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Ⅱ——无射【有前部连接】

作者:无射【有前部连接】  录入:12-25

“等那批货到了,我跟你一起去。”他用该死的坚定语气对我说。

“你是老板,老板只要接收员工的工作成果就行了。”我试图说服他打消这个不祥的念头。

他冷声道:“得了吧,你从没当我是老板。”

“那就做些更符合老板身份的事,比如说,在后台坐着?”

他用一双夜色般纯黑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像要从我的表情里挖出点什么内幕来。片刻之后,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想单独行动?除非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他利用身高优势,朝我压迫性地俯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跟我做 爱。不是那种冷淡被动、无

所谓的接受,我要你主动地、热情地、享受其中地跟我做 爱。”

“这不可能。”我脱口而出。做每件事,都必须有明确目的,用宿主的身体做爱这种事,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毫无意义,

我为什么要做。

“那你就别想背着我偷偷摸摸地打什么主意,我会寸步不离地盯着你。”他忽然放软了声线,用一种劝诱的口吻说:“

我知道你对做 爱并不反感,只是觉得浪费时间。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花两三个小时,就可以换取十天半个月的自由,

是不是很合算?”

第7章:三小时与十五天

三小时与十五天,从数据比对上来看,确实很合算。

我思考了一下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发现唯一的难度在于“主动地、热情地、享受其中地”这部分附加条件——这些都是

带主观色彩的词汇,也就是说,判定的标准不是我能做到什么程度,而是他怎样才满意。

要以对方的口味为标准吗……真麻烦。

“同性性行为的话,你偏向口交还是肛交?”我问。

何远飞整个愣住了。“……什么?”他无意识地接口。

“回答问题。”

很快从大脑短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的脸上浮起古怪的笑意,手指从我的衣服下摆探进来,沿着后背的脊线来回摩挲

,“两个都不错,可以复选吗。”

“体位呢,偏向哪种?”

他的眼睛几乎像白炽灯下的黑曜石一样折射出光来,用体温不断攀升的胸膛贴紧我,耳语声低沉而沙哑:“我偏向一种

一种试过去……”

也就是说,搜索范围一点也没缩小。

我无声地叹口气,“明白了。我要先睡六个小时,劝你也去睡一觉补昨晚通宵的份。”

“没问题……”他搂着我的腰把我往床边带。我确定刚才那句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右手的骨骼还需要四个小时才能长好。”

“在床上你用不到它,我保证。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用缎带把它绑在床头栏杆上避免压到……哦,你不喜欢缎带?那么

,皮带?我觉得那会有点勒。”

“以前我没发现你有性虐的爱好。”我被他健实的身躯压得陷进床垫里去,有些呼吸困难。这是种很糟糕的情况,我指

的不是胸闷气短,而是被压制、被主导、被……入侵的感觉。

是的,被入侵。从肉体以及精神上。

这个人类男人总是想方设法、锲而不舍地索取我的身体,但我很清楚,客观上说,这具苍白清瘦的身体不论对异性还是

同性都没有多大的吸引力。这个男人是藉此途径,想要入侵我的精神世界——按照人类热衷的说法,或许该叫“灵魂”

我的“灵魂”。

可笑,这个虚无缥缈的字眼对我来说只是神经脉冲传递的本能反应,对他而言,却代表着冷静、淡漠、神秘、强大的异

能,以及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自由。他就像被磁石吸住的铁针一样追求着我的“灵魂”,因为它的成色与他所有同类包

括自身的完全不同。

他如此狂热与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入侵与同化我的“灵魂”,甚至炮制出大量名为“爱情”的病毒,以此为绳索,想要

将我从不同的位面空间拉过来,与他紧紧捆在一起。却没有意识到,即使他的妄想成功,情感病毒把我的“灵魂”感染

、变质、毁坏,这个披着“裴明昊”躯壳的生物确实会如他所愿地终生相伴,但这个生物,已经不再是“我”。

“我”将从宇宙中彻底消失。

而他,再也不会见到一直以来追求的“灵魂”的成色。

得到即失去。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不明白?与其事后懊悔,不如趁早放弃自己偏执的欲望。

但我知道,就算把这些都跟他说明白,他也不会就此放手。人类要是具有这种自控能力,早就进化成更高级的物种了。

好吧,我承认,我始终无法信任的,并不是这个叫何远飞的男人,而是人类本身。

“你又走神了!”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用手指捉住我的下颌,漆黑的瞳孔有些恼火地盯着我,语调中带着对某种情绪的极力克制与一丝挫败

,“像正常人那样做个爱,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其实就技巧性而言,一点也不难。

我感觉到他身上膨胀勃起的部位正蓄势待发地顶着我的小腹,同时开始回忆那些被他硬塞在我的笔记本电脑里的GV画面

……似乎处于受方的无需付出太多体力,只要发出酥麻入骨的呻吟、露出欲死欲仙的表情,以及把身体像杂技演员那样

扭成各种柔韧性十足的造型就行了。

这些简单至极,我会比GV里的所有小受们加起来还要出色,他想要怎么折腾我都能奉陪。我能控制体温、费洛蒙分泌与

每一块肌肉的细微运动,让他从性交中获得肉体所能承受的快感的极限,多少次都可以,直到他的感官无法负荷这种刺

激为止。

当然,最多不会超过三个小时,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

我开始用未受伤的左手一颗一颗解开他胸前的衬衫扣子,看见何远飞脸上的恼怒忽然怔住,继而转换成一个出乎意外的

神情,超过24小时没有休息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危险地慢慢眯起,令我联想起某种攻击性十足的大型猫科动物。

湿热的手掌握住了我的胯下,他用暗哑的声音一字一字道:“明昊,你硬了。”

准确地说,是海绵体充血。我想要是照习惯这样回答他,八成会破坏目前的气氛和我刚刚营造出的皮肤发热、呼吸急促

的效果,这时他需要的是一个更有情趣、充满性挑逗(或是挑衅)的回应:“三十分钟后,如果我还有力气干别的事,

那时就轮到你被绑在床头了……”我凑近他耳边低语。

他背上的肌肉明显一颤,随即动作粗暴地撕开了我的衬衫,“想都别想!我会让你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如我设想的那样,这句话成功地挑起了控制狂的征服欲,尤其是在他知道我完全有能力说到做到的情况下。

他真把我的右手绑在床头栏杆上了,用的是自己的领带,在一次更换姿势时不小心压到它之后。何远飞发誓说听见骨裂

的响声,我告诉他断骨愈合得差不多了,凭他刚才的力度根本不可能压裂。但这个男人再次发扬了独断专行的老板作风

,以至于最后的半个多小时看起来简直就像SM色情专场。

总之,最后他满足得可以立刻去死。在他堕入沉睡前,我用手肘捣着他的腹部提醒道:“别忘了,十五天的单独行动,

没有监视,没有追踪,没有电话,没有保镖。任何事不许插手,如果食言的话——”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到时采取

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你身体的使用权就归我了。”

“没问题,”他挪动着找到一个舒服的侧卧姿势,把下巴搁在我的颈窝,迷迷糊糊、毫无防备地回答,“你想怎么用,

就怎么用……”

我想他还没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践诺了?”

“我可以不插手,但你要带上我订的那批货,过两天就到,你全得都带上,那样我会放心点……51区、‘Delete’、克

隆、裴越……妈的这世界就不能消停点……杜衡这混球,回来我非狠狠收拾他……”何远飞嘴里嘟囔着,手臂圈紧我的

腰,呼吸很快变得缓慢低沉。

他瞬间就睡熟了。

我所剩无几的好奇心则被勾了起来:何远飞如此看重的那批货,究竟是什么?

我起身时,何远飞还睡得很沉。我并没打算叫醒他,穿好衣物走出别墅。

外面是个晴朗的早晨,这一觉足足睡了13个小时,我活动了几下宿主的身体,感觉浑身的骨节缝里都传出一股快要散架

的酸麻感。现在我更加确定,不运动与运动过度,都是人类短命的原因之一。

我开走了车库里颜色最低调的一辆跑车,半个多小时后就飚驰到科维纳市西里尔路97号,莱恩?克鲁斯精神病院的红十字

在艳阳下闪光。

轻车熟路地进入B区23号病房,昨天被我们释放的俘虏果然在这里。疲惫不堪的年轻特工正握着一只惨白枯细的手,脸色

凝重地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棕发女人。看到我开门进来,他迅速把手抽回去放在后腰,摆出掏枪射击的警戒姿势。

我没理会他的条件反射,走到床尾静静看着虚弱至极的歌西卡。

年轻女人从青白枯槁的皮肤里透出死亡的气息,那个尚未成熟的寄生体光是在孕育阶段就会带给她无法忍受的疼痛,一

旦出生,她的生命将成为第一个祭品。

尽管如此,这个人类女人仍然称它为“我的孩子”,为孕育它而耗尽心力,为失去它而痛不欲生。

说实话,我无法理解这种来自血缘传承的感情,就算是为了种族繁衍,这种凌驾于生存本能之上的感情也浓烈得过了头

。这令我想起何远飞所谓的“爱情”,同样偏执和愚蠢到不可理喻。

“她撑不过三天,”我对卡维尔说,“或许就是今天。”

卡维尔脸色铁青,表情如石雕般坚硬。他并没有失态,只是从眼神深处涌出一种颓然而尖锐的痛苦,这种痛苦因为我的

冷漠反应而显得更加绝望。

“救她,让她活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她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她比任何人都善良和坚强,

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他将脸埋进手掌,从指缝里发出颤抖的喉音,“救救她,求你……求你了!”

我对这两人的过往没兴趣,但我会救歌西卡。与卡维尔的哀求无关,我只是想要她继续生存——这个偏执的、愚蠢的、

跟何远飞一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的人类,我想要延续她的生命。

从病床边的药品车里翻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我把针头深深刺进太阳穴,艰难地抽出一点儿液体。针头拔出时我有点站

立不稳,不得不扶了一把床尾的栏杆。

“……那是什么?”卡维尔望着针管里少得可怜的几滴液体——它似乎是淡蓝色,又似乎是水银色,对着光线仔细看去

,又仿佛全然透明到根本不存在。

我没搭理他,上前抬起歌西卡细瘦的胳膊,拍了拍皮下浮凸起来的青紫血管。

卡维尔一把攥住我拿针筒的手腕,半是恳求半是威胁地叫道:“你得告诉我那是什么!”

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钳制,努力克制着本体的不适——对人类而言,大概像连续发了几天高烧后的虚脱,宿主的大脑仿

佛在颅骨内盘旋,一股深入骨髓的乏力感几乎让我想要立刻进入深度休眠。

卡维尔仍固执地抓着我,那眼神好像我准备给这个快死的女人下毒,或者更糟,把她感染成某种形态恐怖的外星怪物。

“拜托,在你动手前,告诉我那是什么?”他绝望得像要哭出来。

我无声地叹口气,尽量言简意赅地解释:“是来自我本体的原液,一种非常活跃的生长因子,我们用它来重组自身基因

链,以及修复宿主机体损伤。它具有高传输性和亲和度,不会改变人类DNA中的遗传信息,所以用不着担心你的女友会变

成异形或铁血战士。”

卡维尔看了看昏迷中的歌西卡,又看了看针管中的不明物质,慢慢松了手,咬牙问:“我能相信你吗,寄生者?”

“除了相信我,你别无选择。”

“……好吧,动手吧。”他吃力地说道,使劲揪了一把湿漉漉的金发,听天由命地栽进椅子里。

注射后不到五分钟,监护仪屏幕上原本微弱单调的线条骤然紊乱,血压、心率、血氧等参数毫无规律地疯狂跳跃,机器

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一群医生护士如临大敌地涌进来,将我们撵出了病房。

年轻特工惊疑不定地抓着门框还想再挤进去,我扯着他的衣领拖进走廊尽头的清洁室,把他推倒在靠墙的木架子上,“

冷静点,医生能搞定,你想进去帮倒忙吗?”

一堆洗涤剂、刷子、塑料水桶吭里哐啷地掉下来,他被砸得清醒了些,扶着木架起身,绿眼睛紧盯着我,又恢复了职业

性的冷酷表情,“如果这是个阴谋,我会亲手杀了你和你的情人。”他一字一顿地发誓。

所以说,人类真是一种不识好歹的生物,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冒着元气大伤的风险救他的女友。用力揪起他的

衣襟,我冷冷道:“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寄生到你身上,到时你就不用关心任何人的死活了!”

卡维尔像头猎豹似的弹跳起来,左手肘狠击我的脸颊,同时右手飞快探向后腰。在手指触到枪柄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

神经脉冲袭击了他的大脑中枢,被电击的刺痛与麻痹感令他猝然瘫软,背部猛砸在坚硬的地板上。

我曲起膝盖顶住他的小腹,一手抓紧他的手腕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探到他的腰间去摸手铐。他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

见识过这家伙对电击与药物的超强抵抗性,我不想在这个三平方米不到的窄小房间里马失前蹄。

身后忽然传来几声轻响,反锁的门被打开,一个拎着水桶与拖把的中年男人杵在门口,目瞪口呆地望着满地乱七八糟的

杂物和地板上的我们。几秒愕然后,那张臃肿的脸上露出了然与嘲弄的神色,“小伙子们,这里可不允许随意挥发荷尔

蒙,你们干嘛不去找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比如说车厢,或者小旅馆?”

卡维尔深深吸着气,试图从麻痹与眩晕中挣脱出来。面对这个目光猥琐、语调暧昧的清洁工,感觉人格受到严重侮辱的

金发青年愤然叫起来:“你没长眼睛吗,我全身上下哪里看着像同性恋?!”

是该脱身的时候了。

我拽着卡维尔的衣襟,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走吧宝贝儿,到车里继续。”

在确认歌西卡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并奇迹般地出现好转后,卡维尔关上手机,脸色稍微晴朗了些。

“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我们的合作事项了?”我坐在副驾驶座上问他。

推书 20234-12-25 :就玩小号的命(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