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自可留 第三卷 上——冬眠卡

作者:冬眠卡  录入:11-22

和风,暖阳,偶时两、三只雀鸟叽喳。钟衡在外面专心赶着马车,全然不知里两人正暗暗较劲、对峙。

阳春白日风在香,本是游玩大好时节,马车中两人偏偏乐趣不得,终日一副意兴阑珊模样。

衍墨收.吐.纳片刻,转头看向昏昏欲睡的人。

“烙伤已不碍事,属下同主人骑马赶路便可。”这般不紧不慢乘马车行进下去,要到京城怕是还早着。

不赞同地轻哼一声,万俟向远伸手径直向衍墨腿根摸去。

对这一天好几回的查看早已习以为常,衍墨拨开帘子望眼外面花红柳绿大好春景,又老实倚回镶着柔软裘皮的马车。

“唔——”忽然,衍墨身子一绷,厉目看向作恶之人。

“不是已经好了?如此可能骑马?”没带着一丝好心,万俟向远专挑那掉了痂,新生出嫩肉的地方下手,且一发不可收拾,在逞强之人服软前绝不罢手。

“主人莫要作弄属下,骑马赶路断不至此。”新生出的肌肤敏感异常,疼说不上,又不仅仅是痒,衍墨为难地去被下握住那只恶劣手腕。

对这一天好几回的查看早已习以为常,衍墨拨开帘子望眼外面花红柳绿大好春景,又老实倚回镶着柔软裘皮的马车。

彷如早有预料,手腕被擒的前一刻,万俟向远指掌顺利一移,轻巧握住只被一层布料包裹着的敏感器官。

帘子外面还有人在!衍墨眯起眼,手指收紧几分,只是也未敢真用什么力气。

万俟向远挑眉笑笑,并不见恼,回馈似的微施力道揉捏、撸动几下。

和风,暖阳,偶时两、三只雀鸟叽喳。钟衡在外面专心赶着马车,全然不知里两人正暗暗较劲、对峙。

阳春白日风在香,本是游玩大好时节,马车中两人偏偏乐趣不得,终日一副意兴阑珊模样。

衍墨收.转过头去,看向昏昏欲睡的人。

“烙伤已不碍事,属下同主人骑马赶路便可。”这般不紧不慢乘马车行进下去,要到京城怕是还早着。

不赞同地轻哼一声,万俟向远伸手径直向衍墨腿根摸去。

对这一天好几回的查看早已习以为常,衍墨拨开帘子望眼外面花红柳绿大好春景,又老实倚回镶着柔软裘皮的马车。

第八十章

“随你。钟衡,赶路。”

身旁人脾气是有些,但从不会真正失了分寸。

是以看似玩闹的话里,还有旁的意思。于这点已成默契,不必言语万俟向远也明白其中含义。

此行即便一路无人跟踪,忽然停在城中耽搁,难保不会引起有心人注意。因此要钟衡继续赶路,两人悄悄易容前去少林寺才是最好的办法。

“喀啦——喀啦——”

离开官道行进林路,马车渐渐颠簸起来,小窗外光线也渐渐暗下,入眼皆是枝叶茂密、遮天蔽日的参天巨树。

长这么大,马车是第一回坐,但真不比骑马自在。衍墨边往小窗外不住瞥着,边给身侧一脸餍足的人满上茶水。

“闷了?”从暗兜里取出个新竹做的小巧勺子,万俟向远恶念一闪,便改抛为递,直朝衍墨嘴唇戳去。

可刚一碰到,就被人不耐烦地皱眉躲开了。见此,万俟向远不禁心生不悦,脸色也跟着沉下去。

听不到话音也听不到响动,用心于窗外的人不禁觉得奇怪,视线匆匆由窗外收回。

然后,入目便是毫无感情可言的冰冷目光与脸色。

衍墨心里一乱,瞬即改坐为跪,挪前一些低下头。

“主人息怒,属下无意冒犯。”

自曾云秋一事后,他已经十分小心,对万俟向远喜怒也极为留意。刚才举动,不过是欢好时随意惯了,情事刚去,一时大意……

“衍墨,怕我?”也不过就是一丝不悦,多半还是见人盯着马车外的,不顾马车里的而牵起,但见那瞬间就能惨白下去的脸色,万俟向远明白事还不小。

敬畏该有,也确实有。衍墨不知这怕字究竟指何,一时不晓如何作答。

“为何怕?”沉默被理解成默认,万俟向远按着自己所想继续发问。

“属下知错。”一问比一问难于回答,衍墨脸色越发没有血色,明知一句请罪无法令人满意,可又不敢一味默不吭声。怕什么,为何怕,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莫名就心慌起来。他喜欢这种平和的相处,也想继续这么下去,但他猜不透眼前人的心思,不知何时该收敛,何时该……

“过来。”自始至终未拿命令语气说话,因此万俟向远更加莫名其妙。方才不还好好的——若没有递东西那一出的话。

“是。”马车内十分宽敞,衍墨依言挪动膝盖,靠过去,守礼地直身跪立。

万俟向远伸出手,巧力一使,就把浑身僵硬的人搂进怀中。想了想,又草草驱走心里渐起的星点烦躁。

“为何怕我?”

“不是……”衍墨斜身被揽着不敢乱动,姿势古怪非常。

“怕我恼了?”万俟向远将所有想到的可能挨个推想一遍,最后留下个最有可能的问出口。

衍墨闻声点头,心中天人交战良久,才张口解释:“属下方才在察看外面是否易伏人跟踪,绝非有意冒犯主人。”

两人之间关系何种?但无论哪种也都能被这话给搅得十分生分,万俟向远皱起眉,只得继续往下猜。

“怕我恼了罚你?”说完,又觉得没有可能,反是那几日雷雨天的事情在脑中忽闪而过,万俟向远恍然明白过来,赶紧出言将自己问话封死。“不说了,过会儿去山里捉几只兔子烤来吃。”

一前一后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衍墨低头不语,忽然又惊乍应声:“是。”

“嗯。”道不出是什么滋味,万俟向远望着小窗外繁茂绿意,渐渐陷入沉思。

曾云秋的事,于情于理他一直未觉得自己有何过错。

从愤怒、责罚,到心软、饶恕,即便后来心疼、不忍,也已用好生相待作为弥补。

只是被方才事情一搅,忽然悟过些什么。再想起,就觉得残忍无比。

东阁里出来的,若非真正动情,那些惩罚根本毫无意义。

当时只道愤恨恼怒,现下想来,恰是捏准了那份恋慕,用在折辱人上。

真正……卑鄙。

屈身,承欢,甚至必要时可以毫无怨言地舍弃性命,就换回那么些些……

不值,也难怪会怕。

兴许……

兴许那回,只有试,没有探。

虽是做法欠妥,也多少算在无意中信任了他。

大概还是带着不安与期盼,咽下自卑与畏惧后,才敢为下。

低头看看不久前还横眉竖眼,此刻却动也不敢动的人,万俟向远心中自责迭起。

除去随时都有可能终止的纵容,眼前的人好似再未从他这里得到过什么。

不娶妻不纳妾,都是些空话。待他日随手推翻,也就……作不得数了。

何况本就是死士没有资格求的……

恍恍惚惚将前后诸多事情想了个透彻,万俟向远待到胸口窒闷稍稍散去,拿起手心握热的竹哨,长长短短吹了几响。

会会儿工夫,一阵翅膀扑腾声止于马车顶盖,又过一会儿,一只精神抖擞的苍鹰冲撞进马车小窗。

衍墨一惊,连忙挣身坐起,伸手要接。

“别动!”制止已经来不及,万俟向远迅速伸出手臂挡在那只胳膊上面。

下一刻,歪歪扭扭扑腾着翅膀的苍鹰好似得了允许,收拢翅膀,落到万俟向远小臂上。

“属下不知……”也不是不知,只是一时慌急,又想着心事,没能反应过来!衍墨看着鹰爪下渗出猩红鲜血的手臂,立时锁住眉。杀,不可,挣扎一起,必会更加麻烦!

“别动。”不甚在意地出声让人安心,万俟向远静止不动。片刻后,雄健苍鹰果然松爪落于马车内的一根木梁上。

“少阁主?”外面,钟衡闻声停下马车。

“无事,继续赶路。”

“是。”大概知晓没有要紧事,钟衡继续驾起马车

原想唤个玩物哄人高兴,这会儿倒好……万俟向远在埋头翻找伤药的人后腰拧一把,无趣地开口说明:“若是路程远,会用飞鹰传信。鹰是训过的,只要人不伸手,便不会往人身上落。”

衍墨拿着药瓶转回身,脸上露出几许自责。“属下大意了。”

“无妨。”

万俟向远递出手臂,斜眼落在马车角落架梁上的苍鹰,兴致恹了许多。畜生就是畜生,哄人无用的东西……

鹰栖于树,且用爪捕食,是以衍墨拿着浸湿的布巾拭了又拭,还是没开始上药。

“属下可否用嘴?”

以前可,现在也不可了……钳住不远处的下颚欺身吻了吻,万俟向远暗中运气逼出些许猩红血色。

“上药罢。”

“是。”肋下忽然一阵紧缩,衍墨赶紧低头掩饰。

“碍着寒炤阁立场,联络起来十分不便,将这鹰送与少林寺老和尚,作传信用途。”瞄眼极为“懂事”的安生畜生,万俟向远只得消去将无用之物抛之车外的打算。大事为重……

“衍墨,可有想过成亲?”成亲或许能让人安心些?虽说不是男娶女嫁……

“主人?”衍墨愕然,慌张抬起头。

“庆问。庆问……快要成亲了。”知道这话又被人给想左了,万俟向远只得装作没有发现,信口胡诌着。

“嗯。”原来……衍墨收拾好药瓶,显得有些拘谨。

“徒弟!徒弟!”

忽然,震耳欲聋的声音由远及近,万俟向远瞬时松神,从未有过地感谢起疯老头的出现。

“少阁主?!”钟衡还未弄清状况,就被人猛力推到一边,惊慌之余大为感叹来人的武功与速度。

“邱前辈。”颔首作礼,万俟向远对着外面扬声:“钟衡,继续赶路。”

“是!”钟衡看着钻进车帘的一抹影,认出是那夜救下万俟向远的人,瞬间放心不少。

“前辈。”衍墨恭敬叫了声,却又往万俟向远身边挪了挪。

“万俟小子,你这是要带我徒弟去哪?”老头也不客气,拿过旁边茶水倒了杯,径自喝起来。

这话无论如何回答都会惹来麻烦,衍墨思及赶紧插言:“前辈可是要去少林寺找安慈大师?”

“寒烟教一捅,寒炤阁肯定要跟着倒霉。徒弟你还在那鬼地方待着,师父当然要来找安慈老和尚商议商议。”老头瞪眼一捋胡须,颇有几分豪情。

“如此不如一道前去,晚辈也正要上少林找安慈大师商议围剿寒烟教的事。”万俟向远心思转转,将老顽童也利用在内。

“你从寒炤阁里头跑出来,就为上少林寺?!还、还……让外面那小子不易容就赶马车?”这可不得了!老头听了立即蹦高,那小子他都能认出,寒炤阁的人定也能认出!

“此行另有所为。前朝宝藏一事乃晚辈命人掀起,朝廷与武林各派现下已经干预进去,寒烟教想必麻烦难脱,自保吃力,以致……牵连寒炤阁不得不设法拉拢权势相助。晚辈此行,为与京城罗宰相千金结亲。”一不做二不休,万俟向远干脆说道个明白。倘能得眼前人助力,自会增添许多把握。

“混小子!我徒弟……你娶别人我徒弟怎么办?!”老头大声一吼,果然跳进画好的圈中。

“成亲一事,晚辈自然不想。但同时对付寒烟教与家父……只怕不能赶在成亲之前将麻烦了结。”五分做戏五分真,万俟向远道起此事明显脸色不佳。

“又是那万俟易那混蛋!明日就搅得他吃睡不得!”老头火气噌噌直上,一通乱喝结束,才想起要问正事。“万俟小子,你可是要和少林寺联手对付寒烟教?若是联手,寒烟教一灭,寒炤阁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是暗中助力,谈不上联手。至于寒炤阁,晚辈自有办法处理。”这些年培植的势力与人手,再加上那纸人名……就算“朝暮间”配制无法,也绝无可能失败!

“师父可否帮徒儿看一药物?”见风使舵的脑子衍墨向来不缺,念及眼前的人不仅与云暮老人相熟,还能在头次见面就察觉他身上带着“解忧”,衍墨立刻眼睛一亮,拿出随身的小巧瓷瓶,将里面三粒朝暮间倒出。

“这玩意……不是好东西!”老头闻了闻,立刻闪得老远。

衍墨一听便知有希望,马上来了精神。“此药极为关键,徒儿试过几次皆未配出,师父可有办法?”

“你还会这个?!”老头听得一阵欢喜,顿时觉得自己徒弟更加宝贝。“能能能!让师父研究几日,研究几日!嘿嘿,乖徒弟!”

万俟向远在一旁无声看着,本该是极为高兴的,可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来。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徒儿谢过师父。”不虞起的脸色衍墨看在眼里,可为着朝暮间配制也无论如何不能忽然改口。

“嘿嘿。”一口一个师父被叫着,邱老头听得极为顺耳,乐得连连摇头晃脑。

“邱前辈。”万俟向远出声打住有些得意忘形的疯癫老头,严肃起脸色,“过会儿晚辈尚有事情需要先行处理,不知前辈可否先行上少林?”

“没事没事,晚上我不下山,正好先帮你两个探探情势!”老头高兴得过头,根本没有在意这话与之前说的“一道前去”十分矛盾。

“多谢前辈。”礼数该有的都做到,万俟向远无甚表情地回了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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