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乱(民国旧影 豪门世家)上——尼罗

作者:尼罗  录入:12-04

这三天里,沈嘉礼喜怒无常,让沈子靖很是受苦。他无计可施,只好在床上报复。有几次他用力太过,眼看着沈嘉礼似

乎都要昏迷了,不过沈嘉礼自己不讨饶,他也就不肯罢休。两人都是干熟了的,他知道自己不能真伤了对方。

沈嘉礼兴兴头头的带着沈子靖跑去北平,想要过两天二人世界,回来的时候却是心灰意冷。侄子是好的,无论是模样还

是性情,只是和自己情不投意不合。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自寻烦恼——他有钱有闲,年纪又轻,到哪里不能找乐子?非要

在家里和沈子靖较劲吗?

可他就是走不出去。对于沈子靖,他简直快要由爱生恨了。也许还是闲的,不用为了生活奔波,心思就全花在这上面了

。二十七八岁的人,眼看着要奔而立,还要为情所困,说起来简直羞愧!

沈子靖跟了沈嘉礼六七年,一直也没摸清这位三叔的心思性情。沈嘉礼在北平已经疯的够可以了,没想到回家之后还不

消停,打东骂西,对淡云尤其苛刻。沈子靖看在眼中,痛在心里,思来想去的,实在是等不到三年期限了,这天就找机

会与淡云相会,如此这般的耳语了一番。淡云如在火坑中一般,娘家又早迁去南边了,一个撑腰的人也没有,这时宁愿

和沈子靖远走高飞,吃糠咽菜也不怨的。

这一对男女如今既然有了主意,那一颗心就也随之落了实地,这时再去瞧那沈嘉礼的凶恶嘴脸,似乎也能够继续忍受下

去了。淡云手头还有一点点钱,这时从银行里取出来,全放在手头,预备随时可以走。而沈子靖也有些许私房,这时也

都尽数交给淡云,让她自己妥善放置,届时一旦要走,拎着个小包袱便可上路。

他们认为沈嘉礼对此应该是一无所知的——怎么可能知道呢?他们是如此的掩人耳目,谨慎之至。

如此又过了两个多月,当初沈子靖口中的“下半年”,终于是到来了。

私奔的路线已经商定好了,是从天津码头乘轮船去青岛——淡云幼时曾在青岛生活过一段时间,对那城市总还熟悉一点

,而且那边的亲戚已经全没有了,正好落得清静。如果不挑舱位,随时都会有票,出行也不必现挑时间;再者两人若是

跑了,旁人第一时间一定是往火车站去找,未必会立刻想到码头轮船上去。

沈子靖和淡云盘算的很好,同时小心窥视着沈嘉礼那边的动静。

沈嘉礼没什么动静——他近来仿佛是在忙着研究股票期货,几乎废寝忘食,当然,脾气也随之更差劲了,亏得沈子靖和

淡云心中有盼头,还能忍耐下去。

沈嘉礼捏着几张财经报纸,独自坐在书房里,眼睛盯着黑纸白字,心中茫茫然的,全然不知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他自己的家,那是他自己的老婆、自己的侄子,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掌握。他根本不爱女人,淡云对他来讲是虽有如

无的存在,他恨的是沈子靖——都恨透了。纠纠缠缠的过了这么多年,越过越离心,最后竟是要拐着三婶私奔,一点感

情都不讲了,可怜了他那一片深深的苦心!

沈嘉礼在无人处,几乎要呕出黑血来。不过出门见了天日,他仍然一派自然,并不显露出异样来。

这日白天,他让仆人去向太太传话,要淡云打扮一下来见自己,夫妇两个同去沈嘉义家做客,又让仆人顺便把侄少爷叫

到书房里来。

仆人领命而去,先是通知了太太,然后才去呼唤了沈子靖。淡云知道沈嘉礼虽然对自己满心嫌恶,可是偶尔抛头露面,

却也会带上自己,做一对整齐夫妻给外人看。而在她揽镜梳妆之时,沈子靖咚咚咚的跑上楼,到书房去见了沈嘉礼。

“三叔?”他方才正在后院对着一堵墙打网球,热的汗涔涔的,精神却是很振奋:“有什么事?”

沈嘉礼走上前去自行掩住房门,随即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想你了。”

沈子靖近来心怀鬼胎,听了这话,不禁释怀笑出来:“哦。”

沈嘉礼叹了口气,眼睛盯着沈子靖那张青春洋溢的面孔,同时抬手去解长衫纽扣。将脱下的长衫甩在地上,他垂下眼帘

,慢条斯理的扯开了腰间皮带。

沈子靖以为在书房做这种事,无非是临时发泄而已,不必大摆战场的。可是眼见着沈嘉礼将自己扒了个□,露出一身白

生生的好肉,不由自主的也有些动情。他刚做过运动,身体正是有力量的时候,试试探探的向沈嘉礼走近了一步,他似

乎是不知怎办才好了,只将双手在裤子上蹭了一下。

沈嘉礼又叹了一口气,赤脚走到了沈子靖面前。面无表情的伸出手,他为对方一粒一粒的解开衬衫纽扣,又肆无忌惮的

上下其手,且在那结实胸膛上咬了一口。沈子靖受到了这样的小刺激,再不犹豫,当即就把沈嘉礼背对自己按在了桌子

上。手忙家乱的退下裤子,他硬邦邦的就往里混顶,让沈嘉礼疼的呻吟了一声。

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沈子靖的感觉特别好,痛快淋漓的干了一场。事毕之后,沈嘉礼也不急于收拾自己那狼藉身体,

只是搂抱着沈子靖不肯放。沈子靖昏头昏脑的合身将他压在了那大写字台上,沈嘉礼要和他亲嘴,他也不拒绝。

后来沈嘉礼扭头避开了他的嘴唇,低声笑道:“我爱你。”

沈子靖一愣,忽然问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爱我?”

沈嘉礼想了想,用双手捧住了他的面颊,神情认真的答道:“我十八岁那年去大哥家,看你坐在堂屋的桌子前吃面条,

面目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举动却还带着孩子气,心里就觉得你很可爱,很喜欢。”

沈子靖听了,觉得这理由很有趣——吃面条有什么可爱的?又哪里值得让他喜欢?重新低下头噙住沈嘉礼的嘴唇,他像

一只攫取花蜜的蜂子一样,用力的吮吸了两下。沈嘉礼在他的压迫下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正当此刻,房门忽然开了!

盛装的淡云站在门口,睁大眼睛望向房内。而沈子靖一惊之下猛然起身,越发将两个男人的□模样显露了个彻底!沈嘉

礼也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一言不发。

淡云瞪大眼睛,手里的小皮包落在了地板上。

沈子靖连裤子都来不及提,下意识的就要上前靠近淡云,不想沈嘉礼忽然从旁边抱住了他,又侧脸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对着淡云得意洋洋的笑。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淡云难以置信的摇头后退了两步,脸上一毫血色都没有了,苍白有如死人。骤然转过身去,她尖叫

一声拔腿便跑,那高跟鞋的笃笃声音飞快的便由近及远、低微下去了。

沈子靖的头都要炸开了。

一把推开沈嘉礼,他提起裤子胡乱系好;披上衬衫就向外追。而沈嘉礼这回跳下写字台,先去反锁房门,然后才一件一

件的穿上了衣服。

淡云方才喊了一嗓子,他怕引来仆人,虽然仆人平时不大上二楼。

他想开了。

他不能有好日子不过,成年防贼似的经营自己这点感情。只是他得不到沈子靖,也不能把这位贤侄白白的拱手让人。想

要郎情妾意的私奔么?想要一夫一妻的跑到天涯海角过好日子吗?他们想得美啊!

反正他一直是活的天怒人怨,索性大家玉石俱焚,横竖淡云没脸对外说那叔侄通奸的话。他安然无恙,至于那一对奸夫

淫妇的死活,他也不管了!

沈嘉礼系好领口最后一粒纽扣,手有点抖。扶着写字台站稳了,他想要冷笑,结果最后却是咳了两声。走到墙上的玻璃

镜前理了理头发,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006.一刀两断

沈嘉礼倚着门框,歪着脑袋向走廊里看。

走廊里光线暗淡,沈子靖已经把淡云从楼梯硬拽了上来。淡云的脸色是铁青的,眼神都散了,无声的挣扎推搡沈子靖。

沈子靖也不敢出声,淡云的长指甲划过他的面颊,片刻之后就渗出一串血珠。两人纠缠作一团,最后沈子靖强行将淡云

推到了她的卧室中去。

房门没有关,沈嘉礼依稀听到了淡云那低而压抑的哽咽,也不大像哭,倒仿佛是在剧烈的作呕——也许是真的在作呕?

骤然响起了一声极其响亮的耳光,房门这回关上了。这一对男女现在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都豁出去了,也不怕沈嘉

礼了。

于是沈嘉礼百无聊赖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表情严肃而平静。三个人中,顶数他气定神闲。

在沈嘉礼慢条斯理的吸完那支烟后,淡云那卧室的房门开了,沈子靖踉踉跄跄的被推了出来。他一手扶着门框,口中痛

切的、低低的呼唤:“淡云,淡云——”

没有淡云的声音,门板挤了他的手指,在他吃痛收手之际,房门“咣”的一声关严了。

走廊里恢复了阴暗安静。沈子靖气咻咻的面对着那扇门,长久的站立不动,仿佛是已经痴了。忽然扭过头来望向沈嘉礼

,他那眼睛里亮晶晶的,竟是含着两包泪水。

他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转过身来向沈嘉礼走了一步,他恨死了这个恶棍,却又没有恨的理由。沈嘉礼是三叔,淡云是三婶,怎么讲都是他没道

理。他糊里糊涂的陷入了这个乱伦的漩涡里,再说什么都晚了!

沈嘉礼看了他那失魂落魄的可怜模样,心中疼了一下,同时却又感到痛快。后退一步回到书房,他没说话,笑模笑样的

把门也关上了。

沈嘉礼坐在写字台后面,端着一杯温茶默默的喝。茶很芬芳,他很仔细的咂摸着味道,越咂摸越觉得这茶好。后来他简

直是要爱上了这茶,不知不觉的把一壶半冷不热的温吞茶全喝光了。

他推门出去撒尿,看到沈子靖跪在淡云的卧室门前,木雕泥塑一般,额头就抵在那门板上。

沈嘉礼立刻就移开了视线,看不得沈子靖这样低三下四。他有心挥起手杖把这没出息的小子抽打的振作起来,可是心思

一转,他发现自己这是又贱上了——他们是好是坏,是抹脖子是跳井,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子靖在淡云房门前,一直跪到了深夜。

仆人不听见主人按铃,是从不擅自上楼的。淡云不露面,沈嘉礼也不理他。在一片绵绵无绝期的寂静中,他坚持到最后

,也感到了绝望,便扶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回了房。

翌日清晨,沈嘉礼刚刚睡醒,就听到门外起了喧哗。出去一看,仆人告诉他道:“老爷,太太不见了!”

他不是很惊讶,但是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不见了?”

仆人们常年过着平淡的生活,如今家里出了这般大事,一个个几乎有些狂喜:“是侄少爷发现的!太太房里的衣柜空了

一半!别的东西倒是没动。”

惊讶的沈嘉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侄少爷呢?”

“侄少爷出去追了!”

沈嘉礼想了想,然后吩咐仆人道:“今早,预备我一个人的饭就够了。”

仆人们知道老爷和太太的感情很差,不过太太这毕竟是离家出走,挑战了老爷的权威。大家都等着看沈嘉礼暴跳如雷,

然而沈嘉礼哈欠连天的洗漱更衣,当真是下楼独自吃早饭去了。

沈子靖是下午才回来的。

进门时沈嘉礼正在打电话,他气喘吁吁的大踏步走上前去,一巴掌拍断了沈嘉礼的通话。

“她不见了!”他红着眼睛,几乎失控的对沈嘉礼大嚷道:“她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能到哪里去?”

的确是“一百多块钱”,沈子靖那份私房放在床头矮柜上,用一个小闹钟压住,淡云一分没有多拿。

沈嘉礼皱着眉头放下电话听筒:“我怎么知道。”

沈子靖高高大大的站在他面前,手足无措的带出了哭腔:“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要逼死我们吗?”

沈嘉礼强忍着没变脸色,轻声问道:“你还有脸和我说这种话?”

沈子靖毕生都没有受过这种打击,心神都乱了,也不在乎旁边是否有人,不假思索的就大声哭泣道:“你这疯子,你要

控制我一辈子吗?我们不是你的玩物,你就不能放了我们吗?”

沈嘉礼听到这里,终于是忍无可忍了。“腾”的站起来,他指着沈子靖的鼻尖怒吼道:“混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让我控制你一辈子,你也配!不要看我这些年给了你几分颜色,你就装模作样的开起染坊!凭你的罪过,我杀你都够

了,为什么饶你这条狗命,你心里明白得很,不用我一一细说!”说到这里他喘了两口粗气,又奋力一甩袖子:“混账

东西,真以为我离不得你了?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给我滚!”

此言一出,沈子靖却是愣住了——沈嘉礼居然让他滚!

沈嘉礼怎么会让他滚呢?三叔不是爱他吗?他要是真走了,沈嘉礼能舍得?眼睁睁的望向对方,他见沈嘉礼面色雪白,

虽说是大动肝火了,却并没有愤慨到了发狂的程度。

“发什么傻?”沈嘉礼一脚踹翻了茶几:“马上滚蛋!怎么?还等我付你一笔赡养费不成?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哦,对

了——”他不耐烦的侧身向楼上一挥手:“我不留你的行李,你这就去收拾,然后给我立刻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

思——我告诉你,别说我将来能有儿女,就算我断子绝孙了,我把钱撕掉烧光,也不留给你一分!”

这话是有典故的,当初都说沈家三房有钱,长房觊觎,所以强行把沈子靖过继给了沈嘉礼,也许是想在遥远的将来,能

为后代分下一笔财产?沈子靖当初倒是没有这个心思,沈嘉礼也不提这个话,怕伤了大侄子的自尊心。

现在无所谓了,反正是一拍两散,一刀两断。他自己已经难过得很了,还去管别人?当然是什么狠绝说什么,这样自己

出了一口恶气,还能痛快好受一点。

而沈子靖听了这一番话,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爆发似的喊道:“你放心,离了你这里,我也未必就一定会饿死!这辈

子我若是再登你家的门,我不是人!”

说完他涕泪横流的转过身,一头就冲向了外面。

沈嘉礼直瞪着玻璃窗外,眼看着沈子靖像个运动健将似的,一溜烟冲出大门,沿着小街跑掉了。

嘴里喃喃的骂了一句,他一屁股坐回了沙发,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然而并不后悔。在外人眼里,沈子靖只是个五大三

粗的好小伙子;可是在他身边,却是个吃人心要人命的祸害!

再说强扭的瓜不甜,又不可能扭他一辈子。早散早好,各走各路!

007.孤家寡人

沈嘉礼本来拥有一个东拼西凑的三口之家,如今骤然变成了——他自己没觉怎的,家中仆人们可是稀奇的要命,四处传

扬,最后外人就都知道沈子靖拐着淡云私奔了,沈嘉礼变成了大王八。

沈嘉礼这一阵子不大出门,在家里潜心研究财经报纸,头脑全被占满,冷清了几日之后,也就习惯了。他像个蜘蛛似的

坐在客厅里,通过四通八达的电话线路同外界联系;而对于这种家丑,旁人总不好主动提出慰问,所以他活的很自然,

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常。

这天,沈嘉义忽然来了。

天气热,人的衣着单薄,越发露出本相,于是沈嘉义看起来更加倜傥俊美了。

他很简便的穿着短袖衬衫与西式长裤,晃着大个子出现在了沈嘉礼面前:“啊……老三。”他环顾四周,又抽动鼻子嗅

推书 20234-12-05 :父皇 上——木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