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了平時的那種王子模樣,夾克的前襟敞開著,全身散發狂猛的氣
息,說他是黑社會的小頭頭也不為過。
『芹澤老師,晚安。』
秋山帶著如冰一般的表情笑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支起好不容易可以活動的身體問道。
『能不能請你跟加藤分手?』
秋山用狂妄的語氣問我。
『啊?怎麼突然』
我吃了一驚。
『芹澤老師跟小雅分手,然後跟我結婚,大家都會幸福的。』
在一旁的小百合小姐,用她那細瘦的手臂從我背後環過來。
『你幹什麼?請你放開!』
我企圖推開她,可是手臂卻使不上力。我的酒量確實不好,可是也不
於因為一杯萄葡酒就變成這樣子。
我想起秋山的話。
『我放的量是對付女孩子時用的,可能是酒精的關係,讓藥效加倍了吧?
剛剛是在迷迷糊糊當中聽到了,可是他說藥量?難道?
我想起那杯萄葡酒中的奇怪苦味。還以為那是好酒獨特的味道。
難道我被下藥了?
發現這個事實時,我感受到莫大的沖擊。
我應該早就知道秋山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改過自新的,再說他又事先要
我不要跟加藤講,這擺明瞭是有計畫的誘捕。
當時我是感到有些不安,卻沒有認真去想,還很得意地覺得秋山只對我
敞開心房。
『芹澤老師,我愛你。』
小百合小姐親著我的脖子說道。
『請不要這樣!小百合小姐!』
我死命地用麻痺的身體抗拒她。
『啊,芹澤老師真是害羞啊!』
小百合小姐愛憐地俯視著我。她的外型雖然楚楚可憐,內心卻是不摺不
扣的離過婚的跟蹤者。不要說平常,現在身體沒辦法自由活動的我,根本敵不過她。
『不要!』
我奮力地掙扎,卻被小百合小姐敞開了前面,內褲被褪了下來,要害被
她一把抓住。
『哇!』
一種厭惡感讓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她的手指頭細得讓我發疼。第一次
被加藤強暴時我也起了雞皮疙瘩,可是情況是截然不同。
『不要!』
我哭著抗拒。小百合小姐巧妙地用手挑逗我,可是我的身體一點反應也
沒有。
『啊怎麼會這樣?』
小百合小姐驚愕的叫道。她似乎認為,就算沒有愛,只要被女人一挑
男人就應該會有反應。
『難道真的非男人不可嗎?』
秋山恨恨地咋著舌。
『芹澤老師很害羞,有人在旁邊就沒辦法做。』
小百合小姐很頑固地對秋山說。
『夠了,請你讓開。我已經準備好替用品了。』
秋山冷冷地說道,把手搭在小百合小姐的肩上。
『啊!』
秋山用力地將小百合從我身邊拉開。我趕快擋住自己的前面。
『秋山,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好要幫我,好讓我跟芹澤老師結婚的嗎?』
小百合小姐用悲愴的聲音質問秋山。
『沒辦法讓男人興奮的女人根本是多餘的。請你回去。』
秋山說著一把抓住小百合的手臂,將她拉下床。
『好痛耶!放手!』
小百合小姐發出慘叫聲,可是秋山不為所動,將她拖到門前。
『哪,晚安了。』
秋山用優雅的聲音說道,然後一腳將小百合小姐踢出去。
『你』
我雖然看慣了加藤的粗暴行為,可是實在不敢相信秋山,竟然會毫不留
情地對女人施暴。
『現在嘛』
秋山拿出行動電話,開始撥號。
『嗯哦,是我。我還是得借助大森的力量,能請你過來一趟嗎?』
秋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看著我
『真是的,增添了我不少麻煩。』
秋山恨恨地皺著眉頭。
『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拼命地支起身體問秋山。
『大德產業的繼承人還不夠嗎?』
『啊?』
我用顫抖的手將紊亂的衣服整理好。
『如果找加藤組的第三代,永遠只能當愛人。如果想要財產,要不就跟
女人結婚,要不就拐騙年長的男人才行。』
秋山以有恩於人似的口吻對我說。
『要財產?什麼意思?』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
『現在就別再裝乖寶寶了。』
秋山吃吃地笑了。他的眼底充滿了『你跟加藤上床不就是為了加藤組的
財產嗎?』的色彩。一股屈辱感讓我臉孔整個漲紅了。
『別胡說!我纔不要錢!』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聽加藤的話?』
秋山不悅地問我。
『這這與你無關!』
我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安。
『當然有關係。』
秋山嚴峻地說。
『啊?』
「你知道龍崎組的第三代遙先生吧?』
秋山問我。
『嗯,上次他來學校』
我不明白秋山為什麼這樣問。
『遙先生是唯一瞭解我的人。』
秋山很感慨地說。
『瞭解?』
我不解地皺起眉頭。
『我的母親真的很美,我還沒有見過像她那麼美的人。可是,自從美麗
的母親過世之後,我發現,我的世界就只剩下醜陋。』
我好像中邪似地聽著秋山激動地說話。
美麗的母親?你媽媽不是死了,而是跟年輕的男人跑了吧?
『當我覺得活在這麼醜陋的世界上根本沒什麼意義時,是遙先生跟我說。
了什麼都不能做,慎次是這麼地漂亮。。』
秋山笑了。
那種笑容讓我脊背發涼。我從來沒有想像過什麼叫做美得可怕的笑容。
『遙先生告訴我,女人是一種以情欲為武器來蠱惑男人的低俗生物,所
以上上床可以,但是千萬不能動心,真正的美只存在男人身上,可是他卻』
秋山的聲音在顫抖。
『他為什麼想跟那麼低級而野蠻的女人結婚?』
秋山激情地大叫。他口中的『女人』一定是指玲奈子小姐。
『我覺得玲奈子小姐不但人漂亮、頭腦也好,而且又有膽識,是個難得
一見的女性』
我小心翼翼地說道。卻惹得秋山狠狠地瞪我一眼。
『難得一見會喜歡加藤那種野獸?!』
秋山不屑地說。
『加藤確實像野獸,不過』
我出於反射地安撫著秋山。我覺得到了這個時候仍然顯得這麼懦弱的
己,實在沒用。
『女人就算有一張漂亮的臉孔和美麗的身材,心仍然一樣醜陋。』
秋山好像說給自己聽一樣。
--秋山有戀母情結嗎?
我看著秋山頑冥的側臉,心裡想著。
我不知道他的母親有多漂亮多溫柔,但是我猜想,就因為秋山認為『身
心俱美的女人』只有媽媽一人,其他的女人都只是肉欲的對象,所以纔能面不改
地拐騙女孩了。
『秋山跟加藤少爺一樣都是寂寞的人,可是我覺得他比加藤少爺更脆弱。
所以,他無法對任何人敞開心胸。』
高橋曾這樣說過。
據說秋山媽媽跟人私奔時,秋山纔十歲。正值青春期的他,怎麼能忍受
被最愛的母親『拋棄』的事實呢?
加藤七歲喪母,但是負責照顧他的忍夫先生,對他投注了超越骨肉至
的愛,而姊姊美百合小姐也對他疼愛有加。
雖然在殘酷的環境下生長,加藤卻依然保有率直的性格,當然可能是天
生的性子,但是身邊有無微不至地呵護他的人也是一大要因。
對秋山而言,給他愛的只有龍崎先生嗎?
我看著秋山的側臉,若有所感地想著。
可是,這種行為就像不認同父親的再婚對象的小孩子一樣。就算再怎麼
喜歡父親(?)不,就是因為喜歡,所以希望他能跟心愛的人過幸福的日子。
秋山沒發現我已經陷入自己的沈思世界,仍然對著我說。
『我無論如何都要讓遙先生覺醒。』
他的聲音好冰冷。
『覺醒?』
我大吃一驚。
『那個女人之所以喜歡加藤,是因為他們是同類,對吧?』
秋山很冷靜地說。我不得不佩服纔十六歲的秋山的洞察力。
沒錯,加藤跟玲奈子小姐有一種共同的氣質。不只漂亮的臉蛋和身材,
更有華麗的迫力。
他們共同的要點就是般人所謂的『男子氣慨』。
加藤看似目中無人,實則非常重義理和人情,從某方面來說,他算是
當傳統的男人。雖然排行老麼,卻被視為第三代接班人絕非出於偶然吧?
玲奈子小姐是女人,跟加藤是有些不同,但是氣勢也是不容小覷的。
她拒絕龍崎時的威嚴,絕對不容忽視,我覺得一般的男人也比不上她。
『只要那個女人跟加藤在一起,遙先生就會發現自己錯了而走回正道。』
秋山激動地說。看到他那漂亮的眼底盤踞著邪惡的欲望時,我覺得脊背
發涼。
不管基於什麼理由,想用自己的欲望去作動別人的心,絕對是錯誤的。
『那根本不是正道!』
我出於反射對他大吼。
『就算不是正道也無所謂。』
秋山露出惡魔般的笑容。
『你每天早上做禮拜是幹什麼去了?做這種事會下地獄的!』
我對秋山說。
『活得美麗而下地獄正是我所願。』
秋山很愉快地笑了。好一張沒有惡意的笑容,實在美得太恐怖了。
--糟糕,這家夥真的頭殼壞掉了
我不由得捂著嘴。
秋山怎麼看都像是善良而優秀的高貴王子,他一定用那像天使般清純的
美麗臉孔騙了不少人。
『你們不能追求神明和財富一馬太福音6-24)。
讀到聖經中的這一段時,我只覺得當個有錢人還真辛苦,可是這裡所說
的『財富』指的不只是金錢,還包括年輕和美貌。
天生貌美的秋山恃寵而驕,眼睛都看不清楚事實了。
--可是,他想撮合加藤和玲奈子小姐,又何必綁架我呢?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心中惴惴不安,這時門鈴聲響起。
『終於來了。』
秋山很快樂地說道,走向門口。
『對不起,我來遲了。』
是年輕男人的聲音,隨即走進一個高大的男人。
臉孔雖然夠端整,但是臉頰看起來很削瘦。但是那種落魄的氣質,卻讓
他散發出獨特的魅力。
男人攏攏頭髮,俯視著我。
『少爺,就是這個嗎?』
他微微皺起眉頭問秋山。
『抱歉了,大森,不巧加藤組第三代的興趣不怎麼有格調。』
秋山厭惡地說。好不容易可以自由活動的我,不斷地往後退。
『無所謂,反正只是工作。』
被秋山叫大森的男人說著說著,突然脫掉了襯衫。
--啊?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為什麼要脫衣服?瞬間我愚蠢地以為他要洗澡,
可是現在又不是時候。裸著上半身的大森朝著我逼近。
『你你想幹什麼?』
我一邊吼一邊逃向牆邊,可是身體還很沈重,無法活動自如。男人一把
將我推倒,壓到我身上來。混雜著煙味和麝香味香水的男人味道撲了上來。他的身
高跟加藤差不多,可是那不潔的感覺,卻讓我全身起雞皮疙瘩。
『不滿意這個男人嗎?』
秋山頗感意外地說。
『什麼意思?』
我一邊推開男人一邊怒吼。
『只要是好好伺候你的男人,還需要挑嗎?』
秋山輕蔑地說。
『我又不是出於自願』
我想告訴他我不是同性戀,可是卻說不出口來。我不喜歡加藤,可也不
討厭。
我之所以無法拒絕加藤的強暴而任他為所欲為,不只是因為他技巧好,
或者我很敏感,或許是因為當我們肌膚接觸時,讓我有一種緊緊密合的舒服感覺。
我想這是別人無法瞭解的感覺,因為那是一種當我們沒有抱在一起時,
甚至也不會遺忘的理所當然的感覺。
『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一邊逃離大森一邊大叫。
『只要芹澤老師跟別人發生關係,相信加藤也會死了心跟那個女人在
起吧?』
秋山的語氣好像只是在傳達什麼事情一樣。
『別開玩笑了!』
我一邊擋著大森,一邊使盡所有的力氣大吼。
『你不用擔心。他在獄中被譽為可以喚醒男人潛在感情的人,我可是為
你千挑百選的。』
秋山一副不想看到醜陋事物的表情,把視線移開。
『不要!我絕對不要!』
我哭著抵抗,可是身體不聽使喚。大森敞開我的襯衫,鬆開皮帶,拉下我
的長褲。他雖然瘦,力氣卻挺大的。
『住手!變態!』
我抵擋著大森,同時大叫。厭惡感和畏懼讓我快哭了出來。跟加藤也是
從強暴開始的,可是當時我並沒有這麼害怕。被甲田先生逼迫時我也感到厭惡,可
是也沒有這麼強烈。
『放開我!』
我使盡全力抗拒,大森卻仍然摸上我的內褲。
『少爺,這種事情會玷污您的眼睛,請您離開。』
大森制住我,還正經八百地對秋山說。
我發現這個男人可能是在工作上受到秋山父親的關照,為了取悅可以對
父親予取予求的少爺,所以接下了這個工作。如果秋山說他剛出獄是事實,那麼為
了出人頭地,跟男人做愛對他來說,哪算什麼?
『--不要,我只要加藤!』
我哭著大叫
如果大森還有一點良心,或許會可憐我,放我一馬--一個男人有這種
想法實在太沒用了!
然而大森仍然不放鬆。厭惡加上恐懼讓我全身僵硬。
第一次被加藤強暴,我怕得要死,可是當時加藤『想要小芹』的心情是
很單純的,所以我也有了感覺。
加藤對不起,我不會再任性了,來救我呀!
我在心中陡嬷N颐髦啦豢赡埽墒俏抑荒芷矶。或許我是想藉著
想加藤來忘記被強暴的現實痛苦。
『完事後打行動電話給我。』
秋山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時突然門鈴響了。
『是誰啊?』
秋山說著走向門口。他從窺視口確認來者身分,可是似乎看不清楚。
『哪位?』
秋山沒有想太多,鬆開了門鏈打開門。頓時門砰的一聲劇響。
『--喲!』
一個熟悉而豪氣的聲音,隨即是粗暴地走進房內的腳步聲。
『你在搞什麼?』
那尖銳的聲音就在我身邊響起。我抬起被淚水弄得模糊的眼睛。
『加藤,』
我用顫抖的聲音大叫。意外地看到加藤,驚奇、喜悅和安心感一口氣湧
了上來。
『閃開!』
加藤扯開了壓在我身上的大森。看到我淚眼婆娑,衣衫不整的樣子,加
藤大概就知道一切了。
『小芹,你沒事吧?』
加藤用溫柔的聲音緊緊地抱住我。
--加藤。
我把臉埋進連做夢都看到的加藤的胸口。我好高興,從來不曾覺得在加藤
的懷裡有這麼開心。
『喂,你好大的狗膽想吃我的小芹?』
加藤抱住我微微顫抖的身體質問大森。
『你是加藤組的第三代?』
大森愕然地問加藤。
『不是第三代,是加藤雅臣!』
加藤斬釘截鐵地說道。加藤是一個對自己感到自豪的人,不需要靠家世。
『因為跟你們爭鬥,害我吃了五年的牢飯。』
大森一副要報仇雪恨的樣子。
『你是龍崎那邊的小夥子?』
加藤一邊撫摸著我的背一邊問大森。
『以前是。』
大森恨恨地說。
『哼,原來是上門乞食的落魄武士啊?』
加藤吃吃地笑了。他的狂妄一如往常,可是大森似乎被他激怒了。
『沒錯,是落魄武士,所以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大森說著揮起了拳頭。我嚇得一縮,加藤卻用手掌巧妙地接住大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