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心疼的叹息,那人抱紧了王彬彬,双手轻柔的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不一会,王彬彬脑中的疼痛就减轻了许多。他睁开
眼,便看见一张极尽清妍的面容,淡淡的细眉轻蹙着,细长的双眼蕴着黑琉璃般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彬彬……”一声低低的呢哝,那人忍不住低下头来,轻轻地吻在了王彬彬的唇上。王彬彬呆了,心里想着,这女子也太
奔放了吧。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只觉得坚硬结实,一点也没有女子的柔软。压在自己身前的胸口……是平的!
王彬彬一惊,抬眼一瞧,就看见了那人掩在发丝下小巧的喉结!
这一惊可不得了,王彬彬立即用力的将这人推开。
这人也没反抗,顺从的被王彬彬一下子推开了老远,跌在了地上,一张脸惨白到底,流露着刻骨的哀伤,双眼黑蒙蒙的,
丝丝绝望看的王彬彬透不过气来。
“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那人微微低着头,无助而绝望的轻轻抽泣着,王彬彬被他哭得心里难受,憋不住问:
“你怎么了?”
那人抬头看他,双眼仍然漾着水光:“说什么情定三生,到头来,你还是负了我。”
王彬彬一惊,后颈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什么情定三生?!”
“你竟忘了?!三生石上可是写着我们俩的名字!”
王彬彬更惊了:“可你是男的啊!”
那人脸色霎时更加的惨白,呵呵的惨笑:“我是男的你就不要我了?”
王彬彬为难的沉默看他,难道两个男人还能在一起?
那人轻轻道:“我本定国将军的千金,你到了我爹爹那里当军师,明明说好了初六娶我的,在月老院也还了愿,三生石上
刻着我们的名字。怎料战事一起,你随我爹爹出军。本以为婚事只须拖延个两三年,那里想,两三年迎来的,竟然是你的
尸骨?”
王彬彬一惊,知道他说的是第一世了。
那人转过头来,望向王彬彬,白皙的脸庞蜿蜒流下血泪:“我不顾爹爹阻拦,三尺白凌随你而去,黄泉路上找不到你,听
说你已投胎,我更是不肯喝那孟婆汤,随你投胎,哪想焦急之下,竟然错投了男胎。千辛万苦寻得了你,你却送我当胸一
剑!我这才知,纵然曾经情深似海,也终究敌不过男女差别,你说啊,难道这不是负了我!”
王彬彬悚然,心里酸涩非常,听他这么说,自己上辈子还真不是东西。
他是又歉疚,又为难的看着那人,掰着指头算了算自己的岁数:“要不然你这一世再去投胎?我等你20年。”
那人愣了愣,稍微顿了一下后,转过头,声音惨淡道:“我为了寻你不肯喝那孟婆汤,已是违了冥界的规矩,如今耽搁了
这些年,成了孤魂野鬼,冥界生死薄也没了我的名?”
王彬彬更加愧疚了,觉得这人前两辈子都叫自己给祸害了,如今又得了个孤魂野鬼,不得投胎的下场
“你叫什么?”王彬彬心里难受得纠结了起来。
那人眯眯眼,眼角闪着碎光,不过王彬彬因为内心愧疚非常,所以没注意到。
“桃七。”
王彬彬将这两字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两遍,深深的刻在了心底:“那,你现在?”
桃七缓缓的站了起来,带着小心试探意味,轻轻的揽住了王彬彬的手臂,靠了上去。
王彬彬浑身的鸡皮疙瘩战栗,别扭至极,但却没有推开他。一动不动的任他轻轻靠着,桃七微微眯着狭长的眼眸,笑了。
转过脸,明明是比王彬彬更高挑的个子,愣是让他做出了小鸟依人之态。
桃七轻轻地抬起脸,眼眸里氤氲冉冉,水光潋滟轻声柔语:“是不是让你很不舒服?”话里带着浓浓的哀伤,好似王彬彬
一说不舒服,他就不靠了一样。
王彬彬的心头像是被人用钝刀子捅了一下,想想上辈子人家好不容易找来了,自己居然因为男女差别捅了他一剑!
王彬彬这人就是你欠他的,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倘若他欠了别人的,那是翻来覆去的在心里煎熬也要还上的。
对上桃七哀伤的眼眸,王彬彬即使再别扭难受,也还是摇摇头,甚至还把一只手,犹犹豫豫的搭在了桃七的腰上
“那你现在?”王彬彬今天被人压上了高高的情债,翻来覆去的就想着怎么还。桃七的手臂柔柔地揽上了王彬彬的脖子,
虚挂着,脸颊挨着他的肩膀:“我以孤魂之身修行,只想在第三世找到你,只盼着第三世你能是女子之身,这样,你就不
会嫌弃我了”
桃七略略低头,发出轻轻的抽泣声,似乎想哭出来,却不想让王彬彬听见。
王彬彬的心更加的难受了,愧疚一阵一阵如凶猛的潮水向他扑来,淹灭了他。他犹豫了好一会,才道:“那天,那颗流星
”
“是我,我修行已久,本能位及登仙,只是我在路途中偶然看见你,便……”桃七红了脸,娇羞的低着头,捏着衣角,偶
尔瞄一眼王彬彬,又飞快的低下头。
吧嗒一声,又一座高不见顶的高楼压了下来,王彬彬被压成了纸片片。他欲哭无泪,只觉得桃七被自己牵连得彻底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
桃七抬起头,眼里带着小心的意味:“什么成仙不成仙的,我不在乎,就算你曾经那样对我,我还是只想跟你在身边。就
算,就算”
桃七这两个‘就算’说的心酸非常,尾音都带着颤:“就算你要纳妾,我也?”
王彬彬浑身一激灵,脱口而出道:“这辈子我不娶女人了!”
桃七捂着嘴,似乎不想让自己‘哭’出声。肩头微微颤着,好一会才泪眼朦胧的转过头来,:“真的?我此次来,带着我
的仙府,你若是想,我,我也不是那容不下人的人。”桃七咬着唇,似乎心里非常不愿意,不过是顾及着王彬彬,才勉强
建议的。
“你别瞎想了,我不会的。”王彬彬赶紧摇头,他可不想旧债未还,就添新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桃七短短没几句,就
把他自己摆在了正室的位置上了,而且还跟王彬彬定下了关系。更厉害的是,断绝了王彬彬跟所有女性的可能性!
桃七为难的问:“真的?”
王彬彬毫无知觉的点头,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已接受了桃七的身份定位。
桃七破涕为笑,十分欢喜的揽住了王彬彬的手臂:“先前为了替你改造身体,消了我不少灵力去,如今你身体已经康健,
我也能在夜晚出来晃晃了。”
王彬彬恍然大悟,他说呢,难怪当初将死的身体,如今能活蹦乱跳的呢!王彬彬对上桃七欢喜的面容,不由得称心诚意的
说了一声:“谢谢。”
桃七眯着眼睛似乎十分的受用,一点王彬彬的额头,眯眯眼笑,“呆子,我的还不就是你的?”
末了桃七又道:“你在这里已久,恐怕不妥,还是出去看看吧。”
王彬彬一拍额头,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虽然王彬彬也想出去,不让刘秀担心,但是桃七怎么办?王彬彬为难的看了他
一眼,欲言又止。
桃七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便道:“我过几天,出去找你。”
王彬彬这才点点头,愿意出去。
小白兔是注定要被狡猾的狼吃掉的,嗯…………就酱……
第二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彬彬一拍额头,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虽然王彬彬也想出去,不让刘秀担心,但是桃七怎么办?王彬彬为难的看了他
一眼,欲言又止。
桃七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便道:“我过几天,出去找你。”
王彬彬这才点点头,愿意出去。
现在距离王彬彬昏迷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陈东铭内心悲凉,不仅是为了这个他十分看好的后儿子,更是因为他跟刘秀的感
情,也受了点影响。现在家里成天弥漫着让人透不过起来的低气压,一天比一天更让人疲惫。
陈东铭臂下夹着教案,有气无力的上了楼梯,这一月,唯一算好的就是,他跟他儿子的关系改变了一些,陈文殊日日照顾
着王彬彬从来就没有嫌过辛苦。不仅是刘秀很感激他,就是陈东铭也感到欣慰。
陈东铭今日无事早归,钥匙刚一插入门里转动一下门竟然是从里面反锁的!陈东铭一瞬间想到什么,立即用力拍门:“陈
文殊!你过来给我开门!”
陈东铭拍了几下,房间里就传来了脚步声,陈文殊一脸不悦的打开了门:“干什么那么大声!”
陈东铭视线敏锐的扫过陈文殊,发现他的衣着整齐,又重点扫了一眼儿子的下/身,陈文殊穿着宽松的裤子,看不出什么
来。
陈文殊一脸不耐烦的拖沓着拖鞋转身进了厨房,陈东铭快步走进王彬彬的房间,发现被铺整齐,王彬彬好好的睡在床上,
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的时候,却忽然发觉有点不对陈东铭猛的转过身来,拉开了王彬彬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被
下的少年竟然只穿着一条白色的小内裤!
陈东铭只觉得一股怒火直窜心窝!他冲厨房怒喝:“陈文殊!你给我过来!”
一声清脆的响声,陈文殊手里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他沉着脸走到陈东铭的面前,陈东铭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得
陈文殊跌倒了地上,半边脸也肿得老高。
陈东铭似乎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一手颤抖的指着陈文殊怒吼:“你对彬彬做了什么!!”
陈文殊冷笑的看他:“做了什么?难道我给王彬彬擦身子也错了?!”
“你擦身子,干什么脱衣服?”陈东铭不等陈文殊投来鄙视嘲讽的眼神,自己就意味到刚刚的话有多白痴。陈东铭看儿子
这样,好像真的只是单纯替王彬彬擦身子而已。只是他还是不能完全的放心,如果儿子真的做了什么,那他就啥话也别说
,直接从窗户上跳下去就可以了。实在是没脸见刘秀了!
陈东铭正想着,眼光瞄到王彬彬内裤边上的一点嫣红,身体立即僵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交错着,他轻轻的将王彬彬
的内裤往下拉了一点点,几个嫣红的吻痕就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陈东铭满眼阴沉的看陈文殊,陈文殊的目光微微闪了一下,抿唇不说话。他是一个纯G,又不是柳下惠,天天对着一个少
年精致的身体没反应就怪了。趁着每天给对方擦身子的时候,占点便宜也不奇怪。
陈东铭觉得脑子里一阵嗡嗡,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冲了上去,提起了陈文殊冲他脸上就是一拳,他几乎
就是去了理智:“你让我有什么脸去见你刘妈!”
陈文殊的脸也微微白了一白,说实话,他实在是没想到这茬。
陈东铭的拳头呼啸而至,他实在是气极了,千防万防,儿子变成变态也就罢了,没有想到他还要祸害刘秀的儿子,陈东铭
气的要死,有儿如此,他该拿什么脸去面对刘秀?!
“你给我滚出去!”陈东铭暴吼。
陈文殊冷冷的一擦嘴边的血丝,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向外走。刚刚打开门,他就愣住了。门外的老太太看见陈文殊肿
着脸,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阴寒了,老太太拄着拐杖,满脸冷色的迈着小脚进来了,中气十足的历喝:“谁敢叫文殊滚出
去!!”
陈东铭傻了,对着一脸阴沉的老太太,愣半晌才叫出了一声:“妈?”
柴老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
陈东铭的脸色很难看,勉强的扯出一抹还算柔和的笑容:“妈,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干什么!”柴老太的拐杖用力地一敲地,指着陈东铭历喝:“我还没死呢,你就敢对文殊动拳头,等我死了你是不是
要对他动刀子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陈东铭着急了:“你也不看看他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随着陈东铭提高了音量,柴老太以更高的声量怒喝了回去:“我只知道我孙子没杀人没放火,碍着了谁的
事!”
陈东铭眉宇间也有了些恼怒之色,“妈!你怎么能这样教孩子呢!真要杀人放火那还了得!”一手指着站在一边的陈文殊
接着骂道:“你都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个变态了,还来祸害彬彬!”
柴老太的眼色一凛冽,高举着拐杖,迈着小脚冲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陈东铭头上吃了一拐杖,肿了一个大包,心里也十分的恼怒,一把握住了柴老太的拐杖,抬起头来,却对上了柴老太含泪
的双眼。心下一酸,也觉得委屈:“妈,你干什么打我!”
柴老太的拐杖被拿捏住了,气的索性丢开了拐杖,捏紧了拳头就冲了上去:“我打你!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打死你这个不
负责任的老子!文殊才两岁你就能把丢到我这里不管不问!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
柴老太想起那段日子心中更加难受,一边是受了情伤的儿子,一边是嗷嗷待哺,人事不知的小孙子,全都压在了她一个老
婆子身上,几乎要将她一颗心给操碎了!柴老太哭嚎出声:“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当初叫你别娶那个女人你不听!那女
人一看就不是会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你个猪油蒙了心的,就是非她不可啊!到头来还是苦了我的小孙子,从小就没了娘!
”
陈东铭含着泪在柴老太的跟前跪下了:“妈,我知道错了,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你打吧!”
陈东铭拉着柴老太的手狠狠的扇在了自己的脸上,柴老太也发了狠了,一连扇了陈东铭十几巴掌还不放手,最后还是陈文
殊红着眼眶扑了上来,抱住了柴老太,小声的哀求着:“奶奶,别打了。”
柴老太住了手,深吸了一口气,接过陈文殊拿过来的拐杖,稳如泰山的坐在了沙发上,语调平稳,“说吧,刚刚到底怎么
回事。”
陈东铭看了低头站在柴老太身边的陈文殊一眼,理了理思绪,便从王彬彬如何受伤成了植物人,到今天陈文殊趁着王彬彬
昏迷不醒占了他便宜的事也一起说了出来。
陈东铭沉眼看陈文殊:“只要他一天不改好,我就不能让他跟彬彬在一起。”
柴老太原本眯着的眼睛刷地一睁,烁烁寒芒看的人心头直颤,指着陈东铭厉声道:“我告诉你陈东铭,文殊就是再不堪,
那也是你儿子!喜欢男人怎么了!那在外国也是合法的!可以结婚,还有试管婴!你别给我亲疏不分,捡了别人的种当儿
子!”
趁着陈东铭愣住的当口,柴老太眯眯眼,“那个叫彬彬的,先不说会不会醒来,难道要文殊伺候他一辈子?我的孙子可不
是保姆!对方不是赔了七十五万吗?怎么不请个看护回来啊!”
陈东铭一愣,他跟刘秀还没想到这茬的时候,陈文殊已经把这个活接了过去,两人那段时间忙着工作打官司,看陈文殊照
顾的挺好的,也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妈,我跟刘秀这段时间都忙着呢,没有想到这事。”陈东铭暗自想着,或许请个看护回来也不错,一来彬彬能有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