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 JUNK 三 永远的沉睡——ひちわゆか

作者:ひちわゆか  录入:11-23

保的自杀也在社会版被大肆报导,报导中严厉责难他进行掩饰工作的行为。

「要是贵之的话,会怎么做?还是会考虑到公司的前途,隐瞒不说吗?」

「不。」

贵之立刻换成经营者的表情,说道:「躲避遮掩只会断绝自己的后路。这不是聪明的做法。」

「嗯……」

即使过了一晚:柾对保的心情也只是变得更加复杂。虽然也有哀悼他死亡的心情,可还是难以原谅他的罪行。——只是,

至少保对柾而言,是个亲切的好人。柾实在无法狠心断言他这是因果报应。

(这么说来……立花和实他怎么了?)他们兄弟感情是那么地好。哥哥的自杀,对和实而言,应该不只是震惊如此简单的

打击吧!

「我这里有他和弟弟夏天去露营时拍的录像带。还是早点还给他的家人比较好吧!」

「是啊!那么打个电话,问他们等一下方不方便去拜访好了。」

「要顺便过去吗?可是,我没有带丧服啊!」

「不是丧礼的话,普通的服装就行了。他是昨晚去世的,今晚是守灵,应该会在明天以后,避开元旦举行丧礼吧……要是

想参加丧礼的话,电话里也顺便问一下日期时间吧!」

「嗯……」

「嗯?……怎么了?我可不是电话筒喔!」

柾紧紧抱住贵之的背,把脸颊贴了过来,贵之露出甜蜜的苦笑。柾的双臂环住贵之硕壮的腰,用力抱住他。

「昨天……贵之拿存款簿和皮夹给我的时候……我受到好大的打击。还以为你叫我不用回来了。」

「说什么傻话……」

「可是我真的好怕。」

柾像只迷路的小猫般,将额头在恋人宽广的背上磨蹭。

贵之的双臂有时会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力量紧抱住自己。因为痛苦,所以挣扎、反抗,有时也会咬上去。可是——。

「过来。」

贵之将柾的身体抱到前方……厚实的双臂,像羽毛被般轻柔地抱住柾。

好温暖。贵之的胸膛。再也没有其它人能像贵之的手臂这样紧紧抱住我了。除了这里,我没有其它可以去的地方。带来安

心和温暖的贵之手臂……。

「我真的好害怕……」

还以为自己就要永远失去这双手臂了——。

「……我也一样。」

贵之以双手捧住柾的脸颊,在他的眼皮上深深一吻。

「有时候,我会有一种快要永远失去你的不安……觉得忽然放手的一瞬,你就会从我怀里展开双翼飞走……」

(啊……又来了……)心头一震。

痛苦的眼神。柾总是觉得不可思议。贵之为何有时候会像这样看着自己?——因为不安?贵之也有不安的时候吗?是我…

…让贵之不安的吗……?

「……有时候啦!不过,这也算是种刺激剂。——我要自己这么想。」

贵之弯腰,将脸埋进柾的颈子。以罕见的孩子气动作摩擦柾的脸颊。

「……不管让我再怎样不安都行。只要你最后回到我的怀里……这样就够了。」

「贵之……」

总觉得贵之就像个小孩子,柾满怀几乎要溶化的怜爱心情,轻抚他的头。柔软的头发。整发剂的香味……贵之的味道。

「我不会走的。不管哪里都不会去的。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呢?贵之真是傻瓜……」

「……傻瓜?」

贵之一震,抬起头来。……啊,糟糕。

「怎么对你的长辈说这种话?」

「对不起啦,又不是真的说你是傻瓜,这是一种爱情的表现啦!」

「看来你需要一点惩罚哪!」

「咦!?开玩笑,我已经受够贵之的惩罚了啦!」

「不行。必需处罚。……回去之后,要好好地处罚一顿哪……」

「昨……昨天都已经做那么多了,还要做吗!?」

「那是和好。今晚的和昨天的不一样。」

贵之「啾」地在柾的眼角亲了一下。

「来……去打电话吧!结束拜访后,去买个礼物回家。三代可是引颈期盼你回去呢!刚才打电话回去,三代说要给你吃迟

了六天的圣诞蛋糕和手打的荞麦面,现在家里一定到处都是面粉吧!」

「嗯。」

在贵之的下巴「啾」地回吻一下,柾跑向客厅的电话。

电话是由中年的女性接听的。

『这里是立花宅。』「喂,我叫冈本——」

『非常抱歉,目前除了吊问以外的电话,恕不接听。』——电话留言……?

『守灵式今晚六点于自宅举行。丧礼预定于二日上午十一点,在XX斋场举行。若有任何留言,请于信号之后留下。」

「我叫冈本。呃……对于这次的不幸,我表示由衷的哀悼之意。」

说着不习惯的台词,好象要咬到舌头似的。

「我想把录像带还给和实,所以打电话来询问。等一下我想到府上拜访——」

『喂?』——结果,突然有声音回话了。

『我是立花家的女佣……你是和实少爷的朋友吗?』「啊、不,我不是他朋友……」

吓了一跳。原来是装做没人在啊!

『啊,你是高中部的那个学长……。对不起,因为太多恶作剧电话了,所以从昨天就一直切换成电话留言。』「恶作剧电

话……?」

『都是说些挖苦、骂人的话。保先生的公司发生了很多事吧?说要放火,还是什么活该之类的……总觉得好可怕。我没办

法应付,可是又不能拔掉电话线。真是的,我们在办丧事,却有这么多冷血的人。』似乎累积了相当多的压力,女佣滔滔

不绝地说个不停。

「因为事出突然,太太也还没有回国,我一个人真的忙翻天了。一下要取材,一下要拜访的……我也很担心和实少爷。」

「他怎么了?」

『和实少爷从昨晚就不见人影了。我很担心他会不会一时冲动,可又不能擅自向警方报案……』「一时冲动……?」

『他们兄弟感情很好吧?我担心他会不会追随哥哥……』后颈倏地感到一阵紧张。难道——。

『我昨天休假,到晚上都不在,所以这是后来从警方那里听到的……听说刑警前来拜访,发现保先生遗体的时候,和实少

爷一脸茫然地坐在遗体的脚边呢!不知道他在一片漆黑当中,就那样生了多久……』「那,和实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可能是昨晚十二点左右吧!保先生的遗体被送回来……我到房间去叫和实少爷的时候,因为没有回答,我开门一看,发

现和实少爷已经不见人影,外套和皮夹也不见了。我吓了一跳,到附近找了一阵子,可是电视台的人要取材什么的,又被

迫着跑,真是吃足了苦头呢!』「学校的朋友呢?和实的记事本里还是电子通讯簿里,没有朋友的资料吗?」

『我刚才在房间找到和实少爷的记事本,可是通讯簿是一片空白……。他原本好象就不是朋友很多的人……。会来家里玩

的,也只有一个叫齐藤的高中部学长而已。可是那个人好象前一阵子也去世了对吧?』「发生了什么事吗?」

贵之穿着外套来到客厅,讶异地询问。柾点了点头,对女佣开口说:「我去保先生的公司和学校我找看。我会再打电话联

络。——自杀的那个人的弟弟从昨天晚上就失踪了。或许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急忙离开饭店。

幸好,年底是东京车子最少的时期。也没有塞车。贵之以罕见的高速驾驶车子。

「哥哥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他曾经这么说过。」

餐厅——兄弟最后的晚餐。

「他们是一对感情非常好的兄弟。父母几乎都不在家,哥哥代替父母照顾弟弟……他一定是因为哥哥死了,觉得家里不再

是他该待的地方了。」

不祥的预感——拜托不要成真。柾祈祷似地在膝上握紧双手。贵之安慰他不要紧,握住了他的手。柾因此冷静了一些。

录像带还放在车子的仪表板上。

『9X年9月盖亚奥多摩露营』——这是D完成前一个月。保与长田轮流掌镣,由长出编辑,分发给所有社员的录像带。这里

面应该留有保和长田修一明朗的样子。

听说这个时期,公司内已经分裂成保和长田两派,可是姑且不论内心想法如何,他们表面上一定装得和乐融融。——可是

D的完成,破坏了一切的平衡。

D——将一百三十人拖入沉眠深渊的睡眠之盒。死亡睡眠。长出被杀,保也自己了断了性命。

是谁杀了长田修一?

是谁切割尸体,将它丢进焚化炉的?是谁为了辞呈,伪装他失踪的?如果就像警方怀疑的那样,保真是犯人的话,动机又

是什么?保是在十一月中旬,得知长田利用网络贩卖D的……长田的推定死亡时间是十一月上旬。是在保知道长田等于Mr

.D之前。

(要是相反的话还能够理解。长田杀了立花——。最后停止D计画的人是立花,而且为了天大,两人从以前就已经结怨…

…)那么如果犯人是齐藤学的话呢?动机……是钱吗?财与色是犯罪之源。——悠一的话也有道理。不过,D的销售额顶

多也只有六、七十万左右。还是有其它的理由……?

柾不经意地将抚弄着的录像带从盒子里拉出来,却发现里面好象被什么东西黏住似地,有种抵抗感,迟迟拉不出来。柾皱

起眉头,稍微用力一拉,有种胶带被剥下的触感……仔细一看,盒子内侧的单面全部贴着同色的胶带。好象是胶带一角剥

落下来,黏到录像带了。

是什么东西……?补强盒子?可是又没看到什么伤痕。不是这样的话,干嘛要像这样整面贴住……?

柾把手指伸进盒子里,抚摸胶带表面。有块长方形的薄片贴在胶带底下。与其说是贴,倒不如说封比较适合。

「……有什么东西贴在里面。」

「贴在那种地方?就像隐藏所得的手法呢!会不会是贴着有价证券?」

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说『私房钱』,这点真的很像贵之。

「可是……有点愚蠢呢!忘记自己藏了东西在里面,不小心把它拿去借人了。」

「不,不是物主借的。我想把它借出去的人,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在里面吧!」

这是保不在的时候,和实擅自借给齐藤的。——保在里面藏了什么?

「喂……柾,住手。那是别人的东西。」

扯开始小心地撕下胶带,贵之皱起眉头制止,可是柾不理会,继续动作。

胶带连同黏在底下的东西,轻易地撕了下来。里面贴的是一个薄薄的信封。信封是白色的,外面没有写字,也没有封口。

里面是一张相片——。

柾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里面是——」

柾盯着照片就这样僵住,贵之讶异地望向他的手,瞬间也说不出话来了。然后他绷住脸,不愉快地说了。

「真差劲的嗜好。」

「……」

「把它照原来那样贴好。等一下去买相同的信封和胶带吧!——所以我才叫你住手不是吗?偷窥他人的秘密,只会让自己

不愉快而已。」

「……嗯……」

柾羞于自己轻率的举动,翻过照片。嘴里又苦又干。

不是觉得不愉快。他以为保藏起来的东西,或许会和这次的事件有关……可是他大错特错了。

不该看的。没想到保竟然会藏这种东西……。

(——不对。)忽地灵光一闪。

对了。不是的。——不是保。

这一瞬间,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彷佛站立在高搭上一般,一口气看清了一切。

对……这么想的话,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他』符合一切条件。符合一切条件的,就只有『他』。——就是他。一切都是

他干的!

由于过度兴奋,柾感到猛烈的悸动。他以握住照片的手接住心脏上方。——呼吸困难。好想吐。

「柾……?你的脸色好苍白。」

「……」

「可以找个地方停车吧?」

「……」

「咦?」

「……不去找他的话……」

红灯。车子一停下来,柾就握着照片跳下副驾驶座。

「柾!?」

贵之大叫,回过头去。

「对不起!我回头再联络你!」

他奔下地下铁的楼梯。扑向剪票口旁边的公共电话,焦急地插进电话卡。铃声。快点接。接电话!接电话啊!

『喂。』「喂!佣兄!?」

『感谢你的来电。我是草。有事的话,请在信号声后留言。』……哔。

「重要的时候竟然不在!白痴!智障!色情魔人!没用!」

『……你说谁性无能啊?』睡眼惺松的声音接起了话筒。

『实在是……真没教养的小鬼哪。打电话到人家家里的时候,首先要报上名字……』「在的话就赶快接啦!猪头!立花和

实失踪了,赶快去找他!现在!立刻!」

『啊?那是谁啊?』「立花保的弟弟!忘年会的时候不是见过他吗!?你还说他是你喜欢的类型不是吗!」

『不行。十四岁在我的守备范围之外。』「不要在那里说蠢话,现在立刻去找他啦!那个骇客应该可以用间谍卫星搜索吧

!?就像跟踪我一样!」

『喂喂……别说傻话了。跟踪和搜索可差得远哪。没有特定的行动范围,要在整个日本找出一个人吗?那简直就像要在沙

滩上找一颗米粒一样耶。』草好象点燃了香烟。一瞬的空白。

『冷静下来,按部就班说给我听。立花和实怎么了?为什么非找他不可?』「……或许是……犯人。」

柾握紧相片,喘息般地深呼吸之后开口了。

「他——或许就是杀害长田的犯人。」

不到一个小时之内,草就掌握了和实的所在。——没什么大不了的。最接近的车站站务员记得和实。

「和实昨晚十一点左右,在售票机前面呆站了很久,站务员问他要去哪里,和实反问他该怎么去奥多摩。在接近除夕的半

夜里,一个国中生要单独前往冬大的奥多摩,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所以记住了。」

「奥多摩……」

「我问女佣,她说立花家在奥多摩湖畔有座别墅的样子。和实还小的时候,好象常常和哥哥一起去玩。九月哥哥的公司露

营也在那里举行。是他充满回忆的地方吧!」

「……」

「冬季的时候,没有人在那里照顾别墅,也没有电话线的样子。只能去看一看了。」

推书 20234-11-22 :冰燃烧的尺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