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爱之TAXI+番外——Tusan

是偏高的，纵使这些年来在各种药物和我妈的膳食方面的注意，虽然是趋向于平稳但也不过是相对来说的而已，具体的数

据仍然是一路高走，为了这事老太太没少操心。所以今天老头子一倒下，老太太的精明全然不见只能带着颤音给我电话。

老太太一直在念叨着：“怎么会这样呢？今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坐在客厅里呢，怎么一下子就昏过去了呢？怎

么回事呢？”我一面安慰着老太太一边穿鞋子，其实心里也是万分的担心，毕竟那是我并不熟悉的领域，只好慢慢的用语

言安慰这几近失控的母亲，可是实际上我貌似平稳的语调下确实和老太太相差不远的惧怕。

“我和你一块去。”临了要下楼的时候关瑞哲拉住我的手臂。我恍惚中点了点头，在他拦下车之后向医院赶去。

来到医院时老头子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老太太六神无主的站在门口，给我一种她苍老了十岁的感觉。“妈，”我开口叫

她，“我来了。”似乎是看见我来了心里放松了许多，身上的肌肉都从紧张状态中舒缓过来。“小川，你爸刚进去……”

说完之后便摊在了我身上。

在帮老太太扶到椅子上之后，我回过头看见关瑞哲正在和医生在交流些什么。跟我妈打了个招呼便也走到医生面前，医生

说是高血压等等一系列原因引起的晕倒，幸好入院及时又接受了急救目前据保守的估计需要住几天院观察观察，之后的治

疗方法也要等到着一会那些什么结束之后再次检查会诊以决定。

谢过了医生跟老太太说明了简单情况，让老人家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老太太才注意到我身边仍是一身警服杵在那里的关

瑞哲：“这位是？”

“阿姨，我是关瑞哲，是凌川的朋友。”不出所料的在回应了关瑞哲之后我迎上了老太太探究的眼神，苦笑，轻轻的摇摇

头。

之后是我作为病人家属跑上跑下的办理住院手续，询问住院期间要注意的一系列事项。忙完这些天已经大黑。

我开口：“关瑞哲，你先回去吧，这没什么事了……”

对方张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离开。

老头子是在关瑞哲离开之后不久被推出来的。我看着躺在推车上的苍老男人，心情纠结。在我的记忆里这个男人这个不苟

言笑的男人一直都是在我心目中的偶像的那个位置，他果敢，富含精力，一直以来是我无法企及的所在。而如今这个男人

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是我多年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场景，抑或是这对我来说是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而今，这个在我心

目中高大无比的男人却倒了下来。

于我于这个家庭来说，这都是个巨大空缺。然而现在只能由我，让我来接手这个家。

纵使，那个男人到现在还是没有承认我，但是，他始终是我的父亲。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我都有义务在这个时候撑起这

个家。

我要极尽我所能来负担。

27-陪床

从急诊室搬到病房，感觉松了一口气。意识到了老头子并没有多少危险了之后我执意要我妈回家休息我留在这里陪床。但

是老太太死活不干，只好又去拜托护工再在病房里加了一张床。一切办妥了之后，我看见了拎着一袋子东西的关瑞哲。

“我刚刚想起来你好像没吃晚饭，所以买了些东西过来。”这是对方给我的回答，把袋子递给我之后不顾老太太的挽留以

明天要上班为名离开了医院。

“我和他只是朋友。”在老太太一脸期盼下我说。“他和我不一样，他不是圈内人，再说了这事也是不能强求的，你应该

知道。”我笑笑，继续：“更何况，就算我喜欢人家，人家说不准还不当回事……”

老太太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和我一起吃着关瑞哲买来的东西。

我开始了我的陪床工作。尽管我看护的病人不是很配合我。

老头子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反应了。幸好老头子没因为看到了我

又气的晕过去，有了这样的想法了之后我又笑自己当初老头子不也是像现在一样一声不吭吗？不过没关系，只要他的身体

健康，就足够了。

我知道老太太其实昨晚并没有睡好，便说着什么让老太太回家去做些东西，顺便休息一下再过来，医院有我在应该没有什

么大的问题。老太太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看了看老头子仍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把我拉到病房外面对我说：“你爸他

还是拉不下面子，没事的，你好好陪陪他……”我连连点头，但实际上我自己也知道，要老头子改变当初对我的态度这事

也许还是很遥远的。但是现在重要的并不是这些，现在老头子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稳定，我妈自己也在担心得不能好好休

息这个时候唯有我能站出来稳住老太太兼顾父母双方。

把老太太送出了医院，我便再次去找了医生了解情况。老头子尽管现在是退下来了，但是始终是有着几分薄面，医院方面

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之前的市政协副主席，跟我打招呼也倒是客客气气对着老头子左一个凌老右一个凌老的。于是，我不仅

仅要关心老头子的病情，还要去应付那些有着些许印象却不清晰的医生们。

比如现在。在把老头子安顿在床休息之后。

“小凌川什么时候回来的？”李院长和蔼可亲的问我。

我回答了时间，对方便开始感叹什么幸好我这个时候在G市，照顾着父母然后再次感叹着养儿防老，感叹着这个时候才是

儿女们尽尽孝道的时候，我应着是是是，一如很久以前家里来客人时和我寒暄的模样。似乎是到了会诊的时间，李院长便

在嘱咐了我几句之后告辞。

我回了病房，坐在床上静静地陪着老头子一块看新闻节目。

我真正的意识到，老头子在我不断地这样称呼他的时候，他真的老了。我爸我妈有我的时候已经年近而立，算是那个年代

及晚的生育，到现在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这几年来我几乎也没和他们见面，现在我才发现在记忆中那个精明干练的男人

头发已经逐渐灰白，原本挺拔的身躯居然也如同其他老人一样开始佝偻。

我的父亲。你也开始苍老了。

关瑞哲是在我和老头子沉默了许久之后出现的，他一边自我介绍着：“凌叔叔你好，我是凌川的朋友。”一边把手里的东

西拿了进来，新鲜的橙子和蜂蜜。我发现老头子眼神里的光芒明显颤了一下，心道不妙，关瑞哲这个时刻出现得太暧昧了

。

可是人家关警官却没有什么自觉，自顾自的把东西放在一旁。说着：“听说橙子和蜂蜜可以降低血压，我就拿了些过来。

”一边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自来熟似的和老头子没话找话聊。

老头子明显心不在焉，但是却不能明目张胆的不理人家，毕竟我当时已当机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我也没指明关瑞哲并

不是我的那谁谁。所以我此刻觉得老头子已经很给关瑞哲关警官面子了居然还在答话什么的。

结果，在我不断地感叹当中，老头子最后和有为青年关瑞哲详谈甚欢，连我之前准备为老头子不冷不淡的反应做的解释都

做了废。“那，凌叔叔我走了，下午所里还有事。”我起身，把关瑞哲送出门外。

“那个……谢谢你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看见关瑞哲眼睛里似乎有什么闪了一下，他笑着说：“没事。”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最终作罢，跟我告别

离开。

回到病房，我对着床上的老头子说：“关瑞哲只是我的普通朋友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回应我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28-春节

我之前预想的是我一个人的春节，之后也有关瑞哲邀请我去他家过年三十，但是我压根没想过我会是在年三十这天是会在

医院里我们一家三口在病房里度过。

这天清早的陈露一家出现在了病房，陈叔和方姨于我来说自是好久不见，和我聊了几句之后也开始谈起身体的问题。

“凌伯伯，你不是之前一直挺好的吗？我听说你住院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呢。”陈露在一边乖巧的削着橙子一边说：“看来

不仅仅只是药物来调理的吧？干脆以后和我爸一块去打太极去，这个也是不错的呢。”

老头子自小喜欢陈露这丫头，自然是微笑点点头。

陈叔说：“小凌川也是的，回来了也不去我那坐坐，我们可是好久没见面啦。是不是嫌你陈叔老了没意思？”我一边说着

哪敢哪敢一边把桔子递给旁边的方姨。方姨则是笑笑接过来，顺带说着：“老凌你也是应该多吃一些桔子什么的，这个倒

是可以降血压。对了，蜂蜜山楂什么也是可以降压的食品。”方姨之前是医生，说的话自然是有着几分医嘱的味道，方姨

说着视线移到某处：“哎呀，倒也是我说多余了，这桔子和蜂蜜小川你已经准备好了的呀。”

我讪讪的笑笑，这个时候我妈凑了过来：“这是小川他朋友送过来的。”看似有意无意的，我感觉到有两道视线在一瞬间

移到我身上，我决定无视。

“是啊。”我打着哈哈蒙混过去。

之后仍旧是我和我妈送陈家三口出去，陈露倒是一直看着我笑吟吟的没说话，方姨和以前一样对我说等我爸身体好了出院

了就上他们家去吃好吃的云云，我笑着一一应下来。

陈叔和我爸其实是老战友，复员之后都进了机关，我爸进了政协，陈叔则是进了市委。当初两家关系不错，孩子出生时间

倒也相仿，我家老太太喜欢女孩子比较多，这也便是我和陈露自小一块长大的原因，如此这般两家关系倒也是亲厚所以在

年三十这样的日子来医院探病也不显的突兀。

不过真正让我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医院。“夏野晗？”我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夏野晗，胸牌上标识着他是普外的医生。夏野

晗点点头说：“我哥没告诉你我在医院上班？”我这个时候才从记忆力整理出了这一条款，说：“说过的，对了，你今天

都上班啊？”

在过道里夏野晗稍稍欠身让护工过去，说：“今天代班，还算闲着，听说你父亲病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带着歉意的

表情。“看来今年过年要在医院里了。”我接过他话说，“不过还好，只是突发性的晕倒倒是没有很大的问题。”

“是啊。”夏野晗说，“今天……”

“嗯？”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夏野晗，后者则是马上打住了话头没有说话。

“对了，你和关瑞哲的关系倒是很不错呢。”我说。

“是吗？”男人笑了起来，“是啊，有些事情其实都是我们兄弟两个一块商量呢，不过，自然也是常常吵架。要知道，家

里有个和自己相差不了不少的人有时候是种幸福，有时候呢，总是给我一种上贼船的感觉。”说完了之后还“啧啧”了两

声。

“哈？贼船？看不出来关瑞哲还会给人上贼船。”想到看起来老实稳重的关瑞哲竟会给自己兄弟这种感觉，我不禁笑了起

来，原先担心老头子的沉重也少了一些。

“那是要看他对什么人了，我和他认识连娘胎里的近三十年自然是知根知底的。”夏野晗无可奈何的说。“我看你还是知

足吧，你不知道我们这种家里只一个孩子的对双胞胎家庭的向往。”我自然而然的回了一句。一时间我并没有因为和夏野

晗只是第二次见面而有什么隔阂，只是觉得他给我的感觉不是很疏离，自然而然的用上了比较亲昵的语气。应该是很好的

人，他们已经都应该是很好的人吧。见对方并没有感觉很唐突我也没有过分的深究，他继续说：“对啊，家里有兄弟的话

自己也就可以把担子一撂推兄弟身上自己由着来了……”说着眼神朝我身后看去，“唉，我意识到了中国的古话都是真理

了，也知道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了。”

我转身，看到了关瑞哲。

这次关瑞哲来并没有坐多长时间，给我的理由是今天年三十反正自己下班早所以来医院看一眼陪我爸坐一会就和夏野晗一

块回去。

我乐呵呵的说：“那先祝你春节快乐，但是没有红包。”关瑞哲点点头，就和老头子道别和下班了的夏野晗一道离开。恍

惚中我好像看到夏野晗朝我眨了眨眼。

年夜饭是在病房里一家三口吃的。菜是我妈回家准备的，菜色不多，主要是为了配合老头子的身体。饭桌间几乎都是我和

老太太交流，老头子还是爱答不答的跟我妈说两句。收拾一番之后就是传统节目，看央视春晚。老太太就开始对节目评头

论足，首先是冯巩的那小品结束之后一脸纠结的问我这到底演的是什么玩意，然后又指着苏有朋说这小伙以前陈露不是很

喜欢吗（我打赌现在要是我过去提陈露以前喜欢五阿哥的事我绝对会被她撕了），到了那个什么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的

节目的时候老太太适时沉默了，整个病房寂静无声，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我七手八脚的接起来就听见陈露在那边喊：

“大爷我要被央视春晚给弄疯了！”然后又在我没有做任何回应的时候挂断了电话（……）；最后的爆点在于，在刘谦穿

过玻璃了之后，一直沉默的老头子悠哉悠哉说道：“这个节目不错。”我妈报以了同意的眼神。我？我当时在对隐性广告

发指。

这个时候我以老头子需要休息为由关掉了电视，老头子朝我妈哼哼了几句还是乖乖的躺下休息。我不禁笑，这个时候我才

想起我妈说的话，其实老头子也真的只是嘴上过不去而已。

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和爸妈挤一张大床的日子。其实，这样的一个在医院里度过的春节，感觉也不差。

29-认清

老头子的终于在大年初三的时候出了院，在我和老太太的护送下回了家。我又做回了司机，不过这次是开着老头子的车，

驶回了那个我六年都没有回去的家。

在老太太的劝说和老头子的默许下我回到了我阔别了六年的家。我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老太太说，这里她常常打扫

着怎么可能脏？然后指了指放在我书桌上的那本荣誉证书，说，好几次都看见我爸看着那个小册子发呆。“你爸他说不要

你这儿子完全就是气话，他之前觉得同性恋就是乱来，后来他自己偷偷地自己找了些书来看，了解了之后嘴巴也就松了下

来，说不想你肯定是假的。不然拿着你荣誉证书发什么呆？”我听着我妈在一旁念念叨叨不禁有些鼻酸。

那荣誉证书其实年代久远，但是那是我第一次拿的证书，似乎是省里的绘画比赛小学组二等奖，画的是我们一家三口，那

是画技拙劣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得的奖，但是当时我兴奋地心情，现在都能够感受到。

不禁笑起来，原来不苟言笑的老头子也会这么感伤，可是肌肉牵动起来却是模糊地视线。其实，这个家一直都没有抛弃我

，对吗？