嫖
妓的?他还……总之这个人除了业务水平就是一堆垃圾。”
佟西言震惊了半天,想起来问:“您怎么知道这些的?”
梁悦往座位上一瘫,懒洋洋说:“你以为领导开完会都拿什么消遣?都一样,没一个好人。你还别说,你那位跟他比起
来,纯洁得都快赶得上天使了。”
025.
这支预防针打得很及时,确实使佟西言犹豫了一番到底要不要去赴宴,最后还是决定去。一方面是他想更多的了解他跟
刑墨雷之间的事,二来,毕竟今天的事他帮了忙,日后也说不准是否还会有更多的接触。谅他也不会在公众场合做出格
的事,况且自己也不是什么弱势方,警惕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服务生领他进了包厢,一见面胡炜就站了起来,很热情的伸手过来握:“承蒙赏脸。”
“很荣幸。”佟西言握了一下。
点餐之后胡炜说:“还以为你不会来。”
“为什么?”
“除了刑主任,很少有人会单独赴我的约。”胡炜说:“想必你也应该听说我的那些丰功伟绩。”
佟西言笑了笑,喝了口茶看窗外的夜景。
“CT机还好用吗今天?”
“哦,挺好,多谢你帮忙。”
“这么客气做什么,说起来我们也是同门。”
佟西言说:“老刑倒没跟我说起过这事儿,问他半天,才想起来说早些年他带过你几天。”
胡炜一直忍着笑,等服务生放了餐点出去了,才说:“老实讲,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是不敢相信,佟院长这么温柔的人
,居然拿得下这头出了名的大暴龙。”
佟西言没说话,吃了一口,挑眉说:“味道不错。”
胡炜说:“这家的蟹粉狮子头很正宗,刑主任也很喜欢,一会儿再打个包你带回去吧。”
佟西言说:“吃了又拿,那怎么好意思。”
胡炜低头笑,说:“不好意思的是我。”
佟西言没明白这话的意思,莫名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上来的怪异。包厢里开了空调,空气浑浊使他头晕,他忍不住
开口:“劳驾,开窗好吗?”
胡炜起身去开窗,回来继续说:“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办法,他疼你疼得都有点儿怕你了。”
佟西言面不改色:“降龙秘笈,恕不外传。”
胡炜凑近了些,用平缓的客套的语气说:“要是有机会,师娘你也降一降我吧。”
佟西言的喉咙哽了一下,用力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直视他,说:“你挖他墙角,他知道吗?”
刑墨雷一下午没见着家属身影,下了班回到家也是空荡荡的,打他电话关机了,改打梁悦电话,说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怎么吃顿午饭就不见踪影了。
梁悦握着筷子正准备开饭,一听他这么说,他喊了一声糟糕。
蒋良跟保姆都停下来看他。
梁悦说:“打他电话没有?”
刑墨雷说:“你这不是废话,打得通我还找你做什么。”
梁悦说:“胡炜请他吃晚饭,我警告他来着,这姓胡的王八蛋!有种他试试看!”
刑墨雷挂了电话立刻给胡炜打了过去。
“你不告诉他,他不见得就一定能知道,你说呢?”胡炜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俯身在他耳边说:“师娘,就一次,
要不你就依了吧。”
佟西言使不太上劲,他没想到胡炜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头晕得厉害,勉强还能开口问他:“是什么?”
胡炜轻轻笑,说:“三十五毫克吗啡。”
他揉他的脖子,双手按摩他的肩膀:“放松,我的技术不会比刑墨雷差,试一次,没准你会更喜欢。”
佟西言在心里骂我问候你先人,不能起来揍他,但他努力让自己不睡着,吗啡有致幻作用,如果自己睡着了,那更可怕
。
胡炜的电话在这里时候响了,他拿起来看,笑着递到佟西言面前晃了一下,说:“看得真紧。”
佟西言没看清,晕得很厉害。
电话接通后刑墨雷还算冷静,他问:“佟西言跟你在一起?”
胡炜直认不讳:“是。”
“让他听电话。”
“现在啊,恐怕不行。”
“……别碰他,你付不起代价。”
“就一次嘛,又没什么关系,我把人好好还给你就行了。”
“我说别碰他!”
胡炜冷笑,说:“当年你为什么不跟自己这么说?我都哭着求你了。”
“少跟我这儿立牌坊!你那么多花样,我怎么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那是在什么情况下呀,顶多他也是误伤,
而且这么些年为他两肋插刀,也够还这人情了吧!
刑墨雷说:“胡炜,想想清楚,二十几年了,我拿你当自己兄弟看,动了他,你我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生不如死是什
么滋味,我会让你知道!”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钟,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026.
梁悦急得吃不下饭,举起电话就要报警,可一想不行,佟西言的名誉恩慈的声誉,不能都毁在这一件事上。他举棋不定
,蒋良在身后说:“都是男人,佟副院长也不损失什么,只当是被狗咬了吧。”
梁悦回头说:“真咬了也没办法呀,这不是还没呢吗,你救个场只当是积德了不行啊?”
“我救了他,换你放过王副,你愿意吗?”
梁悦急坏了:“什么时候了你还讨价还价,你一定不让动的人,我不都当菩萨供着呢!”
蒋良放了筷子去换鞋,说:“打电话给咱们这个区的分局局长,抓紧时间。”
“去哪儿?”
“区派出所监控室。”
陈若的人展开了全城地毯式搜索,要不是看刑墨雷离爆炸就差一寸远了,陈若可真想敲他的头,有没有搞错,就这么个
狼子野心的王八蛋,还一直留在身边这么多年,瞧瞧,遭报应了吧。
“哎哟我的西西哟,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哟,一辈子没造过孽到头来要替人还债,老天爷怎么这么不长眼哟。”他在后座
边吃东西边呼天抢地,美美在一旁帮他擦口水。
“停车!”刑墨雷一声怒吼,车子猛一急刹,陈若手里的双皮奶差点飞到司机脑袋上,眼前一晃就见刑墨雷开门出去了
。所有的酒店饭馆他一个一个的亲自去排查,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赶时间了!
包厢内,佟西言并未听清楚胡炜的电话讲些什么,他在注意自己。当胡炜重新靠过来亲吻自己的脖子时,他的意识仍然
还有几分清醒,他试图拖延时间:“开……房间。”
胡炜冰凉的手探进了他的高龄羊毛衫:“那太浪费时间了。”
单凭意志能拮抗吗丨啡多久,佟西言没有做过类似的临床实验,或许疼痛可以刺激清醒,他去够桌上的叉子,肢体却不
受控制的让他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头敲在墙壁上,一点儿不觉得疼。
胡炜蹲下来摸他的脸,靠近了去摘他的皮带扣,夸赞到:“越看越觉得可爱,师娘可真是个绝品啊。”
佟西言看着他在眼前晃动,有几重身影,耳边恍惚有声音,嗡嗡嗡。药物作用让他没办法感到气愤,胸口有很舒畅的感
觉,而且嗜睡的感觉难以抗拒。
胡炜简直克制不住饕餮的冲动,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A货了。他这个年纪少有这样单纯的人,身上既有岁月陈酿之后的醇
厚爽利,又有秉性良善的芳馥温润。四十出头的人了,看人的目光清明天真得像是十几二十的小年轻,眨眼时的睫毛扑
闪,微笑时的眉眼动人,两侧唇角甚至有那么一丝妩媚。胡炜知道这是刑墨雷的熏陶,这叫他更加兴奋,撩高他的毛衣
,腹部瓷白光滑的温暖触感让他的手都激动的哆嗦。他相信刑墨雷能够调丨教出极品来,在这方面他们很相似,从来不
会委屈自己。
梁悦站在监控室的两百多台电脑前面看录像回放,从恩慈的南大门开始一路随着电子眼的分布逐个屏幕追踪佟西言的车
,最后在两个距离三百米左右的十字路之间跟丢了,那是个空档区。
蒋良站在分局局长旁边,稍一思索便说:“在秦淮明月。”
梁悦拉了他就跑,一边给刑墨雷打电话。
刑墨雷接起电话的同时,陈老板的电话也响了,两个人一起听,然后异口同声对司机说:“掉头,秦淮明月!”
陈若先一步想到安抚刑墨雷:“人找到了就行,你可千万别冲动,不值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