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停靠 七 穿黑衣的男人——FeelinSophie

作者:FeelinSophie  录入:11-21

「睡吧,已经凌晨了。」用手掌握住颂贝的肩头,轻轻捏了两下。

「天航……只要你答应我,不再有了,我不会问已经有的那些是怎么来的。」

「我答应你。」

「真爽快。」

「也许因为在心里,我等着给你这样的承诺很久了。」霍天航转过头,吻了下颂贝的发顶。

「天航,我们确实是在教堂里,第一次见面吗?」

「也许不是,也许很早的时候,在某一个地方,你看到我,就情不自禁地爱上我了,你个小花痴。」

「哼,才不是呢。」颂贝白了霍天航一眼,嘴角却怎么也拉不平,高高翘着表达着主人的喜悦。「明明就是我比较好看,

怎么也是你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就一直一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吸引我的注意力。」

「对,对,我的松松最聪明了。」霍天航笑着又吻了吻颂贝的额头。「被你揭穿了,要不要罚我?」

「那是自然,不过……等你伤好了,我不欺负病残人士。」

「嗯,你要记得爱护病残人士,亲一下。」

「不要。」

「松松。」

「啪」,灯熄灭。「啵」,一声亲吻。

第五章

次日,两个人差不多同时醒来,颂贝又检查了下霍天航的伤口,发现没再裂开,便就一起起床。洗漱完换好衣服出去吃早

饭。霍天航还是那一身的黑色,颂贝不可置信地去翻霍天航的衣柜,尽然真的都是黑的。

「为什么?」

「穿黑色,即使受伤流了血,如果自己在笑,就不会有人知道,然后自己也就忘了,忘了疼痛。」

「我会让你爱上别的色彩的。」

「我知道。」拉过颂贝的手拽紧。「去吃早饭,然后……四处逛逛,我来这里三个月,还没有怎么逛过。」

「好。我来做向导,然后……给你的冰箱添些蔬菜和水果。」

「别买太多。」

「啊?哦,好的。」

在霍天航身边的颂贝,又恢复了他好动活泼的个性,像只小猴子一样围着他闹来闹去。中午在公园湖畔的露天餐馆吃了饭

,颂贝问霍天航周日的弥散会不会去,还说了很多他在唱诗班的事情。

「你唱诗班里,真是各种朋友都有呢。」霍天航这个话怎么听着都是话里有话。「对吧?」

颂贝转念一想,用脚踢了下霍天航:「其实我把跟踪器放你口袋里时,你就知道了,对吧?」

霍天航一扬眉毛道:「你说呢?」

颂贝眼睛一眯。「你故意耍我呢!」

霍天航摊手。「谁叫你那么可爱,能怨我吗?」

「你个混蛋!」

「配你个小坏蛋,不是正好?」

颂贝不说话,狠狠地拿起勺子塞了一嘴巴大口嚼着,霍天航在对面看着,支着手臂笑着,那个浅浅的酒窝又一次浮现在他

的脸颊上,明晃晃地招人,笑开的唇已经有了血色,露出的牙齿洁白整齐,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颂贝说不出的秘

密,那秘密里透着无可抵挡的吸引力。

晚上快近10点,霍天航才送颂贝回来,在教堂门口站着没有进去,说会来找他。颂贝也不多问,信任地点了下头,想去亲

亲又觉得不太妥当,就只是快速地抱了下霍天航,转身跑进了教堂。

霍天航抬起头,望着最上头的窗户,神父就站在那里看着他。霍天航抬起手臂微笑着晃了晃,也许是时候去和神父好好谈

谈了。如颂贝所说,霍天航并不是一个教徒,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颂贝,当然,这一点颂贝自己还不知道。在他脑海里,

浪漫地认为他们在这里不太厚道地就一见钟情了,尽管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觉得不应该是这样,毕竟这里是教堂,他是男的

,入他眼的也是男的。

回到教堂,颂贝跑去向神父问安。神父正坐在书房里,看着圣经。

「玩得开心吗?」

「嗯。」颂贝点了下头。

「玩了什么?」

「我带他四处逛了逛,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呢。」

「只是这样,就那么开心?」

「因为是和天航啊……神父。」颂贝走过去,在神父身边的地板上坐下,把头搁在他的腿上。

「怎么了?孩子。」神父放下圣经,轻抚着颂贝的头。

「真的不可以吗?」

「什么不可以?」

「和他在一起,和一个同性。」

「松松……他……有和你说他的事情吗?」

「我没有问。」

「为什么不问?」

「因为那并不重要,那是没有我的过去。神父,我是不是很傻?其实……我也不记我自己的过去,可我不是一样活得很开

心,我有您,有苏修女,还有教堂里其他的人,唱诗班的朋友,现在还有天航,嗯……当然,还有一直都与我们同在的天

主。所以松松是很幸福的。傻的话……就继续傻吧。」

「松松,你……很聪明。」

「谢谢神父。」颂贝仰起头,得逞地一笑。「叫神父夸聪明可是机会难得呢。」

「明天做弥散,你去帮忙准备下。」

「好,我就去。」颂贝一下就从地板上跳了起来。

「他会来吗?」

「他?您是说天航吗?」颂贝嘟了下嘴。「不知道,其实……他不是教徒。」

「我知道。」神父挥了下手。「你去吧。」

颂贝或许知道霍天航不会在第二天的弥散上出现,那一天他并没有留意任何人,只是情绪不是很高,然后直到复活节活动

前,霍天航都未出现。颂贝去过他住的地方找他,那位大爷认得他,还交给了他房门钥匙,说是你哥哥交代的,他要出次

远门。那个公寓里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那身黑色的风衣,那顶帽子,还有书桌上的那个十字架,还有主人,其他的都还在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这间公寓的房东,说当时霍天航只签了半年,如果不是租金给的多,又一次付清,他都不会出租,所

以希望他们在4月底前给出是否续租的答复。

那天晚上,颂贝失眠了,最后一个人在教堂里对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坐了一宿。

「松松。」常年不变的黑色神父服,胸前金色的十字架,这个人颂贝看了12年。

「神父。」颂贝揉了揉眼睛,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明天就是复活节圣周开始,不要无精打采的。」

「我知道。」

「有准备新衣吗?」神父说道。「我会穿身白色的神父服。」

「嗯。」颂贝应道。「复活节是重大的节日。」

「我知道你最喜欢巧克力做的兔子和彩蛋了,以往这个时候,你总是幸福地到处蹦,到处问准备得如何要不要帮忙,还一

直说要和国外的教友一样巡游。」

「对不起,神父。」

「不要老是道歉,松松。」

「神父。」颂贝小心地指了指神父挂在胸前的十字架。「我在天航那里也见过一个,很像呢。」

「是吗?」神父低头看了眼。「松松,你还是那么坚持吗?」

「坚持什么?」颂贝反问一句,立刻紧张起来。「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他。」

「我问的是,坚持不想知道……他的过去。」

「您知道什么吗?」

「知道一些。」神父转头看了眼那个巨大的十字架。「你就是他带到教堂的。」

「神父。」颂贝拉住神父的袖子。「他会不会有危险?」

「松松,12年前,他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把你留在了这里,12年后……他也许在寻求一个答案。」

「我已经大到不需要别人保护,可以去保护别人了,不是吗?」颂贝红着眼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当他带你来的时候,你缩在他怀里,裹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整个人都在发抖。」神父没有看颂贝,目光依旧盯着十字架

。「那个时候,他也才十来岁,身上还有伤,他就把你放在这里。」

「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颂贝无意识地看着神台前的地面。

「也许这是天主对你的恩赐。」神父划了个十字转过身对着颂贝。「一起做祷告,然后,陪我去用早餐。」

「好。」颂贝没有追问,安静地应下,由神父带领着做着祷告。至少他知道自己对于霍天航的感情并不是一时冲动地,那

种感情也许已经在他的心底埋藏了12年,三个多月前,破土发芽了。

第六章

复活节那天,颂贝穿着一身白色的兔子服,拎着一个放满了复活节彩蛋的篮子,站在教堂门口给小孩子发彩蛋。这次的复

活节活动在位于市区的新建天主教堂里举行,他们的神父还未被派来,目前由有资历的修士修女掌管。因为都是来自一个

教会,便就请了神父。

「他们希望您能来这里主教,由新来的神父去您那儿,毕竟……那边偏远。」

「不用了,苏修女,我在那里过得很习惯。」

「我明白了,神父。」

这段对话,颂贝是在换兔子服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他没有出声,从另一侧悄悄离开,站到他该在的位置上,笑得灿烂地

给小孩子们发彩蛋,然后灵巧地躲过伸上来欲图拉他头顶兔子耳朵的小手。

活动全部结束后,颂贝拎着空空的篮子,同神父一道回去。下了车,走了一段路,颂贝一直耷拉着脑袋,可爱的兔子服还

没有换下,说是夜里穿着挺暖和。

霍天航就在教堂的门口,仍旧一身黑色,脸色很差,靠着墙闭目养神。颂贝看到他时鼻子一吸,就开始掉眼泪,人却站着

不动。神父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去,看了眼霍天航就独自进去了。

这个夜晚显得很安宁,只有风摇曳树枝的声音,或许因为在郊区,或许因为今天的活动不在这里举行。教堂门口,只有两

个人对视着,一个拉风的黑衣人,一只哭泣的小兔子。

「我回来了。」霍天航几步上前,将颂贝一把抱住。「给我。」

「什么?」颂贝一惊,愣着不敢动。

「你不是复活节兔子吗?给我彩蛋啊?」霍天航伸手拉了拉那只挂着的兔耳朵。「啊,好大个呢。」

「兔子都孵出来了,哪来的彩蛋?没有。」

「那我吃兔子也一样。」霍天航说着,咬了咬颂贝的鼻子。「咸咸的。」

「滚蛋!」颂贝推了霍天航一把,眼泪掉得更厉害,心里所有的问题都涌了上来,越想越难受。

「松松。」霍天航弯着腰,用额头抵着颂贝的额头。「我回来了,再不离开你了。」

「去做了什么?」

「松松,我失业了。」

「我可不养你的。」

「呵呵。松松。」

「天航,你怎么了?」

「我很累,让我抱抱。」

「神父和我说了。」

「什么?」

「我是被你带来的,为什么……不要我。」

「我错了。」

「你是想保护我,对不对?」

「松松……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我们先进去,好吗?」

「换个地方可以吗?」霍天航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肿。「我怕我想对你做什么,在那里……你一定不乐意。」

「哪里都不乐意。」颂贝有些吃力地扶着全身力都压在他身上的霍天航。「我们进去吧。」

替霍天航脱下黑色的外套,然后是黑色的衬衫,衣服上颜色不均,还有些湿,颂贝睁大眼睛盯着霍天航苍白的笑容,心里

隐约明白了什么。「以后,不要再穿黑色了,好吗?」

「好,都听你的。」再次拉拉那两只兔耳朵,霍天航咧嘴一笑。「真可爱,可以吃吗?」

「不可以。可爱就吃,真狠心。」颂贝哆嗦着手,替霍天航解开衬衫上的扣子,看着他闭着眼睛微仰起的脖子上,滑动着

的喉结,很疼吗?衬衫下的身体上,布满了新的伤痕,不少还带着血。「我去拿药,忍下。」

「我失业了,你养我。」霍天航坐在床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痕,笑了。

「真希望你早些挨这一顿,养得白白嫩嫩地再来认识我。」颂贝拿着药箱蹲在霍天航身边,在里头不停翻着。

「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心疼我了。」霍天航把药箱搁在自己腿上。「我来吧,你去洗洗换个衣服,不然看着你我老是觉得

饿,又不能吃,这样对病残人士是很不厚道的,颂贝先生。」

「等你伤好了,爱怎么吃怎么吃。」颂贝红着脸,也不看他,手里绕着纱布。

「我一定快快地好。」

「天航,他们再不会来找你了,对不对?你……再也不会复业了,是吗?」

「会有新的,和你一起。」

「嗯。」

这个晚上,两个人并排睡在颂贝的单人床上,肩膀紧紧贴在一起。

次日一早,霍天航就独自去见了神父,而颂贝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教堂学校估计也不会再上下去了,颂贝翻出自己的存

折,看着上面少得可怜的钱,想着以后出去和霍天航做什么为生。颂贝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早在

颂贝18岁生日过后,神父就和他谈过此事。因为他并不是自愿加入教会,尽管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但他毕竟还是会有自

己以后很漫长的人生。

霍天航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行李,现在唯一留在颂贝房间的,就是那件黑色的外套,还有口袋里插着的那个放着十字架

的木盒。颂贝昨天晚上就看到它了,这次,他没有私自去动。只是看了一眼后,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对于自己为什么

会被霍天航送来教堂,为什么神父会收养他,为什么自己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为什么不记得自己的童年等等这样的事,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因为这12年来,他过得很好。

神父的书房里,霍天航坐在神父对面的位置上,眼睛盯着那个十字架看了一会儿。

「我一直带着的。」

神父随着霍天航的视线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十字架,轻叹了声。「我以为不会那么久。」

「谢谢你,一直那么好的照顾着松松。」

「他还是都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想知道,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他。」

「你……找到他的生身父母了?」

「嗯。」霍天航点头。「他们已经放手了。而那几个贩子……也已经得到报应了。」

「你也是一直都决定,他不想知道就什么也不说吗?」

「神父,松松已经见过我肩膀上的枪伤。」霍天航指了指自己的左肩。「他没有任何额外的反应,那不是就说明……那些

过去事情,真的对他已经不存在了,不是很好吗?这样的松松,才是健康的松松。」

「我不知道。如果那真的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不是逃避……」

「神父。」霍天航加重语气。「您没有看到,可我都看到了,如果不是那次行动失败,无处可逃,我不会钻进去,那么小

的一个地方,我到现在都能闻到里面发霉的问题,但那里……知道吗?我生命里第一次,全凭借着自己的意愿要去做一件

事情,那是第一次,我没有在夺去他人生命后觉得困惑或迷茫,尽管这些话在您在很多人听来是十分荒唐。……我没有想

过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寻找借口,我也曾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松松。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对我笑,帮我包扎伤口,和

一个小小孩一样说帮我把痛吹走。……他问我喜欢吃什么东西,然后想着它们就在你口中,就不会痛了……离开松松的12

年,我常常就想他在我怀抱里的样子,然后……就真的不痛了。……神父您知道吗?我宁可他忘记我们的初次相遇,甚至

冒着从此在他生命里只是过客的风险,也不想他想起过去的那些经历,幸好……我不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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