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裘绸被翻转,心念情丝难言,此时此刻,还在乎什么对错,还纠缠什么是非,乱了的又岂止是这方寸之间。
04
月亮最大最圆的时候,果然会发生让人意想不到如在梦中的事情。
看着木听雨如此乖乖地闭目躺在他的怀里身下,感觉着木听雨的双手搭上肩头有力无力地慢慢地胡乱地抓,周成岫迷迷糊
糊朦朦胧胧地又想起了那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汗珠悄悄滑下周成岫的额头,一滴滴落下,落在衣衫凌乱的木听雨的胸前。
鼻息耳间,尽是两人有些浓浓的呼吸。
周成岫有些不自禁地伸手抚上木听雨的脸颊,徐徐摩娑,慢慢将指尖探入那有些凌乱潮湿的乌发间,轻轻地揉着。
木听雨似乎被他揉得很舒服,竟无意识地歪头蹭蹭周成岫,嘴里咕噜咕噜轻轻喘几下。
那副模样,简直是……
周成岫的心怦怦开跳,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木听雨,狠狠地轻轻地咬了两口。手滑了下去,摸到了木听雨两腿间,轻一
下重一下由下而上慢慢抚弄。嘴唇也慢慢向下,含住了木听雨胸前。
木听雨的眼帘微微抖动,嘴唇微分,呼呼喘息,抓着周成岫肩头地手更加地用力,指尖陷入肌肉里。胸膛不时挺上来,与
周成岫磨蹭相抵,两腿忽得伸开,脚趾崩直,一会儿又缓缓收起,反复在被褥间滑动。
然后,在木听雨猛然剧烈地动了几下,周成岫的手沾染了湿湿滑滑的东西之后,周成岫慢慢地进入了木听雨。
一切都是圆月招惹出来的,不然怎么会这样。周成岫双手撑在木听雨头两侧,双目半闭半开之间,心头脑间全然尽是木听
雨的清清模样。
千金良宵一刻,稍纵不知何年。
但愿岁岁如此,月下悠悠缠绵。
——无责任番外一《月明时节好做攻》完
[卷二:天机]
第24章:
但见最前面,一人头戴鹿角帽,长长飘带颜色各异,上衣疑似白羽做成,胸前一片五彩斑斓的绸布,绣成奇形怪状的纹式
,两条铜镜串成的饰物从肩颈处直直垂下,行走间深色兽皮裙从各式各样的色带中隐约显现,赤红如烈火,明褐似狡狐。
跟在这人后面的,虽稍稍好些却也是样式不一,华艳之极。
这就是萨满和他的随从,他们手执兽皮做成的扁鼓,不时击打出原始的节拍,神秘的曲调隐含着震慑的力量,一步一顿叨
叨而念,浑然忘我,一路行来。
周成岫的心神在某瞬间也被这古老的仪式震动了一下,抓着木听雨的手也不自禁的紧了些,“听雨,你要是也能看见就好
了。”他低声喃喃,被旁边声音一盖,还以为木听雨没听见,正想着再声音大些。还没开口,就听得木听雨一声哼:“本
大王久居此地,见多识广,这等小事早就瞧得。倒是你,别忘了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周成岫瞧瞧四周道,“这个自然记得。只是瞧到现在,也没看到你师傅他们的半点影子。他们若只是改了装扮还好,若是
根本没来那可就没办法了。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四处都会瞧不清楚。”说到最后不由自主叹了一声,实在是与大海捞针无
异。
木听雨道:“你好好看就是,想那么多做什么。若是找不到,我……”
周成岫听他的语调,也猜得出他要说什么,若是找不到他师傅,怕是少不得一顿折腾。只是这也得要那两人来了这里才行
。周成岫摸了下鼻子,决定还是不要再和木听雨说话的好。只是当他抬头再看时,才恍然发现萨满众人已近在眼前。这些
人舞步越发的急,身体剧烈的抖动着,而周遭的人似乎也全涌向了这里。
一下之间,周城岫和木听雨简直是被两边的人用力往中间夹,好比肉馍馍里那片可怜的肉般。周成岫死死拽着木听雨,就
怕两人稍不留神被冲散了。随着人群越来越挤,周成岫只觉脚尖都似乎被人挤得离了地,不禁心慌,忙伸手去将木听雨往
胸前揽。
但有些时候,事情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知是谁踩了周成岫的腿弯,然后又有人顶了周成岫的腰背双肩,接着蜂拥的人群里居然还有小孩子往外挤穿,于是周成
岫不但没来得及把木听雨揽过来,就连两人原本紧握着的手也被冲开了。
周成岫心有点慌,神色有些乱,就怕此刻不能视物的木听雨再受到什么伤。木听雨只是言辞不中听了些,人却还是他想结
交的一种,更何况还救了他几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放在身边保着才是。他呼呼地喘着气,恨不得多生出两只手把周围的
人全数推开,用尽力气往前冲,可似乎力气用得越足,木听雨却离得越远。
“听雨……木听雨……木听雨……”周成岫声音很大,不过周围的声音比他更响。周成岫眼睁睁瞧着木听雨左右张望,推
搡人群,却找不对方向。
“你们让让,让一让!”周成岫推了半天白费力气,急得都想蹦起来,“木听雨——”就在他满心失望的时候,有人拍了
拍他的肩膀,然后周成岫只觉身体一轻,就被人拉着双臂跃起,再一转眼,已经站在了众人的肩头。
周成岫什么也顾不上了,人还没站稳,就已经急急的开口了,“这……这位大侠,你……你把那个穿红袍子的也拉出来吧
!”
“哪个红袍?”
“就……就是那个四处看的!”
“这里穿红袍的人都再往四处瞧唉!”那位大侠叹了口气。
周成岫看看,还真是如此,今天穿红袍子地格外多,周成岫呼了两口气,“你……你……”你了半天却无济于事,只是更
加焦急,“那你一会儿顺着我眼神瞧过去,就那个!”
他在这儿急得胡乱言语,都忘了瞧木听雨,旁边那位大侠哈哈一乐,“不用瞧了,有个穿红袍子的已经自己跳来找你了。
”
第25章:
木听雨确实已经跳了出来,红影一飘,便到周成岫的眼前,周成岫伸手抓住木听雨的胳膊,“你……你没事吧!你……你
的眼睛能瞧见了?”
周成岫激动万分,身体前倾,一时竟忘了踩在别人肩头不比平地牢靠,差点掉下去,幸好旁边有人手疾眼快,扶稳了他,
“呵呵,你这小兄弟听音辨位的本事倒是不错!可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们出去!”那位大侠说着一手抓住木
听雨胳膊,一手提着周成岫,再不耽误片刻,纵身腾挪往外跃起,寻了处高地,才将他二人放下。
直到此时,周成岫才看清了这人的长相,竟是出人意料的丰神俊逸,穿得似乎也不是当地人的装扮。刚才他和木听雨四处
寻人,居然没有看到此人,简直不可思议。如此神仙人物,放在哪里都应该十分扎眼才对,没道理发现不了,除非这位是
突然从地缝里钻出来的。
周成岫在那里一言不发盯着那人瞧,那人似乎也在看着他和木听雨。
其实也就是一愣神的工夫,周成岫便反应了过来,他稍稍松开木听雨,双手抱拳于胸前,朝那人一拱手道:“多谢兄台出
手相救,在下周成岫,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本无名之辈,不足为道。你们既然无事,我就先告辞了!有缘日后自是相逢。”那人说完朝周
成岫回了一礼,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们笑了笑,转身便走。
周成岫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得什么,看着那人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忽然想起一事,他双目微亮,一下子握住了
木听雨的手:“木听雨,你说……你说他会不会……会不会就是那个跟你师傅一起送药的那个?”
***
黑幕低垂,繁星点点。
夜色下的火把如晃动着的长龙,映亮了每一位兴奋起来的人的脸,萨满祭拜的仪式似乎也到了最神圣的时刻。
鼓声、人声、脚步击打地面声,交织在一起,浑然天成。领头的萨满在这愈发急促的鼓点声中,全身都在剧烈的颤动,鼓
声有多急,颤动就有多厉害,到最后更是似乎要将六神七窍尽数抛出来一般。
周成岫的心跳也有那么一些快,扶着木听雨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这鼓声和萨满,而是因为那个离他和木听雨
不远,端坐树上、悠闲自在的人。
他刚才问过木听雨,并已经细细地对着木听雨描绘了一番那人的样貌,木听雨难得跟他有同样的念头,于是他们便跟在那
人身后,一直到那人上树他们站立树旁为止。
他们跟得如此明目张胆,那人却偏偏好似未发现一般,看都不看这边一眼,径自舒舒服服地斜倚树干,惬意地瞧着那远远
颤动着的萨满。
事情绝对不同寻常。
这人肯定认得他和木听雨,若不然,那么多被冲散踩到的人,怎么单单只拉起了他;虽说萍水相逢初次见得,可江湖中人
互道名姓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偏偏这人半点都不透漏,还帮完就走;说走也不过走了一点点路,倒象是故意把他们引来
似的。
周成岫又瞧了那人几眼,越看越觉得他便是和木听雨师傅在一起的人。虽然不知道此刻木听雨的师傅去了哪里,不过想来
也应离此不远。
周成岫一边想着,一边拽了下木听雨,慢慢说道,“我与你商量件事情,行吗?”
第26章:
木听雨却忽然伸手,朝着周成岫脸上一盖,“嘘!闭嘴!”一边低低地说着,一边稍侧着头,凝神细听。
木听雨不能视物,手劲和手伸出去的位置都有些稍稍失去准头。周成岫被他一下拍在鼻峰上,鼻头发酸,呼吸难受,却没
发出声来,心中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纳闷间,已经有人飞快地奔了过来,直到树下,一个纵身,便坐在了那位帮忙的大侠身边,笑着低声道:“就说老子能
办到,怎么样?嘿嘿,姓宫的,今晚你可得听我的了!”
那人说到得意处,居然还朝身边那位神仙风骨般的人物眨眨眼睛,一个黑脸大胡子的人居然做出这样的动作,周成岫终于
知道原来还真的有人能猥琐成这副模样。
那位大侠却是毫不在意,兀自斜倚树干,慢慢的说:“虽然我也想听你一回,不过今天怕是不行了。”
大胡子急了,一伸手就去揪大侠的领口:“老子七辛八苦,你休想云淡风轻,这会儿你就跟我回去!”说着将大侠一拽,
轻飘飘到了地面,拉着就走。
只是一道地面,却赫然发现有两个人站在了他们的前面,拦住了去路,居然是周成岫和木听雨。
大侠神色不变,一脸笑意,那个大胡子却似乎有些气恼,“什么人,居然敢挡老子的路?”
木听雨的手在发抖,脸色有些发白,嘴唇颤了两颤,终于吐出几个字来:“木……木清,师……师傅!”周成岫根本没来
得及抓住他,木听雨便冲了上去,抓住那个大胡子,声音竟带了丝哭意:“你……你既然回来了,怎么都不来看我?”
大胡子似乎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有些呆愣,好半天才道:“听……听雨?你怎么在这里?”听这话,已经承认了
他就是木听雨的师傅。“姓宫的,你……你……”
大侠似乎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搔搔头发,“不是我,是……是他们自己跟过来的,我也没办法。你刚才跑那么急,要
是先看看周遭的情况也不至于这样。”
大胡子双肩向下一落,好似有些无奈,想了半天才喃喃说道:“听雨,老……老子这不是来看你了么?”这种连三岁小孩
子都骗不了的话,还真能说得出口。
也不知道木听雨有没有听进去,反正手一直牢牢地抓着他师傅的胳膊,是再也不松开了。
周成岫也有些愣愣的,这大胡子,这个刚刚还让人觉得猥琐之极的家伙,居然是木听雨的师傅?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周
成岫的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瞧瞧木听雨,再看看大胡子,最后把眼光落在那位大侠身上,而那位大侠居然挑挑眉毛,
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四周热闹依旧,祈福成功后高兴的笑声、节奏分明的击鼓声、噼噼啪啪鞭炮声,一声高过一声,忽然腾空的烟花映明了半
边天空,隐隐也照亮了地上人们的兴奋的脸容。大家仍是争先恐后的向前方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后边空地发生了什么
事情。
也不只在这里站了多久,周成岫他们一行四人才连拽带拖,慢慢悠悠去了客栈。
稍作洗漱,换了衣衫,各自回复原来的模样。互道姓名,寒暄几句后,便留得木听雨和他师傅木清两人在房内叙话,周成
岫和那位大侠宫啸寒行了出来。
时值入冬之际,夜风已寒,枝头叶落渐有萧瑟之意。星撒清辉,银河绽现,远远处不咸庙祭拜之烟花盛景依稀可辨。
周成岫道:“宫兄,有个问题,不知可否冒昧一问?”
宫啸寒道:“但说无妨。”
周成岫道:“你们既然知道听雨再此,为何不直接找他?反而把药送给冯老板?”
宫啸寒笑了两声,想了想才道:“可能是木清怕见了听雨,便脱不开身,再难自在吧。”
周成岫道:“为何会脱不得身?”
宫啸寒道:“难道你不知道听雨是块粘糖,专粘他师傅么?”
“啊?”周成岫有些呆。
“呵呵,看你这样子,跟听雨也不是很熟吧,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周成岫不说话,他和木听雨相识不过一月,当然不熟,木听雨对过去的事情半字不提,他又不是神仙,要是知道就见鬼了
。
只听宫啸寒又道:“看周兄不像江湖中人,怎会识得听雨?”
周成岫道:“实不想瞒,我在江南做药材生意,此次到关外采办药材,遇到了些麻烦,幸亏听雨帮忙,碰巧识得。”
“哦?这可真是希奇。”宫啸寒道:“难不成他的眼睛是因为帮你才看不见的?”
周成岫道:“这倒不是,他救我的时候眼睛好好的,也就是前些日子不咸山异动,才突然看不见的。”他边说边叹了口气
,”说来惭愧,听雨的眼睛怎么会突然看不见,我还真是不晓得。”
宫啸寒道:“你和他待了这么久,难道就没问问他?”
周成岫道:“呃……这个……忘记问了。”
宫啸寒呵呵笑了两声,又上下打量周成岫一番,才道:“周兄,你可真是有趣之极,怪不得听雨会救你。你可知道,木清
是怎么告诉我的,听雨除了他,从不和人待在一起超过半日。听雨对你还真是不一般啊!”
周成岫心中暗忖,有趣?这有什么有趣的?就是问了木听雨也八成哼哼了事。木听雨还是对他一般点比较好些。这些江湖
人的道理与他平时所知道的还真是不一样。
其实瞧着眼前的宫啸寒,周成岫也有很多疑问,比如说宫啸寒到底是什么人?木清和他老情人跑了,怎么会和宫啸寒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