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那个人——老子BT了

个人住的时候想不到的，或者舍不得买的，但是现在，林白想都买给张一凡。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可以凑合自己，却一点

也不能凑合自己喜欢的人。

第九章 转职

拿到林白的转职申请的时候，向华几乎暴躁了。他跟林白同一批进入公司，关系一直不错。向华一直信奉，不能跟同事交

朋友，因为涉及到利益纠葛，说的明白点，大家都是竞争关系，但是林白，却勉强可以算作向华的朋友。这不仅是因为林

白不能威胁到自己，也是因为，林白作为朋友，的确是很值得交的一个。其实向华当上主管以后，也想提携一下林白来着

，奈何别的主管提携下属都是为了找亲信，林白却太坚持自己的原则，在向华刚当上部门主管的时候，曾经在部门会议上

提出某个项目的解决方案，提案完毕，向华环顾四周，象征性的让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大家都知道向华这是新官上任三

把火，都没再说什么，向华就把这个算是表现的机会给了林白，谁知林白说，“我觉得这个提案不太妥……”向华的脸当

时就绿了，匆匆结束了会议。为此，他曾经好一段时间不怎么搭理林白，也没再给过林白发言的机会，但林白却毫无知觉

，挺委屈的觉得自己做的挺对，后来，向华就断了提拔林白的念头。

虽然不能作为亲信，但作为朋友，向华还是很关照林白的，他把林白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拍着桌子上的转职申请跟林白

吼，“林白，你不想干了是不是？不想做了趁早跟我说，别去做什么转职，还费这个劲干什么？”林白难得的没反驳，只

是静静的坐着，抿着嘴不说话，瞪着向华，看起来很倔强，仔细的看，就能看出他的眼圈已经红了。

向华看着他那个样子，又气不起来了，他叹了口气，把转职申请单扔在桌子上，“你怎么会想到去做销售？”林白有些赌

气的看着向华，良久，才开口，“销售赚的多。”向华又差点气的跳起来，“销售是赚的多，可是林白，你一个写代码的

，你去做什么销售啊？你能做吗？你……”向华突然想到了什么，愣了愣，吃惊的长大了嘴，“你是为了张一凡？”林白

重重的点头。向华向后靠在椅背上，“林白，你算为了张一凡什么都肯做了。我要是让你为了我，留在这个部门，别去做

销售，你做得到吗？”林白想了想，嗫嚅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向华恨恨的拿笔签单子，签字笔不太好使，向华用的劲太大，把那张转职申请单都划破了，“我提前跟

你说，销售那边，如果两个月没有业绩，就等着被开吧，我看那天也不远了！”他把那张转职申请单扔给林白，然后说，

“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跟我说……我调你回来。”他看着林白。林白的眼圈愈发的红了，他说了声谢谢，觉得不够，又给

向华深深的鞠了个躬，转身走了。向华对着林白的背影感慨，对自己，林白还真是客气啊，却不想开始是自己，先把两个

人的关系拉远的。

走流程用了三天，公司内部调动，林白把手里的事情跟同事交接了一下，第四天早上，就去销售部门报到了。他站在销售

部经理办公室的门外发了半天呆，销售跟实施沟通的时候，林白曾经来这边开过会，他发现这里的人每天都是风风火火的

忙进忙出，电话总是响着，他们会拿着电话讲的很大声，热情的彷佛电话那边是自己的亲妈，虽然只是同一个楼层的两个

不同办公区，中间只隔了一个大厅，却像是两个世界。林白那时觉得，他永远也进不了这个世界，然而现在，他已经是这

个世界的人了。

销售部的经理姓陈，叫陈力，看起来很热情，让林白安心了许多，林白去报道的时候正赶上部门做这一周的销售总结，陈

力拍拍林白的肩膀，“刚好一起去听一听吧。”

林白没做过销售，他对销售的所有认识，就是销售其实就是个卖东西的，至于怎么卖，卖给谁，完全没有概念。他听着大

家报告上说的目标人群定位，销售额分析，产品推广方案，听的冷汗直流。他不知道销售是这么复杂与有技巧的事情，原

来他以为销售的厉害之处只是能说，还曾经感慨着他们能拿那么高的工资，不就是嘴皮子厉害吗？原来每个得到的人，都

有他的过人之处，原来，只是自己不知道。

销售很少有准点下班的时候，等最后一个人做完报告，已经早过了吃晚饭的点，陈力看了看表，跟大家说，“都这么晚了

，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吧，正好欢迎一下新同事，林白。”吃饭的地点就在公司附近，每次的年会、节假日，都会安排在这

里。陈力要了一个包间，让大家随便点菜，有人起哄，“菜不着急，先给我们来一件啤酒。”林白翻菜单的手顿住了，他

转头去看陈力，陈力还是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反驳。

饭桌上，不断的有人给陈力敬酒，大家谈着最近又遇到了什么客户，出了什么新车，哪个地段的房子又涨价了，面对这种

场合，林白向来是最沉默的一个，现在有这么多健谈的人凑在一起，林白更是没有插话的机会，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往后缩

，彷佛想把自己融到椅子里头，或者，干脆变成透明的。

但是大家不给他这个机会，欢迎新同事，照例是要敬酒，林白被四周的人拉着灌了一圈的酒，幸好他酒量不错，只是从头

到脚都红了。有人举着杯对陈力说，“一看林白就是干这行的，有潜力。”然后又捅了捅林白，“你还没给老大敬酒呢。

”林白有点晕，并不是因为那些酒，他把手里的酒杯倒满了，举到陈力面前，“谢谢陈经理，给我这个机会。谢谢！”把

手里的酒干了。陈力笑着点点头，也干了自己的酒。

第十章 转职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近十点，林白拿着打包的饭菜，一个人沿着护城河慢慢的往回走。晚上的风很冷，虽然已经过了清明

，但在这个北方城市里，还到处残留着冬天的气息，冷风顺着领口往身体里灌，林白拽紧了衣领，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凉

透了。面对陌生事物的恐惧，害怕自己无能的心理，现在才开始慢慢的透出来，原来还是有一点兴奋的，他曾经幻想过，

自己去做销售也许会做的不错，也许会突然发现自己在销售方面的潜能，但这纯属是无知者无畏，当真的了解其中的困难

时，才发现自己的幻想是多么的不切实际。就像许多人对身边的人的成绩很是不屑一顾，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去做，一定可

以比他做的好，但真的做了，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很想缩回自己那个安全范围里，刚刚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他甚至想打电话给向华，说我不做销售了，你调我回去吧。然

而被冷风一吹，林白就清醒了。他想起张一凡，在眼睛还能看得见的时候，眯着那双彷佛湖水都弯了进去的眼睛，对他笑

的样子。后来他再见到张一凡的时候，张一凡再也没有那么笑过，彷佛青春和快乐一下子就他身上消失了，但他还很年轻

，才只有二十三岁。

到盲人按摩院时，张一凡已经下班了，林白帮他把大衣穿上，拉着他往家走。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其实他们并没有

什么共同语言，刚见到张一凡的时候，一直是张一凡在说，林白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后来，就变成了林白一直在

说，张一凡静静的听着。

这些林白都知道，张一凡跟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他只是看着张一凡就开心，现在有机会照顾他，林白就已经

心满意足了。外面的风渐渐小了，地面被路灯照的发白，有像夏天的飞虫一样的小黑点在路灯的照耀下胡乱飞舞着，林白

认真去看，有一个小黑点落到林白的鼻子上，瞬间的微凉，林白叫出声来，“下雪了。”他拉着张一凡的手去接天上的雪

花。他在外面被冻久了，浑身都散发着凉气，张一凡的身上却很温暖。林白回头，去看路灯下的张一凡，然后轻轻的说，

“太冷了，我能抱你一下吗？”张一凡还不知道他转去做销售的事，他知道林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问，林白不

说，一定是不想告诉他，他点了点头。林白狠狠的搂住张一凡，抱了很久，直到雪花让两个人的头发都变成了花白色，他

才又拉起张一凡的手，“我们回家吧”。

四月份早就停了供暖，林白住的屋子是栋老楼，密封不好，家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林白开了热水器让张一凡去洗澡，

自己拿着透明胶带去封窗户。这卷透明胶带买了很久了，在林白的抽屉里闲置了一个冬天，终于在春天快到的时候被派上

了用场。

张一凡没有厚的睡衣，林白把自己那套借给他，裤腿和袖口都有点长，林白看张一凡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被拌的跌跌撞撞

的样子，走过去蹲在地上为他挽裤脚。林白很怕冷，所以冬天的睡衣很厚，毛绒绒的颇像动物。张一凡身上还蒸腾着热气

，林白满足的拥着他，把他塞进了自己铺了两床被子的被窝，严严实实的盖住，圆滚滚的简直像是茧蛹。林妈妈曾经一直

很怀疑林白照顾自己的能力，林白也一直觉得自己照顾自己都成问题，原来那些只是自己不愿意去做，如果真的愿意，一

个人可以事无巨细的照顾另一个人，还带着欣喜。

林白正式成了销售。正式工作的第一天，陈力给大家开会，说公司准备推出一款新产品，以前公司都是做项目，有了项目

编程人员才可以工作，但是现在公司那边想更多的发挥编程人员的主观能动性，所以，现在编程人员也参与开发产品，我

们找工厂做代工，目前我们的新产品已经准备上市了，是一款儿童用学习程序，叫做儿童学习魔毯。因为这是由编程开发

那边挑头做的新产品，所以我们也找了一个编程那边调过来的新同事来负责这个产品，以后林白在工作上有什么需要，还

要大家多多配合。

办公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林白有些腼腆的向大家点头，怪不得这次转职这么顺利，原来刚好是有这个机会。林白有个

很不好的习惯，每次听到一面之词就开始幻想美好的未来，现在他就在想如果这个新产品做好，将是多大的功劳？他从不

认真思考，他究竟何德何能，大家都抢着的好事就落在了他头上？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骗局，比以前在大街上捡到巨款平

分的诈骗方法并没有高明多少，可事实上，人们依然会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受骗上当，往往忘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天下没

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是一个公司重视，并且前景很好的新产品，为什么要交给一个不懂销售，刚刚从别的部门调过来的人

做？

第十一章 向华

那时林白还不懂这些，他正准备为了新产品的销售大干一场，每天加班到很晚，研究产品参数，制定销售计划，规划推广

方案，还在网上订购了几本所谓的“销售必读图书”，每天忙的不亦乐乎。然而很快，第一个问题就来了。

林白能考上名牌大学当时还是很热门的计算机专业，说明他一点也不傻，客观的说，他是很聪明的，销售那点技术上的东

西，没看几本书，就学了个差不多。林白最欠缺的，是面对生活的能力，这跟聪明或笨并没有关系。林白对照书上讲的，

详细的规划了新产品的消费者定位，准备先面对目标人群宣传一下产品，他制定了一个产品发布会计划，交给了陈力。

陈力看完了报告，把林白叫进了办公室，笑眯眯的对林白说，“你的计划我看了，挺好。”挺好？林白两眼放光，带着期

待小心翼翼的问，“那是不是可以执行了？”陈力点点头，却在林白兴奋万分的时候，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可你也知道

，新产品嘛，没有什么营销费用，这个还需要你自己想办法。”

自己想办法。林白晕晕乎乎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怎么想办法？没场地，没人，没媒体，什么都没有，归根结底，公司是

不打算为这个新产品出一分钱。林白揪着自己的头发，掉了好几根都没觉出疼来。林白不是个善于解决问题的人，面对问

题，他的第一个想法是逃，如果非面对不可，那就能拖就拖，也许拖到后来问题就自己解决了，拖不过去硬着头皮做时，

就开始频繁的抱怨。

像现在，他不想让张一凡知道他遇到的事，只好打电话给向华抱怨，“没有一分营销费用，还让我销售产品，这要怎么销

售？这谁能做到啊？”向华笑嘻嘻的问他，“那你准备回来做程序了？”林白摇摇头，在电话里叹气，“我还没赚到钱，

不能回去。”向华的口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那你跟我抱怨有用吗？”林白一惊，心里突然拔凉拔凉的，向华从来没有

用过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亏自己还把他当朋友，原来没有利用价值了，连听两句抱怨都觉得烦。他气的发抖，又委屈的想

哭，他很想直接摔了电话，但是又不敢。电话那边的向华也叹气，“林白，你怎么总是长不大呢？”林白的声音带了点微

微的颤音，赌气的说，“我知道我傻……”“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晚上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

林白不想赴这个饭局，思索半天还是去了，他觉得自己太傻，把四周的人都当朋友，但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这么以为，比如

向华，虽然当上领导后有些自己看不惯的装腔作势，可是他调职的时候向华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一直觉得向华还是把他当

朋友的。他就是想来看看，向华还有什么要对他说的，他还有什么值得他骗的？

吃饭的地方离公司不太远，是个小小的湘菜馆，向华祖籍湖南，在他们两个一起新人训认识后，向华曾经来这个湘菜馆请

林白吃过饭。那时他们都很高兴，意气风发，林白还想着，要在这个公司重新开始，干出一番事业来。现在，向华是真的

干出来了，林白叹气，自己还是个小职员。

向华早就到了，已经点了菜，他拿了一双筷子给林白，然后夹了一筷子剁椒鱼头给他。他开口说话，谈的事情却跟林白一

点关系都没有。他说，“我以前曾经有个女朋友，她吃鱼特别喜欢吃鱼脸这个位置。我问他为什么，她说，是因为看了一

本书，叫做幸福鱼面颊，书上说，这块肉是鱼身上最好吃的，所以作者曾经的男友总把这块肉留给他。”林白拿着筷子不

说话，不知道向华这又是唱的哪出。

向华笑着看着林白，“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吗？刚新人训完，你特别激动，我觉得那时候你能为公司鞠

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就想，怎么有这么天真的人。”林白有些生气，瞪着向华。

又一道菜上来了，小饭馆的老板娘亲自上菜，看两人不动筷，热情的说，“怎么还不快吃，菜凉了。”林白默默的低头，

把盘子里那块向华夹过来的鱼肉往嘴里送。向华微笑着继续说，“你这个人啊，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有点困难就觉得全天

下的人都对不起你了，你太以自己为中心，所以……”他看着林白，林白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很想摔筷子走人

，向华把自己当什么了？凭什么这么说他？“所以你一直都没发现，每次大家一起吃饭，我的第一筷子，都是给你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