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呢!”
黎夜眯起眼,冷漠地对上Jemario的眼,那目光中透着一抹危险的气息,“惹我发火的人不就是你吗?J,你真是好样的,
瞒着我给洛通风报信是吧?”言下,他的语调突然变得激烈起来,一把揪起Jemario的衣领,他愤然吼道:“你他妈把我
当傻子耍吗?”
Jemario收起笑容,轻轻地拂去黎夜攥住他的手,悠哉地又往后靠了靠,“你别那么激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何必
动手呢?”
黎夜倒也洒脱,一手往沙发扶手上一搁,慵懒地撑着头,“那你就说说看吧,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别怪我没提醒过
你,要是你给的解释不能让我满意,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微微蹙起眉头,Jemario轻叹一声,“黎夜,不必把事情闹这么严重吧?好歹我也帮你瞒了三年,这三年,洛可都当你死
了啊!”
“呵!”黎夜冷笑一声,“是啊,可有些事你也瞒了我三年,当年我为了找他天南地北地跑,你他妈是眼瞎了还是哑巴了
,该你说话的时候倒是装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嗯?”
“OK,你也别冲我发脾气,实在是因为我曾在胡老爷子面前发过毒誓说不再向你们彼此透露对方的情况,所以有些事情我
虽然知道,但是却不能告诉你们。”Jemario又端起桌上那只高脚杯,将里面剩下的一些红酒一口饮尽,随后起身到酒柜
里又取来一只空杯,给黎夜也倒了杯酒递去,“喝杯酒消消气。”
黎夜沉着脸接过酒,同时问道:“当年的事与胡老头有关?”
Jemario摇摇头,“无关,只是一开始大伙儿都当你死了,胡老爷子向来觉得你是洛的弱点,若是死了倒是给洛消除了个
软肋,这样的话,老爷子也就更放心让洛来接手刃了。”
“哼!”黎夜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随后却再无言语。
倒是Jemario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黎夜,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看你这气势,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了吧?”他
笑了笑,复又启口,“你一向聪明,听说前阵子你和洛一块儿去巴黎了,这一路上是否已经感觉到了?”将身子往黎夜那
边倾了倾,他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洛对你可是旧情未了呢,所以你应该猜到什么了吧?”
黎夜抿着唇角,又沉默了许久,方才漠然开口,“三年前的事有隐情,洛并没有出卖我,而你知道真相。”他用肯定的语
气说出,继而喝了一大口红酒,“J,别拿发过毒誓那样的话当借口,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知道……”他顿了顿,又道:
“知道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Jemario痞痞一笑,“我本来也没打算瞒你,事到如今,我要是再瞒下去,会让我很有罪恶感。”翘起二郎腿,Jemario的
手随意地摆在腿上,身上散发着一股调教师特有的高贵气质,“你说的不错,洛没有出卖你,他只是想要救你。”
那一刻,黎夜觉得心里莫名的就是一疼,握着酒杯的手有些许的颤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压低了
嗓音道:“说下去。”
Jemario却是很随意,依然保持着那优雅的动作问道:“你知道胡则熠吗?”
“胡老头的养子?”黎夜忽然觉得似乎找到了一个关键,手心里不自觉地沁出了一层汗,将高脚杯放到桌上,他的双手却
紧紧握成了拳头。
此刻忽闻Jemario说道:“是,胡老爷子的养子胡则熠,其实当年真正想要对付你们的人是他。”
黎夜皱起眉,“到底怎么回事?”
Jemario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道:“胡则熠那家伙一心想着当刃的老大,不过也难怪他有那种心思,好歹人家也是从
小就跟着胡老大的,可偏偏洛的存在让他的位置受到威胁了,像胡则熠这种人,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当然是要不择手段
了,而你,恰恰好就成了他手里那颗棋子。”
长叹一声,Jemario再度开口,“胡则熠最拿手的是高科技手段,所以他伪造出洛的声音编制了一段假录音,然后发到你
的语音信箱,骗你代替洛去仓库赴约。”扬起唇角,他苦涩地笑笑,“别怀疑,这一切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包括鹭也是
受害者。”
“怎么说?”听到鹭的名字,黎夜又忍不住地皱了下眉。
Jemario道:“鹭这人做事向来高调,那段时间他到处找洛想要同他算账,圈内人可都是知道的,所以胡则熠就利用了这
点,他知道如果鹭找不到洛却看到了你,那么你一定不会好过。”
听到这里,黎夜的拳头已握得很紧,而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他却丝毫不觉得疼,仿佛这些微疼更能让他保持清醒。
Jemario却只自顾自地说着,“而就在你去赴约的时候,洛却被关在一间地下室里,他被打得满身是伤,可是却始终想着
你。胡则熠拿枪指着他的脑袋告诉他说,此刻同样有一把枪指着你的脑袋,然后洛就很着急,跪在地上求胡则熠放过你。
”说到这儿,Jemario的神情顿时显得悲戚,“你能想象吗?洛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你,他对胡则熠那个卑鄙的家伙
下跪。”
黎夜这会儿却是松开了拳头,掌心是一片血甲印。他的声音略微的颤抖着,“那么,那通分手电话……”
“洛那么爱你,又怎么会真的想和你分手呢?”Jemario继续述说,“是胡则熠想让洛痛苦,才故意让洛打那通电话的,
他要洛亲口对你说不爱,亲口说分手,他说,只有洛亲自斩断自己最在意的这段爱,他才肯放你一条生路。”
黎夜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心上似乎突然裂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那道伤此刻正在不停地流着血。三年多前的那一天,洛
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至今记忆犹新,只是再度回忆,却觉得如此悲伤,他恨的不再是洛,反成了自己。
——黎夜,分手吧,我……不爱你了,既然这段爱情已经走到了终点,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是吗?
——别傻了,我从来都只是在骗你而已,你以为除非做戏,不然谁忍得了你那任性的脾气?天真无知!
泪沿着脸庞缓缓滑落,黎夜咬着下唇,脸上尽是自责。为什么他当初就没有发觉,洛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他一直都那
样的温柔,那样的宠着他……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声音,黎夜抹了抹脸上的泪,喑哑地启口,“所以,洛是无辜的,对吗?”
Jemario轻轻拍了拍黎夜的肩膀,抚慰其,“别太自责,罪魁祸首是胡则熠。”
“我知道。”他的手指在沙发的布料上勒出一道指痕,“那家伙现在还活着吗?”
Jemario摇摇头,“早死了,那时候我收到消息得知洛失踪,又知他失踪前最后见的人是胡则熠,我就觉得奇怪,但实在
没人求助,只好找到胡老爷子,最后还是靠刃的势力找到洛把他救出来的,那以后胡则熠就被胡老爷子亲自处决了。”
黎夜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可一双眼却红得满是杀气,“便宜他了。”最终,他冷冷甩出这句话,忽而站起身,“今天打扰
了,我另有要事要先走。”说着,他将手重重地压在Jemario的肩膀上,无比诚恳地道出一句,“J,谢谢你。”
Chapter 53
“Ken,这个帮我恢复一下。”将一只塑封袋递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前,那个男人接过一看,好奇地挑起了眉,“U
盘的芯片?里面是什么?”
黎夜偏了偏脑袋,“这你就别管了,这东西我急用,马上要送去老大那儿,你动作快一点吧!”
“行啊,我先给你找个壳去,等等啊!”说着,男人就朝里屋走去,等出来时手里提了个工具箱,里面的工具还真可谓应
有尽有。
大约半小时后,Ken将一个完整的U盘递到黎夜手里,“OK了,要不要在电脑上检测一下?”
黎夜将那个U盘拿在手里掂量了下,明明是个迷你型的小东西,却不知为何总让他觉得异常沉重。想了想,他终是摇摇头
拒绝,“不了,我赶着去老大那里,先走了。”
“那好,我这里也有点事,就不送你了。”
“嗯,拜。”挥手告别,走出Ken的工作室时,黎夜心想,之所以不愿意在Ken的电脑上试U盘,其实是他在有意无意地保
护刃的消息吧?然而他也真是个矛盾的人,明明想要保护洛,却又偏偏要亲手将这个U盘交给楚邪。
想到这儿,他自嘲地笑起来。心里却暗暗下定了决心:洛,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一次的背叛,这件事后,无论你要怎么处
置我,我都不会怨你。
……
下午1:00,黎夜出现在楚邪的别墅,将之前刚刚恢复了的U盘以及之前在拍卖会上竞得的海洋之泪放在楚邪的办公桌上,
他对那个坐在老板椅上脸部轮廓分明的男人恭敬地道:“这张U盘里装着的就是你要的刃的犯罪证据,而这个盒子里是海
洋之泪,现在都交到你手里,老大,谢谢你这些年来的培育。”言下,他对着楚邪深深地鞠了一躬。
楚邪淡然地望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夜依然笔直地站立着,“对不起,老大,我曾经说过要为你卖命一辈子的,可是我终究要食言了。”深呼吸一口气,他
又接着道:“今天我来,一是将U盘和海洋之泪交给你,另外,是向你提出申请,我想退出Killa。”
“为什么?”楚邪似乎每时每刻都表现得那么冷静,然而却又好像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黎夜以前不曾将对方的气场放在眼里,这会儿打算离开时,倒是变得恭谨起来,略微低下头,他平声而道:“当日我加入
Killa是为报复洛,如今我已不再恨他,那也就没必要继续留下,何况我本就不喜欢杀人。”迟疑了片刻,他又接着启口
,“我心意已决,就算老大不同意,我还是要走,但是老大,其实我并不想和你闹到那一地步。”
而后楚邪又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黎夜却感觉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屋内,将楚邪的身影打得分外高大,他突然站起身,直视着面前的这个少年,轻声而道:“别叫
我老大,从你向我提出你要退出Killa的那一刻起,我已不再是你的老大。”说话间,他打开桌子第一个抽屉,从里面取
出一把钥匙丢给黎夜。
稳稳接住,黎夜望着手里的这把钥匙略显愣忪,“这个是……”
“法拉利F430的车钥匙,本来是买来送你当做这次任务成功的奖励的,现在……就算是给你的别礼吧!”楚邪又坐回椅子
上,却不再看黎夜,而是开始仔细地研究黎夜送来的那两样东西,嘴上却说着,“车停在停车场,红色的那辆,你走吧!
”
黎夜的双唇张了张,似乎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咬了咬牙,他转身离去,然而当走到门边,
他却又止住脚步,回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您保重。”这最后一句话,他用了敬语,以此表达他对楚邪的尊敬以及感谢
。
坐在楚邪送的那辆红色跑车内,黎夜手握方向盘,车子缓慢地行驶在郊区的小路上,他忽然觉得挺难过的,于是给薛宁打
去了个电话,似乎有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喂,薛宁,是我。”
“黎夜,怎么了?”薛宁好似总那么敏感,一下子便听出了黎夜的不对劲,于是又问道:“出什么事了吗,黎夜?”
静默了好一会儿,黎夜才柔声道:“嗯,我和睿辰……分手了呢!”他故意装得很随意的样子,笑着说:“还有,我退出
Killa了,以后我再也不干那种事了,再也不会去沾任何人的血了,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过些日子我会去巴黎把洛
接回来,然后我就定下心来不再四处溜达了,从此往后我都跟着他,他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那边忽然就没了声音,黎夜开着车专注地望着前方,却莫名地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努力撑起嘴角,笑得极为苦涩,直到
很久以后,泪水早已划破眼眶,薛宁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黎夜,你在哭吗?”
“我没哭!”黎夜旋即否认道,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继续尖利地启口,“我才不会哭呢!明明是好事,我哭什么?
”可越是这么说,眼泪越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薛宁温和的嗓音此刻染上了些许无奈,“黎夜,别骗我,我知道你正难过着呢!”轻轻叹了口气,他又道:“我不清楚这
段日子在你身上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黎夜,我只提醒你一句,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猛然一个刹车,黎夜将车停靠在路旁,随后静坐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他突然再度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一个掉头,飞快
地往回驶去。
“薛宁,你还爱薛然吗?”黎夜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让薛宁有些怔愣,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爱,我一直爱着他,虽
然,我们不能在一起。”
“可是蓝铭枫对你很好。”黎夜又淡淡地道,而后是薛宁轻柔的话语,“是,铭枫对我很好,可是我对我哥的爱却从没有
离开过。”
“那你会不会做出对不起蓝铭枫或是你哥的事?”黎夜一直在不停地问着问题,似乎在那些问题中,他能找到一个属于自
己的答案。
薛宁的口吻忽而变得极为坚定,“不会,但如果当两者冲突,我必须对不起一方的话,那我也一定不会对不起铭枫,因为
,我始终欠了他。”
因为,我始终欠了他。
所以,薛宁宁愿对不起他深爱的哥哥,也一定不会做对不起蓝铭枫的事。
而黎夜也宁愿放弃对睿辰的爱,也一定不会再伤害洛,因为,他始终欠了他。
挂掉电话,再度推开楚邪书房的门,那个男人依然坐在他的椅子上仔细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听到开门声,楚邪抬眼看去,
随后冷然而问:“怎么又回来了?”
黎夜咬了咬唇,挣扎了须臾方才答道:“那个……我想拿回那个U盘。”直觉告诉他,如果这次他出卖了洛,那么他一定
会后悔一辈子。
楚邪将手边的U盘推到桌角,依然没什么感情地甩出一句,“拿去吧。”
黎夜一愣,“为什么?就这样把这张U盘给我了,难道你不想听听我的解释?”
楚邪向后仰去,略显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挤按自己的眉心,“解释就不必了,我早就猜到你会再折回来,只是黎夜,你要记
住,今天我是卖你一个面子,而以后,我不会因为你再放过刃,懂吗?”
“我明白,还是谢谢你,老大。”看出楚邪想说什么,黎夜却抢在他前面先开口,“无论我还是不是Killa的人,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